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出朱神婆的问话:“谁啊,报上名来,这么晚了还来敲门,居然拍得如此之重,是不是想把我的门打烂?”
敲门的声音仍然坚持响着,似乎不肯消停的样子。
“我们也跟着过去看看,也许可以帮上忙。”白猫说。
丁能抱起白猫,走到楼梯口,探头往下望。
朱神婆满头卷发筒,嘴里叼着鸡腿骨,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懒洋洋地站到门前,透过猫眼往外看。
“谁啊?”她大声问,语言中透露出怒火。
“是——我——。”外面传来了声音绵软无力,拖沓而沉闷,十分怪异。
“你是什么东西?”朱神婆问。
“我来找丁——能——。”外面的怪东西说。
“丁能不在此地,你到别处找去。”朱神婆吐掉了嘴里的骨头,“把你的臭手从猫眼上拿开,让我看看你的丑陋模样。”
这时门摇晃了一下,整间房子都感觉到震动,一些灰尘从天花板上落下。
担心被门板砸到,朱神婆立即退开。
这时丁能走到一楼地板上,他把白猫轻轻放到桌子上,从地上拾起一根钢管握在手中,站到距离门两米左右的地方。
人模鬼样
外面的声音暂时平静下来。
这时丁能发现,对方没有行动是一件更为难受的事,因为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朱神婆显得很镇定,不时用手指挖一下鼻孔或者是耳朵孔。
一分钟过去,依然没有响动。
朱神婆打开了门,丁能在一边高举钢管,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门外是一名人模鬼样的年青女子,她嘴大大咧开,晶莹透亮的口水挂在紫黑色的唇边。
它脸色苍白得如同石灰,头发散乱,眼神中全是茫然,仿佛梦游或者丢失了部分魂魄。
它一手垂在身体侧边,从肩膀的情况看,显然是脱臼或者骨折了。
年青女子不进来,丁能也就不方便动手,因为目标仍站在外面,没有入室。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朱神婆朝门外的怪东西吐出一口气势磅礴的飞痰,正中其眼睛。
“真不讲卫生,随处乱吐痰,素质太低。”年青女子一字一顿地说。
她对于面部的粘稠液体并不在意。
“非常可惜,还有些鸡肉没咽下去,全都吐到这具行尸的脸上,太浪费了。”朱神婆摇头叹息。
丁能用手里的铁管轻轻捅了捅门外的年青女子的肩膀。
“我的肩膀好象是断了,再也动不了,帮忙弄一下好吗?”人模鬼样的女子说。
“我们不是医生,不会治病救人,你往那边走,穿过马路再往前,那边有一家专门治癌症和花柳病的医院,那里或许能够医好你的肩膀。”朱神婆说。
“哦,这样啊,好吧。”年青的女子转身往所指方向走出几步,然后站在路中间,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转回头对朱神婆说,“我是来找丁能的,主人叫我把他掐死。”
“乖啊,听阿姨的话,回去把你的主人掐死,然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朱神婆若无其事地说。
“我不听你的,主人说过,除了他老人家之外,谁的命令都不必理睬。”年青女子说。
人模鬼样
此时风月街上异常热闹,人来人往,但谁也不关心站在路中间披散头发的怪异女子。
因为这是一名女人,如果来的是一名男士,肯定会有成群的小姐围上来推销自己。
人模鬼样的女子似乎在沉思,犹豫片刻之后,它仿佛恍然大悟一般抬起了头,朝这边喊:“丁能,出来吧,我找到你了。”
丁能低声问朱神婆此事怎么办?
