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也包含了厌恶得在内的敬畏。毕竟,众人ui他深擅蛊惑人心的伎俩海上颇为忌惮的,所幸他自己也知道这并非正道,在公众场合并不常用,但不得不防着他会不会私下来这一手,不说别的,若是用了摄心术,让你把自己从小到大所做过的丑事都自行曝光,这人可就丢大了。
从应承了他点名的冯希山开始,众人保持着沉默一一退场。
“呼——今天你怎么了?不太有兴致?”
难得一个早早休憩的夜晚。
纱帐里,交缠的人影倏然而分。
海千帆停下跨坐在别人身上俯身亲吻的动作,明显感觉到枕边人今天似乎不在状态的异常,翻身而下,顺手取过放在一旁的衣服披上,掀开帐子走到窗边。
凉风扑面而来,瞬时把适才的暧昧与燥热都吹走了。
俞湘君走到他身后,对自己心中有事不能响应他的热情,而导致敏感的他立刻就被败了兴建事也不是不愧疚的,想了一想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伸出手去搂着他的脖子,低头去嗅他发上的清香。
“你看这点着百家灯火的离岛,像不像一艘巨大的船?”静静地倚在他怀里,海千帆看着黑暗里被点点火光勾勒出来的轮廓,突然有感:”而且是一艘永远靠不到岸的大船呢!虽然可惜是条贼船,如果我是说如果,船上的舵手累了、老了、不想干了,还有下船的机会吗?”
“唔?”
俞湘君握了满把的青丝,抬起头来,若有所思:”你不担心吗?”
“担心?你整晚都在想什么啊?难得我们现大都比较有空了。”
本想好好补偿之前让他夜夜陪自己劳作到深夜的苦处,可是这人却魂游天外的样子,难道是下午见到了蓝如烟之后,立刻改变了心意?
想到最后一个可能,海千帆心底微酸泛起,不过也难怪,蓝家父子一向是岛上最受欢迎的人物,他人还没上岛,名却早先至,性情相貌,都是上上之选。与他的火爆但却开朗的个性比起来,自己的确是阴沈淡漠又不讨喜。
“冯希山一定先去找蓝如烟商量商量对付我们去了,你不先下手为强不要紧吗?”
看样子,蓝如烟并不像是与他接头之人,可是为什么他寄来的飞函里会有扇门的联络暗号?
不行,一定要工机会问清楚。
俞湘君脑子里兜转的全是这件事,其中还包含了自己也没注意到的,对海千帆不自觉的关心。
“蓝令主比我想象中的有智慧多了,不会轻易上当。如果冯希山太过心急,只怕反而会引起他的疑心。”
到底还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如果蓝如烟跟他父亲完全一样的话,倒还真得担心他会不会纵火烧了他的临海阁。不过今天初次交锋,倒也放下心来,虽然脾气是暴躁些,却也不是个有勇无谋的主儿,而且心思还算缜密。重要的是,是个至情至性的人,至少在知道父母有危险的时候,断不会轻举妄动。
不过,刚刚他说了”我们”?看起来,这个男人倒还真是奇怪,他真的没有把相貌放在首位,之前自己是不是错疑心了他?
想到这里,海千帆的嘴角却忍不住高扬。
“你这人”
一低头却看到他正在偷笑,俞湘君转念间明白了他此刻心中所想,不由得苦笑。这个一向从容镇定,指挥自如的人,偶尔也会有这极孩子气的一面。
顾念他一向是习惯了把自己弄得疲惫后才好入睡,刚才又扫了他的兴,现在既然心事放下了,接下来的时间自然可以风光旖旎,手上一个用力,将他本来就斜倚自己的身子搂在怀里,一把横抱起他向床边走去
第八章
房里有人!
在出其不意被海千帆的摄心术所控,回房睡了一个时辰又三刻之后,躺在床上的蓝如烟警觉地睁开眼睛。
在任何时候都会对私闯自己房间的人有所警觉,还真是一种悲哀的习惯。
他那个老爹是不是一直被夜袭惯了,没事就从小教育自己的子晚上醒睡些,有个风吹草动立刻就把兵器操在手,管来人有理无理,先打再说。
“蓝贤侄,是我!”
来者恐怕也很有被他爹误会过的经验,立刻高举双手,出声招呼,免得鞭子上身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冯伯伯?”
来者居然是冯希山,他不去忙活着他亲妹子的丧事,半夜溜来找自己干嘛?
蓝如烟收回已经如毒蛇出洞的长鞭,因为睡眠不足的关系脾气也特别火爆些,揉着还有些隐隐做痛的头,没好气地道:“这么晚了还有事找我?”要真有事,在大殿上为什么不说?并且,最可气的是,也不帮自己出头,向那个高高在上的少帮主讨一个公道,至少问出父母的下落也好呀。
“咳,蓝贤侄,我知你恼我下午为什么不帮你爹他们说话,不过现在唉,这少帮主野心可大得很,其实我很怀疑他已经把老帮主他们关押囚禁,只是苦于无证据,如果一味向他施压,又怕他恼羞成怒,反而对老帮主和蓝护法他们不利呀!”
