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端木嬷嬷虽然好了,对陆芜菱却没了好脸色。接他们进门时,只对着罗暮雪嘘寒问暖,却对陆芜菱不冷不淡。
陆芜菱对端木嬷嬷还是颇有好感的,见她如此自然愕然。
当晚罗暮雪要去当值,陆芜菱用过暮食,便直截了当去寻端木嬷嬷,揖道:“向来得嬷嬷照应,心下感念,不知嬷嬷因何恼我?烦请明示。”
有些事情,不需要暗自多猜测,但凡可以,光明正大行事最显得自身磊落,也最给人好感。
端木嬷嬷扭着肥胖的腰身,有些别扭,又有些冷脸气哼哼道:“菱姑娘本是贵人,老奴只是下人,本不敢高攀姑娘,更不敢得一个感念,只是有些事情兴许姑娘年轻,老奴就厚着脸皮说说”
“锦鲤那孩子是乡下来的,我看她这些时候甚好,也没犯什么大错,姑娘为何把她贬去后院粗使?有人嚼舌头说姑娘容不得她,但我看姑娘不是这等人何况锦鲤长得粗黑,大人断然瞧不上的,姑娘有什么好容不得的?莫不是嫌她伺候不经心?若是为了她照顾我老婆子时候的两桩事,我老婆子舍了老脸,跟姑娘求个人情”
陆芜菱被她说得一愣。
继而面色便微微沉了下来。
别人怀疑是锦鲤想攀附大人,陆芜菱拈酸吃醋把她打发了,可是端木嬷嬷是不信的。
她知道陆芜菱对大人还不曾有意,宁死不从。
所以她一分析,就觉得是那两件小事叫陆芜菱记恨了。
一个是锦鲤以照顾端木嬷嬷为由,任凭荷花安插人去揉搓了养伤的陆芜菱数日;还有一个,是陆芜菱要整顿家务时,她以照顾端木嬷嬷为由迟到,让陆芜菱进退两难。
要说,这两件事确实是做得不地道,但却也不算大事,陆芜菱把她贬去后院,却是狠了些,再者陆芜菱看上去文雅娴静,又因遭遇惹人怜惜,但手段却不软,从她眼睛也不眨一下就把荷花卖出去便可看出。
端木嬷嬷觉得自己把她当成柔弱小花有些瞎眼了,心中不免愤愤。
毕竟前头十几年是做主子的,大宅子里出来,谁手里没点手段?谁又清清白白?谁会把奴婢当人看?
要是陆芜菱现在还是主子,她这些作为,自然算不得心狠,可惜她不是了,在端木嬷嬷看来,自然就有些不爽。
若端木嬷嬷是个谨慎点的人,或者也不会给陆芜菱脸色看,只是她一来虽曾为奴,却外聘了正头人家,一辈子虽不富贵,也算顺当。二来,她也不是卖身给罗暮雪为奴,只是来帮忙,三来,她性子也爽直。这不快就显出来了。
陆芜菱被她一说却是愕然。
那两件事虽然陆芜菱心中有数,知道锦鲤暗中使了点小坏,她本性疏阔,却不曾放在心上。只是人和人的想法,真真是南辕北辙的。
然端木嬷嬷明知道自己被锦鲤使坏,现在却能跑来对自己说这些,真真糊涂得令人发笑。
难怪在她手下,将罗府理得一团糟。
陆芜菱本是因端木嬷嬷年长,也曾关照自己,是以颇为敬重她,只是她本来怎么也是位尊贵清高的官宦千金,却是受不得一个嬷嬷这样的气,又兼锦鲤的事情是无法同她分说的,陆芜菱也不屑于分说,当下胸口堵了一口气,只冷笑了两声,道:“嬷嬷太小看我了,锦鲤的事情我自有缘由,却是不能告诉嬷嬷,多谢嬷嬷觉得我不是拈酸吃醋,倒没把我同那一些小妇妓子般看待,只是我虽是闺阁女子,却也非小肚鸡肠,嬷嬷只看将来罢!”说罢拂袖而去。
一时又觉得意兴阑珊。
只是她曾经锦衣玉食时尚且不得事事如意,尚且免不了种种烦扰,尚且知音少,尚且寂寞寥寥如今这境地,又怎得自在如意呢?
这世上便是尊贵如帝王,尚且不得如意,尚且要不得不处理种种烦心之事,人活着,无非如此罢了。
更有那种种恶意恶人,如端木嬷嬷这般,本身并无恶意,只是糊涂了的良善之人,又怎忍不得呢?
