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当回事,连这种事情都去责问。这样,兴许还瞒得住!
打着如意算盘,易瑶如是想,然而,她却终究低估了郁凉晚和牧子正之间的关系。
三年下来,无论有多忙,无论是什么时候,牧子正从来没有拒接过郁凉晚的电话,很多时候,牧子正在开会或者出席活动,石磊代接的电话,他都会在忙完之后的第一时间回她电话,从来没有以“没有时间”来堵过她,虽然在事实上,他有的时候确实是没时间
如此的重视,三年,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子,牧子正的表现始终如一日,早已将郁凉晚的胃口养刁,在她的心中也早已刻下一个认知,即——牧子正是肯定会接郁凉晚电话的,即是没有时间,他也会挤出来,哪怕只是和她打声招呼,他也不会嫌累,为的就是,抚平她心底的那一份牵挂和担忧!
红唇微微启开的看着手机,郁凉晚的心里就像是炸开了锅,惊诧连连不断
他竟然说他没有时间接她的电话?这也太扯了吧?
怎么可能!?易瑶姐姐肯定在骗人!牧子正才不会这样对她!
可是,可是万一他是在生她的气,打定了主意以后都不再搭理她呢?
想来,这好像也是有可能的
不管!她一定要打到他接起电话为止,她倒是要问问清楚,到底是他生她的气了,还是易瑶在说谎!
年轻的少女,心思单纯,性情耿直,不会像经历过许多凡尘俗世的大人一样,心思太重,考虑的太多,从来都是想什么就做什么,即使结果有可能会让她受伤,她依旧勇往直前,毫无畏惧,着实干净到让人喜欢!
就像此刻的郁凉晚,即使明知道存在牧子正当真不想理她的可能性,她依旧没有丝毫的胆怯,该问,还是照样问。
心都正可。然而,易瑶却是做贼心虚了,电话才刚响一声,她就猛地摁下了关机键,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竟、竟然给她关机了?!就、就连易绪哥的,都关机了!?
听着冰冷的播音声,内心深处各种揣测和猜想交织在一起,眼神复杂无比,轻叹一口气,郁凉晚不甘不愿的收起了电话,一颗小脑袋耷拉着,直到车子抵达了家门口
找不到牧子正,现在她该怎么办?
下了车,双腿依旧疲软不堪,肩膀耷下,脑袋垂下,郁凉晚慢慢悠悠的往牧宅走去,回到了自己的小阁楼内。
好吧,好像又要麻烦石头哥了
“石头哥,我找不到牧子正了。”
坐在床上,抬头仰望着星空,郁凉晚的声音,明显比往常要低沉许多,听起来,很是失落
“牧书记他大概晚上八点钟的样子去找易师哥了。”
带着淡淡的笑意,说话间,石磊的嘴角都是上翘的
听听晚小姐的口气,哀怨无比,活像是被主人抛弃在半路的小狗狗,简直可爱死了!而且他和牧书记这一次的别扭,持续的时间比他想象中要短许多,果然心思单纯,连生气都持续不久。
毕竟,从他一个外人的角度看,今天牧书记的态度,着实有些太过恶劣了,太凶,换成是他,实在会觉尊严受损,会气好久的!
当然,这其中的缘由究竟如何,就不是他可以知道的了
“易绪哥也关机了 ̄ ̄”
“别着急,我帮你想想办法,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吧,我去找。”
轻声安抚着,石磊的口气当真极好,很像是一个大哥哥在安慰自家心情低落的妹妹
“呜呜,石头哥,还是你最好了!”
不像牧子正,就知道凶她!还消失的无影无踪,让她心慌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石头哥,找到了牧子正,你告诉他,今天晚上要是没在十一点之前赶回家,以后就都别回来了!用好吃的引诱我都没用!”
只要一想到他和易瑶待在一个屋子里,呼吸着相同的空气,她的肚子里就一阵一阵的冒着酸气,堵的慌,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将他俩分开,即使中间横亘着一道银河都不为过!
嚷嚷着,郁凉晚一脸的孩子气,可是说出口的话,却又活像是苦守家中,迟迟等不到丈夫归来的怨妇,怨气十足,委屈满满,当然,也亲昵无比
轻笑着,石磊连忙应答着,暗地里简直都快笑岔气了,这两个人闹起别扭来,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果然老配少,就是欢乐无穷,虽然牧书记其实还很年轻,可谁让晚小姐还如此之嫩呢?
挂了电话,支腿坐在床上,郁凉晚气呼呼的,又担心又着急,为牧子正的态度,为牧子正的,不回家!
用双手托着下巴,微微仰着头,郁凉晚朝着天空望了去,月光洒进阁楼内,照在了她所种植的水晶掌顶端,银泽闪闪,绿光幽幽,仿佛将她温柔的圈进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里
只可惜,如此唯美的世界,太过阴柔,如果再增添一剂阳刚,才是完美!