“把门关上,回去睡觉。”朱神婆若无其事地说。
“可它不肯走,如果老这样站在街喊我的名字,我多没面子啊。”丁能说。
“是吗?我觉得你应该感到骄傲才对,有一名身材苗条的年青姑娘站在街上,非得找到你不可,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待遇只有阔佬和大明星才能享受到。”朱神婆说。
“如果是一只半人半鬼的帅哥站在街上喊你的名字,你会怎么想?”丁能说。
“当然会很开心,只要有人追就好,管它是什么东西。”朱神婆说。
这时人模鬼样的女子呆滞的思维终于转过弯来,迈开了大步朝这边走。
偏偏一辆越野车快速驶来,司机大概是喝高了,也许是吃过伟哥正在药效上,以致精神不怎么集中,车头与女子亲密接触,碰了个正着。
人模鬼样的女子被撞倒在地,然后车轮压过,最终女子出现在越野车后部的地面上。
朱神婆轻轻把门拉过来,只留下一条小缝供自己和丁能观看。
越野车停到三十多米开外,门打开,跳下来三名男子。
他们走到尸体旁边,若无其事地观看。
“谁家小姐,怎么不懂交通规则,走路不带眼,拉客居然站在街上,这下被撞死了,再也医不活了。”一名男子说。
“等会你去顶罪,就说车是你开的,等事情了结之后给你十万块,如果需要坐牢的话给更多,反正不会亏待你就是。”司机对右侧的人说。
“不会坐牢的,她横穿公路,违反交通规则在先。”即将顶罪的人说。
这时躺在地上的女子一手撑地,慢慢坐起来,呆滞的眼神看着自己被车轮碾得血肉模糊的左腿。
三名男子被吓得不轻,一起往后跳开。
“居然没死,真是怪事。”司机说。
“要不要叫救护车送她到医院?”准备顶罪的男子问。
止血
躲在门缝后面的朱神婆轻声说:“现在问题解决了。”
“你可以上楼看电视剧去。”丁能说。
“车祸比电视剧更有趣,我要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朱神婆没有离开的打算。
三名男子旁若无人地大声商量,讨论的主题是关于如何处理伤员,远一些的地方站着十多名小姐,全神贯注地看着这一事件。
“她还没死,怎么办才好。”司机问。
“要不把车倒过来,再压一次,以减轻她的痛苦。”左侧的男子说。
“周围有人看着,不好弄。”准备顶罪的人说。
“她受伤挺重,腿一直在流血,撑不了多久就会死掉,现在应该叫救护车。”站在左边的男子说。
“救护车来到之前她会不会死掉?”司机问。
“说不准,也许会吧。”
“如果被救活了怎么办,那样的话太烦人了,得赔偿更多的钱,她应该死掉,那样大家都轻松一些。我认为最好过一阵子再叫救护车。”司机说。
这时旁边有小姐大喊:“赶紧用绳子扎紧她的大腿,防止失血过多。”
“我们没有绳子,也不会弄。”顶罪者大声回应。
两名小姐跑过来,她们从口袋里摸出新的套子,一只只拆开,拉长然后连接到一起,做成弹性十足的工具,然后捆到伤者的腿部上。
周围有多名性从业者从包里拿出套子,帮忙制作止血的橡胶绳。
有几位小姐打电话叫救护车和报警。
人模鬼样的女子坐在地上,表情呆滞而无神,似乎并不痛苦,前来的帮忙的性从业者想让它躺下,但它坚持坐着。
“不要慌,救护车会来,能治好的。”满手是血的小姐说。
“主人叫我掐死丁能。”伤员慢悠悠地说。
“你一定是疼得糊涂了,哪有什么主人?据说现在是人民当家作主,报纸上电视里全都是这种观点。”小姐把一条又一条套子做成的绳索绕到烂糟糟的腿上。
“我们虽然活得比所谓的仆人惨很多,但也知道相互帮助。”站在旁边的小姐朝三名闯了祸的男子怒目而视。
“你们都看到了,是她突然跳到街道中间,我们这才不小心撞上,就算交警来了也是她的主要责任。”顶罪者振振有词。
行尸
朱神婆和丁能透过门缝观看外面发生的事,白猫跳到窗台上,从窗帘与墙壁之间的空隙看出去。
“那个女子算是什么?行尸走肉还是僵尸?”丁能问。
“勉强算是行尸吧,但有些不怎么地道。”朱神婆说。
“为何这样说?”
“它半死半活,有呼吸,但非常缓慢,受伤之后会流血,不像真正的尸体那样。”朱神婆说。
“它体温只有十九度,跟气温大致相似,算是僵尸更为合适些。”白猫说。
伤员若无其事地坐在地上,不时东张西望。
它三番两次想要站起来,均被旁边热心的小姐阻止。
这时小姐结束了包扎,她们要求司机驾车送伤员到医院。
司机大摇其头,坚决反对:“不可,要等交通警察和保险公司来做现场勘测,然后才可以动车。”
“救护车老也不来,再等下去她会死的。”小姐焦急地说。
“死就死呗,多大点破事,值得这样折腾。”司机两眼翻白,看着天空。
“你闯了祸还这么个态度?”小姐瞪眼。
司机转身对准备顶罪那位说:“你们看着现场,我先回家去了,这样一闹,性欲彻底消失了,只想睡觉。”话说完,他打了一个大规模的哈欠。
“不许走,我清楚的看到了,是你开车撞到人。”一名小姐站出来指控。
“切,我这就走,你要不服气就告我去,只是想弱弱的问一下,你有这个胆量吗?”司机冷冷地说。
“今天豁出去了,就是要告你,怎么了。”这位小姐表现得十分刚烈,她拿出手机,朝血淋淋的现场一通狂拍,“如果得不到公正处理的话,我就把这些图片发到网络里去,让大家看清到底怎么回事。”
丁能叹了一口气,心里在打鼓,不知道是否应该露个脸,跟外面的小姐们说一声,告诉她们被车撞倒的女子其实已经无法算是活人。
但是她们会相信这样的说法吗?
这时救护车的声音远远传来,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开,停止了争执。
坐在地上的女尸突然往一侧挪动了少许,然后它伸出双臂,抱住了司机的腿,狠狠一口咬下去。
救护车
司机被女子咬住,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同时伸手想要推开紧紧贴在大腿位置的脑袋。
站在一边的两名男子见状立即上前帮忙,他们各揪住伤员的一条胳膊往后拉,想要把司机解救出来。
这时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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