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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黑,已经铺匀了满天满地,雨夹带着狂风扯天扯地地下着,像是老天爷发泄着什么,用他怒不可挡的手泼下这些水来。
天应皇宫内,应天泽正烦躁着在正和殿内来回走动。
将近四天,情儿一点消息都没有,城外粮仓又莫明被劫,虽然只是损失了几千斤粮食,可是听说对方就只有二十来人,一人扛走了两百斤大米,健步如飞。带头的那个,甚至将马匹都举起来活活摔死。这到底是什么邪门的武功?和当初方天霸的功夫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刺客,有刺客!”宫廷外忽然传来侍卫们惊恐的呼声,在这下着雷雨的黑夜中让听着有些毛骨悚然。
是什么人,让平时训练有素的大内侍卫们发出如此惊恐的叫喊?
应天泽还来不及思考,便看到了一群侍卫已经退进了殿内。
“怎么回事?”应天泽看着缓缓退的侍卫们,沉声问道。
言和(十)
没有人回答,只是不一刻,殿内便被扔进了两个人来。不,准确的说,那不能用“个”来计算,因为,那两个人,一个被拦腰折成了两半,另一个则是被拗断了四肢,血瀑布一样往外流着,居然还冒着热气。那两个人,还有知觉,还在抽搐着。
之所以用“折”和“拗”,而不用砍,是因为,那伤口,根本就不是用利器所伤。伤口不平整不说,有的地方还连皮带着肉,撕扯着,惨不忍睹。
一切的一切,说明,对方是赤手空拳地将宫内训练有素的侍卫生生撕成了两半。这些大内侍卫,哪个不是死士,哪个不是绝顶高手?竟然就这样被人硬生生地撕裂了?
想到这里,连久经沙场的应天泽都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感觉到大内侍卫们又往后退了好几步,应天泽抬头,见到殿中缓缓走来一个黑衣男子。脚步极缓,不过不是他手上“嘀嗒”的通红的鲜血,可能还会让人以为,他不过就是雨夜出来散个步而已。
男子的脸色很缓和,没有表情,只是那双眼睛,布满了血丝,竟不像是属于人类的一般,那是一头发了狂,杀红了眼的野兽。
男子身上散发着浓浓的萧杀之气,饶是应天泽也不禁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问道:“你是谁?”
“要你命的人!”王子道冷冷地答道,语中带着满满的自信。
“我能知道原因吗?”应天泽想拖延下时间,宫内的消息穿得快,此刻应该有人去通知宫外的御林军了吧?慕容英暂代御林军统帅一职,他知道了,冷星和“暗夜”的人应该也知道了,也许还有办法。
“你想拖延时间?”王子道一眼看穿了应天泽的想法,倒也不恼,盯着他道,“不过我可以让你做个明白鬼!”
“多谢!”越是危险,应天泽反倒越冷静。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王子道一字一顿地说出一句话来。
“杀母?”应天泽皱眉,不解地问,“你母亲是谁?”
“金子烨!”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听得应天泽脱口而出的回答,王子道皱了眉。
言和(十一)
“平王妃生有一子这事也算是大事了,怎么朕不知道?”应天泽看着王子道。这个男子长得及其俊朗,容貌和他二哥不遑多让,只是却没有看出多少平王的影子来。虽然身上多少有着和平王妃金子烨相同的气息,可是气息这种东西,两人相处得日子久了,也是会相似的。
而另一边,王子道也陷入了沉思。
思情看着他怀疑的眼神,他可以当作是她对他和他母亲的憎恨;冷香骂着告诉他说从来没听说平王有个儿子,他也可以当作是她一时的气话。那么眼前这个男子,这个天应王朝地位最高的男子,甚至是不假思索地告诉他,平王没有儿子。如果是存心骗他,又怎么会说得如此顺口?如果是骗他的,那么思情的行为和冷香的话语有如何解释?难道真是串通的吗?但是又怎么可能串通地如此天衣无缝?
他王子道不是蠢人,和母亲计划了那么多年的复仇计划,如果没有一双识人的慧眼,又怎么可能进行到现在?
但是,现在,他却怀疑了起来。只是可以金子烨已经被砍了头,这秘密怕也被带进了棺材之中了。要问,也只有问眼前的男子最合适。
“我娘说,怕你们暂草要除根,所以就不公开我的身份。”这话,金子烨确实和他说过,但是当时,他便疑惑。平王府在外人眼中早就失了势,又何来遭人嫉恨,暂草除根一说。
“平王妃当初是怀过一个孩子,可是后来二哥去世的时候,她因为悲伤过度小产了。”应天泽回忆当初的情况,“而且在二哥过时百日之时朕还见过二嫂,如果当时孩子还在,应该已经五个月了,但是她当时的肚子看上去根本就不像个孕妇。”
“有些人怀孕时,肚子本来就不大。”王子道还在争辩着,只可惜明显得底气不足。
“你若不信,朕也没有办法,你要杀便杀吧!”应天泽目光冷冽地看着王子道。慕容英和冷星应该快到了吧?
