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边看他们斗争的还有两人,都只是在冷眼旁观。
这两人,正是刚才伊笙晚看到的老奴和那妙龄少女。
莫安目光扫到凤语,见她点头之后,忽然剑尖一指,剑风立即变得诡异莫测,直接就放倒了那几名黑衣人。
“莫公子果然厉害!”老奴看着莫安如此剑术,不由一惊。
“过奖了!”莫安淡淡一笑,朗眉星目。
他目光从站在一旁的少女脸上掠过,从容地回到了凤语身边。
一身灰色衣裳,同色绸巾包裹的黑色长发垂在肩膀,俊美如玉的脸颊面无表情,修长的手指把长剑一甩,正好插入了扎在马背上的剑鞘中。
这样潇洒的劲儿,令凤语微微一愣。
“爷。”莫安对着马车内的岳浚轻风报告:“都解决了!”
“继续前行。”岳浚轻风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
“是!”莫安瞟了凤语一眼。
凤语杏眼一抬,迅速坐到了马车车沿前,身手也是相当的干净利落。
“带路吧!”莫安看着前方的老奴与少女道。
老奴与少女对望一眼,老奴手掌一挥,示意莫安随自己而行。
马车启动后,渐渐消失在通往幽魂谷的小道上。
西门寂落
幽魂谷·落魂庄
杜鹃的芬芳溢满了整个山庄,风过,香味四散,空气都流动着花粉的味道。
莫安立于马车前,低声一唤:“爷!”
听到岳浚轻风应声,他伸手撑起了马车的垂帘。
岳浚轻风抱着怀中的女子,从容落地。
守在落魂庄大院门前的仆人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身修短合度的黑衣丝绸飘袂,把他硕长的身子严实包裹着,墨绿宝石镶嵌的银簪下,黑亮的长发散落肩上,一身闲逸俊儒的高贵气质尽现。他拥有一张如白玉般精致的俊脸,仿佛是鬼斧神工雕琢而成,萦绕着水雾的星眸中闪烁出似有若无的戏谑。他鼻梁秀挺,凉薄的唇瓣清艳无比。他,是属于那种拥有阴桀气息的男子,仿如从远古的画卷中走出来拥有万般灵气的绝世美男。
除了主人,他们还未曾见过如此俊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
而最令大家都觉得好奇的是,他怀抱中那个沉睡中的人儿。
伊笙晚的脸庞被岳浚轻风紧紧护于胸膛前,一件黑色的风衣把她整个人都笼罩于其中,除了那头长发,身上没有分毫显露在外。
莫安与凤语侍候在他身边,护着他走进了院落中。
院落的正中位置,一袭蓝影出现在眼前。
年轻俊秀的脸颊一派从容,微扬的黑色浓眉彰显着他的霸道。潋滟的目光比起女子更能吸引人,仿佛只要你不一小心,就会沦陷在他深遂而清亮的眼眸中。微风吹过,拂起他的衣袂飘动,那双微眯的瞳孔在看到岳浚轻风怀中抱着的人儿以后闪过复杂的情绪。
“岳浚,你来迟了。”西门寂落唇瓣一抿,淡淡地道。
“在路上捡了小娘子。”岳浚轻风梨涡浅笑。
西门寂落目光扫过被风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伊笙晚,不解之色凝上眉睫。
“伊笙晚,天都商行的少夫人!”岳浚轻风语调云淡风轻。
“恭喜!”西门寂落扯唇,轻逸出两个字。
“谢谢!”岳浚轻风简简单单地回应。
西门寂落水袖轻甩,手臂一抖,示意岳浚轻风随他进入屋内。
岳浚轻风不说话,直接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西门寂落把他引到西厢位置,亲自为他推开了一间厢房的门。
岳浚轻风把伊笙晚放到柔软的床上,轻抚着娇嫩的脸颊犹豫了一下,方才拉起被子为她覆上。
“你留下来照顾少夫人。”岳浚轻风走出来,淡淡地瞥了凤语一眼,同时吩咐。
“是!”凤语垂眼应声。
西门寂落眸光一黯,眉心轻蹙。
“走吧。”岳浚轻风也不理会他对于伊笙晚的好奇,直接地道。
西门寂落也不追问,带他便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正事儿
檀木香薰弥漫的房间里,纹龙雕花的梁柱撑起了整个屋子,四周摆设着大大小小的数个书柜,上面都平整地堆砌许多看上去已经有些历史的古书。入门两端分别摆着青翠的盆栽,墙壁悬挂着一些看起来相当名贵的字画,左边是方正的黑木书案,笔墨纸砚铺垫在上面。右边是一个琴案,上面压着一把桃木古琴。西边的七扇屏风挡开了靠窗角落位置的那张红木圆桌,精致的茶具摆放在上面,这一处小憩的地儿比较引人注目。
这个书房简单自然,却别具风格。
“岳浚,你什么时候成了亲?”蓝衣男子背窗而坐,光线从纸窗穿透而入,层层光晕笼罩在他四周。
他如玉般清润的脸上掠过一抹淡淡的嘲弄之色,目光如水般注视着对面的黑衣男子。
“西门,你也好奇?”慵懒的声音徐徐响起,半倚在软椅上俊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淡淡地斜睨了西门寂落一眼。
说罢这话时他眸光轻轻一眯,若有所思。
西门寂落唇瓣轻扯,冷若冰霜:“若不是你,我还不想问呢!”
