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长痛,则像拿把钝刀,慢慢的撕磨着人的血管,等真正看到喷溅出来的鲜血,对承受痛的那个人来说,整个过程过程都是泡在清晰的疼痛中。
他对不忍看着傅歆长痛,所以,为了让她相信,选择了她最好的朋友,让她帮他演了一出戏,把傅歆推到了眼前极致的痛楚中。
卓灿接到葛馨予的电话,匆匆赶来时,就看到傅歆跌坐在悬崖边,只差那么一点的距离,她就会掉到悬崖下去。
不管葛馨予怎么拉她,急得眼泪都下来了,瘫坐在地上的人,神情木讷,呆呆的盯着某个地方。
那里有一样东西,傅歆看着很眼熟,是她送给张奇的一枚袖扣,他穿便装的时候不多,也就很少用到。
太阳光很强烈,照到那枚袖扣上,折射出熠熠的,晃得人眼睛生疼的亮光。
卓灿走过去,俯身捡起来,他走过去,蹲到傅歆身边,摊开掌心,躺在手心里的正是这枚袖扣。
他看着傅歆的眼睛,不敢深想下去,“嫂子,这样的袖扣哪里都能买到,不代表着什么?”
傅歆转过脸,把目光放到他身上,然后低头朝他掌心里的袖扣看去。
这枚袖扣,怎么可能是哪里都能买到的,这是她亲自设计,让傅氏旗下的珠宝店按照图纸按图打造的。
她一把抓起那枚小小的袖扣,正要开口,有两个是学生模样的人,从远处走了过来。
只听到其中一个说:“我就说刚才真的有人从这里跳下去了,你非不相信。”
另外一个反驳道:“隔那么远,我又是深度近视,没看清也正常。”
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男孩还在边上絮絮叨叨,卓灿起身,对着他们怒吼,“滚!”
两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孩,被这样表情狰狞,凶神恶煞,额头上每根都暴起的卓灿给吓到了,相互看了一眼,飞快离开。
过了不知道多久,傅歆到底是想要站起来,保持一个姿势的时间太长,血脉被压的不通,脚心像是有人拿着千万根缝衣针在刺。
葛馨予伸手去扶她,卓灿担心碰到她的肚子,抢先一步扶住傅歆。
山上,碎石凌力,傅歆只是穿着单薄的,长度到膝盖的白色棉裙,尖利的碎石边沿划破她的膝盖,有红似这骄阳的血顺着划破的地方汨汨流出。
卓灿看了傅歆一眼,她脸色木讷,看似只是平静,他却知道,张奇的死,对她打击到底有多大,她失魂落魄,那双清灵的眼睛里,已经不复见以前的灵气,聪慧。
卓灿车上就有药箱,他想先给傅歆消毒,天气太热,包扎了反而容易感染,手在打开药箱拿消毒水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葛馨予看在眼里,急得不行,用力的推了他一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犹豫这,犹豫那的,还不快点。”
眼看傅歆膝盖上一直有血流出来,卓灿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了,蹲到傅歆身边,帮她清理伤口。
除了碘酒涂到伤口上时,她除了本能地朝后缩了下,再也没有其他的反应。
这样的傅歆,或者说是不哭不闹,安静到令人觉得心生不安的傅歆,让葛馨予担心到了极点。
等卓灿处帮傅歆处理好伤口,葛馨予再也忍不住,伸手抱住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歆,你难受,就哭出来啊!这样憋着,你会伤了孩子的!”
她泪流满面,早知道傅歆在听到张奇去世的消息,会是这样的反应,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答应帮张奇的。
傅歆抬起眼睛,以一种是逼视的眼神看着葛馨予,“你怎么知道张奇在这里的?”
傅歆就是傅歆,再怎么被突如其来的事,弄得心神俱伤,依然没忘了追问细节,也许,在她心里,始终都存在着侥幸。
张清士用跳楼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也结束了对宫凝袖的歉疚,可以说,是他做了对不起宫凝袖的事在前,他真的是个懦夫。
张奇呢?
她一直以为他虽然是张清士的儿子,终究是和他不一样的,那样刚毅,从容,英挺的张奇,他本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眼前的局面,是她太高估了他,还是说,她从来没有设身处地的,站在他的角度想过。
葛馨予听傅歆这样问她,心虚地不敢看她的眼睛,她按照张奇告诉她的,把自己为什么会在冬山顶告诉了傅歆。
看傅歆听后,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怀疑,她暗暗的舒了口气。
傅歆最后侧过脸朝发现袖扣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后闭上眼睛,对卓灿说:“卓灿,麻烦你送我回去好吗?”
