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把自己的嘴捂严,应该没问题了。
没想到还是听见了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鬼呀!”发出这声凄厉的叫喊之后,小姐晕倒在地。
另一名小姐嘴大大张开,完全可以塞进去一只鹅蛋,双手抱住脑袋,眼睛瞪得浑圆。
丁能的第一反应是转过身看阿朱。
“我没有显形,她们不可能看到。”阿朱摊开双手作无辜状。
“别紧张,我不是鬼,不会害人。”丁能试图解释。
一不小心,衣领松开,露出了尖锐的长牙。
这一下引起了更为严重的后果,连出来查看情况的老板娘也被吓得大声惊叫,抱头往回逃。
店门哗啦一下关严,然后是上锁的声音。
“我们没干什么亏心事,小姐来这里做生意全是自愿的,没有强迫谁,也没有未成年人,你赶紧走吧,明天下午我会在门口烧冥币,到时候你过来取就是。”老板娘在店内大声喊话。
“我只是过来照镜子而已,马上就走,不必紧张。”丁能说。
城隍庙
丁能的解释并没有使里面的众妇女感觉到安全,她们叫得更响亮了。
“哇,照镜子是什么邪术?感觉好可怕。”一名女子这样说。
“谁有开过光的佛像,赶紧拿出来挂到门上。”
丁能摇摇脑袋,走到镜子前站着,决定不再开口。
镜子里的脸确实非常糟糕,牙伸出口腔外面有两厘米左右长,把嘴唇撑开,非常可怕,脸色苍白,眼睛发红,头发差不多全是直立状态。
“真糟糕。”他大吃一惊,心想如果保持这副模样无法恢复的话,自己只能到深山老林里独自呆着。
可是有这样的地方吗?这年头感觉到处都是人,就算是地图上所谓的保护区也不例外,人们或者伐木,或者开荒,要不就是偷猎——如果还有东西可以打的话。
“不算很太差劲,我认为你目前仍然满可爱的。”阿朱说。
“别安慰我了,就现在这副尊容,想乘出租车那是不可能的事,没有谁敢载咱们走,况且去的地方又是城隍庙。”丁能说。
“等会到街上我显形来拦车,你把衣服脱下来把脑袋包住。”阿朱说。
“只好这样了。”丁能依言行事,遮住整个脸面,只露出两只眼睛。
再看镜子,他发觉目前这样也显得很怪异,想乘车恐怕不容易,得遇上一位勇士般的司机才有希望。
他摇摇头,快步离开这家不提供理发服务的美发店,走向街口。
离开黄泥巷之后,进入到大街上,亮晃晃的灯光照耀下,丁能突然觉得很舒服。
一瞬间他明白了为何有许多鬼滞留人界,不肯去地府,也不愿到鬼街定居。
这是一个有活力的城市,虽然有许多坏蛋和罪犯,流氓和无赖,以及XXXXX,但无论如何这里总是显得生机勃勃,不像刚刚离开的那一个空间内那样充满了死亡和颓废的气息。
不平等的现象到处都有,相比之下鬼街里的情形更为严重些。
那些鬼卒的行为简直不可理喻,仿佛一群愚蠢的疯子,令人想起那位著名的波尔布特。
阿朱显了形,她身穿一套整齐的蓝色职业装,站在路边朝过往车辆挥手,丁能顶着衣服,站在距离她六七米的行道树下。
大概是垂涎于她的美貌,一辆凯雷德居然停下。
城隍庙
凯雷德停下之后,从车窗内伸出一个脑袋,这是一名中年男子,上唇有一些胡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阿朱看。
“小妹妹,想搭车吗?”中年男子问。
“是啊,请问你是否方便?我本来想拦一辆出租车。”阿朱回答。
“上来吧。”中年男子说,并且打开了车门。
“我要去城隍庙,很远的。”阿朱诚实地说。
“没关系,你这么漂亮,陪你到天涯海角都无所谓。”中年男子满脸坏笑,大概认为自己即将有艳遇。
阿朱低下头钻进车里,有些手足无措,她显然想不到会如此顺利,以至进去的时候不小心让一条胳膊直接穿透了车门。
她坐在前排。
丁能急忙上前,打开门坐到后面。
中年男子大吼一声:“谁让你上来?赶紧滚下去。”
“他是我的同伴,我们必须一起走。”阿朱解释。
“你可以搭车,他不行。”中年男子显得很不高兴。
“开车吧,我给你钱。”丁能从口袋里摸出一些百元钞票,大约有十几张,打算递出去。
“切,老子有的是钱,除了漂亮的骚货之外对什么都没兴趣。我给你钱,你立即下车,美女留下。”中年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缠着黄纸条的钞票,示威般在手里挥动。
丁能本来打算下车再想其它办法,此时却被这样的无礼语言所激怒,强硬地说:“少废话,开车送我们去城隍庙。”
中年男子咬牙切齿地对着阿朱大吼:“连你一起滚蛋,立即从我眼前消失,否则不客气了,我只要随便打个电话,几百号黑道白道的弟兄几分钟之内就会赶到,到时候把你们抓去拆散了卖器官。”
阿朱平静地说:“不让搭车就算了,为何要骂人。”
“老子有的是钱,级别说出来吓死你们,骂你又怎么,不高兴我还扁你。”中年男子的嗓门越来越大。
丁能忍无可忍,一把揪下蒙着脸的衣服,怒目圆睁,瞪视中年男子,一字一顿地说:“立即开车送我到城隍庙,否则你会大难临头。“
城隍庙
中年男子在看到丁能的脸以后瞠目结舌,脸色迅速由先前的红润变为苍白。
“如果你无法平稳的驾驶,我可以替你开车。”丁能说。
“我可以开车,请不要吃我,我有肝炎,小三阳,还患过五次淋病和一次梅毒,现在仍有轻度疱疹。”中年男子紧张地说。与此同时,他驾车起步驶向快车道。
“只要你乖乖服从命令听指挥,我就不吃你。”丁能冷冷地说。
“真恶心。”阿朱说。
“这么晚了你们去城隍庙干嘛?”中年男子问。
“不方便告诉你,开车就是。”丁能说。
“我给你们钱,一万块怎么样,你们另找一辆出租车去城隍庙好吗?”
