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了几步,白玉又停了下来,面对许筝声音一改先前的笑意盎然,显得郑重而又无比的坚定:“许姨,我忘了介绍了。这位就是我的未婚夫常暖。小暖,这位是前远斋的大管事许筝,我们都叫她许姨。”
落日听白玉给别人介绍说自己的名字叫常暖,他下意识的就是反驳:“我说了我不叫常暖,我的名字叫落日。”而太在意自己的名字的人显然没有注意白玉在他名字前面安的那个称呼。
白玉听他对名字十分在意,倒也从善如流的改口道:“对,我的未婚夫还有个名字为落日,许姨,可记住了?”
白玉看向许筝,许筝站在门口若有所思,见白玉看过来,只是微微一笑,点头应道:“小人记住了,而且一定会把白小姐的话转告大掌柜的。”
看许筝如此,白玉也不多话,只是略微点头,便搂着落日的腰,带着其他人朝自己惯常居住的院落走了。
许筝站在门口半天没有动作,但眼中却闪过一道冷冽的光,她负于身后的手此时也紧紧攥住。
凤鸣苑的主屋内,一应仆从已经退去,而刚刚送进来的一应物品也已经整齐的摆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上。
白玉让四名护卫去休息,她自己带着落日进了屋。
屋内燃着香,是北域所特有的香料,并不浓郁,还有森林树木的清香,落日站在屋内,入眼之处虽然朴素,却从朴素中透出一种精致来,大约这就是所谓的低调的奢华吧,他暗想。
刚刚只顾着在意名字了,想想她是怎么介绍自己的,是了,她说自己是她的未婚夫。她竟然向别人介绍说他是她的未婚夫,他有种说不出的气恼,他们明明不是,她竟然就擅做主张,也不问问他答不答应。
“想什么呢?看看,嘴都可以挂油壶了。”落日在屋中想事情,白玉已经进了卧房满意的发现许姨果然按她的吩咐多加了一套床褥枕头,她换了身衣服出来,见他竟然还站在原地,还皱眉抿嘴的,就有些好奇他在为什么事烦恼。不自觉的她又重复了小时候惯常逗弄他的动作--捏住他挺直的鼻子。
落日正想着心事呢,被她这么一闹,鼻子又不透气,脸儿憋的通红,一手拍开她捏住自己鼻子的手,气嘟嘟的说道:“你凭什么和别人说我是你的未婚夫,我们明明明明”后面的话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明明什么呢?明明是仇人吗?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他和白玉根本没什么仇好报的。
毕竟师父是被白玉的娘亲抛弃,怎么说也怨不到她头上,可师父有令,他们这些被他收养的徒弟就一定得完成他的命令。他没有办法抗命,现在他是进退为难,杀白玉他下不了手,再说他的武功也被制住了,他根本也没有力量杀她。
白玉被他拍开了手,并没有继续纠缠,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他,而她的眼中还带了那么点难过?
落日怔怔的看着她,不知道如何是好,难道他的手劲太大,打疼了她?他不好意思问出口,就只好站在原地不上前也不退后。
“小暖,你知道么?你刚才拍开我手的动作,就是你以前常会做的动作,有时候我故意逗你,就是要看你生气,你就会那么拍我的手。”白玉沉默了一会儿,眼中的阴霾被满满的柔情所取代,她说出的话也满含着对从前的怀念。
落日听她如此说,眼中怒意一闪,她到底把他当做了什么?是替代品吗?可惜他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替代品,他更不可能对她有任何莫名其妙的感情。
心中这么想着,他刚才稍纵即逝的心软不复在,他冷冷地说道:“我不是常暖,你别总是拿他和我作比较,我刚才会拍开你是因为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瓜葛,别忘了我们还有仇没有报。要么你就放我走,要么你就规规矩矩的,别对我动手动脚。”
白玉听他如此决绝的话,不免愣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原本温和平静的表情,她坐下来倒了杯茶水,水还冒着热气,可见这里的主人对白玉多有心。
“小暖,你口口声声说与我有仇,到底我们之间有什么仇,让你这么耿耿于怀?”她不记得她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的,那么仇又从何说起呢?这是她一直好奇的,索性不如谈开了吧。
落日看她竟然悠悠哉哉的喝上了水,也毫不客气的坐到了桌子的另一头,拿起桌上的茶杯兀自倒了一杯茶水,行来这一路都坐在马上,他很少喝水。为的就是避免水喝多了出去方便的时候不方便,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他说要出去方便,她也要跟着他,弄得他尴尬万分,所以现在他也是渴极了,大口的灌进三杯茶水后才说道:“我才不要和你有什么瓜葛,是你娘背信弃义负了我师父,这仇怎能不报。”抹了把嘴角的水渍,他怒瞪着她,还是师父说的对,她们白家没什么好人。
白玉脸上没什么表情,脑中却已经飞转了起来,细想着这么多年,她娘究竟负过什么人,可想来想去却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谁,忽然脑中灵光乍闪。
“你师父名讳是否为相杉?”