卓灿对傅歆一直都当成亲嫂子一样尊敬着,哪有拒绝的道理。
傅歆坐在车后排,始终都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却没有哭。
由始至终,她都没有哭。
卓灿朝后视镜看了一眼,确定她闭着眼睛,这才朝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葛馨予看了一眼。
她刚才告诉傅歆的,之所以会在冬山顶,是为了不在肚子上留下破腹产的疤痕,弄得以后连比基尼都不敢穿,听了医生多运动,以后好顺产的建议,每天都会坚持爬山的。
幸亏这段时间傅歆自己的事都很多,好久都没顾暇上她,否则啊,肯定知道她在撒谎。
傅歆是没怀疑,不代表有的人不怀疑,这个人就是对葛馨予每一天都在干什么,比她自己都清楚的卓灿。
他看了葛馨予一眼,又看了一眼,始终都在用眼神询问她为什么要骗傅歆。
葛馨予被他的眼神,弄的不厌其烦,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怕吵到后座上的傅歆,压低声音说:“你再看我,我就不生了。”
这都不知道是葛馨予第几次用这样的话威胁卓灿,他早习以为常了,只是无声笑了笑,想弄清张奇到底有没有跳到悬崖下,等回去问她就好,现在啊,山路崎岖,哪怕他开的是世界顶级的越野车,车山有两个孕妇,也要非常小心谨慎。
葛馨予坚持要陪傅歆,傅歆却连家门都没让她进,反手关门时,如果不是卓灿眼疾手快,就要撞到她探在前面的鼻子了。
葛馨予看着紧闭的房门,委屈的眼泪直掉。
隔着一道门,很多话,怕傅歆听到,自然是不能说的,所以,当两个人一到车上,卓灿就迫不及待地问:“馨予,你搞什么鬼啊。”
葛馨予当然知道很多事是瞒不了卓灿的,很难道的没有大着嗓门和他说话,她低头扣抠着手指,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卓灿,不是我要这么做的,是”
卓灿看着她的表情,像是想到了什么,打断她的话,“是张奇让你这么做的?”
葛馨予抬起头,飞快的看了卓灿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卓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就说葛馨予怎么会想到那么个看似普通,却是再在理不过的借口。
毕竟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卓灿号称再怎么了解张奇,对他刚才的做法也表示了不困惑,“他这样诈死,就不怕傅歆一时想不开,真跳下悬崖吗?”
想起他下车门时,看到的傅歆就瘫坐在离悬崖边不过一两步的距离,心头就后怕的一颤。
“这个我也问过他。”葛馨予想了想,“他说长痛不如短痛,傅歆在没怀孕以前,也许真会跳下去,但是,有了孩子,一种母爱的本能让她不会轻易去寻短见的。”
卓灿抿里抿唇,没再接话,他想到了同样是为了不拖累宫凝袖而跳楼的张清士,心里不由暗叹,张家的男人,果然个个都是痴情种。
葛馨予也不知道哪根神经又不对了,一路过去,一直都在追问他,如果他是张奇,他会怎么做。
换位思考,如果他是张奇,他会怎么做,在以前他还真的从来都没想过。
仔细的考虑了一会儿,他脸色郑重地告诉葛馨予,如果他也像张奇那样有病,他不见得会有张清士那样去死的勇气,也不一定有张奇那样的度量,他会把自己最丑态的一面露给葛馨予看,久病床前都无孝子,更何况是两个本身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葛馨予对这个答案显然很不满意,等他把车挺稳,伸手过去,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爆栗。
葛馨予出手一向都是没轻没重,刚才那一下爆栗,还真把卓灿给打痛了,他揉着额头,小声嚷嚷,“和你说了今天妈妈来,要打也别打脸上,你倒好,今天还专门给我朝脸上打了。”
葛馨予一愣,看着卓灿额头上通红的一片,后悔地咬住下唇。
卓灿怎么真舍得说她,伸手就去抱她,“好了,和你开玩笑的,等会儿要是妈妈问起来,我就说我自己走路不当心撞到门上了。”
葛馨予闻言,大喜,对他翘起大拇指,“你真仗义,赞一个。”
卓灿乘机抓住她的手,把它放到嘴边轻轻吻了下,声音里带着蛊惑的磁性,“馨予,已经六个月了,医生说可以了。”
虽说卓灿是传说中的京城四少之一,可,那毕竟只是传说啊,谁能知道,在现在这个社会,只要被人称上“少”的年轻公子哥,就给人感觉,在幼儿园就开始玩弄女性的京城四少之一的卓少,他的第一次是在一次酒醉后,被一个女人给强了。
那一次的春风一度,他虽然醉着,身体却还是把那种鱼水之欢的感觉传到了大脑的中枢神经,算是初尝就中滋味的美好,一直都念念不忘想再次尝试,无奈一直都没有机会。
葛馨予像是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瞪大她的眼睛,反问道:“什么可以了?”
毕竟是出身名门的世家子弟,有些话,卓灿还真不大好意思说出来,看他脸慢慢的变红,呼吸也开始有点急喘,葛馨予抬起手朝他的额头摸去,“卓灿,你不是生病发烧了吧?”
卓灿头一偏,一把抓住伸到眼前的手,然后,趁着现在脸皮比城墙还厚时,朝皮带下方拉去。
葛馨予碰到某一样触感已经很明显,也在清晰表现它**的东西,脸刷的下也通红,边用力收回手,边小声骂道:“卓灿,你这个流氓。”
要真比起来,葛馨予的力气哪有卓灿的大,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