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执照?”
“有,先生。”
“本月14日仍有执照?”
“有,先生。”
“你认识刚才在这里的证人哈特利·埃利奥特吗?”
“认识,先生。”
“请问本月14日那天在埃利奥特的寓所,在本城布伦敦街罗西特公寓6…B号房间,你和佩里·梅森是否与哈特利·埃利奥特进行过谈话。你可以回答是或不是。”
德雷克迟疑着,最后勉强答道:“是。”
“我再问你,”伯格道,“在佩里·梅森以被告律师身份在场的情况下,你是否问了埃利奥特13号早上发生的情况,埃利奥特当时当地是否对你说他看见格拉米斯·巴洛在13号早上8点30分左右从工作间内冲出,就是刚才那个物证B平面图上标出的工作间,并跑着绕过楼房。”
梅森站起来。“等一等,请法庭原谅,”他说,“我反对以传闻证词为根据的提问。”
“这是怀疑。”伯格说。
“没什么可怀疑的,”梅森道,“即使埃利奥特曾经说过他不曾在13号早晨见过格拉米斯·巴洛,这仍然是个不适当的问题。律师不应怀疑自己的证人。”
“如果律师对证人的回答感到意外,他可以怀疑。”伯格道。
“你是不是想说你感到意外?”梅森问道。“在把埃利奥特带到证人席上之前他曾告诉你他将拒绝回答任何有关13号早上发生的事情的问题?”
汉米尔顿·伯格的脸色表示这一下击中了要害。
“我在等着你能否向法庭保证这是事实。”梅森道。
“那并不重要。”伯格愤愤地说。
“不,这并非不重要,”梅森道。“你不能怀疑你自己的证人,除非你能证明意外。你不能怀疑任何证人,除非你能证明他在某一时刻曾说过与他所做证词相反的话,甚至以后受到怀疑的证词不能作为有关事实的证据,而只能作为该证人在某时曾做过相互矛盾的陈述和他的诚实因此受到怀疑的证据。”
“我认为法律是这样规定的。”奥尔沃德法官说。
伯格面红耳赤。“阁下,”他说,“起诉方不愿受过多技术细节的限制。起诉方有理由相信佩里·梅森和他的侦探保罗·德雷克在14号那天曾与哈特利·埃利奥特谈过话,谈话的结果使埃利奥特在警察到来之前匆忙离开公寓,用假名登记住进一家汽车旅馆,躲藏起来,避免被警方找到,受到讯问或出庭作本案的证人。
“请法庭原谅,我们相信哈特利·埃利奥特确实见过格拉米斯·巴洛从工作间跑出来并且把这件事告诉了德雷克和梅森,而且我认为,合理的推论结果是,他的失踪与他和这两位先生的谈话有关。”
奥尔沃德法官看了看梅森。
梅森道:“这是检察官的理论,阁下,但我仍要提出,他不能用传闻证词证明任何在本案中不利于被告的事实。如果他想要证明谋杀马特尔的动机,他必须制造某种直接证词,显然他是想证明的。他必须用直接证据证明,而不是用某个证人可能对某人说过的话去证明。如果他要怀疑一个证人,他必须受怀疑规则的约束。”
“你反对这种提问?”奥尔沃德法官问。
“我们反对是因为这种提问是法律上无效的,无关的,无意义的,会产生传闻证据,这是起诉人怀疑他自己证人的企图。”
“反对有效。”奥尔沃德法官说。
汉术尔顿·伯格满脸通红,忿仇忿地说:“没事了,德雷克先生。你可以下去了。你也要记住,你是个经过许可的侦探,你的营业执照就快要换新的了。”
“请法庭原谅,”梅森说,“我们反对检察官威胁证人,对于那种法庭已经认定可能产生不可接受的证词的问题不予回答并不违反职业道德。实际上,如果在法庭支持反对后,证人再自动回答问题,他将被认为是蔑视法庭。”
奥尔沃德法官勉强忍住了笑。“很好,”他说,“地方检察官应受到告诫,不得威胁证人。法庭认为你提的问题可能产生不可接受的答复,支持对这个问题的反对意见。证人不得主动提供情况。地方检察官不得对他非难。
“传你的下一个证人。”
汉米尔顿·伯格被怒火烧红了脸,说道:“请法庭原谅,我要采取另一种方式。传格拉米斯·巴洛出庭作证。”
奥尔沃德法官敲了一下下巴。“巴洛小姐在法庭吗?”他问道。
“我已给她发了传票,因为她是一个重要的证人,而我怕她离开本法院管辖范围,在几小时前安排了对她的监护。”
“我不知道你打算做什么,地方检察官先生,”奥尔沃德法官道。“本法庭正在进行预审。预审唯一的目的是证实:第一,已发生了犯罪;第二,有合理的根据相信被告与罪行有关。本法庭的职能不是代替大陪审团。”
“我明白。阁下。”伯格冷冰冰地说。
“我还认为,”奥尔沃德法官接着说,“按照本州法律,一个人被传在预审作证,或被被告方提问或被告律师有机会提问该证人,如果发生任何事情使该案审理时证人无法出庭,则任何一方可宣读该证人的证词作为证据,也就是以该证人在预审时的证词作为证据。”
