梁晨的手机又响了,是他的助手又在催他回局里了,朝楼梯下方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看着傅歆的眼神有些失落。
傅歆依然在对他微笑,他却从她只是虚浮在嘴角的笑意,看到了她对他的疏离。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在不伤害到他一点自尊下,轻飘飘的就断了他的念头。
目送梁晨下楼后,傅歆才把门关上,她没有立刻朝屋子里走去,就是背靠在门背上,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梁晨眼睛里的东西,话里时不时会流露出来的暗示,她怎么会不懂。
只是在些事上,她就是个死脑筋,这辈子,除了那个人,她是不会再爱了。
张奇!
傅歆挺直腰杆离开门的倚靠,在房间里慢慢的走着,从客厅走到厨房,再从厨房走到卫生间,然后走到主卧。
最后,她在铺着淡蓝色小碎花床单的床边坐下,伸出手,掌心慢慢的落到触感冰凉的床单上,余光瞥到叠的方方正正的被子上,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吐出。
就连梁晨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的细节,她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还有那个中介编撰出来的故事,有了张小花的前车之鉴在,她怎么还会轻易相信。
张奇,傅歆摊开一只手,用另外一只手的食指代替为笔,在上面轻轻写着那两个看似平淡无奇,却是让她惊心动魄的名字。
张奇既然是那个人的儿子,就注定有无比狡猾的基因在,他又怎么会轻易相信他,所以,他还要继续试探他。
门被人敲响,有人在外面用东南亚语说道:“老板,人带来了。”
仓龙对立在他身边的贴身保镖一个眼神,保镖立刻对着门的方向说了声,“带进来。”
门被人推开,有个身材健硕,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男性力量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不是一个人,手里像是拎着小鸡一样拎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衣衫褴褛,披头散发,根本看不到她长什么样。
苍龙调整了下坐姿,问被男人像扔什么东西似的扔在地毯上的女人,“抬起头来,你叫什么名字?”
白雨桐长这么大,加起来吃的苦也没这几天的多,换做是以前,不管是谁这样命令她,她都不会抬起她那颗自认为高傲的头颅。
眼前她打了个冷颤,慢慢的抬起头。
看到她肮脏到根本看不清本来面目的脸,苍龙皱眉,冷冷地吩咐保镖,“去把她洗干净再带过来!”
保镖走到白雨桐身边,让她跟着他去洗脸,白雨桐努力了一下,还是浑身无力的瘫在地上。
仓龙打量着她,嗜血的冷笑,“看样子,现在那帮非洲的男人还真的很喜欢亚洲女人!”
☆、第一百零十一章:再次试探
他的笑,就像是一阵阴鸷到骨子里的冷风吹过,白雨桐又打了个冷颤,嘴角哆嗦,脸色苍白,她睁大眼睛,怔怔的看着眼前面露讥讽之色的中年男人,瞳孔扩散,像是在看他,又像不在看他。
白雨桐的确不在看任何人,她的思绪早飞到了这两天的噩梦上。
什么叫自食恶果,这两天她已经深刻的体会了这四个字的意思。
她没想到,她精心设计的,用来对付傅歆的手段会被人用在了她身上。
这两天她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她发誓,一辈子都不愿意去再去回想。
非洲人果然变态,只不过是两天的时间,她就被倒手了好几次,最近一次买她的男人,像是检查牲口一样掰着她的牙检查过后,只用了十个鸡蛋就把她买了过去。
他的那个大老婆对她非常敌视,就在她被人带到这里来前,她身上连一片遮羞的树叶都没有。
羞愧吗?当然羞愧,可是,连口饭都吃不上,她哪里还有时间去羞愧。
所以这一切都是拜傅歆所赐,她要加倍在她身上偿还。
瞳孔又猛然收了收,等清醒过来,看人的时候不再空洞,眼睛里聚满了恶毒的寒芒,她支撑着从地上站起来,又失败了。
这两天被不知道多少个非洲男人不眠不休的折磨,除了水,基本又没吃过东西,她早虚脱了。
在地上喘了两口气,她看到临她而站的男人的腿,毫无任何犹豫,她吊上了他的腿。
小腿忽然被人抱住,男人大吃一惊,低头看到是老板特地命人去非洲带回来的女人,又是一惊,本能地就要甩开她。
不远处,坐在大班椅上的仓龙,眯起眼睛打量着白雨桐,说实话,像那种自以为出身不同,就整天嚣张跋扈,认为地球是围着她转的女人,他还真的一点都不喜欢。
但是,有一点他非常喜欢,那就是白雨桐对待不喜欢人的毒和辣。
眼看,那个保镖就要甩开白雨桐死死抱在他小腿上的手,仓龙一声咳嗽,很快,那个保镖虽不懂老板的意思,也僵持着本来的动作没有动。
白雨桐依附着外力,终于站了起来,虽然因为脱力,她摇摇晃晃,看着随时就要摔倒的样子,无可辩驳的事实就是,她真的站起来了,而且是这两天,她第一次腰杆挺得那么的直。
仓龙从大班椅上起身,缓缓的走到她身边,绕着她走了一圈,把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两片嘴唇上下翕动,发出啧啧的赞叹声,“白小姐,真不愧是出身在红色家庭,有胆识,果然区别于一般的豪门千金!”
