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大帅见上一面就已经是你天大的际遇,居然还妄想追随,我看你是想过官瘾想得迷症了来人!”
“喳!”
两个戈什哈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把这不知好歹的小子给我叉出去”福康安一甩袖子,吩咐道。
“等等!”干什么呀?何贵看看左右,连连摆手示意暂停!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想找个老大跟一跟吗?俗话说的好: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大清国这么大,难得有机会碰到两个牛人,他也不过是想找个粗腿抱一抱罢了,这也有错?就算你们看不起咱爷们儿,说句不同意不就成了,叫手下过来干吗?
“哈哈,小子,你还想怎么着?”看着何贵一副郁闷兼带着愤愤的表情,在旁边已经闷了好一阵儿的丰升额居然又笑了,“难道还想再说点儿什么给中堂大人听听?”
“没有小的没有什么说的了!”你们瞧不起自己,自己又何必非要贴上去呢?反正损失的是你们自个儿!何贵甩甩袖子打了个千儿,又朝着面前这三个人一抱拳一躬腰,“十分荣幸能见到三位大人!这个小的告退了!”
“慢着!”又是福康安。
“将军您还有事?”何贵拱手问道。
“你们忘了本将军刚才说的是什么了吗?”没理会何贵,福康安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两个戈什哈,“叉出去!”
“喂”
何贵大叫。可是,他不知道福康安一家从傅恒开始就是以军法治家,其军纪之严堪称大清国少有。何况此时还是在军中!福康安很明显是想教训他一下。军令如山倒!两个戈什哈不管他怎么叫唤,反正就使劲儿的把他往外——叉!
“年青人,给点儿教训也好!”
被拖到门口的时候,何贵听到了阿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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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很丢人!
被两个大兵倒拖着从大帐里面扔了出来,虽说摔得并不算很严重,但这脸可算是丢尽了。虽说带来的油坊伙计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只是以为他惹火了军营的主官,为他感到担心,可是,何贵却觉得伤了自尊。没错,阿桂跟福康安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大”人物,他何贵只是一个本不应出现却还是出现了的小虾米,可是,伤自尊就是伤自尊!以前跟那些乡下小地主、落魄老举人之类的话不投机也就罢了,层次不同嘛!那些人不理解自己也还可以接受。可是,你阿桂到底也是个有本事的人,堂堂清廷的军机大臣,宰相级人物,你的见识面也该广了吧?居然也不理解自己?反而还任由福康安那个“野种”叫人把自己给扔出来?行,老子记着你们这一老一少了!以后哼!算了,反正想计较估计也没那本事,就不跟你个两个家伙一般见识了。
何贵十分郁闷的带着伙计们,把大车装好,就准备出发回邑庄!
“喂,那姓何的小子!”
“今天怎么就突然会头脑发热呢?以后可千万不能这样啊。还好这回是阿桂,为人虽然不咋的,但也算是行得正、做得明!哪天万一要是遇到个混帐级的,听了老子的话,想自个儿报上去充什么功劳,又怕人传出去是复述老子的,到时候老子的小命岂不是危险?”
一边警告自己这年头人心险恶,一边回想着刚才的情景,大热的天,何贵竟不知怎么的冒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应该叫做〃自己吓自己〃;连有人叫自己也没有听到,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回家,看到何大牛在那里慢悠悠的,立即就开骂起来:
“回家啦!大牛,你磨蹭啥呢?还不上车?找抽是不?”
“喂,小子!”
“呀!”看着突然冒在自己面前的丰升额,何贵吓得一抽抽,“都统大人,您老有啥事吗?”
“妈的,叫你小子老半天都不答应!”丰升额咧着半边嘴,很像狞笑:“走,到老子帐里去!有话问你!”
“有话问我?这都统大人,小的在家里还有很多事儿没干呢!而且,呆在这里,要是让中堂大人和福将军看到,小的岂不是又要被‘叉’出去?”何贵哭丧着脸,你个名不见经传的武夫来找老子干嘛呀?
“你别管那些,我问你,你小子是不是想去北京?”丰升额两眼瞪得滴溜圆,盯着他问道。
“那个小的现在不想了!”看不出来这个武夫还有点儿心思!居然能从刚才老子的话里推断出这么个正确的结果来!何贵暗暗心道。
“妈的,你敢耍老子?”看到何贵不合作,丰升额怒道。
“不不不,都统大人您别误会,小的哪敢耍您呀?”妈的,遇到你个武夫算老子倒霉!何贵嘴上陪着软话,心里不住暗骂。
“不敢?哼,”一伸手,丰升额就抓住了何贵的肩膀,“跟老子回帐去。你要是敢不让老子满意,包你爬着回家!”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一切为了发财
“喂,那小子不是被大帅叫人给扔出来了吗?都统大人这是干什么呀?干吗又把那小子给拽帐里去了?”
