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若是别的地方玉藻前大概觉得是有人回来找东西或者办公,不加考虑的回家去,可这档案室放的都是已经结案的案卷,大白天都没人去,脑子里顿时掠过〃小偷〃两个字。这也要怪玉藻前胆子过大,锦绣书院文武双修,她很学过几年武艺,虽然比不上昭彤影剑术卓越,但寻常人绝不是她的对手。
档案室中的果然是贼人,一身夜行衣黑布蒙面,两人一打照面便动上手,贼人武艺超出玉藻前预料,结果呢贼人是落荒而逃,玉藻前也在追人的时候被档案室的杂物绊了一下。。。。。。等到白皖在家中得到消息飞奔到秋官署的时候只能看到大夫摇头叹气沉着脸对他说:〃司刑大人无恙,不过孩子。。。。。。〃
玉藻前是被抬回家中的,白皖忙着煎药给她安神调养,白皖自然是伤心至极,他向来喜欢孩子可当年与秋之并未生育,其后十年绿萝带,怀着一肚子气要证明自己清白无暇,生儿育女自然想也不用想。正是因为想要自己的孩子才明知道对方是浪子还是许身与其,他对这段婚姻从没抱太大希望,常想着将来有衣罗就足够了,什么苦都受得住。那日玉藻前说要与他再生个孩子,白皖高兴的差点当场叫起来,妻子怀孕后他这个向来不信鬼神的人都隔三差五去给送子娘娘上香,没想到千盼万盼竟然是这么个结果。虽然伤心却不敢放在脸上,怕刺激了爱妻,可等他拿着药进去见躺在床上的玉藻前并没有相他想象的那样哀哀哭泣,反而咬牙切齿眼露凶光。白皖想好的那一肚子安慰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便听玉藻前冷冷道:〃皖,我要把那家伙抓出来……抽筋扒皮!〃
白皖愣了一下顿时满腔怒火都被点燃,跟着点点头用阴沉沉的口气道:〃是,此仇必报!〃
这对夫妻就这样立下令人生畏的复仇誓言,不过两人还没来得及合计一下行动方针,白皖便不得不分心去应付接踵而至的慰问者们。也不知这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当天登门的便有十来批,加上查案的官差等等,莫说白皖,连玉藻前都没法太平休养。忙到傍晚,白皖终于忍无可忍,命家人紧闭大门,但凡来慰问的就说主人身体不适,让他们过两天再来。
话虽如此,可刚用过晚餐白皖就迎进了提着礼物来慰问的水影。玉藻前睡了一下午精神不错,不顾白皖的阻拦拉着水影聊天,生怕这个客人一告辞又被白皖逼着睡觉。水影说了些安慰话,随即问起事情详细经过。玉藻前一一回答,白皖也在一边陪坐,他们夫妻都想抓到那贼人来出这口恶气,也知道水影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如此关心此事,必是有一些消息。等到经过说完,水影果然直接道:〃那贼人翻看的是什么案卷?〃
玉藻前皱眉想了半天摇摇头:〃天黑没看清楚,不过打斗之时他一时慌张将那柜子上的案卷带落不少,我命他们看好现场,应该能够看出。〃
第二天一早水影就得到了答案,而且是白皖亲自来告知的。宫人来报的时候她刚刚起身正由日照伺候着梳洗妆扮,听到说〃殿上书记来访〃着实吃了一惊,随即又有几分得意,快速装束妥当带着日照出去迎接。
白皖已经由职司的下位女官请到水影平日接待重要宾客的殿宇,其实这个地方这些年来很少用到。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水影过着深居简出的平淡生活,很少有人能踏进晋王府司殿的住处,能踏入的都是知交,与她会谈不是书房就是寝殿。白皖是贵客,又是男子,自不能在过于私人化的地方接待。司宾的地方便有司宾的礼仪,十四岁的下位女官站在一边,下面整整齐齐两名宫女两名宫侍,白皖在客人的位置上落座,面前已经摆上香茶点心,还有几本诗词集供客人等候时消遣。
前一夜水影告辞后,白皖夫妇二人认真讨论了一下案情都觉得这件事或许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首先,秋官管的是天下刑法,乃是洗冤尽报、惩恶扬善之所,自然有一股肃杀之气,偷鸡摸狗的断不会随便选秋官署来碰运气。其次,就算有不懂事的也没理由去那一看就不会有宝贝可寻的陈年档案库。再次,玉藻前认真回忆了一下,她闯进去的时候那个黑影仿佛是在有目的的寻找东西。然而那档案库面积巨大,所藏案卷数以万计,就算是秋官中人没有专门负责的官员帮忙,在里面找东西也能要命。换句话说,那贼人若非秋官中人,就是有熟悉秋官署的官员透露过信息给他。
想到这一点白皖坐不下去了,心想若是真有秋官中人里应外合〃保护现场〃这个命令毫无用处。于是一哄玉藻前睡下,白皖就带上几个身手矫健的心腹家人前往秋官署。
〃确实有人在找陈年案卷〃他这样说:〃动过的那个架子是四十年前因罪被没籍发配的官员家属名册。〃
〃哪一地的籍贯?〃
〃鸣凤的案卷。〃
下篇 第十九章 江畔何人初见月 下
(更新时间:2006…8…1 15:48:00 本章字数:6274)
白皖久在秋官,对缉凶问案这一套轻车驾熟,看过京城秋官属这间五进的档案室,以及其中一直堆放得顶到天花板的上万案卷,他更确信这贼人除非就是管理案卷的官员,否则,任凭他熟悉秋官属事先也得来探探路才成。秋官档案室藏了历年案卷,规定保存五十年,以便哪一日什么案子要翻案的时候能有迹可察;故而想要查阅这些案卷都要登记,有专门官员负责,有小吏引导、寻案卷,在一边看着对方用完再放回原处,且所有案卷都不准带出这间档案室。将近日查阅案卷的记录找出来,见这档案室果然是无人过问之处,几年记录不过十来页纸寥寥几个名字,顺着事发日往前翻,果然看到不久前有人查过凛霜、鸣凤、苏郡这几处没籍官眷的案卷,签的名字是……涟明苏。再往前看,一年内查阅过鸣凤案卷的还有两名官员,都是秋官中人。可再往前翻却发现一件有趣的事,一年多前有人与涟明苏一样查阅了凛霜、鸣凤、苏郡三地的没籍官眷案卷,而且也是察看四十多年前的卷宗,那人便是西城家的西城静选。
白皖说这些陈年旧事没有特殊原因不会去查阅,而一次查三个地方,且两个人查的时间、地点完全一样,决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水影点点头说既然如此,殿上书记大人打算怎么办?
