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远征一怔:“你去江州除了跟铭刻集团商谈资金的事情之外还有什么计划?”
“我从一个女人那里得知隐藏在香港的雷震天才是铭刻集团的老大,就想利用肖冠佳的情妇得到一些确凿的资金转账凭证,要挟雷震天偿还款子。事先计划得好好的,进行的也很是顺利,结果到了江州莫名其妙的计划泄露,说不定连那个可怜的女人也给连累了,而知道我行踪的几个人就是委派我调查此案的上司。还有,铭刻集团的老板居然告诉我只要我不追查责任人,很快就会有我们官方的人出面把云都涉及这个案子的三个亿窟窿补上,所以我特别郁闷,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替谁卖命,查到最后又能查出个什么结果来。”
赵慎三心想乔远征能够开口就点出他踢到了铁板上,绝对是李书记也在关注着这个案子,如果能够从乔远征嘴里知道上层对这个案子的意思,也能够指引他下一步的行动方向,就说出了这些情况。
乔远征明显吃了一惊,他刚才之所以说赵慎三踢到铁板,也单纯的指肖冠佳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万没想到赵慎三遇到的问题居然并不仅仅因为肖冠佳,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的说道:“小赵,虽然陈书记来找李书记推荐你暂时担任政法委书记挂帅此案时,李书记是怀着磨砺你的心情答应的,据我估计他们都没指望你真能出奇制胜把这个案子查透彻,只是想让你出马闹出动静来吸引某些人的注意力,真正调查这个案子的另有其人。当然,这一点仅仅是当时的情况所局限的,如今你既然已经超越了当‘幌子’的权限,深入到案子中间来了,我看你不妨就跟着感觉走一直查下去,真捅破了天省里不会不管的咦,小赵,我建议你明天不妨去见见陈书记,跟他沟通一下你掌握的情况,也许他会给你一些很明确的方向。”
赵慎三思忖了一下,轻轻的摇摇头说道:“不,我暂时不想跟陈书记商讨我的计划,毕竟我调查的方向有些邪性,陈书记那个人那么刻板正直,是非分明,恐怕不会认可我的做法的,还是我摸着石头过河,有成绩更好,没成绩就给省里甘当幌子也罢了。”
乔远征又笑了:“你小子是不是借这个案子做什么鸡鸣狗盗的事情了?别告诉我你没做,否则你不会怕陈书记的。聪明的老实招来,否则我可去跟大小姐告密。”
赵慎三啼笑皆非的看着乔远征叫道:“吃里扒外,还是不是兄弟了?我能做什么鸡鸣狗盗的事情,无非是利用一些官方不会认可的手段,信任了一些不值得官方信任的人罢了,还能怎么样?”
“哼,你少打马虎眼,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知道雷震天的真正身份,肯定是自己人对吧?那么人家雷震天的自己人又为什么把这么要紧的情况告诉你?还不是你把这女人变成了你的自己人,此是一。人家肖冠佳怎么着也算是仪表堂堂的大书记,情妇怎么就会乖乖跟你合作?不难猜测你这个大众情人又故技重施美男计拿下了人家吧?此是二,赵慎三,你还想让我继续分析下去,把三四五六都说出来吗?若非如此,你怎么自己都说自己行事邪性呢?我知道你最自信的恐怕就是你对付女人的手段跟魅力,这些勾当瞒别人也就罢了,瞒我这个兄弟还差点。”
乔远征说道。
赵慎三被乔远征说的一脑门子白毛汗,真没想到自己的形象在好兄弟眼里是这么一副德行,而且他仔细想想,乔远征说的还真是出入不大,若不是玫瑰心里眼里除了肖冠佳根本没有他赵大情圣的话,也不排除他继续招摇他的男人魅力,换取女人的信任对他吐尽机密。
“远征兄,你怎么把我看成一个生冷不忌的花花太岁了?虽然我行事邪性,可也不至于来者不拒吧?我之所以从女人处下手,并不是我色心贼心齐全想浑水摸鱼,而是我明白男人防线最薄弱的地方就是在女人的身体上,从这些男人倾心的女人身上当突破口,是一条非常便捷的通道。想打开女人的嘴巴,我赵慎三除了美男计,有的是法子,断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不堪的。”
赵慎三略微带着些尴尬说道。
乔远征爆笑起来:“哈哈哈,诈出来了吧?我就知道我一猜就准,你还不承认,你看看你那张脸,都快成猪肝了。不过三弟,做哥哥的劝你一句,怎么做事是你的自由,但必须把持住不能伤害了郑大小姐,否则你小子可坏了良心。另外,那些能被男人包养的女人无一不是水性杨花,唯利是图,你这个人有时候很有些贾宝玉般的蠢态,动不动就怜香惜玉的对她们怀有恻隐之心,可别利用人家不成被人家套进去。这个案子我听你说的情况看来,水深得很,你的城府虽然这些年很有长进,但比起那些老谋深算的大人物来,还是远远不及,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你是查案立功,人家可是要保权保命,那是拼着十二分精神跟你斗,什么手段用不出来?说不定对你的秉性喜好都调查的清清楚楚便于对症下药拿下你,你呀,可要慎之又慎呐!”