“是,阁下。”
“因此,”奥尔沃德法官继续说,“有时发生这种情况,地方检察官有一位可以为案件提供重要证词的证人,他怕这位证人在高级法院审理此案前死去或离开该法院管辖范围,他可以在预审时传讯证人,用这种办法防止在审判时因证人不能出庭而产生的困难。”
“是的,阁下。”伯格冷冷地说。
奥尔沃德法官显得很生气:“我并不希望把我的裁决强加给本案的起诉方,”他说,“而另一方面,我也不希望本法庭被利用来侵犯大陪审团的职权。我只是以对双方都友善的态度努力做出我的观察,同时牢记本法庭的目标是使正义得以伸张。
“检察官先生,你已经建立了一个有初步证据的案件。众所周知,一旦达到这一地步,法庭通常责令被告听候审理,即使被告能够提出对起诉方所提证据的准确性提出问题的证据,法庭在预审中也不能承担评价证据或解决证据矛盾的责任,而只能责令被告听候审理。
“法庭感到它有权问起诉方,为什么这样急于继续讯问证人和一系列显然是重复的证词。”
“起诉方希望这样做是因为这是一种好的策略,”伯格道,“起诉方是在和一个足智多谋、诡计多端的出庭辩护律师打交道。这位律师惯于利用戏剧性的手段搅乱法庭的惯例。因此起诉方坚持有权按他认为适当的方式提出案件,法庭不应限制起诉方传讯证人。
“好吧,”奥尔沃德法官说,他的态度表明他越来越生气,“法庭将不限制起诉方传讯证人的权利。另一方面,这是一个法庭,法庭不希望被当作大陪审团,也不希望看到任何被告被剥夺其权利。
“好吧,地方检察官先生,你要传格拉米斯·巴洛出庭。显然在本案结束以前,有很大可能使格拉米斯·巴洛在高级法院的审判中成为共同被告。法庭不希望仅仅为了使巴洛小姐陷入一种可能被剥夺宪法权利的地位而传她作证。你要传巴洛小姐作证。那你就传她吧。”
“格拉米斯·巴洛。”伯格用一种不必要的大嗓门说。
警察打开证人室的门,陪着格拉米斯·巴洛进来。
“等一等,”奥尔沃德法官在证人宣誓后说,“巴洛小姐,你是被起诉方传到法庭作本案的证人。法庭认为应该公正地警告你,你的证词有很大可能会使你牵连进谋杀案,这个谋杀案正是这次调查的主题,或者可能有暗示你也是被告之一的企图。
“法庭忠告你,你并不是被传来回答任何你认为可能陷你于有罪的问题的。起诉方无权传你在一个你是被告的案件中作证。虽然你还没有正式成为本案被告,但你以后可能成为被告。法庭希望你明白自己的处境,法庭还要忠告你,如果你在任何时候希望与律师商量,法庭将给你机会去商量。明白了吗?”
“是,阁下。”格拉米斯说。
“而且,”奥尔沃德法官继续说,“你现在可能说的任何事情,任何回答都可能在任何时候被作为不利于你的证词。明白吗?”
“是的,阁下。”
“法庭已经为了拒绝回答问题判处一个证人蔑视法庭罪。但是,本法庭对于因为企图为以后的起诉打下基础,并想要惊吓证人使她在与律师商议以前就做出陈述而传讯的证人是要仁慈得多的。”
“我反对法庭的意见,”伯格说,“我认为这是不必要的。”
奥尔沃德法官道:“我不同意。我忠告这位证人,如果她拒绝回答任何问题,那不算蔑视法庭,直至她得到机会与她自己选择的律师商议以决定是否要回答问题以后。你可以进行了,地方检察官先生。”
伯格转向证人,粗暴地说:“你认识那个死者维拉·马特尔,或在她生前你认识她吗?”
“反对,请法庭原谅,”梅森道,“法律上无效、无关和无意义。”
法官道:“驳回对这个问题的反对。”
“我不认识维拉·马特尔。”格拉米斯道。
“请你把思想集中在本月13日早晨,请问在8点至8点30分之间,你是否在沃克斯曼道6231号你家的住宅内?”
“是的。”
“在这段时间,或那天早晨的任何时间,你是否曾去过被告卡特·吉尔曼的工作间?我是指物证B图上画的那个工作间。我要求肯定没有误解。我现在指出图上的那个工作间。你能否按照本图确定自己的方位,巴洛小姐?”
“能。”
“你是否去过那个工作间?”
“等一等,”梅森道,“反对这个问题,因为它在法律上无效、无关、无意义,而且是诱导性的、暗示性的,它是起诉方提问的一种企图,显然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使证人陷于这样一种处境;在高级法院审理本案时她将被迫作反对自己的证人;证人的宪法权利正在被用一种不是本案预审合法部份的技术所绕过。”
“法庭倾向于支持反对意见。”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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