“别再说这样的废话,否则我可能会一口咬死你。”丁能说。
“好的,我当乖宝宝,决不反抗。”男子说。
“你为什么会弄得一身是病?”丁能问。
“我生平最大愿望就是与一千个女人睡觉,完成千人斩的伟大事业。”中年男子说。
“现在距离目标还有多远?”丁能问。
“还差六百七十四人就可以完成。”男子回答。
“看来不容易,你得更加努力才行。还得注意做事的时候戴套,否则很可能会出师未捷鸟先烂,长使英雄泪满襟。”丁能说。
“就是,我都四十岁了,再也经不起折腾,需要学着注意健康问题。”男子说。
“最近状态好吗?”丁能问。
“有时必须吃伟哥才能立直,如果连续几天不喝酒的话情况会稍好些。”男子说。
阿朱穿透座位,退到丁能身边坐下,两人搂抱在一起。
她的这个行为让中年男子大吃一惊,刚刚恢复了一些红润的脸再次变得苍白。
“好好开车,不必紧张,只要你别乱来,我保证你是安全的。”丁能说。
“这位漂亮的姐姐是神仙吗?为何可以穿过障碍物?”男子问。
“我是鬼,不是神仙。”阿朱回答。
“不知道这位高大英俊的哥哥是什么,难道是传说中神龙般见道不见尾的吸血鬼伯爵吗?”
“不想告诉你。”丁能说。
城隍庙
中年男子开车的水准不错,又快又稳。
阿朱与丁能坐在后排,亲密无间地交谈和拥抱。
“你这样子其实也不算难看,并且还挺有用,只要把脸露出来,别人立即怕得不行。嘻嘻。”阿朱把嘴凑近丁能的耳朵边。
“我刚刚发现手背上那些怪异的黑毛自动脱落了。”丁能显得很开心。
“把指甲剪掉,然后再拨了那两棵牙,估计就差不多恢复原样了。”阿朱说。
“嗯,应该是这样。”丁能直起身体,看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发现脸色已经不怎么苍白,面部的线条也渐渐变得柔和,不再像先前那么僵硬。
但是獠牙仍在,长度未发生任何变化,爪子也没有变短。
看样子已经长出的角质部分将不会改变。
丁能的脚碰到了一只硬盒子,他伸手拾起,打开之后发现是一些小工具。
看上去很新,完全没有用过。
他从中找到一把剪刀,把指甲弄秃,还想找到某个能够把獠牙挫平整的东西,但盒子里没有。
阿朱觉得有些累,于是隐了形,现在只有丁能还可以看到她。
对于阴魂而言,显形是件很辛苦的事。
中年男子通过后视镜发现后排座位的阿朱突然消失,再次被吓住,手里一滑,差点撞上旁边一辆往城内送蔬菜的农用车。
“认真开车。”丁能急忙喊。
“当然。”中年男子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的女朋友哪去了?刚才还在的。”
“她还在,只是隐形了。”丁能说。
“真厉害,这样的功夫太有用了,可以随意到银行里搬东西,拿多少都可以。”中年男子啧啧称羡。
“感觉这些话不应该从一个体面的人嘴里说出来。是否可以谈一谈你的钱怎么来的?”丁能说。
“我叫宋史,专门做工程建筑,不知你是否听说过。我哥哥是宋僵,他的名声比我大得多。”
男子的话让丁能大吃一惊,又是一个宋家的人。
刚才挟持了这家伙,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违反约定?
城隍庙
隐形的阿朱低声问:“要不要弄死这家伙出口气?”
丁能急忙摇头。
他觉得杀人是一件极严肃极糟糕的事,如果有得选择,绝对不可这样做。
“咱们可以弄死他,然后抢下他的车。”阿朱兴高采烈地建议。
“NO,不可如此。”丁能大摇其头。
“大哥,跟我说话吗?”宋史问。
“我跟情人交谈,没什么,你好好开车就行,快到城隍庙通知一声。”丁能说。
凯雷德驶到一处正在施工的路上,灰尘弥漫,十分颠簸。
“这段路就是由我的公司承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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