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坐在窗子面前,独坐到天明,夜黑过去了,光明依旧不曾降临。
所以他决定,换回胡涂。
对黑社会的兄弟们看来,这是义薄云天的举动。只有云深自己知道,他无论飞得再高,也寻不到心中那个怀抱,就算谷思回到了他的身边,他也给予不了她幸福,因为明天太渺茫了。
却不想在入狱的第二天,谷思来了,他起初不想见她,始终抵不过挣扎。
她嫁给严非格的确有苦衷,但他看着,觉得很伤心,因为她不信任他。
他们第一次打开天窗说亮话,看着她假装坚强又固执不愿屈服熟悉的模样。
云深知道他又败了,害怕情绪会失控,所以狼狈地想逃离有她的地方。
当她大声喊出她怀孕的那一刻,他太过震惊,回头时,留下地只有她苍凉的背影,还有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正如胡涂所说,这个孩子来得真是时候。
云深被押解回澳门,在收监的日子里,警察一遍又一遍的盘问无意义的问题,逼他供出幕后者,这么多年,挣了足够多的钱,唯一得到的好处,让警察对他说话客气了点。
他选修过法律,他们握有证据,因为证据不够充分,或许是想一把铲除这个最大的帮派,总觉得还差点什么。他们只能暂时将他收押,想要利用他,干扰黑帮的事务,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冲入他脑门。
毒贩里有警察的卧底,那黑帮不会有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人是谁?要不然‘毒蛇’贩卖毒品的事情怎么会走漏?
难道洪叔怀疑的人是他,还是想靠这次混乱,揪出那个人。
云深细细思量,开始筛选人物,一直认为自己是受好运气眷顾,没想到竟会遭遇这种境况,所有的事情想通后,真心觉得,命运对他开了一个非常大的玩笑。
命运线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而且还不止是一个,云深的思绪混乱了。
世上偶然的概率值太少了。
坐在监狱里,云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真是他想的这样,那么他出去了,应该怎么做?
在与警察来回无意义的周旋中,还未想出应对办法。
洪门内,洪叔因为健康欠妥,倒了下来,导致帮派内斗越来越汹涌,最后引发了一次大暴动,死伤二三百人。
胡涂与‘毒蛇’两败俱伤,二当家渔翁得利。
他没想到,胡涂受严重的伤了,然后把他从监狱弄了出来。
胡涂的手下希望他去讨好二当家,二当家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到洪叔倒下,他东山再起,眼巴巴等着他过去协助他,打倒‘毒蛇’,他怎么会不知道。
云深的车驶过《灿烂花间》,眼中波澜不起,他看到一辆保时捷的车子停下,另一个男人走到她的身边。
他认真的看着那张脸,走上了胡涂口中要下决心走的那条路。
胡涂事务办公室,云深从抽屉里拿出胡涂的一支雪茄,问道:“洪叔的身体,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随时会醒,但也有可能永远不会醒。”林志答道,觉得深哥心事太重,太难琢磨。
云深转动老板椅,望着玻璃窗外的阴天,点燃了雪茄,吸了一口,“在洪叔醒来前,帮助二当家把‘毒蛇’解决掉。”
林志脸上露出欣喜,问道:“但要这么做呢?”
“让二当家去查‘毒蛇’碰过的关外女人,记得我们只提供线索,至于要怎么做,我们不要去插手。”因为洪叔有可能会醒。
林志不明白他的意思,却还是点了点头,“是。”
云深轻咳了一声,把未吸完的雪茄放在烟灰缸上,他并不喜欢吸烟,因为这是一种会令人上瘾的东西,他看了眼办公桌上的男子照片。
“小深哥,你年纪轻轻,能力出众,哪里想不开,为什么要混入黑道呢?”那个痞痞的男人问。
“因为看不清明天。”
“看不清吗?哈哈你是看不清,而我是没有明天。”
胡涂说他没有明天,那他的明天在哪里?
云深闭上了眼睛,脑中浮现谷思怀着他孩子的模样,那是一束光,领着他往前的霞光。
有人敲了敲门,那人推门进来,云深鼻尖闻见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二丫笑道:“云深哥,你睡着了吗?”
云深睁开眼睛,“没有,你怎么来了?听林哥说你这两天好忙,你刚出狱,应该好好休息。”
“我已经休息很长时间了。”
“云深哥。”二丫撒娇,随后拿起胡涂的照片。
“二丫,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为什么?”二丫手一颤,瞪大眼睛望着云深。
“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云深哥,我愿意跟着你一辈子,请你不要赶我走,就算当妹妹也没关系。”
举棋不定是他的致命伤,他要变得不幸,只要一个谷思做陪葬,这是她欠他的,“可是我有关系,二丫,你应该察觉到我喜欢的女人是谁吧?”
