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们是哪里来的蟊贼,也不管你们怎么会流蹿到了这里,不过,我还是劝你们一句,最好别惹我的麻烦,不然,弑杀朝廷命官,这后果你们恐怕担负不起。当然了,这年头为官为贼都会有个目地,如果你们是为了钱,我身上倒还是有点儿,如果不够,你们也可以开个价儿,我也不会吝啬。如果你们也是江湖上混的,我倒也是认识漕帮的一些兄弟,或许还能攀上点儿交情,到时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们!怎么样,诸位给个话?”形势比人强,何贵一边手持短统紧盯着这些人,又一边软硬兼施的劝诱道。同时,他还在急急的想着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有谁在找他的麻烦。不过,想来想去,他却想不到是什么人会这么对他下手。
“你手里的火统顶多只能打死一个,可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凭什么怕你?我们跟漕帮地人没交情,说起来还有不小地仇!至于钱,哼,你说得也真是好玩儿。我们待会儿杀了你跟你身后这几个,不是照样就能拿到吗?”那年轻女人冷哼道。
“啧啧,说得不错,这火统威力有限。可是,这位‘女侠’,看样子你好像是他们地头儿,你说,我如果先朝你开火,会怎么样呢?”何贵把火统对准了这年轻女人,微笑道。他以前在山东就经历过几次危险的场面,被王亶望和郝硕两人弹劾地那一次也是十分凶险,所以,在经历了开头的惊慌之后,现在已经渐渐的能定下心来,一面应付着这些人,一面开始苦思脱身之策。
“姓何的,你唬谁呢?就凭你那杆短鸟枪,还想威胁我们三姐?”矮冬瓜叫道。
“姓何?你们怎么知道我姓何?难道,你们知道我是谁?”何贵心中一沉。这帮人果然是有预谋而来的。
“何大人神勇无敌,几年前在山东,你可是头一个敢跟清水教神术金钟罩硬碰硬的人,还单对单生擒了义军之中号称‘万人敌’的杨垒杨总兵,我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听到何贵的话,年轻女人微微冷笑道。
“山东?杨垒?你们你们是王伦余孽!”何贵终于失色!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杀!
果只是遇到一些山贼路匪,何贵倒还未必怕了。毕定城外,距离虽然稍远一些,但也不过一二十里,距离北京也只是不到一天的路程。如果他这么一个四品朝廷命官在此遇害,到时乾隆必然大怒,周元理那老头儿也非得急死,到时,整个直隶还有沿边诸省肯定会侦骑四出,这一点,这些贼人也应该能想得到。所以,为了自身的安全,应该不会太绝。
可是,他没有想到,这帮人居然会是王伦起义的余孽!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完了,完了哇的那个娘勒!”原本还紧紧攥着赶车鞭子的车夫听到何贵的话后,终于失声哭了出来。遇到匪徒什么的还好说,这些人一般只劫有钱人,对他们这些赶车的,除非特别凶狠的,一般不会要了命去。可这回遇到的是反贼呀!
“怎么?姓何的,蔫巴儿了?刚才的劲头儿呢?”听着车夫的惨嚎,再看着何贵急剧变化的面庞,矮冬瓜狞笑道。
“擅使双刀,身体轻盈,又是年轻女子,我想起你是谁了!”何贵没有理会那个矮子,盯着那年轻女人仔细看了又看,终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王伦造反,手下一干头目死的死,杀的杀,最后逃出去的,也就只是你们几个,想来,你们现在又重新聚到一起了!是不是啊,王伦的义女,逆军女营地乌大首领?”
“何大人还真是好记性!”那年轻女子爽快的把脸上的蒙面巾取了下来。露出来一张娇俏妩媚的脸:“没错,我就是乌三娘!”
“啧啧啧,早听说乌三娘卖解出身,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身材绝佳,是逆军之中的一朵花儿。只是可惜了。卿本佳人,奈何作贼?”何贵突然笑道。
“老爷!”小丫头师雪韵在后面偷偷捏了何贵一下,小声地叫道,语气明显不满。
“姓何的,你他娘地真不想活了?”一干王伦余孽听着何贵这么明显带有调戏成份的话语,一个个都怒声叫道。要不是惮于何贵手里还有一杆短统,以及乌三娘以眼色制止,有几个甚至就要跳出来。不过。即便这样,还是有人站了出来,虽然没有动手,但这个年轻人的语气之中所包含的那股愤恨以及怨怒,不仅何贵,就连师小海、师雪韵这两个小孩子也听得出来:
“贼?要不是你们这些当官的,我们又怎么会反?我看,你们才是贼!偷天偷地偷人命的恶贼!”
