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我没有哪里不舒服。”沐长老拍了拍泊寒的手,然后视线转了回去,看着好似永无尽头的漫漫黄沙路,前方的路还很长,以后会怎么样,谁又能知道,她能做的不过就是带着大家走出去。
泊寒不知道沐长老细密的心思,只当是路途遥远,她有些疲倦使然,也没将她那深思的视线当回事,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敬畏的长老和大家一起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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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客厅里,常暖不安的站在门口向外张望着,熟悉的身影却始终未曾出现在通往客厅的路上。
“小暖,别看了,陪娘下一盘棋。”白如喜坐在圆桌旁招呼常暖过去,直到今日已经是白玉和刘樊进宫的第三天了,那日商量着要如何能够在不抗旨的情况下拒绝赐婚,可还没等商量出个解决之道,女帝已经命传旨官来宣旨,果然,旨意的内容就是让白玉和薛季月奉旨完婚。
白玉一句臣女早已有夫婿在侧不能接旨让事情再无转圜余地,女帝听闻白玉拒绝的话后,便命人召白玉进宫,刘樊也跟着进了宫,而这一去却是连着三日都无消息。
常暖担心,白如喜又何尝真的如表面那般冷静沉着,只是她身为一家之主,又如何能自乱阵脚,派去打探消息的人迟迟未有结果,他们就这么等着。
眼看着常暖忧心忡忡,人也跟着憔悴不少,白如喜作为长辈能做的就只是无济于事的劝慰和转移他的注意力。
常暖听白如喜叫自己过去,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开门口走到圆桌旁坐下,人虽然在拿着棋子有一搭无一搭的下着,可心却早已飞到了别处。
“玉儿不会有事的,就算她抗旨了,毕竟她和圣上还有着血脉亲缘,圣上断然不会为难于她的。”话是这么说,但在皇权面前又哪里有什么血脉亲缘。
常暖手指捏着一粒棋子,心思却是百转千回,那日听到圣旨说让白玉和薛季月成婚,他的心隐隐作疼,但到底还有白玉安慰着,可今日白玉的迟迟不归,却让他紧紧纠结的心更加纠结,若是可以他愿意与她共进退,同生死。只是他可还有机会?
心中苦涩,却不想让白如喜担心,他勉强扯了个笑容让她放心。
白如喜心知再如何说,常暖又怎可能真的不担心,索性只是下棋不再说话,一时间也只听得棋子落下的声音,再无任何交谈之声。
铁栅栏之内,一张木桌,一把木椅,靠近栅栏处一张木床,上面一床被褥叠放的整整齐齐。
木桌之后,女子淡蓝色素面长衣还很整洁,她独坐在木椅之上,站在她对面背对着她的是一身明黄凤袍的当今圣上,现今她已不再是一脸病容的样子,反而神采熠熠,哪里还有那孱弱的影子。
“不再考虑了?”刘广域沉声再次问道,这不是她第一次问这句话,自从那日她派人宣旨被白玉拒绝后,她召白玉进宫又被她当面拒绝后,她便将白玉投入了这天牢。
白玉抗旨出乎她的意料,毕竟作为皇亲贵胄,你享受了什么权利,就要负担什么样的责任,白玉这样聪明的人不会不懂,只是没想到在外行走数年的白玉会这么强硬的与她对抗。
白玉住在这简陋的牢房,坐在那有些硌人的木椅上竟然也一样悠然自得,没有丝毫怯意,听到女帝再次问这句话,她只勾唇一笑,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夫婿我已经有了,或许不久就会有个孩子叫我娘。我不会再娶其他人了,不过”摆弄着木桌上的茶杯,白玉的话停了下来,这也是她要人请女帝过来的原因。
“不过什么?”刘广域转过身,好看的眉宇已经皱了起来,她这个表妹虽不在宫廷,但却也不比她这个身为帝王的人心思简单多少。
“我们倒是可以做一笔交易,不但能够让大涂国百年基业稳固,还能让国土向外扩增不止一倍。”不被刘广域不满的表情所吓,白玉侃侃而谈,仿佛她做交易的对象不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女帝,而是普通商人。
刘广域挑眉看着面前悠然自得的好像自己家中坐的表妹,心中阵阵冷笑,但面上还维持着一贯的威严冷肃。她走近白玉几步,等待她说出那个让听者垂涎的计划。
白玉不畏当今圣上威严的勾了勾手指,刘广域心中虽百般不愿,但还是纡尊降贵的弯下腰听她将计划在耳边说出来。
一刻钟过去,原本还皱紧眉头的威严女帝站直身子不敢相信的看着白玉,心下有些警惕,她这么多年未曾办到的事她竟然那么容易就做到了,她该拿她如何是好呢?
