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
“好象南希拿出了她在格林威治村住时的房租收据,这段经过是哈塞尔在遗嘱中提到的。格拉米斯的出生证却用不上,因为她在生产时用的是假名,但是却有比这更有力的证据。因为这个家族成员的外貌太相似了,这兄妹一见到格拉米斯便断定她就是那个孩子。他们最初提出给150万美元,最后结果是一切税款扣除后格拉米斯实得200万美元。协议中有一项条款规定,这一切都必须保密,以免让格拉米斯蒙受私生女的耻辱。当格拉米斯长大后,南希要把全部遗产交给她。”
“这是在她嫁给吉尔曼以后?”梅森问。
“大约1年以前。”
“如果格拉米斯对遗嘱和协议毫不知情,她会想这笔钱是从哪里来的呢?”梅森问。
“这我不能告诉你。南希曾经以某种方式隐藏了起来,刚才讲的只是故事的梗概。”
梅森站起来来回踱步。“好了,”他说,“这才是问题的核心。”
“什么?”
“讹诈,”德雷克道,“那个维拉·马特尔查出了这件事,她打算敲诈南希,也许是格拉米斯,也许两个人都敲诈。”
电话铃响了。
德拉拿起电话,说道:“找你的,保罗。”
德雷克拿起电话,说道:“喂,我就回办公室。如果可以等一会儿……什么?……你肯定吗?……好吧!讲详细点。”
德雷克站着听了足有3分钟,然后说道:“好。把人派出去,尽可能查明一切……不错,给他点颜色看。用不着省钱。”
德雷克挂上电话。梅森笑着说:“你真能慷他人之慨,我若是当事人就要后悔了。”
德雷克用困惑的目光看着他。“你会后悔的,”他说。“今天凌晨警方发现了维拉·马特尔的尸体。她死在自己的汽车里,汽车显然是控制失灵,在穆罗兰公路附近的山坡上摔下去了。”
“但是,还有许多情况是可疑的。警察开始以为车是故意冲出公路,从一处100多英尺高的陡峭山崖上掉下去的。他们把尸体送到法医处,两小时以前验尸官告诉他们这是一场谋杀,维拉·马特尔的舌骨折断,有明显的淤血斑点,在汽车落下悬崖之前已经死了。
“所以警方就开始了一些高级侦探工作,他们在维拉的裙子上发现了一些锯末,鞋内也有。这种锯末很不平常,是一种珍贵木材的锯末,而这类木材是某些出于业余爱好的人才去购买加工的。”
“她死了多久了?”梅森问。
“最接近的推测是她在昨天早上7点钟至中午这段时间死的。如果警方没有及时发现这具尸体,如果这具尸体再在那里呆两天,就很难确定她的死亡时间了。发现这具尸体应归功于公路巡警认真负责的工作,他们偶然注意到路上车轮的痕迹有些奇怪。不然这具尸体扔在那里几星期也无人知道,因为若不走下公路爬到半山腰,是看不见那辆汽车的。汽车滚进了一个矮小的橡树丛,几乎完全隐藏起来了。”
梅森道:“警察们干这件事有多久了?”
“天刚亮就开始了。他们没让消息走漏,现在大概快要理出些头绪来了。他们……”
外间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德拉拿起听筒,说道:“是,格蒂。”然后对梅森说,“是穆里尔·吉尔曼,格蒂说她简直是歇斯底里发作。她要你立即接电话。”
“接过来,”梅森道,“我和她谈。”
梅森拿起电话,对德拉说:“你也听着。”
德拉点头说:“格蒂,请接过来。”
梅森听到咔嗒一声,说道:“喂,穆里尔。我是梅森。”
“啊,梅森先生,发生了最可怕的事情。”穆里尔说。
“好吧,”梅森道,“现在保持冷静,尽可能简短地告诉我是什么事。我们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
“警察带着搜查证来了,梅森先生。”
“好吧,”梅森问,“当时谁在家?”
“三个人全在家。南希正在睡觉。格拉米斯今天早上才回来,也在睡觉。只有我起来了。”
梅森问:“警察给你看了搜查证?”
“是的。他们问我家里谁负责,我说算我吧,他们说,他们要检查爸爸的工作间。”
“查了?”
“他们干了什么?”
“有个人用真空吸尘器把地上的锯末吸起来。他们还检查了损坏的椅子、洒了的油漆,拿一些粉末洒在漆罐上,显出上面的指纹,照了相,然后让我在外面等着,但是不让我打电话。”
“这多久的事?”
“大约半小时到三刻钟以前。”
“后来呢?”
“后来他们走了……啊,他们很和气,但是,他们不回答问题。我不断地问他们是不是有麻烦了,可是他们说他们不能回答问题,他们的责任只是收集材料而不是提供消息。”
梅森问:“你父亲在哪里?”
“他去了拉斯维加斯。他原订乘早上的班机回来,9点钟到办公室,可是卡尔霍恩先生9点30分来电话说爸爸还没到,还问我是否知道他在哪里。”
“你对卡尔霍恩先生怎么说的?”