“小子,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啊!老子就算被你们杀了,下到地狱。最后判出来也还是投胎做人,成不了那种混帐畜牲!”何贵针锋相对,瞪眼说道。
“我们老爷从不仗势欺人。也从不贪污受贿,他还揭发过许多贪官污吏,里面还有两个巡抚呢!”师雨烟一直把师小海跟师雪韵两人搂着躲在何贵身后,这时也突然出声说道。
“妈的,你们还不是狗咬狗?当官的,压根儿就没什么好人!”又一个余孽份子叫道。
“我说我是好人了吗?我只是说我不是坏人!不过。”何贵举着短统转了一圈儿。又朝着这些人讥笑道:“你们这些人随着王伦造反。就是好人了?你们弄那些蒙人骗鬼地把戏招人入伍,让多少百姓毁了家园。甚至丢了性命?济宁一带不参加你们的百姓,又有多少被你们给杀了?沿途多少村庄城镇又被你们付之一炬?哼,仗着有点儿武力,居然就敢打造反的主意,你们还真不是坏人。我看你们根本就是一群蠢货!”
“你找死”
“冬瓜!”银光一闪,乌三娘已经单刀在手拦在了那个矮冬瓜面前:“别误了大事!”
“三姐,这人不杀不行!还什么大事?你让开,让我先为死去的兄弟们收点儿血债回来!”矮冬瓜张牙舞爪,擎着那根锄头叫道。
“我在驿站住的。今晚如果不回去,那里的驿丞肯定会很担心,然后,再过不久,他就会去报官,再然后,保定府衙就会知道这件事,那些捕快、衙役什么的就会四处寻找,因为我给那驿丞说过是来扫墓,所以,他们一定会先来这里;再再然后呵呵,”何贵咧嘴一笑,“那些公差就会发现这儿有过打斗或者其他什么的痕迹,知道堂堂朝廷四品命官被人杀了或者是绑架,甚至是零刀碎剐了也不一定;于是,再再再然后,一切都好了。从直隶开始,到周围的山西、山东、河南、天津,当然,北京是少不了的
地人都会到处去找,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才敢对朝廷官员下手!这些公差可不是什么好鸟,肯定会扰民,甚至还会再抓一些无辜的老百姓去刮油水到时,为我陪葬地肯定很多。矮冬瓜,你这血债收得一定爽利,不愧是替天行道的清水教好汉!”
“姓何的,你真想找死吗?”何贵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目中无人,乌三娘用一把刀挡着矮冬瓜,背后的另一把柳叶刀也自抽出,直指着他怒道。
“三姐,这人嘴巴这么坏,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不如杀了,再让我来冒充”刚刚那个骂官员是“偷天偷地偷人命的恶贼”的年轻人站出来说道。
“冒充?冒充什么?”看到乌三娘一副低头沉思地模样,何贵吓了一跳。他刚刚那么嚣张,倒有多半是因为乌三娘那句“别误了大事”。既然不能误事儿,看来就是不能杀他了。那他也自然就有理由嚣张!可听刚刚这年轻人地话,情形又似乎不太妙,“就你那模样?还冒充我?先扫扫你那一身地土气吧!冒充我?哼!”
“叮!”
一声轻响。
何贵只觉得手上一轻,短统已经被乌三娘的柳叶单刀从手柄部位斩成了两半。这个女人抓时机地本事当真了得。
—
“先抓起来!”
“干什么?”
除了乌三娘之外,那些人没什么武林高手,这点目光何贵还是有的。可是,他本人以及身后的师家姐弟比那些人的身后还要差上好几分。所以,不过多会儿便被人轻松的放翻在地,然后,被捆成粽子一样扔到了地上。而在搏斗期间,那个矮冬瓜更是毫不客气的给了他几下重的,虽然没打在什么重要部位,可也是疼得他浑身抽搐。
“各位大王,大侠,小的只是个赶车的,跟这位何爷没什么关系,你们可别杀我呀,我上有老,下有小来,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刚才来追“色狼”的义气,只顾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嚎,气得那矮冬瓜狠狠给了他几拳,又用布堵住了他的嘴。
“何大人,这个是你的娘子吧?面前,伸手捏起师雨烟仍然略嫌瘦削的下巴,打量了一下:“啧啧,还蛮漂亮的,就是身体弱了点儿,如果将养不好,恐怕活不太长”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呃”何贵这话又赚到了矮冬瓜的一记狠拳,疼得当场翻滚起来。
“实话说了吧。何贵,这次劫你,是要你帮着我们做一件事。你这娘子我们要留下来当人质。只要到时候你能帮我们完成那件事,就把她跟这两个小的还给你!而且,绝不伤你性命!怎么样?”乌三娘站起来,又伸脚踩住何贵,居高临下地问道。
“答应你个屁!臭娘们儿,你蒙谁呢?”何贵刚才被那矮冬瓜打了一拳,只觉着肚子里一阵翻滚,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不过,这记重拳也激起了他的火气!他何贵从来就不是一个软骨头,这一点,要不是今天这次,就连他自己恐怕也要忘记了。
“这么说,你是不答应了?”乌三娘寒声道。
“哼,答应是死,不答应也是死,我干嘛还要连累别人?你们不是自诩英雄豪杰吗?他们只不过是我的下人,那个还只是临时雇来的车夫,有本事,就把他们放了。老子陪你们玩儿个够!”何贵又恨声叫道。
“你放心。只要你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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