二丫一怔,大声道:“可是,她抛弃了你,嫁给别人。”二丫动过他的电脑,看到与谷思一并去云南出行的照片,心境复杂,有种被骗的屈辱感,想起谷思已结婚,可她的婚姻生活并不幸福,又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她会回到我的身边。”
“你明明知道她结婚了。”
“那又怎样?”他看着二丫的表情,微笑道:“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你不能理解那也正常,这恰是你与我不可能的原因。”
他不祈求上天会给他缘分,所以一直守在她身边,一边变得强大,一边等她长大,等她终于不再逃避生活。
“你这是自己再骗自己。”二丫吼道:“她抛弃了你,怀了别人的孩子,你苦苦等她做什么?为什么不能看我一眼,给我一个机会,她能做的不能做的,我统统能帮你做。”
云深望了她一眼,“二丫,你是一个好女孩,而我的人生远比你想象得黑暗,在走上这条路的时候,我就知道没有退路了。”云深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曾有人想拉拢我,特意翻查我的过去,找来当年撞死我父母的司机,而那个凶手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问我要怎么处置他,你知道我看到他的第一感受是什么?”
“”
“从小,我被奶奶宠着长大,她教我做人要豁达。可是没有父母的小孩是特别的。”
大人们看云深的眼神透着怜悯,他的耳边不断传来‘他就是那个没有双亲的孩子’,‘好可惜’。曾今,他也曾不懂事地问奶奶,奶奶每次都用好好读书来激励他,说父母只是出去工作,只要取得了好成绩,他们就会回来看他。
其他人发挥着同情心,也不在他面前说那样的话语。当然,这个善意谎言随着年纪增长,破碎了,同时,带给了云深的是一个更沉重的打击。
这时,谷思与他同桌了,原因很简单,谷思是班上出了名的臭脾气,女生一般不愿与她同桌,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了,学习成绩也不错,会给她们造成一定的压力。
男生呢?谷思的嘴巴又太毒了,忍受不了她的大小姐脾气。
然后班主任仔细思考,找他谈话,云深觉得无所谓,所以他们被安排到在一起。
渐渐发现,这个看似什么都不缺的女生,比他还孤独,却不会掩饰自己,思想怪异,却会自娱自乐,也能带给他奇怪的感觉。
也许发现同类人,他特意关注她,想解剖她的思想,她总能给他带来意外、惊喜。
升入初中,他第一次请求奶奶利用关系调班,说那里有他想要的竞争对手。
也请老师让他们继续当同桌,希望能让这种命运的意外维持下来。
可是,他们还是要面对分离。初三毕业晚会那晚,他吻了她,开始单纯只是想要她记住他。
当他贴近她洁白的脸时,他的心越跳越快。
吻上她柔软的唇,不小心触碰到她含苞待放发育的身体,那些无法形容的憧憬和她短暂的呼吸永远结合在一起。
她就像一朵鲜花一样为他开放。
一种对成长的热切渴望,他从未这么强烈过。
关于转学,奶奶突然做的决定,云深问理由,奶奶不好意思的说经济不宽裕,云深没有反对,因为奶奶孤身养大他不容易,很久以后,他知道真正的原因。
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的生活少了许多乐趣,真正体会到生活的现实,生活的艰辛与生命的脆弱。
他开始遭遇迷茫,老师与大人一直强调理想、梦想、将来。
可,那些是什么东西?
偶然一次,他看到本校报考艺术生的名单,没想到她榜上有名。
考完试后,填写自愿,清华变成江大。
等录取通知书下来时,在毕业酒会上,墨小灰便问:“不是说要去北京吗?怎么决定留在本市了?”
“眼花了,看错代码。”云深笑。
“啊?这也能填错啊。”墨小灰嘀咕问道。
他只是期待,看如今的她成长成什么模样?
正式见面,他发觉,时间停止,她没有一点儿变化,而他的内心深处有一块悄然复苏,鞭策着他,走向一个‘未来’。
二当家不辜负云深的期望,在股东大会来临之际,查出‘毒蛇’与泰国毒枭的女人有染。
说起这件事情也巧,去年夏天,他去澳门赌场出差,不小心撞破,传阴险的二当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泰国毒枭,最后用不磊落的方式让那女人露出蛛丝马迹,迫使毒枭勃然大怒。
传闻,好色的‘毒蛇’还未来得及说自己的身份,便遭到毒枭的毒手,死得其所。
二当家成功地解决了‘毒蛇’,而他下一个目标则是
股东大会这一天,云深打开衣柜,看见里面挂着一件蓝色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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