“梅森先生,我……我说了谎。”
“你怎么说谎的?”
“我对他说,我不知道爸爸现在在哪里。给他的印象是爸爸在家里吃的早饭。”
“他有没有问你你父亲昨夜是否在家?”
“没有,他没问这个。他问我爸爸是否打算今早去上班,我对他说他一定会去上班。”
“好吧,”梅森说,“警察走了多久了?”
“大概10分钟吧。”
“你为什么不早点打电话?”
“我刚才完全吓傻了,不知所措,膝盖都软了。我不知道是否要告诉南希和格拉米斯或者做些什么。”
“你做了什么?”
“我没有叫醒南希和格拉米斯。”
梅森道:“我要和南希谈谈,也要和格拉米斯谈。我到你那里去大概比你来我这里要好。我……”
门打开了,凶杀案组的特拉格中尉走进来,黑帽子歪戴在脑后。一个便衣警察跟在后面。
“好,好,早安,各位,”他说,“我看你们这里总是很忙。”
梅森大声对穆里尔说:“好了,好了!什么风把凶杀案组的中尉吹到我的办公室来了,怎么也不敲门?这虽然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多少也表示您对社会习俗的尊重。”
“我曾多次对你说过,纳税人并没有给我们钱叫我们去尊重习俗,”特拉格中尉说,“我可以浪费纳税人的许多时间在门外等。而结果是给别人时间来准备怎样对付我。他们可以毁灭证据,或想出什么花招,有时甚至从后门溜掉,而他们的秘书会诚实地说我要找的人出门去了,她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想我也许有点语无伦次,梅森,可是我肯定你明白我的意思。现在,继续打你的电话吧!”
“电话刚刚打完,”梅森道,然后对着电话说,“还有事吗?”
穆里尔道:“梅森先生,太可怕了。我知道。我……”
梅森打断她:“好了,这很有意思。现在有件事找到头上,可能要占我一点时间。等我拿到文件以后给你回电话。现在有位凶杀案检查员来到我的办公室。他们有点讨厌,因为他们总是要求马上就办他们的事。我得花点时间弄清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我一有时间就给你回电话,但是我得先调查那些文件。我以前要你保密的那些事情,现在仍然要保密。你没对别人说过吧?”
“你是指……?”
“全都包括在内。”梅森急燥地说。
“没有,梅森先生,他们没有问我太多问题。他们问起爸爸,我告诉他们他在拉斯维加斯,今天早上回来。”
“好了,我给你回电话,”梅森道,“你就在电话旁边等我。对不起,我很想在电话里把事情搞清楚,警察在这里催着要办他们的事。”
梅森挂上电话转向特拉格中尉:“我能力您做什么呢,中尉?”
特拉格对便衣警察说,“我想你认识佩里·梅森。那位是保罗·德雷克,他的侦探,和德拉·斯特里特,能干的秘书和助手。不要低估了他们每一位的智慧,特别是不要被斯特里特小姐天真无邪的外表或那双非常非常美丽的眼睛所迷惑,小心它们让你忘了该做的事。”
“可以告诉我您刚才和谁打电话吗,佩里?”
“一位当事人。”梅森道。
特拉格道:“梅森,我知道你有个当事人叫吉尔曼,卡特·吉尔曼。”
梅森道:“如果你说你知道,我没有理由否认你的话。”
“那么,让我问你……你是否有个名叫卡特·吉尔曼的当事人?”
梅森皱着眉,仿佛在回忆:“吉尔曼……吉尔曼,”他说,“卡特·吉尔曼。你知道他的地址吗?”
“沃克斯曼道6231号。”特拉格道。
梅森说:“我们可以查一查……不,特拉格,我认为我不应该回答这个问题。”
特拉格对那个便衣警察说:“你看这家伙有多诡。他装作好久没有听到卡特·吉尔曼这个名字了,这样表演了以后,又说拒绝回答问题。这样,他既没对我撒谎,又没有说任何不是事实的话,他只不过做了一场聪明的表演。”
特拉格转过身来对梅森说:“梅森,我现在正式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否从沃克斯曼道6231号房屋,或其任何部分,转移了任何罪证?”
“罪证,”梅森道,“先看看这个词的意思。证,是指法律上可以接受作为证明的东西,当然需要法律的定义。罪,则是另一回事了,请问是谁犯了罪。特拉格,你看,因为你今天早上要做游戏,这里有很多东西你可以当作证据,而法庭却不能从技术上承认是证据,因为那不可接受。”
“我知道,”特拉格说,“例如说传闻。”
“是了,还有,”梅森道,“你违反了某些例外。例如,如果有人问你多大年纪,你说55岁,或许你并不知道你是否55岁,除非是因为某人告诉了你某事。所以你就要验证某事是否纯属传闻。这就是传闻证据规则的一个例外,外行人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思考的。”
“看起来。”特拉格道,“这里的事是很费时间的了,我……”
电话又响了。德拉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