白雨桐自动忽略掉他暗带着讽刺的赞赏,自从站起来以后,她不再像刚才那样哆嗦或者害怕,她睁大眼睛,冷冷地看着仓龙,“废话少说,你把我弄到这里,到底有什么事?”
“好,很好。”仓龙拍手,“白小姐不愧是痛快人,既然大家都是痛快人,有些话,我也就直说了。”
仓龙为了营造一种气氛,故意的凑到白雨桐耳边,只是刚靠近,他就嫌弃的皱起眉,这女人多久没洗澡了,身上发出的酸臭味,怎么比大男人都难闻。
皱着眉,朝后退了两步,这才说起正事。
仓龙带着嫌弃的表情,白雨桐一清二楚的看在眼里,她不用刻意去闻,也能闻到身上散发出来的难闻气味。
这种味道,除了是两天没洗澡的汗臭味,还有不知道多少个男人留在她身上的味道,而起那群男人还是非洲的,一年都只洗一次澡的真正臭男人。
仓龙正说着,白雨桐忽然打断他,“我能先借你的地方洗个澡吗?”
苍龙一怔,随即笑得人畜无害,“当然刻意,白小姐请随意。”
保镖上前,带白雨桐出去洗澡。
乘白雨桐去洗澡的空当,仓龙的贴身保镖不解的问他,“老板,这个女人”
刚才苍龙和白雨桐一直都用的是中文,虽然听不懂,跟在苍龙身边的时间毕竟长了,从的眼神里也能琢磨出一点东西,可是,这一次,他琢磨错了。
他开口问,是不确定以老板的身份和地位,还有金钱,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要把这样一个一看就不干净的女人弄来干什么。
苍龙看了手下一眼,忽然仰天大笑,“阿森,你不会以为我看上她了吧?”
被苍龙唤为阿森的保镖有些惊讶,用东南亚语反问:“难道不是吗?”
苍龙喝了口茶,“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话基本是不过脑子就脱口而出,说完后,阿森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立马闭上嘴,好奇心使不得,尤其是在情绪阴晴不定的仓龙面前。
仓龙却是难得的好心情,放下茶杯,拿起一边对折好的报纸,漫不经心的看了两眼,“你觉得像张奇那样从小就接受所谓最正统教育,又是真正意义上根正苗红的人,真的那么容易就动摇了意志吗?”
能够成为军中最年轻的少将,他绝不是靠着张家前辈的庇护,他的实力不容小觑。
阿森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更糊涂了,“可是,老板,他开口问你要了一千五万是真的,他人现在就在这里也是真的,为什么”
他只是个四肢永远都比大脑好用的保镖,很多事情真的弄不明白。
仓龙正想开口,门被人推开,他对阿森笑了笑,“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阿森闭紧嘴巴,站在仓龙身边。
白雨桐再次进来,人已经和刚才完全不一样,除了眼睛里露出来的那种毒辣。
她笑着问仓龙,“你给我点吃的吗?”
仓龙对一边的阿森说了句东南亚语,阿森马上退出办公室。
很快,一桌丰富的饭菜就出现在白雨桐的眼前。
她实在是太饿了,不顾任何形象的就吃了起来。
仓龙没有催她再吃快点,而是在一边慢条斯理的喝茶。
终于,白雨桐吃饱了,她揉着肚子很没形象的打了个饱嗝,居然没忘了对仓龙道谢。
仓龙笑着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白小姐,既然吃饱了,我想也是时候让你去见一个人了。”
“谁?”两天不休不止的折磨,阴影到底还在,白雨桐神经立刻绷紧。
“白小姐。”像是看出白雨桐在害怕什么,仓龙微笑,“不要那么紧张,我保证,那是一个你非常想看到的人。”
仓龙说完后,就起身朝里面的起居室走去,他讨厌这样的自己,没过多大一会儿就会浑身无力,不得不去吸食对身体害处非常大的东西,暂时却又没办法改变现状。
如果经过这次的试探,证明张奇是真心归顺他,他就会放心让他来诊治自己,他已经调查的很清楚,张奇除了在军事方面有卓越的能力,他的医术用赛华佗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有着众多的手下,像那样既具备军事才能,又有医学才能的人,还真一个都没有。
英雄惜宝剑,同样的,他也爱惜人才。
白雨桐又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儿,才跟着苍龙那个彪壮强硕的保镖朝门外走去。
在经过刚才仓龙坐的地方时,余光无意一瞟,她浑身一颤,这个颤不同于一开始的害怕,她是震惊。
报纸估计是仓龙刚看完,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摊开着放在茶几上。
白雨桐朝在前面带路的保镖看了一眼,看他没朝后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