赵慎三泡在热腾腾的池水里,却被乔远征这番话说得浑身发冷,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因为,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觉得乔远征这个局外人说不定一言说透了真相——他赵慎三的个性极有可能真被看不见的对手给看破,按照他的思维惯性沿路撒下大米,引着他这只傻乎乎的公鸡沿着布好的路线一步步走进笼子里,最后一刀宰了他炖汤吃肉!
乔远征也是信口说出那番忧虑,说完后看赵慎三半天没反应,奇怪的睁眼看时,却看到赵慎三见鬼了一般一脸惊恐,就开口劝慰道:“嗨,我也就是这么随口分析,并不是知道有人这么对付你了,你回去后注意点就成,干嘛吓成这样?你可不是这样胆小的人啊。”
赵慎三黯然的摇摇头说道:“乔兄,你刚刚那番话可真算是金玉良言,都赶上佛门的随口禅了,我啊唉!很可能真被算计了有人悟透了我喜欢充英雄好汉,对心无城府的女人容易心生怜悯,故而针对我采取了策略唉!何苦呢?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三,你想到是谁了?听你的意思是你的身边人?这你可要加倍小心了。”
乔远征惊愕的说道。
赵慎三苦笑一下说道:“可能我真是太重感情了,身在局中竟然丝毫没有意识到,刚刚你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这会子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不过事情没有确定之前,一切都属于猜测,我再看看再看看吧,但愿不是真的”
乔远征是个极其知道分寸的人,在李文彬身边磨练多年,自然懂得何事该问何事不该问,看着赵慎三满脸苦涩,明白这个人很让赵慎三忌惮,否则刚才肯定就说出来是谁了,既然不说就是不能说,他也就转换话题说道:“有个事情你帮我拿拿主意,李书记前几天征求我意见,问我愿不愿意下去锻炼,我考虑来考虑去还是拿不准,你觉得呢?”
赵慎三心头正“轰隆隆”响动着闷雷,猛然听到乔远征问他这么大一件事,倒是真把他的思维拉了出来,因为这可是事关好兄弟的前程,他不得不全神贯注的帮乔远征推理的。
“我记得我下桐县那会儿李书记问过你一次,你没下后来就没再提起了,怎么过了这么久又提起来了?他没跟你说可能让你去哪里?”
赵慎三问道。
“嗯,你记性真好。”
乔远征感动的看了一眼赵慎三,因为他明白只有真正的兄弟才会把他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的,接着说道“当时李书记很可能离开咱们省,就问过我一次,后来没动也就不提了,这次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没告诉我准备让我去哪里。”
“哦?”
赵慎三眼睛一亮说道:“以李书记的个性,绝不会无的放矢的,他既然这么问你,一定是在替你安排了,难道他又有可能要动一动了?”
“没预兆啊!”
乔远征迷惘的说道:“这太太平平的,绝不可能动封疆大吏,李书记又不该退,没道理是这个理由,也许真是觉得我跟他时间久了想放我下去了。如果我下去,是留在省直还是下基层呢?你帮我分析一下。”
“你现在是副厅级,如果放下基层,一来你级别所限,二来你也没有基层工作经验,极有可能仅仅给你一个正处级位置当高配干部,或者是地级单位的副职,如果是前者你亏得太多,后者又不可能给你太重要的副职位置,很可能连市委常委都进不去,这样分析的话,你暂时留在省直也很有发展前途的。如果能够下到重要的厅级单位,比如财政厅、交通厅等单位,磨正一级再下基层,起点绝对就不一样了,你看看黎远航,不就是从教育厅直接接手市委书记的吗?这岂不是比你下去当副职一步步往前挪,一直到修成正果要快的多了。你觉得呢?”
赵慎三跟对待自己的前程一样慎重的鞭辟入里分析起来。
乔远征当然明白赵慎三的一番诚挚,他点头说道:“你说的对,如果是前几年,我没准会选择直接下基层,因为我在省直呆久了,很明白呆在厅局机关没什么大展拳脚的机会。但现在不同了,比起基层副职们诸多的同级别台阶苦苦熬着往前挪是好太多了,所以,我也倾向于你的建议。不过,我也不明白李书记是说说而已还是真有这个考虑,看看再说吧。”
赵慎三点头道:“嗯,不过我觉得李书记很重感情,他能提出来一定是真这么打算了,你还是早作准备,免得事情一旦放上桌面,你没选择好耽误了机遇。”
“哦”
乔远征沉吟着说道:“那么我还真不敢掉以轻心了。”
“是啊,咱们行政人员的机会多珍贵,现在李书记念在你鞍前马后跟他多年的感情上,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帮你安排一个好的位置,如果你耽误过去了,他万一离开了你再想走,那未免就有人走茶凉的悲哀了,还不如趁早打算。我觉得你可以趁这个机会替自己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