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的暗缝,越走越窄,一次最多只能通过一人,只要封死了叠谷的上方,那么敌军只有从下面过,以这样的情形看,的确易受难攻。
“真不知道当年骆阳是如何攻下叠谷的?”袁园微微笑了起来。
“一介勇夫而已。如今有北萧的宗南王助阵,十五万人马,我想他不是可能再一次侥幸拿下叠谷了。”将军以为宗南王在担心骆阳的实力,便拍拍胸脯保证道,袁园礼貌地笑了笑,表示相信这位将军的能力,听着他口若悬河的长篇战术论,不禁有些困意。
“本王有些乏了,先回大帐休息了。”袁园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将军制胜言论,转头朝一直在身后默不作声的林逸诗,小声道:“你随本王来,还有一些事情要交代。”
进账后,袁园直径走向帐中的软榻,坐了下来,她抬手捶了捶腿,在山上站久了,感觉有些酸痛。这军帐虽然比不得之前住的好,可是估计之前那位将军以为是陵王要来,所以帐中有挂有许多兵器,就连软榻上也铺了漂亮的虎皮,男子气十足。
“王爷还有什么事要吩咐?”林逸诗见她一直不出声,便弯腰问道。
“我可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还是做错了什么事吗?”袁园开门见山,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她拿他当朋友,也不想绕着弯子说话。
“没有。”林逸诗低着头,答道。
“那为什么要拘礼?避之不及的样子,我当你是朋友,是弟弟,是知己。你却这样冷冷地回我一声王爷。”袁园站了起来,走到了林逸诗的面前,气道“抬起头来,看着我。自从上次你带我去看过大夫后就一直故意疏远我,告诉我为什么?”
“我,”林逸诗抬头望着她,欲言又止。
突然帐外传来吆喝声:“起火了!起火了!粮仓起火了!”外面陡然便是火光漫天,袁园和林逸诗走在帐外一看,巨大的火焰盘旋在夜空中,照得满山通红,吞噬着放置军饷的仓库,士兵们来来回回跑着救火,有人挑水,有人担土,黑烟白雾翻滚着,袁园一张嘴,便吸进一口浓烟,连连咳嗽。
“你乖乖呆在大帐中,我去帮忙。”林逸诗一把将她推回了大帐,奔了出去没入了救火的大军中。
袁园回到软榻上坐着,可是想着林逸诗那小子做事拼命,不免有些担心他的安危,便站了起来,在大帐中来回地踱着步子。外面人声鼎沸,可是她心中却只有林逸诗一人的声音“你乖乖呆在大帐中”方才他说的是“你”而不是王爷。
想到此,她便更是站也站不住,一阵冲动攥住了她,撩起帐子便要出去寻他,说那是迟那时快,一个黑影破侧帐而入,手中银光闪烁,袁园转头眯起来眼睛,心中大惊:难道是来杀她的?此时军中都忙着救火,刺客下手简直易如反掌。她吓得往后一退,一个重心不稳便要摔了下来,耳边的发丝碰触到了那道银光,顿时断掉,飘落在地上。
这回真的死定了。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那剑在距离自己的喉咙不到一毫米地方却突然转向了!急速地飞向了另一边,稳稳地插在了软榻的龙纹上,而袁园不仅没有摔在地上,反而被那人接住抱入怀中。
“园园?”他紧紧皱着眉头,神情说不清也道不明,声音有些疑惑。
梦醒
作者有话要说:眼看一天要完了为了日更俺先贴上一半
再努力去码下一半
哎!今天补考两门特殊情况~~~大家谅解!
终于码完==袁园的心里就像沸水一般剧烈地翻滚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就像被人丢进了一个锅炉,烫得她头昏脑涨,身上的每一寸都在发热。虽然这人蒙着面,可是她清楚地知道,他是骆阳!除了大哥琪昇知道这个名字外,便只有他才会叫她园园。
大帐外喧嚣着,混乱着,火舌舔空,浓烟蔽天,将大帐都印得血红。
大帐内,只有她和前来刺杀宗南王的骆阳,这是一种危险的关系,两人就沉默在尴尬的气氛中,袁园迟疑了下,还是抬手摘去了他的面巾。
感觉好似隔世一般,明明才分来了几个月,为什么她觉得骆阳都快变成上辈子的事了?袁园就像着了魔一样盯着骆阳,他晒得比以前更黑了,棱角分明的脸削瘦了很多,唯一没有变的是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目光清澈而坦然。
“你?”骆阳似乎也才回过神来。
袁园有些恍惚,和梦中的场景几乎一摸一样,可是现在的她却没有勇气抱住他,说:“什么都不要问,带我离开。”因为害怕面对现实,现在的她,想逃,可是却觉得自己已经无处可逃。
“宗南王,出去看火势了。”她匆匆打断了骆阳,手心里握着一把冷汗。她不想欺骗他,可是她一开口就变成了这句话,时间太过紧迫,根本没有给她回旋的余地:“你,快离开吧。”她本能地推着骆阳离开,可是他却巍然不动。
这举动很可笑,她急着要把刺客放走,可是刺客却一点也不领情。
“我以为帐内的是陵王。”半晌,骆阳才开口说了这句话,他脸色严峻,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句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解释给她听。
袁园愣了下,转身捞开帘子,一边探头到处张望了一下,一边回头拉扯骆阳,着急道:“趁着现在军中比较乱,你快些离开!不然便来不及了!”