心里有鬼的冯希山自然不敢直接与海千帆硬碰硬叫板,比起被蓝如烟误会来说,他更害怕海千帆索性破罐摔破、釜底抽薪。不说别的,用他那种叫人防不胜防的摄心之术让他自曝其短,就已经够让他这出戏唱不下去了。好在海千帆出于对海老帮主的孝心,始终都没有揭穿他的阴谋,只是保持沉默。但那个人却并不是完全任由自己摆布的,他也竭力在可容许的范围内做出自己的反击。老实说,在完全劣势的条件下还能强撑到今天,也不能不叫他对这素来阴沈寡言的少帮主另眼相看了。所以如今行事反而要更小心一些,不能因为蓝如烟带着“海盟令”回来,胜利在望就掉以轻心,到时候功亏一篑,才会叫他咽不下这口气。
“我们怕他做什么,我就不信,他还真的敢弑父弑师!”
一提起那阴了自己一招的少帮主,蓝如烟就气不由一处打来,开始为了父母还勉强忍下了那口气也往上冲,他虽然说识得大体隐忍一时,但毕竟火爆脾气是天生的,只能暂时压抑,却不是能打从心底去除。
“蓝贤侄你有‘海盟令’当然不必怕他——只怕这也是他除了老帮主外唯一还忌惮的东西了。不如我们爷俩好好商量商量,明天看怎么收拾他去,对了,这人最擅长蛊惑人心,若是蓝贤侄真下定了决心要收拾他,可别留时间给他说些什么,直接上一去就结果了他,这才永无后患。”
鼓动火爆冲动的蓝如烟代为杀人,恐怕是最恰当的方法了吧?到时候若真有什么事事后败露,往蓝如烟身上一推,倒也干净。
冯希山的如意算盘打得滴答响,不过,被他煽动的蓝如烟却一怔之下,明显迟疑了。
也许是这些年混六扇门,导致他的是非观念多少有些与黑道不同。帮派若是发生械斗,人命视若草芥的事并不稀奇。不过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人家,似乎也太过——或者说这其中有什么是不能让别人说出来的东西,才导致冯希山想直接杀人灭口?
不,不对,这里应该有一些自己应该知道却没有被告之的东西。
另外,为什么冯希山只字不提韩雪凝的事?韩雪凝尸体在海上失踪,他这做人兄长的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是不是也太不近情理?
不过更重要的是,现在自己的海盟令并没有放在身边,为了确保云飞扬的安全,他把那危急时可在岛上保命用的东西放在他身上。反正自己既然没有把人带进总部,只在离岛范围内又有令主的信物,巡岛的人就算发现了,也不敢太过为难。
“蓝贤侄,你韩姑姑一向待你不薄。海千帆导致她不得不自裁寻死,这个仇你怎么也得帮报啊!”
见蓝如烟只是迟疑,冯希山倒有些着急。
这侄儿从小跟他爹一个模子出来的,离家十几年,难道天性也改了么?不,不对,那个人明明就说过蓝如烟绝对是一颗好利用的棋子,“她”的情报不会有错。
“仇自然是要报,冯伯伯,您知道我爹娘他们关押在哪么?我想先确认他们的情况。”
可不能一仇未报,又多搭上三条亲人的性命,蓝如烟多少考虑到了这一点,也是为了防止自己太过冲动,才会把海盟令放在自己信得过的人身边的。只是他不知道,此时的情况,又已经有了变化。
“虽然关押他们的地点很隐蔽,但我一定帮贤侄与蓝老弟他们见上一面。你等我消息!”
冯希山劝说这许久,已渐觉烦躁。不过也许可以好好设计让他与父母见面一事,最好使得蓝如烟一见就气愤填膺,直接杀向海千帆省得再费他一番口舌。
“那么,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
蓝如烟眼一下子就亮起来了,他这次回来,主要还是担心父母的安危,至于海天一色阁内部争不争斗,老帮主出马还有什么搞不定的?只要别抓他回来就好。
“蓝贤侄,切勿打草惊蛇的好!”
在一切没布置好之前,这真相是怎么也不能透出去的,蓝如烟既然能回来,就必须是纳入他棋盘里,为他所用的棋子。
冯希山诚恳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蓝如烟尽管心下嘟嚷,也只能接受他的说法,勉强忍过了一个晚上。
不过,谁也没想到,这个夜晚竟不能平静地过去,第二天一早,在海天一色阁里的大多数人还在酣梦之际,骤变又生。
“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一早被人叫起来的蓝如烟带着十二分的下床气,逼向天才刚亮就摸进海天一色阁总部后花园并光荣被人抓包的奸夫,气不由一处打来。
“我担心你么。”
话是这么说,但说着这话的云飞扬环抱着一个花仙姑娘纤腰的手倒是一直没有放下,看得蓝如烟眼里生针,心底泛醋。
“呃”
看着绷紧了脸皮的心上人,后知后觉地看到自己的禄山之爪放错了方向,云飞扬干笑着拍开被自己抓做人质的姑娘的穴道,却不提防她身子还没回转,就以柔韧度极佳的躯体,从不可思异的角度攻来的一掌。
“我的人,我自己会教训!”
在众人的讶异声中接下这一掌的却是正眼也没瞧这边的蓝如烟,他身形斜纵,蓝衫飘飘,如一道青烟飞起,又如细柳迎风,说不出的好看只是脚底偏无巧不巧踩住云飞扬已有所警觉,打算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