她原本疾行如柳风的步子便慢慢慢下来,渐渐一步步走得轻缓自若起来。
回到房里,繁丝却又有些神色不对。
陆芜菱斜她一眼,道:“何事?从实说来。”
繁丝附到她耳边,道:“我上次所托的人,转来这个。”说着递给她一方玉佩。
玉佩方正,边角圆润,厚实莹白细腻温润,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小儿掌心大小,上面无一字一画,无花纹,什么都无,只有玉本来模样,打了个孔,系了松绿和黑金色混合的绦子,一看便是男子所佩。
而陆芜菱一眼便认出,这是方微杜有名的“五德玉”。
因他喜爱此玉,不令人作饰,有人曾戏问他为何,他说:“无一文饰,方显五德。”
繁丝又在她耳边极轻道:“姑娘,方公子已过了秋闱,被圣上传进京中赴万寿节献诗,他去找了我传话那人,言道,请你耐心等待,他必定相救。”
陆芜菱闻言,手不由攥紧了那块玉,却一时无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接到编辑通知,预计下周便要入v,虽然不敢保证当天三更先允诺两更争取三更吧。
突如其来
离万寿节愈来愈近了,虽然自有乐府去演奏她的诗,她一个官奴之身,根本不够格近前观看,不过在家等消息罢了,也无甚好紧张的。
可陆芜菱还是紧张了。
这是她可能唯一的一次能够光明正大靠着自己摆脱官奴无法自主身份的契机。
虽然方微杜说会帮她,但是她早已习惯不将希望放在旁人身上了。
她一时觉得,期待圣上大赦,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一件事。
一时又觉得,自己的诗写得别出心裁,又是投圣上所好,有所封赏应该是有至少五成以上的把握。
在这样反复焦虑煎熬中,终于到了万寿节前夜。
这天罗暮雪是白天当值,傍晌回家,因万寿节事情多,御前侍卫们忙得团团转,打从罗暮雪休假回来,就忙得喘口气时间都没有。人都瘦了几分,不过倒是更显得精神了。
这天他回来天已擦黑,叫了晚膳便叫陆芜菱过去,甚至也没多说话,只是埋头吃饭,等吃完饭,繁丝带着杏儿收拾了,他便道:“菱角儿留下,你们都下去。”
秋天已不似夏日日长,这时,天已经黑了。
繁丝等应声出去,陆芜菱便去点了灯,灯光下她面目更见鲜妍,举止娴静,双眸光华内蕴,如明珠美玉。
罗暮雪看她一眼,并未多言,自己起身去关了门。
陆芜菱点好灯,听见罗暮雪关门,愕然抬头。
罗暮雪已经走到她身后。
他比她高出一头有余,身姿挺拔肩膀宽阔,站在她身后,仿佛能遮住所有光。
陆芜菱莫名心中一紧,抬头想转过身子,却突然身子一轻,已被他箍住腰肢抱了起来。
她惊叫了一声:“大人?”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被罗暮雪几步走到床边,扔在了床上。
陆芜菱骇然,撑起双臂,抬起上身,便要开口相询。
罗暮雪却已欺身过来,一手捂住她嘴,不让她开口。
“我知道你能言善辩,”罗暮雪沉沉道,双眸里跳跃着闪烁的火花,“所以,今晚不会让你开口。”
说完,他在她喉下点捏了两下,陆芜菱惊骇发现自己已说不出话来了。
他双手很灵巧,又沿着她脖子肩膀而下,在她身上捏了几下,她便浑身酥软,几乎动弹不得了。
他抬起头,黑玉般双眸静静凝视她道:“别恨我,菱角儿。”语气很轻又很低沉,十分认真。然后他便垂下长长睫毛,不再看她眼睛一眼。
陆芜菱又惊又惧,她已察觉他是蓄谋已久下了狠心了,自然也不会再留把匕首让自己自尽。她想说服他,可惜口不能言;想要推拒,甚至连抬胳膊的力气都不足,更不要说嚼舌自尽的力气了。
她心中慢慢盈满了绝望。
罗暮雪大概是怕看到她眼神会心软不忍,所以根本不抬头看她,只是默默低头将她衣衫一一剥除,半臂,抹胸,石榴裙,鹅黄柳绿的丝绸织物被随手扔弃,却因质地轻柔,在空中徐徐舒缓,慢慢回旋落地
他仿佛在做着一件极为细致的工作,脱她衣服的动作并不快,也不粗暴他的双手所在之处,灯光下便多一片细腻柔白的肌肤,直将她剥得什么都不剩修长双腿,盈盈腰身,窄窄肩头,还有已经日渐高耸的双峰如雪如玉,仿佛待宰的小兔子瑟瑟发抖,让人看了眼热心跳。
他已动情,眼睛里便似有火焰熔岩要喷涌而出一般,呼吸粗重浑浊。
陆芜菱心里一阵冷一阵热,不知道是恐惧还是什么,让她浑身发抖,战栗不已。
罗暮雪脱光了她的衣衫,没有立刻动手揉搓她,又开始动手脱自己的,没有丫鬟帮忙,他的速度却也极快,很快地上杂乱的织物便多了好些黑白之属
陆芜菱绝望地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流下。
罗暮雪压到她身上时,她奋起全身残存的气力,抬起双手推他赤…裸有力的胸膛,但是这点残余力气实在什么都撼动不了,反倒被他一手捉住双手的细细手腕,用衣带轻轻缚住,系在床头。
她浑身白皙,线条美丽,被这般捆着,双目紧闭,满面泪痕,这样待人宰割的无助模样,任是什么男人见了,十有□要化身禽兽,何况是心心念念了她一年,不知道多少寂寞良宵独自熬过的罗暮雪?
他既兴奋,又心疼她,手指去触摸她的身体时,都微微颤抖。
罗暮雪低头半吻半咬住她一侧脖子,炙热呼吸都喷在她脖子上,陆芜菱害怕又觉酥麻,身子不由自主发抖。
因知她恐惧,恐怕还怨恨,又怕她第一次痛得狠了,更加恨他,罗暮雪虽已经如箭在弦,恨不得立时提枪上马,却强自按捺,用手指轻抚她身子。
手指抚过她纤细颈项,肩头,双峰在这里实在忍不住,握住狠狠揉捏两把又在她腰侧轻轻滑过逗弄。
腰侧怕痒,陆芜菱虽然浑身僵硬,被他捉住胸乳时又觉得很痛,此刻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