“别以为我就真信了你的鬼话!”王子道忽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应天泽,看来被扰乱的心神已经安定了下来。只见他腾空而已,已经挥掌朝应天泽飞了过来,喝了一句,“就算我不是她亲生,她对我也有养育之恩。”
言和(十二)
听得这句话,应天泽心内一宽。这个男子,毕竟还是受到了刚才谈话的影响。
只是,就算如此,那男子的掌力还是不容小觑。掌势带着劲风铺天盖地地迎来,就算是如应天泽这样功夫已入臻化境界的人也觉得无处可避,只得在掌内蓄了十二成的内力,准备硬接他一掌,就算如此,他也觉得没有任何的胜算。
无论如何,只能赌这一把了。应天泽没有再犹豫,举起双手碰上了王子道的肉掌。巨大的气流在正和殿内爆炸开来,周围的御林军纷纷飞出了殿外。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令应天泽百思不得其解。
对完一掌,王子道忽然收了势,转身冲上了屋顶,几个起落消失在皇宫里。
“皇上!”
“义父!”
闻讯匆匆赶来的慕容英和冷星只到了个结尾,但是看到训练有素的御林军纷纷被气流冲到了殿外,他们也能想象这场战事的激烈程度。
“你们都出去吧!”应天泽端立在殿内,动都未曾动过一下,只是脸色苍白得吓人,挥挥手说道:“国师和星儿,你们两个留下。”
很快屋内只留下了三个人,慕容英、冷星和应天泽。
“皇上,那刺客是谁,要不要臣去追?”慕容英提议。
“追什么”应天泽话没说完,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来。
“皇上!”
“义父!”
慕容英和冷星同时惊呼上前扶住应天泽。
应天泽摆摆手,说道:“扶朕过去躺下,这事除了你们,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是!”两人应一声,将应天泽扶到床榻上。他们这才知道,应天泽刚才只所以端立不动,完全是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去迈动一步了。
“是什么人能将皇上伤到如此地步?”慕容英很清楚应天泽的功力已经达到了何种地步,能将他打伤到如此地步的人,武功有多么可怕就可想而知了。
冷星让慕容英护住应天泽的心脉,自己将内力传输入应天泽的体内,说道:“以义父的武功,那人必定也没占什么便宜去。”
言和(十三)
“不!”应天泽缓缓吐出一句话来,惊呆了眼前的两大绝世高手。
“朕的功夫,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那他怎么匆匆离去了?”冷星不解。
“这个朕也不清楚!”应天泽说完剧烈地咳嗽起来,道,“当时朕只觉得他的功力深不见底,刚以为自己要命丧他手时,他却忽然收了掌,纵身离去了。”
“皇上,臣帮你去拿点药来。”慕容英起身。
“国师,千万莫被他人知晓!”应天泽再次提醒。时逢多事之秋,防人之心不可无。要是被别人知道他受了严重的内伤,他的处境便危险了。
*
京城内外,狂风暴雨依然摇撼着天地。
雷鸣夹带着电闪,闪电带着雷鸣。雨,大一阵,小一阵,持续不断地下着。
思情不知道在这雨中站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已经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湿了个透,浑身冻得发抖,牙齿不停地打颤,却只是闭上眼,忍受着。
忽觉头顶没了雨水的劈头盖脸,思情睁开眼,却见到无泪正打着一把油纸伞,站在她身旁。
“少爷点的穴道,世上无人能解,只能等时辰过了自动解开。”无泪像是知道思情心中的疑惑笑着解释道,一边将手中的衣服给思情批上。
“你放心,我想,你父皇武功盖世,应该不会有事的。”无泪句句都说到思情的心坎里,如果不是思情此刻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这些问题,正是她想问的。
“雨好像小一点了。”无泪忽然岔开了话题,看了看天色。
话音刚落,空中忽然掉下一个重物来,浑身黑色,几乎和黑夜溶为了一体,如果不是因为刚才的响声,旁人可能都察觉不到眼前有个物件。
“少爷!”无泪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不确定地轻声叫唤道。
随着无泪的叫声,思情的手动了动,半个时辰,差不多到了,手脚都麻痹异常。
“你把我父皇怎么了?”这是思情恢复自由以后问的第一句话,无比紧张,手中的冷汗和进了雨水之中。
“没事,他很好!”王子道从地上爬起身,没有回头答了一句,便朝一边的小屋走去。只是脚步有些滞缓和踉跄。
言和(十四)
“少爷,你没事吧?”无泪见状,有些担忧地问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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