岳浚轻风淡淡一笑,邪魅瞳孔一派悠然自得的神韵:“敢情是要我感激你了?”
西门寂落眉睫一挑,面露不屑:“那是你的事。”
岳浚轻风一笑!
颠倒众生!
再开口时,他脸色已经转变为微寒:“说正事儿。”
西门寂落点头,稍稍凝眉。
“岳浚,不是我说你,你亲自来幽魂谷,这一趟险冒得值不值还未定。倘若有人真要置你于死地,必从天都商行着手,你倒是悠哉游哉。”
岳浚轻风笑,目光炯炯有神。
险,自然都是冒出来的。如今大曦天下太平,皇朝局势稳定,当真有人想要灭他天都商行,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你倒是说句话。”西门寂落微恼。
“西门,我来了,你倒急了。”岳浚轻风修长的手臂一伸,青葱指腹举杯,缓缓饮茶。
西门寂落望向门外,神色轻寒:“这大局,能定多久?”
岳浚轻风抚着手中白玉瓷杯,沉吟道:“你我有生之年。”
话毕,他眼中一抹碧波凝固。
西门寂落水袖轻拂,掠过桌面。
一幅锦帛落在桌面上。
红与白,分外显眼。
岳浚轻风眉睫轻蹙,深瞳微缩。
“岳浚,你要好自为之。”西门寂落淡声道。
岳浚轻风放下杯子,执起锦帛轻轻翻开。
看着上面落下的那些小隶字体,他凝眉轻笑一声。
果然不出所料!
“你倒是潇洒。”西门寂落无奈地摇头。
“西门,好戏来了。”岳浚轻风微微抿唇,目光如水。
西门寂落轻咳,眸中光辉灿烂。
轻风做事他向来放心,只是他这对任何事情都痛不痒的性子倒是十数年来都不曾变更。
这,就与自己如出一辙。
醒来
头疼。
肩膀更加疼。
伊笙晚张眸,苍白的小脸纠结,长长的睫毛闪动着。浑身都在疼痛,她抿着干涩的唇,未曾受伤的手臂撑着柔软的床塌支扶着身子缓慢坐起,晶莹的双瞳内,漆黑的眼珠不停地打量着四周。
房间开阔宽敞,摆设精致而令人赏心悦目,红漆描金彩绘五屏风式镜台,夹金茶色料锦地花鸟纹瓶中插着新采撷的花朵,隔离窗的位置一把古剑悬挂,檀香木方形桌,象牙龙钮活环香熏炉散发出来的幽香气味令人异常舒心。
房间中央有红木窗楹踏脚圆桌,黑漆描金的玫瑰雕花椅。温暖的阳光从纸纱窗户透射进来,把整个房间辉映得相当明亮。五扇丝绣小猫戏蝴蝶屏风隔离与珠帘半卷的房门,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地盘。
嗯,进来这个鬼地方以后,接二连三遇到一些倒霉的事情,如今真是浑身疼痛不堪。
身上那套黑色的悠闲服装早已经换下,伊笙晚身穿一件白色的绸缎亵衣,身子在薄雾般轻缦的透明衣裳里显得玲珑有致。她虽然出身黑道,从小也接受家族训练,身子比起一般女子强健些许,但她毕竟骨络纤细,也算是窈窕女子。
她随手抽起放在旁边的白色衣裳套上,虽然这些衣服穿上去让她有翩若轻云出岫的感觉,但她一向随性惯了,倒没有花多少心思去对着铜镜欣赏自己这样装扮到底成何体统。
帅气的脸,修长而有些浓黑的眉毛,发丝贴着美好的颅形,一双眼清亮而执著,仿佛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到她。修长的娇躯同样是那么完美,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令人惊叹的修长美腿,玲珑的曲线在那淡淡的白色光芒包裹中都显得精致异常。从踏入房间开始,黑衣男子漂亮的唇线随着目光所凝滞的方向上扬,看来这个小女子,确实非同凡响!
“啧啧!”低沉而略带轻哑的声音在他唇瓣微启的那个瞬间飘浮于空气中,敦厚的语调如酝酿了百年的老酒般溢满了整个房间,令人产生微醉的错觉:“曾有人言,看美女出浴是幸事,今日,看娘子穿衣亦是一乐事。”
危险的气息如乌云密布笼罩在狂风骤雨前的天空般在整个房间弥漫着,伊笙晚侧身,目光所聚焦之处,刺眼的光芒令她微愣。
这人,比起自己在21世纪见过的任何美男都要好看。然,方才听他说话轻挑的语气,与这样的外貌却是万分不搭。伊笙晚本是心高气傲的人,莫名穿来这个鬼地方,由始至终都被人追杀,火气早就压抑不住,现在还被他如此调戏,心生不悦。
她朱唇一抿,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小心得到红眼病。”
岳浚轻风悠悠踱前两步:“红眼病是什么?”
红眼病?!
探问宝石
伊笙晚挠头,一时间她倒很难向他解释红眼病到底是什么。
“娘子!”见伊笙晚沉默,岳浚轻风踏前两步。
“是一种看多了美女就会长的病。”伊笙晚唇瓣一抿,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看美女还会长病?
岳浚轻风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微微一笑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