落日正瞪着她呢,却没想到她竟突然有此一问,他倒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什么相杉?我师父才不是什么相杉。”等下意识的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他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只是瞪着她,再不肯说话了。
白玉淡淡一笑,看着他,头向左歪了歪,眼睛眨了眨,很是讨巧,“既然不是相杉,那么我确定我娘从未负过任何人,不是你师父认错了人,就是他别有目的。”她的话说的坚实笃定,但微微歪着的头却又让她多了几分童真。
落日因为刚才的失言再不肯说话,可看到她如此动作,又忍不住想要嘲笑她一下:“我师父才不会认错人,更不是别有目的,就是你们白家有错。你你你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也不害羞。”
美人,良人
“在你面前,我从来都不觉得我是大人。当大人会让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白玉低低的呢喃着,似乎是像在问他,又好像在问自己,看着他的目光竟然有些恍惚。
落日还想说什么,可看她满眼迷离,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反正我不会对你出手。你若是想报仇,那么最好留在我身边,那样才好有机会下手,不是吗?”白玉收敛住心中的忧伤,脸上又是一如以往的嬉笑表情,她的话在她的表情衬托下似真似假。
落日又是怔忪了片刻,嘴唇动了几动,还是没有说出来。这一路上可以说她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已经算是早春的季节,她还怕他被制了武功而冻着,硬是将她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给他穿上了;睡在野外的时候,她也是将那几个护卫找到的干草给他铺了,她自己只是坐在湿冷的地面上看护着他,他真的不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在杀与不杀之间他也开始了从未有过的犹豫。
“白玉姐,你怎么才到啊!”正在屋里陷入一片沉寂的气氛中时,门外却传来男子带了些软糯的喊声。
不等白玉起身前去开门,门已经被推开了,门外站着两女一男,其中一个正是许筝。另外两人,女的大约二十岁左右,男的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还不等白玉有所表示,站在门左边的男子已经大步走了进来,他正是关月绵,听许筝和关平纵说白玉到了,他赶紧跟着她们一起赶过来了。
“白玉姐,你这么久都不来看月绵,月绵好想你呢。”关月绵大步就走到白玉身边,原本还有些沉稳的气度现在都抛去不见了。
屋内白玉已经站了起来,落日却只是好奇的张大了眼睛看着门口的三人。
白玉见关月绵走到了身边,想要躲也来不及,只得稍稍向侧旁靠了靠,无奈的一笑,说道:“月绵,白玉姐也很忙啊,哪能没事总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夫,落日。”她可是领教了这位关小公子磨人的功夫,既然对他无意,那么还是趁早断了他的念想比较好。
白玉的一番话将关月绵已经伸向她的手顿在了半空,他是收回来也不是,继续伸出去也不对。
好在他平时见的世面也够多,白玉一说未婚夫他并没有马上哭出来,但原本开朗灿烂的笑容已经僵在了脸上,他硬是转开视线看向那个被介绍说是白玉未婚夫的男子。
“落日,这是关月绵,是前远斋的小少爷。这位是许姨,你见过了。这位是月绵的姐姐,也是前远斋的大当家,关平纵。”白玉又为落日介绍了关平纵等三人。
落日虽不愿与这么多陌生人见面,但也没有置之不理,只是稍稍点头示意。
然后,他就把视线定在关月绵身上,这叫关月绵的男子,一张瘦长的脸,眉目十分俊秀,嘴唇因为带着笑意而略微上挑,看起来倒算得上是个小美人。
两人视线相交,落日只是不太自然的扯动唇角淡然一笑;关月绵却是嘴角抿了起来,眼中已经带上了些怒色。
“未婚夫?我好像从来没听白玉姐你说过有个未婚夫啊。你不是想糊弄我,所以才随便找了个人来骗我吧?就算白玉姐你不愿意我跟着你吃苦,也不用找些随便的人来敷衍我。”关月绵咬了咬牙,笑容又重新挂上了那张俊俏的脸,手还是伸出来搭在了白玉的胳膊上,那姿态竟是自然而又熟络的。
落日听他的话意再看他的动作举止,难免皱紧眉头,他是没兴趣当白玉的未婚夫,但他也不能被人说成是随便的人吧。
“我这未婚夫可不是随便找来的,我找了他十年呢。你不是总问我为什么每次听到消息就走,一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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