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文脚丫!
但是有人说,文脚丫听起来像闻脚丫,太不雅。
于是大家又一阵思前想后,马上就敲定了!
对!就叫文丫丫!
灰灰改名叫文丫丫的时候姜瑞年还在忙。
他忙着在工部跟张简吵架。
宫里头因为豆腐渣工程塌了的两栋房子,原本是要重新盖的。
但允琦觉得劳民伤财,再加上我弟姜瑞年在一旁扇大风,说是有钱修房子不如给兵部养军队。
原本这样也没问题,皇家的房子,造不造还轮不上外人说话。
可现在工部是张简当家,他到了地儿一视察,说不行,房子都造了一半了,你现在才说停手,那么多木料石头不全白搭了?
张简这人我见识过(血泪史啊!!!),特别猛,谁都不怕!因为中第比别人早几个年头,还喜欢摆资历。
不过算是个有能力的人,也比较慧眼识人,跟你聊上几句就知道你能干什么。
这种人,让他做府尹管治安,是委屈了。
于是,只能让我委屈委屈腾个位子给他。
呃我一直是这样觉得的
由于这件事,两个人立马成了对头,我表弟每天一得空就往工部跑,折腾他。而张简也不甘落后,天天上折子参,拐弯抹角骂人。
每天上朝,允琦就装聋,把小时候跟我学的那点混事儿本事全都使了出来。
这下我爹可遭罪了,两个人干脆闹到内阁,还在里头动手,吓的值房里的老大爷们都差点中风。
而那天,我抱着允琦的批文赶到的时候,张简正指着我弟的鼻子吼——
“你是个什么东西?跑这儿来跟我讨价还价?老子杀郡主的时候,你小子还在翰林院抄文书呢!”
这下可坏了,姜瑞年立马拿出了他横行霸道的本事,一脚猛踹。
顷刻间,那桌子连着上头的公文,都呼啦啦地倒地上去了。
“你!——反了!真是反了!”张简一拍大腿,朝我一声大喊:“柳闻烨!参他!”
参?参个屁!
就算我跟你没过节,姜瑞年还是我表弟呢!
再说了我又不是都察院的,不吃这口饭,我趟什么浑水呢?
我找了个安全的地儿,往那一站,慢条斯理道:“你们两个慢慢来,闹完了叫我,我好把旨意给了。”
“什么旨意?”两个人立刻盯着我问。
我一脸感慨:“上天有好生之德啊!皇上说谁能把一件事办了,他就听谁的。”
“什么事?”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
我说:“你们也知道,这个左都御史”
我话还没说完呢,张简立刻蹦了起来:“哎呀!地上太乱了,我去隔壁借个扫帚——”
说完,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粒灰尘,急匆匆地跑了。
于是我开始盯着姜瑞年。
他一脸“你好无耻的表情”:“哥,你又想害我!”
我冤枉:“我怎么害你了?还‘又害你’——”
姜瑞年说:“你也知道都察院多邪门,两届左都御史没一个有好结果,再说了,那边民风彪悍妖孽横生,是人待的么?”
我说:“可你看,那位子空了这么久,也太难看了。”
“难看也不能拿我开刀呀!”姜瑞年说:“我现在有职务在身,你怎么就忍心让我往火坑里跳?”
我说:“拿不拿你开刀还真不是我说了算。还不是你平日里跟螃蟹似的横着走路,让人惦记上了呢?”
我拍拍他道:“年儿,你就认了吧现在都察院就缺你和张简这种猛人压阵呀!”
“去去去!”姜瑞年说:“这活儿我死也不干,要干让张简去!”
我想了想道:“要是张简去了,皇上可就依着他了,银子可就往工部拨了!——”
姜瑞年的脸色一下子青了。
他突然拉住我,小声道:“我们出去说。”
一出工部大门,他就把我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轻声道:“哥,你让皇上给我开个后门吧”
“嗯?”我用手指捅他脑袋:“小子,你也太没出息了!”
“那能怎么办?”姜瑞年盯着我道:“你真愿意我去都察院?”
呃
我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不、愿、意。”
一想起他撩袖子跟着都察院的乌鸦骂人的样子,我就抽搐——那是他么?
他乐了,“哥,那就靠你了!”
靠我?
“靠个屁!”我大吼:“你还没明白呢!这是皇上的主意,他就等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是啊!”姜瑞年说:“到时候银子的去处也有了,左都御史的人选也有了,他都不用动根手指头!”
我点头。
“太黑了!亏我当年还跟着他打天下。”姜瑞年突然盯着我看:“这过河拆桥的本事跟谁学的呢?”
我叹了口气:“年儿,你现在是三品侍郎,可左都御史是二品。再说了,言官首领,那可是号令天下,挥一挥衣袖就尘土飞扬的角色啊!
算起来你也不会少块肉,不如就把这个摊子接下来吧!”
