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谅我了
我站起身来,牵住身边那人的手,其实父亲原不原谅我,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打定了主意跟着这男人,这个意念分外坚定,我不知我是不是该承认,我心底有一个角落里早已充满“秦坤”这两个字
初夏的夜空是一种蓝蓝的紫,朦朦胧胧的象洗旧了的丝绒,由于是上弦,所以窗外已经看不到月亮,到是斑驳的星光,一穹的清亮。
沿窗的矮沿上、壁上、几上乃至地上都是含苞的白玫瑰,一簇一簇一团一团,一片锦绣繁华,空气中散布着郁郁的芬芳,我想也许他真为我搬空了这个城市所有的花店
秦坤靠在床头,一只手搁在床头的矮柜上,修长的两根手指钳着一根烟,怕是很长时间没有吸了,一段长长的烟灰,以那点隐隐红光为分割点,与细长的烟身断裂开来,落在漆黑的骨瓷烟缸里,发出“嗤”一声轻响。
他没在意,凝眸望着窗外,微锁的眉头隐约泄露了一丝他的心绪。
我爬上床去,偎近他,问道:
“有什么麻烦的事吗?”
他熟捻地单手搂住我,淡淡一笑:
“没什么!”
一口烟圈自他口中吐了出来,他的脸色隐在淡白的雾气下,隐约的是一种凝重与坚韧,我熟悉这种表情,我也理解这种表情,当一副沉重的担子,压在一个人的肩上越压越重,负担的越来越吃力,却还要继续挑下去的时候,脸上常会出现这种表情。
以前,我常在镜中见到这种表情,那是在我自己的脸上,近来却已许久不见,因为我肩上的担子已经完全转嫁到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了。
我无法猜测是什么样的麻烦困扰着他,兴许是帮派的倾轧,兴许是利益的得失,兴许是因为黑龙会
不过我帮不了他,看着他那张隐在轻雾后的脸,不知为何,心头有了一丝隐约的痛。
兴许我还有一种方法可以缓解他的愁绪,只要我愿意去做
秦坤他畏热,虽然才是夏初,却早已换了轻薄的蚕丝睡衣,浴后也不系带,也不扣扣,衣服松垮垮地披在肩上,露出整个雄健的胸膛。
我俯下身,将双唇轻轻触上那结实有力的肌肉,那块肌肉在瞬息间收缩变硬,紧接着便是整个胸膛
那抽紧愤起的肌肉,给我传递了一个危险的信号,我曾经最最畏惧其后可能要发生的事,就算现在我依旧还在害怕,可现如今我不想退缩也不愿退缩,我将唇向下移了数分,又印了一个吻下去!
“啪!”他一下拧灭了手中的烟,随即我的下颚被扣住抬了起来,他的眼睛里有着一层薄薄的怒气,凝眸望我:
“你是想用这种方法来表示你的感谢?”
“不!”我摇头,轻却坚定地道:“秦坤,我想你了”
“你说什么?”他向前倾身,鼻尖似乎已触上了我的鼻尖,眼里毫不掩饰他的疑惑。
我为我即将要出口的话绯红了双颊,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气,我视着他的眼睛,毫不闪避:
“秦坤我想你要我”
“哗啦”我还没能反应,身体却已经被他制住了,他的双臂撑在我的鬓边,眼中升腾起了熊熊火焰。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抬头望他,轻声而笑:
“我在勾引你”
欲火一下充满了他的双眼,我的皮肤似乎都被他眼中那奔腾的热量灼伤了。
一个吻重重印在我的唇上
“苏珞!你现在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我伸手抚过他脸庞上坚毅的线条:
“我不后悔”
我想这句话不用说第二遍了,因为他已经
灼热的吻代表着他的狂野,激乱的爱抚却述说着他的温柔,我历来无法抵御他的手段,如今也是!
细微的战栗,从他的唇他的手,传入我的皮肤,引起了无法抵御的共鸣,我迷乱地回应他。
双腿被他打开了,他抵了上来
火炙一般的温度,却让我惊恐地清醒了起来,我用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微微一个瑟缩。
他停了下来,声音哑得已经听不清了:
“怎么了?不愿意了?”
我望他,看得出来,骤然的停顿让他忍得很辛苦,如雨的汗水从他额头滑落,汇在下颚之上,然后跌于我的胸膛。
他在顾念我的感受,体谅我的恐惧,而不是用他一贯的手段,强势不容反抗的占有。
虽然身体还是有些畏惧,可我知道我不想就此终止!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修长双腿环上了他的腰胯,柔柔一笑,低声道:
“轻一点”
第六十三章 礼物
其后的两三天里,我一直在后悔,我怎么会如此不自量力地去撩拨一个禁欲了近三个月的男人?