白玉深知将自己的老底都抖出来会有何种危险,但若是不出这一招,她又如何脱身,眼前目光深深,胸中藏着万千沟壑的女帝或许已经开始忌惮于她手里所掌握的一切了。
“你是说真的?”女帝右手背在身后,无人发现那只手已经紧紧攥住,不知是因为紧张亦或者是愤恨。
“当然,若是陛下准许,白家从此便在京城消声觅迹,我白玉从此便只是一名山野村妇。”
“我该如何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呢?”听到白玉信誓旦旦的话,她还是有些迟疑。
白玉也不废话,从衣袖中掏出一只菱形铜质令牌,那令牌以黑色为底赤色为染料写着一个“主”字“陛下应该对这个东西也有所耳闻吧?”
刘广域眼神闪了闪,这个东西她自然是知道,但也仅限于知道,她安插在各地搜集信息的探子早回报过这能令五国十六州八方武道中人听命的赤色令,据说谁要是拿到令牌,便可号令天下武道中人听命行事,可至今得到令牌的这位令主行踪还成谜,不想竟是近在咫尺。
“知道又如何,你把自己的身份揭开,就不怕我更不放你走吗?”
白玉将令牌放在桌上,抬头看站在一桌之远的刘广域,看了一会儿,她摇了摇头,道:“表姐是真的想统一五国十六州吗?”
刘广域没想到白玉会有此一说,表情是无比诧异,随即想到刚才白玉的话,不仅了然,既然她已经知道自己埋下的探子了,又如何会不知自己的意图和谋划,她也不再隐藏,豪爽地点了头。
“既然如此,我便将令牌交给表姐了。若是姚之大陆能够统一,百姓不再受战争之苦,武道中人也会欣慰,她们也会配合表姐的行动。”想那些武人平时或许因为江湖恩怨打打杀杀,可真到了为国为民出力的时候,却也一个个都是保家卫国的忠肝义胆之士。
刘广域并没有因为听到白玉将令牌交给她而有任何沾沾自喜的意思,她拿起桌上的令牌细细观看,发现令牌虽然古旧,但触手之间隐隐有种力量在流动。
“好,这交易我和你做了。”握住令牌,刘广域露出了释然地笑容,她终于答应了白玉。
“那么请陛下放了薛季月,另外,还请陛下拟旨承认玄雀教为国教。”白玉声音中透出淡淡地欣慰,看来她不久就可以回家了。
计谋,脱身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预告一下,大约还有两章左右,本文就要完结啦。 如果说与虎谋皮危险,那么与帝王做交易也不下于与虎谋皮。白玉坐在圆木桌之后,冷冷地看着自己被制住的手,于私她是表姐,于公她却是不折不扣的帝王,尽管收了自己手中的令符,却还是将她囚禁于天牢之中,她难道真的以为自己会坐以待毙么?
“出来吧!”白玉声音轻浅,若是普通守卫定是听不到,但来人并非普通守卫。
风中鹰笑着走了出来,她就知道自己不可能瞒的过白玉的耳朵,摆了摆手,她说道:“还要继续呆在牢里吗?你爹他已经被女帝送回白府了,秘技门的人也马上就到。”该说女帝愚蠢还是过于算计,为了留住白玉,竟然将自己的亲舅舅软禁在太后宫中,直到白玉交出令符才放了刘樊。
白玉摊了摊手,很是无奈地说道:“我很想走,可惜被人封了穴道,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出去。”
风中鹰惊讶的看着白玉,她会被人封了穴道?就凭她白玉,十六岁时就以一人之力力战五国十六州中的武道中人,最后还取得完胜,让当时统帅武道中人的大宗师甘心将赤色令交给她的白玉,怎么可能让人将穴道封住,除非是她自己心甘情愿,但要让她心甘情愿又谈何容易。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风中鹰看她一径看着自己笑,心中一抖,她已经太熟悉她这个笑脸了,她一这样笑就是有事要她去办。她几乎已经认命了,所以她端正表情,严肃地看着她问道。
白玉扑哧一声笑道:“知我者,中鹰姐尔。”
风中鹰听她这么一拽文,立马绷不住那严肃的脸,喷笑地问道:“行了,别跟我这泛酸了,说吧,要我干嘛?”
白玉示意风中鹰附耳过来,风中鹰听得白玉的吩咐,脸色变了几变,然后还是点了点头,不无感叹的说道:“我总算是知道为啥那大宗师不敢赖你的帐了,得罪了你还真是”
感叹归感叹,风中鹰也不啰嗦,即刻出了天牢。
就在白玉与风中鹰会面的当天晚上,宫中传出一个坏消息,原本怀胎几个月的虞贵人突然滑胎,御医之首常莳枫被紧急召入宫中诊治,才保住大人的性命,胎儿却是无法保全了。这让一直无子嗣的女帝陛下大为震怒,要知道这可是她第一个孩儿,若是女孩,那就可能是将来的女帝。
薛季月早已在白玉的要求下出了宫,而虞贵人却是刚刚才滑胎,所以这件事与他并无关系,而经过几天的追查,种种证据竟然都指向了刚被封为国教的玄雀教身上。
恰巧那位新任国师的玄雀教教主相槿也在宫中,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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