骆阳突然用力把她拉入怀中,那么有力的抱住她,声音很轻,可是却很坚定:“跟我一起走。”
见袁园把头埋在他怀中,默不作声,以为她是在犹豫,骆阳一脸认真,继续道:“虽然让你背叛自己的国家是个很任性很自私的想法,但是我打完这场战后就不再做南陵的将军了,你愿意和我一起吗?”他的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可是当看见她时,他觉得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已经放走了她一次,难道还会错过第二次?
袁园本来很慌乱,只想着赶快让骆阳离开,不想让他知道真相,可是现在她埋在他怀中,觉得自己全身都快散架了,就快不能呼吸了,要溺死在他的怀中。
骆阳竟然愿意为了她,放弃当南陵的将军!这话在她耳边,犹如一声巨雷,震醒了她,她方才真正明白了一件事,一直很任性很自私的她!只想着让骆阳喜欢她,却不敢告诉他自己的欺骗。骆阳迟到了很久的告白,是抹上毒药的蜜糖。她抓紧了他胸前的衣襟,不敢抬头看他,虽然拼命克制,眼泪却还是不争气地滚滚而下,很快,哭湿了他胸前一片。
骆阳轻叹了一口气:“我并非一时冲动,这事已经想了很久了,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待我助静王平定天下后,便同你一道离开。若是不想待着南陵,便去东满,西余也行,或者”
“我是琪磷。”袁园抬头打断了他,终于,终于她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受不了骆阳的温柔,越是这样待她好,她便是越是罪孽深重。她终于鼓起勇气坦白,因为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也许他可以接受自己一开始无心,后来不得已的欺骗。也许他能静下心来,听自己慢慢解释,如果他是爱她的,那些世俗的缝隙就不能分开他们。
可是他却放开了她,沉默了,目光直直的,失去了光泽,渐渐地暗淡了下去。
她想等他说,哪怕一句“我相信你是有苦衷”的也好,可是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默着看着她,目光如炬,好像要将她看透一样,他紧紧地抿着嘴唇,像严冰一样冻结的脸,看起来有些可怕。
“现在你还愿意带我走吗?”袁园颤声打破了这死一样的寂静,她的心就像被绑了一个大石头,也随着他的目光一点一点地下沉,可怜的她却拼命地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你先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一开始”
“看来,传闻都是真的。”他轻轻地打断了袁园的解释,脸色十分难看,声音冰凉,整个人犹如雕塑一样。
“什么?”袁园怔住了,有些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眼泪止也止不住,她张了张嘴巴,却说不话来了。
“琪磷喜欢的是男人。不是我。”骆阳皱起了眉头,额间的青筋暴起,抬手钳住她的肩膀,苦笑道:“戏弄我,很好玩吧?看着我像这混账一样倒在你的裙下,求着带你走,很过瘾吧?”
“最后问你一次,你要不要听我解释?”袁园没有气力反抗他,也不想反抗,骆阳轻描淡显地一句“看来,传闻都是真的。”已经将她钉在了死囚的架下,连死缓的机会不给她,传闻,传闻,无非就是她在海上的那段“风流韵事”。
骆阳颓然地放开她,苦笑了一下,低语道:“解释,解释什么。”他的脑袋也是一片空白,园园突如其来的坦白叫他彻底乱了阵脚,他现在想要马上消失,离开这里,可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移动不了:“解释你是怎么做到天真烂漫,毫无心机的样子,解释你是如何把直白露骨的勾引做得那么孩子气,那么理所当然,那么”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发觉自己说得竟然全是她的好。
“说,怎么不说了?”哭久了也累了,眼泪也快流光了,本来以为骆阳这样冤枉她,她会伤心地大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这样,她就越是哭不出来。
大帐外火势不减,蒸得帐内热气腾腾,可是袁园却从头冷到了脚,她输了,骆阳是那么好的一个男人,但是再好也是有底线的。大哥当时劝她的话,而今回响在耳边“没有一个男人不在乎这个”何况现在她的名声早就烂在了外面。
袁园气极反笑,她哈哈大笑了起来:“骆将军真是厉害,你怎么知道我想解释这些?其实我还想说,我嫁给静王前,我就和夏嗣雪有染,甚至为了他去偷了国器,什么陵王盗国器全是我哥为了保护我说的鬼话!现在好了,你们南陵大乱。”
骆阳的脸色越发难堪。
“还有,你看这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