第二日,我差不多在床上躺了一整天,两天后,还觉得腰有些隐隐的酸痛。
不过和往日比起来,他的确是温柔了许多,除了腰间有他双手掐过留下的一些淤青外,我的身上基本没找到其他的伤痕,这简直可以称得上奇迹了。
初夏正午后的太阳,已经有些骄阳似火的威力,阳光透过温室的玻璃天顶,照将在身上,暖烘烘的只差腻出汗来。
温室里成排的纯白玫瑰,象两张羊绒印花地毯,沿着走道两侧铺将过去,一眼几乎望不到头。
这间温室是秦坤新近送我的礼物,大约是每日里都有花店的店员前来送花,使他腻烦了,他越性就送了一间大花房给我,另附送了一名花匠。
可使他没料到的是,自从有了这间温室,房间里插瓶的白玫瑰不增反减,究起原因么
是我对着这一排排生机勃勃的玫瑰,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去剪。
“少奶奶,您小心手,玫瑰花刺扎人的很!”花匠老刘从一边走来一边关照我。
老刘很有些岁数了,以前是在一个旧式的大家里当园丁的,所以满口老法的称呼,管秦坤叫大少爷,称我做少奶奶。
一开始我听得一身鸡皮疙瘩,连连纠正他,可老人家却是陈年的旧脑筋,怎么洗也洗不明白,一口一个大少爷,一口一个少奶奶。
仿佛是有意和我作对,我不纠正他还好些,我只要一提让他改,他叫得就更起劲了,外带说教起旧时的礼仪规矩,实在是夹缠不清,这两天我也就由着他去叫了。
“快剪吧!少奶奶!玫瑰花开野了可就不好看了!”他见我久不下手,忍不住催促道。
我知道的,玫瑰花最佳的采剪时机是它含苞待放,无限娇羞之时,可看着这满圃里的鲜活生命,想到自己要亲手把它们截断,不由得心生不忍,踌躇了半天还是没下去这手。
我把花枝剪往老刘的手里一送,道:
“算了,我明天再来剪吧!”
走出温室,太阳当头而来,院子里香樟、广玉兰的叶片在阳光下油亮有光,几只早蝉在枝条间“知了知了”地鸣唱着,不远处几个仆佣正在为那两层的游泳池贮水,纯白的池壁衬着碧蓝碧蓝的池水,在这青天白日之下,格外的赏心悦目。
可我常年以来,一直是在这城市的迷离夜景中生活着的,习惯了那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流光风景,看惯了人们在利益欲望趋驰下丑陋的面孔,对这阳光下的平安宁静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甩了甩头,调转了方向往别墅走去。
才到了门口,只见阿鬼指挥着几个佣人在往客厅抬东西,大大小小或箱或盒,塞满了客厅的一个角落。
他们见我进来,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身向我叫了句:
“苏小姐!”
我点了点头,客气道:
“你们忙!”
佣人们搬完东西,先后都出去了,只有阿鬼拿了册子还在那里对册清点。
自从上次阿鬼因我偷溜而被秦坤罚后,他见了我到依旧一如既往不冷不热。可我心头却难免有所愧疚,总是搭讪着想和他多说上两句。
这一时到也不急于上楼回房,在客厅里踱了两步,打量起那些琳琅满目的礼物来。
礼物里最显眼的怕是那纯金打的八匹小金马,仿得是徐悲鸿的八骏图,另有两块劳力士的钻石表也很是光彩夺目。
我打开一份礼单,只见洒金的道林笺上,一笔漂亮的毛笔字。
题头正中开列了各色礼物名录,后一行写道:
“恭祝:
秦世兄三十华诞!
愚世弟XXX敬贺。”
原来是秦坤三十岁的整生日呢!秦坤在黑道势力巨大,而且他手底也有能上得了台面的正规生意,加之秦家世代与官场交好,所以白道上也是极有人缘的。
难怪他的生日,送礼之人会趋之若骛,而且独多商政要员。
秦坤的生日
我的心头忽地起了个念头,阖上礼单,转头问阿鬼:
“鬼哥,坤哥他什么时候生日?”
“后天!”阿鬼答。
后天那我还来得及准备的,我盘算着,对阿鬼道:
“鬼哥,我能出门吗?”
阿鬼犹豫了一下,答道:
“坤哥没说过不可以!”
“那我现在想出门,可以吗?”
“医院吗?我打电话问下坤哥!”阿鬼拿起了手机。
“别!我想去选件生日礼物”我望着他,恳求道:“能不能暂时先保密?”
阿鬼的眼里难得有些和善的意思,沉吟了半刻,点点头,不过补充了一句:
“至少要带八个人!”
哎!我暗叹了一口气,保镖的人数又多了一倍,不管去哪只怕都要招摇过市了,不过既然能出门,我也不敢再提任何异议。
从玉佛寺出来,已经是黄昏了,天边云蒸霞蔚,挂着映红了整个天地的火烧云,我将那如同火烧云一般艳红灼热的红绒小锦囊紧紧贴在心口,这是我打算送给秦坤的生日礼物,一块蓝田江花玉的平安扣。
我送不了秦坤什么贵重奢侈之物,就算送了,以我对他的了解,我想他也是不会稀罕的,但是这平安扣我希望他能带在身上。
过他这般生活的人,差不多都是过的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就象张家兄弟,前一刻在我面前何其风光无限,耀武扬威?后一刻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