姜瑞年看了我半天,斩钉截铁道:“不干!我才不要去菜市场上任呢!”
“皇上要想让我去都察院,先挑我的毛病把我官职给削了!”
长清殿。
允琦笑得差点岔气,我凑近了,道:“皇上,这也不是个办法,他们现在谁都不愿意去都察院,不如换个人选吧?”
允琦伸手勾住我的腰,一脸不高兴:“什么‘皇上’?说了不让你这么喊,老毛病又犯了?”
我立刻说我错了,我错了,我说:“允琦,要不就放过姜瑞年吧,他现在把兵部管得风生水起,转眼让他去都察院,多不适应!
再说了,他走了,兵部侍郎找谁顶呀?”
允琦笑道:“这小子让你吹风来了是不是?就他精,还想走后门!”
我说:“他没让我来说,是我自己想的,你看那张简也不愿意,他们两个这么僵着,工部的工程也得停下,兵部的军饷也没着落,长久下去影响多大?”
正说着,新竹端着饭菜走了进来,见了我还淡淡笑了一下,将东西都搁在一旁的桌上,人站在一边候着。
允琦说:“这个你放心,不出五天,他们两个必定有一个会出来接手。”
他松开环在我腰上的手,道:“跑了一上午你也累了,先回行人司吧。”
我一直很奇怪,这些天,我都是大中午地来报信或者拿旨意,可他从来没留我吃过饭。
也不是觉得他小气,可总觉得怪。你说一个做皇帝的,菜都摆人家眼前了,还直接让人走,这也太不道德了。
而且我现在真的很饿啊!
就在我走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很奇异的味道,但仔细一琢磨,大约是饭菜的味道窜了。
在行人司泡了一个下午,又得了个差,去刑部逛逛,于是我拿着刚送过来的批文又上路了。
最近连我娘都说,我腿脚利索多了!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一路赶到刑部,刚进门,结果里头有个眼神不好的给来了一句——
“柳行人,夫人都给带来了?”
我一头雾水转过身一看,身后居然还真站了一个女人!
要说这世上的女人,有大家闺秀,有小家碧玉,有像纪如月这样琴棋诗画样样精通的,也有我娘这种绣花枕头一包草的。
而我眼前这个,亭亭玉立,小鸟依人,轻轻一笑就一排小白牙,就像就像江南河边小摊上的阳春面。
可这里都是做官的上班的地方,六部衙门围成一个圈,还有内阁,都察院,三军指挥司等等等等。
除了宫女,都是清一色的大男人,这位眼瞅着倒像个官家小姐,真不知道是怎么混了进来。
我说:“这位姑娘,你是不是迷路了?”
她想了想,走了出去,看了看刑部的大牌子又走进来,一脸淡然:“没有。”
我说:“姑娘,你是上京告御状的?”
她乐呵呵地说不是。
我说:“你是”
她突然打断我道:“我找萧华衣。”
我扫了一下四周的人,个个清一色的惊悚眼神,心里不住一个咯噔——
难道是风流债?
就在大家都傻了眼的时候,央央从角落里蹦跶出来,挺着圆鼓鼓的肚子活像霍仪第二!
它瞅了瞅我们,懒洋洋道:“猫猫有伐?”
阳春面有点被吓住了,没敢开口,愣愣地站着。
我蹲下身,用手指捅了捅它的肚子,道:“今儿没有,去,把你家公子喊出来!”
“公子出不来。”央央说。
我说:“他有事?”
央央说:“薛薛在。”
正说着,萧华衣和薛靖从楼上下来了。
央央呼啦啦挥着翅膀飞过去,停在萧华衣肩上报信:“公子有人找。”
萧华衣抬头看见了我,我说:“我来给批文。”
萧华衣“哦”了一声,又看着我身后。
他说:“这位是”
阳春面走向前,把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好久问:“你就是萧华衣?”
“在下刑部萧华衣。”
阳春面点点头道:“宗人令南宫燕,与萧尚书有事相商。”
直到两人上了楼,我还没弄明白这人的来历。
我看着一旁皱着眉头的薛靖,问:“宗人令不是柳毓嘛?”
“他现在是吏部尚书管不过来,南宫家就另派了一个人。”
我有些明白了,我说:“那她来找萧人精干嘛?工作交接的话应该找柳毓呀!”
薛靖突然拽着我,低声道:“出去说。”
一出门,他才黑着脸来了一句——
“她就是陆曼凌的妻子。”
第三十章 一个奇特的女人
我爹柳詹,在经历了苏州的你侬我侬,帝都的大打出手,而后的惺惺相惜之后,决定让我娘进门了!
我爹说的那个娶,是让她堂堂正正地在柳府做夫人。
傻子才不乐意呢!
她当初不愿意进门只是因为我爹已经娶了一个,而且连儿子都有了,醋坛子一翻,就走人了。
可现在不一样,柳毓不是我爹的儿子,他娘跟我爹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