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学生迷糊。
我郁闷,严非格非得这么消遣我吗?
严非格笑着对那学生说:“好女生多矜持,说实话,她有点难追,拒绝过我几次了。”
“你们站在一起超养眼巨般配的。”学生多瞅了我几眼,目光似说“快点放下你的矜持吧,我的师兄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清华学生原来也这么八卦?着实令我哭笑不得。
看着人群越来越多,他一时忙不完,我不想误会升级,为避免上八卦新闻的头条,转身离开。
如在校学生一样,在不远处,寻了一处绿荫庇护的草地,席地而坐。
看着奋发的朝阳学生们,我心生感触,在他们那个年纪,我在忙着做什么?
书没读好,画没画好,恋爱也没谈好,游戏人生嘛?在我的外力推动下,的确凑成了几对正暧昧男女,也并不是次次成功。大多是没几个月就因为性格不合分手了,符合“暧昧并非爱情全部”、“爱情并非人生全部”、“爱情并不能战胜一切”等箴言。
曾今,有几个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的男人对我存有心思,当然,这种喜欢建立在种种考虑之上,家世、外貌、人品。他们自认为有能力吸引我,想尽各种办法来讨好我,但与男人真的谈情说爱,违背了我的初衷,不是怕良心的不安,而是嫌烦。
到现在为止,见了数不清的男人,其中不乏不断堆积谎言和妥协而持续见面的经验,最后倒也练就一身不会惹上麻烦的功夫。
麻烦并非完全没有,譬如所谓名誉。
“在想什么?”严非格递给我一瓶罐装奶茶。
我回过神来,“过去的一些事情。”比较糟乱混蛋的过去,学生在什么时候散的,我没有发现。
“过去么?”严非格坐在我的左手边。
“现在,你算事业有成了,对过去,最大的感受是什么的?”我问。
严非格淡淡一笑,“一晃眼就过去十多年了,青春就这样流走了,仔细回想过去,却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些年这些年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了?”
我露出“不可信”的表情,那么刻骨铭心的爱情也能忘记,“留学归来、成功创业,会不记得成功过程中的点点滴滴?会对没有辜负青春产生成就感吗?”
“有家境帮忙,我的事业路少走了许多弯路,目前这种成功不是顺应事态发展的自然产物吗?”
成功于他,是必然的?好自信的言辞,又好犀利的认知。我心生赞叹,“那也很厉害,要知道成功并非偶然的,我们身边不知出了多少败家子呢?”
“人不能总看低处吧,对我而言,这种成就始终少了些东西,可笑的是,我自己却不知道那是什么?”严非格的笑中透出一丝虚无。
“看来成功人士有成功人士的烦恼。”我叹道。
“别人看到的是风光,只有自己知道个中滋味。”严非格叹了口气。
“”
“不过你的路走得比我好。”严非格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躺在地上,望着蔚蓝的天空,难得露出轻松愉悦的表情。
“是吗?”我倒是不信,这世上哪有人会说我的人生路比严非格走得更好?那人非得被口水喷死的。
夏风轻轻拂动绿叶。
小时候,我们总想快点长大,甚至觉得成长时间太过漫长。现在长大了,又感觉时间过得太快,怀念童年,想回到童年。
人的思想真是矛盾体!
越想越消极,我呼出一口郁气,笑问:“快乐的过去,难道没有吗?”
“有吧”严非格拿着狗尾巴草在指间把玩。
“呃?”
也许在外飘荡的严非格回到学校,比较有感触,“人生总有点意外。”
“她是传媒大学的学生,她的出现算是我人生遭遇的第一个意外。”
我望着他的侧脸,微凉的晚风拂过他的头发,给他的轮廓添上了一分柔和。
“少年总有叛逆期,凡事有度不过火,大人们也就睁一眼闭一眼。那是我第一次放纵自己,也许我的生活学业走得太顺了,每次看着别人看我露出那种似嫉妒似羡慕的复杂目光,便固执地想要去掉身上的光环。卸去思想上的束缚。身边女人无数,可又有谁真的懂自己,她与我接触的女人不同,那时就想对她证明,其实我一个普通人。”
“那时候实在太年轻太骄傲了,不懂的事情太多了,处理事情的方式也不对。”他说的很平缓。
严非格的视线没有焦距,“回头想想,这样的家庭,那样的年纪,最后的结局早已经注定了,只是接不接受的问题,然后,发现那时的自己很幼稚。”
我非常惊讶,严非格竟会对我说这些。
“那你不想去找找那个女生吗,至少看看她过得怎么样?”
“找过。”
“然后呢?”