昨晚几乎没睡,被折腾的翻来覆去,上午又醒的太早,郁凉晚其实已经很累了,却连半点的睡意都没有,因为让她牵挂的男子,还没有归家。
郁凉晚想,如果今晚牧子正没有回来,她或许,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吧
无论如何,她都要等下去,她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当真要和易瑶呆一夜!哼 ̄!
◆
少女巴掌大的小脸蛋上,嵌着一对灵动的眸子,月华照进她眼底,那晶亮的瞳仁,柔柔的反着光,似是镶进去了两颗璀璨的夜明珠,很亮,很美,如果忽视她眸间隐隐荡漾的晦涩的话,这将会是一幅毫无瑕疵的天使图
图画极美,月色也很美,然而,在这个世间上,总是存在不懂欣赏的人,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打破宁静,就像此时此刻出现在阁楼门口的,牧赫远!
连门都没敲,牧赫远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将陷入沉思之中的郁凉晚,吓了一大跳!
“你找我有事?”
定了定神,收起所有的外泄情绪,郁凉晚神情极淡,仿若面前站立的,不是她的父亲,而是一个,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而牧赫远,也同郁凉晚一样,并没有任何身为父亲应该有的慈爱和温祥,眼神更是一派冰冷,真当郁凉晚是个陌生人,而非他的女儿!
“老爷子叫你下去,有事问你!”
粗声粗气的嚷嚷着,说话间,牧赫远竟然狠狠瞪了眼郁凉晚,活像她欠了他五百万似的,说完也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转身就走,可是才走了没两步,他就又回过了头,这一次,口气更冲了
“你给我快点,别磨蹭!惹怒了老爷子,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抿了抿嘴,郁凉晚很无辜,根本连什么状况都摸不清,却也不愿意多问,反正这牧宅子里的人,除了牧子正,没有一个精神正常的,时不时就能抽风
不,不对,其实牧子正,才是最不正常的!活脱脱一个从精神病院里出来的臭大叔!
可是怎么办,她就是喜欢黏着他,他要是不理她了,她会伤心而死的
暗叹一口气,下了床,郁凉晚跟随在牧赫远的身后,亦步亦趋,神情淡然,和方才判若两人,更与在牧子正面前那个活泼的小女娃娃,截然相反。
步入客厅,见整个牧家,除了牧子正,几乎都在场,郁凉晚有些诧然,尤其在与牧笛云那幸灾乐祸的视线相碰撞之后,她的心底,有几缕不安,隐隐滋生
蹙了蹙眉,迎着所有人那或仇视、或讥笑的眼神,郁凉晚踱步来到了牧仲良面前,站立,身躯笔直,面色平静。
“奶奶。”
其他的人,权当看不见,郁凉晚只启唇唤了杜莹一声,而后便保持着在牧家一贯的品性——静悄悄。
杜莹出身名门,骨子里自有一份优越感,虽然平常话很少,态度比较淡,可她是牧子正的母亲,郁凉晚自是会对她多一分尊重,而且在牧家,除了牧子正之外,也就她对她好点了
“你给我跪下!”
坐在沙发上,杵着拐杖,紧紧盯了郁凉晚几眼,牧仲良忽而开口,严厉无比!
这丫头自从三年前来到牧家,除了牧子正和杜莹之外,就没有叫过其他任何一个人,连他这个爷爷都没有叫过
虽然她平常在家都很乖,不惹事也不说话,很安静,可牧仲良是个多精的人,他怎么会看不透她的这份淡漠只不过是表象而已?他又岂会不知道,她这样乖巧淡然,只不过是为了保护她自己罢了!
可是都到现在这种地步了,她竟然还好意思给他装!?她竟然还有脸皮顶着那副会骗人的乖巧面容站在他面前?!
牧仲良是一家之主,表情一直都很严肃,不苟言笑的,而且脾气很差,一丁点小事就会吹胡子瞪眼睛的,很凶,牧家几乎人人都怕他,尤其此刻,他只不过是简单一喝,那吼声,呵,中气十足的,怒气氤氲,就像是雄狮在怒吼,很是恐怖,着实是有些吓人了
可郁凉晚却不怕,至少现在不怕,就算她在牧家活的卑微,什么都不多言,可也不代表她会向他,卑躬屈膝!
“为什么?”
娇小的身躯站立的极为笔直,腰杆也挺得直直的,郁凉晚淡淡启唇,轻飘飘的问着话,传进众人的耳中,当真是有些不敢置信了
哟呵,这柔柔弱弱的卑贱小杂草,竟然不仅没有吓到发抖,甚至还敢出言反驳老爷子?
当真是不要命了!也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为什么?你竟然还有脸问为什么?!”
双手杵着拐杖,“咚咚咚”的敲打着地板,不得不说,牧仲良的气性也真是够大的,郁凉晚也只不过是追问个原因而已,这也不算为过吧?
他竟然就气的连胡子都要竖起来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郁凉晚是做了何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你说,你自己说,你昨晚去哪了?都干了些什么?竟然到今晚才回家!打你电话也打不通!你到底都在外面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
心一沉,一提及昨晚,郁凉晚的脸色,就悄然变了变。
原来,他问的,竟然是有关于昨晚的事情
昨晚,昨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