白皖笑道:〃少宰大人位高权重,不敢打扰,不过西城小姐与少王傅大人颇有渊源,言谈间少许打听也是很方便的吧。〃
〃这不难,不过那二位皆连查三处案卷,大人又是如何看?〃
白皖看她神情暗道〃此人果然知道许多,或许西城静选去查阅案卷便与她有关〃,心念变换而神色不改,笑吟吟道:〃这不难解。秋官署那些陈年案卷的归类向来没有定制,记得本官在京城的时候,此类案卷按照发配地归类;在此之前也有以籍贯分类。这三地或许就是那相关人的籍贯、发配地和任地,查阅之人不知道秋官署到底按什么分类,所以将这三地的案卷都查了一遍。〃
水影笑道:〃大人真不愧秋官翘楚……不瞒您说,西城静选前去查案卷乃是应我所求。〃白皖已经猜到八九成,也不故作惊讶状。于是水影又将襄南兵乱、潮阳围城,县吏逍尹容貌酷似涟明苏,有苏郡南江州和凛霜五城州口音的种种讲述一遍。日照在她身边伺候,也补充了一些细节。提到潮阳围城,白皖笑着望向日照道:〃此事也有我一份,少王傅这位宫侍智勇双全,乃是一等一的人物。〃日照微微脸红微微低头道:〃大人过奖,日照尽本分而已。〃水影没说什么,可微微扭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间目光流盼深情蕴藏,白皖看在眼里一阵惊心暗道〃往日听玉藻前谈论此人种种,尤其是与洛西城那段纠葛,常觉那是冷情淡漠之人。却难道并非冷清,而是一番温柔旖旎都放在这宫侍身上?〃想到这一层忍不住暗叹,心道〃倘若如此,这两人地位悬殊,往后的还有的是艰难之路要走。〃
他心思百转,那两人全没注意,水影喝一口茶润润嗓子又将后续一些事说了,包括玉台筑在外县遇到酷似涟明苏之人;她又如何提供线索让静选去查没籍官眷的案卷;以及逍尹如何有一个兄弟又如何在发配途中〃病故〃,逍尹三十年后重履故地,伴随在身边还有一个自称是他妻子的年轻女子等等。
白皖一拍手道:〃此人我也见过,记得是在天朗山。当时惊鸿一瞥,我还当朝廷少宰一时兴起微服访鹤舞。到不知。。。。。。两年前少宰遇刺可与此有关?〃
〃大人是说。。。。。。这逍尹想要在少宰这里李代桃僵?〃
〃他们容貌如此酷似,并非没有可能。〃
〃倘如此就该先杀少宰夫人,要知道不管学一个人学得多么象,能骗得了天下人断断骗不了同床共枕、朝夕相处的人儿。更何况,少宰与夫人向来伉俪情深。〃
白皖点点头认可这个评价,两人对看一眼,心思都是一样……容貌相像,若非巧合便是手足兄弟,逍尹恰恰有一个〃病故〃发配途中的同胞兄弟逍祺。
水影唇边略显笑容,低声道:〃此事在我和西城姐弟心中藏了两年,只怕打草惊蛇未敢轻拭。如今这逍尹既然进了永宁城,我想也该是试探一番的时候了,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确可一试。〃
〃大人多年秋官精通刑狱,此事还需要怎样铺垫,怎样准备,水影心中并无把握,但盼大人指点一二。〃
白皖淡淡道:〃本官到不知少王傅与我家夫人乃是至交。〃
水影一愣,随即摇头道:〃大人误会了,水影热心此事乃是为我夫婿复仇。西城生前与我的书信中曾提及有人在郴州城内见过酷似涟明苏之人,其后郴州便怪事连连。。。。。。我常想西城的惨死或许与此人有关!〃说到这里目光中隐隐带了些杀气,白皖这才放下疑虑,身子微微前倾与她讨论起来。
朝廷少宰涟明苏的妻子名唤长夕,因生在冬至夜这一年最长的一个夜晚而得名。她是青州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母亲在当地民间书院为塾师,家里尚称衣食不愁。长夕幼年启蒙,家人自然希望她登科及第,不过这女子并非才子天赋,最终只能放弃进阶考希望象母亲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