严非格微微一笑,“她结婚了。”
想想严非格的年纪,那个女人结婚了,情况属于正常。
我心中一叹,“有点可惜。”
严非格摇头,“是吗?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
“那人对她不错,要是与我在一起,活得一定没有像她现在这样轻松。”更深一层在说——只要你过得好,我便安心退出你的生活。
花花公子心里也有这样情深意切的一面。真是难得,不过,他的选择是对的。
严非格笑着问道:“还记得我们相亲时的事情吗?”
我点点头。
严非格回国不满一年,他家就不断安排相亲对象,我妈始终贯彻二十岁要把我给嫁出去的政策,尽管我觉得没可能,老妈依然坚持不懈。
如此,我与严非格在一次相亲中,万分滑稽的相遇了。
那时,我正与一个暴发户的二少爷相亲,这二少优点多到数不清,白白净净小白脸一个,为人也蛮风趣,在北京上外语大学。因为五一劳动节的关系,二少回来见父亲。他父亲为了攀上我家的关系,千方百计去排号,苦心安排他儿子与我相亲。
鉴于对二少的第一次印象不错,我们有了第二次见面,没想到这二少竟与另一个漂亮女生聊上了,后来得知那位漂亮女生是他的大学同学。
郎才女貌,天降姻缘,明眼人看得出二少对那女生有意,我本以为两人就这样勾搭上。
没想到那女生出生高贵,是某开国将军的孙女,最主要的她竟是严非格的相亲对象。
严非格千呼万唤始出来,瞬间秒杀了二少。
女生对严非格一见钟情。
我正叹惋惜时,严非格抱歉说已经有女朋友了,给了我一个眼神,我明白他是为帮我赚面子,我没好意思拂掉他的好意,携伴离开。
一场乌龙后,我们共同跑到“一间清吧”喝酒调侃所谓“命运的邂逅”。
“我实在没想到严大公子竟要走上相亲这条路?”我大叹。
“没想到谷千金竟如此恨嫁?”严非格笑道。
“我妈说女生年纪越大选择权越被动,所以想把我早早嫁了,免去她将来的我嫁不出去的心病。你呢?刚回国不到一年,正式拓展事业的好时机,干嘛那么早结婚呢?”
“家长都喜欢瞎操心。”
我赞同,“你再过两年荣登而立之年,长辈们操心也正常,不过成功男人嘛,谁没点玩心呢?不着急不着急。”
严非格笑望着我,突然道:“谷思,不如我娶你吧?”
“噗”喝水会塞牙缝,没想到喝酒也会。
我连忙拿起餐巾纸擦桌子,“咔”的一声,我把他面前一瓶价值十几万的红酒瓶给摔碎了,严非格的衣服都未能幸免。
“对不起对不起”我被呛得脸红,不断道歉。
“没关系。”严非格好涵养地摇头,不慌不忙地起身去洗手间。
五分钟过后,严非格穿着最近商场送来的西装,光鲜亮丽的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丝毫看不出狼狈,真假难辨地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我是出了名的刁钻、刁蛮、傲慢又无礼,没有好名声,围在我身边打转的男人,不是看中我的外貌,就是相中我的家世。
严非格不同,他如同钻世界的“希望”,几百年传闻的“希望”有诡异的诅咒。
这个男人也一样,游走于各式各样的场所,传他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本领。
知道为啥财经杂志比娱乐杂志销量好吗?
因为全国女人都瞅着里面的精英才子有多少是单身?结了婚都不是问题了?只要没死,都是机会啊!
我不明白那些女人脑子什么构造,受什么思想毒害,自认为精英男人是没有遇见真爱,始终坚信她会是他最后一个女人。明知道有可能会受伤、会沉迷,那些女人见了他,还是像飞蛾扑火,前仆后继,然后被后浪惨烈地拍死在沙滩上。
传闻绕着严非格跑的女人遍布五湖四海,甚至不乏国际一线女星。
如果说到美色?
他会没看过比我更好看的女人?
可却一张口就说要与我结婚?
那刻,我得出结论,他的大脑中毒,程序出现了故障,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从客观上看,严非格的各方面条件,的确没得值得挑剔。
严非格很懂得选择怎样的女人约会,约会也非毫无底线,看得出,他的心很冷,关系也仅限肉体,涉及感情部分,他会处理得干干净净,绝不会拖泥带水。
但撇去感情不谈,我们各方面都还适合,有共同逼婚的老妈,家境嘛,他家重于权,我家偏有财。
若是能将就点,凑合一下,会是一对门当户对的强强联姻。
如今,严非格对我旧事重提,说:“我觉得我们两个挺合适的。”
我笑,“我还认为与乔天庭适合点。”
严非格目光一闪,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