看到丰升额强行把何贵拉回自己的军帐,何贵的那些伙计,还有一些原本呆在旁边的官兵都觉得有些奇怪。其中几个脑子活泛的就开始琢磨起来。
“嘿,还能干什么?你刚才没听到都统大人说的什么?”官兵甲嘿嘿笑道。
“说什么?”官兵乙、官兵丙探过头来问道。
“‘跟老子回帐去,要是敢不让老子‘满意’,包你爬着回家!”官兵甲很有些学表演的天份,神情语气,除了“满意”两字发音有些重之外,居然都跟刚才丰升额的表现似模似样。如果何贵这资深临时演员在的话,也一定会给他一个“颇有水准,可造之材”的评语。
“这话里头有什么意思?”官兵丙还有些不太明白。
“笨!”一旁的官兵丁凑过来给了官兵丙一个爆栗,“满意!什么叫‘满意’懂不懂?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他姥姥的咱都统大人是看上那小子了!”
“啥?”这下官兵丙明白了,“就那小子?黑不溜秋的,跟个泥鳅似的咱都统大人啥时候喜欢上这种口味的了?”
“我哪儿知道?”官兵甲摊了摊手,也是一副不可理解的表情:“真是的,人家找兔子都是找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咱都统大人倒好,居然喜欢粗皮糙肉的黑泥鳅!唉看来这几年在金川,都统大人也是憋坏了呀!”
“是啊,是啊!大家都苦啊!”
“真想立刻就回到京城,妈的,都快忘了老子那黄脸婆长得啥样了!”
“唉呀,说这些干什么?说得老子都心烦了!走,唱歌去!我先起个头: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呀”
“你们谁知道啥叫兔子呀?”
四个官兵的讨论很快就在军营里面传开了,何家的伙计们也有几个听到了传言,可是,他们对此却不能理解,于是,就凑到一起开始讨论。
“谁知道?刚才我问那个当兵的,他答我一句:乡巴佬!从这个来看,可能是指的城里人用的东西吧”近一年多来,何贵已经是邑庄公认的聪明人,而张坷拉跟着何贵这一年多,也常自诩沾了些聪明气,所以首先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不像!城里人用的东西也不能是个人吧?可那兔子明明白白就是说的咱们三爷!”一个叫刘栓柱的伙计接口道。
“不对!那帮子官兵说咱三爷是那啥‘黑泥鳅’来着”何大牛又插口道。
“啥‘黑泥鳅’?就三爷那身皮,能跟得上老子黑了?”有个伙计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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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当初也是位高爵显,可惜啊,我老子呢,兄弟七八个,我呢,也是兄弟七八个,所以呢,这爵位跟家产就不够分的!爵位也就罢了,这次老子跟着大帅从北京到金川打生打死四五年,应该能混上那么一个半个,可这家产不够就没办法了。”
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已经在军营里面掀起了一场想媳妇儿的热潮,丰升额把何贵带回军帐之后,随手拿起一个茶壶灌了两口,就开始诉说自己的“不幸”:
“人人都知道北京城是咱大清国的都城,以为能在北京混的都是个人物!可我们这些长在京城,生在京城的,才知道那里不容易!京官的钱少啊!像老子这样的都统光是锐健营就有八个!这还不论骁骑营,前锋营,虎枪营每个营就是八个都统,这还没算那八个副的!你说得有多少官?大清国的官员俸禄少!文官还好,啥冰敬、炭敬、润笔总能挣到点儿。可老子这种武将能干什么?给人当保镖?妈的,就算老子肯,我这锐健营,除了皇帝老子,谁他妈敢用啊?”
“这个都统大人,小的该回去了!”谁管你想干啥?何贵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抱了个拳:“赶时间!”
“少跟老子罗嗦!”丰升额恶狠狠把茶壶往旁边的茶几上一贯,“有大帅在营里,老子不敢杀人,可要你条胳膊腿儿,也没人敢说什么!”
“别别别,小的听您的就是!您说”妈的,刚才在阿桂面前也没见你怎么着,还能说笑两句,感情全是装的!看了看丰升额挂在腰上的佩刀,何贵咽了口唾沫——靠他老祖宗的!
“算你小子识相!”丰升额咧开嘴笑了笑,“老子也不拐弯儿抹脚,你刚才在大帐跟大帅说的那些老子不懂,可老子却记得一句,你小子说了一句:在北京发财也不难!是不是?”
“好好像是吧!”看着丰升额那恶形恶状的模样,何贵明智的选择了肯定的答案。
“这就好!哈哈哈!”丰升额仰天大笑两声,又伸手使劲儿拍了拍何贵的肩膀,“说,怎么样才能在北京发财?”
“这”看了看丰升额期待的目光,何贵有些犹豫,说得轻巧,这年头,发财大计是那么好找的?都给你说了,老子以后咋办?
“你不想说?”丰升额又把脑袋凑近了过来。
“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