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龎T了。贈送那张贵宾卡,如果是盛远天的主意,那盛远天和古托之间,一定有极深的淵源,而且,那个奇怪的问题,又是甚么意思呢?如果在古托身上,并没有发生过甚么怪事,贵宾卡就不必送了。送卡的人,又怎知在古托身上,可能会有怪事发生?
疑问一个接一个湧上来,没有一个有答案,那真使人的思緒,紊乱成一团无法解开的乱麻!
隔了一会,古托才缓缓地道:“我到了小宝图书馆之后,进入大听,就看到了那十来幅畫。”
原振侠还在思索着那些疑问,是以他只是随口道:“是的,任何人一进大堂,非看到那些畫不可,它们所在的位置太显眼了。”
古托像是在自顾自说话一样:“盛远天回来时所带的那个小姑娘,后来成为他的妻子,我可以肯定,那是中美洲的印第安人。甚至我更可以肯定,她来自海地,是海地中部山区的印第安部落的人【。。】。我在中美长大,对那一带的人比较熟悉,別人不会注意畫像上左足踝上的几道橫纹,我却知道那是某一种印第安女子的标誌。只要她们一会走路,就要接受这几道橫纹的纹身。”
原振侠听得有点发呆,古托又道:“你说那女子,几乎没有甚么人听到过她讲话?如果她是一个哑巴的话,那就更‥‥‥更怪异了。”
原振侠忙问:“怎么样?”
古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据我所知,在海地中部山区,一个巫师,如果有了女儿,自小就要把女儿毒哑,令她不能讲话,目的是为了防止她洩露巫师的祕密!”
原振侠不由自主,喉际发出了“咯”的一声响,吞下了一口口水。一个巫师的女儿!那和发生在古托身上的怪事,是不是有联繫?他迟疑了一下:“不见得‥‥‥哑女全是巫师的女儿吧?”
古托苦涩地笑了一下,道:“当然不是所有的哑女全是巫师的女儿,不过盛远天到这个城市来之前,曾在中美洲居住过,那是毫无疑问的事。在那个女子成了他妻子的那幅畫像中,你有没有留意到他的一个奇异的饰物?”
原振侠只好摇了摇头。他去过小宝图书馆好多次,也对那个充满了神祕色彩的大豪富盛远天十分感兴趣,曾经仔细地看过那些畫像,但是却并没有留意到古托所说的那一点。
古托道:“那也不能怪你,那个饰物虽然畫得十分精细,但就算特地指给你看,你也不会留意。因为我是在那里长大的,所以我一看到那个銀质的表坠,上面有着半个太阳,太阳中有着一种古怪神情脸譜的图案,我就知道那是来自美洲土人的製作,而且,是巴拿马土人的製作。”
原振侠的声音听来像是有气无力,那是由于他也想到了一些事,感到了极度的震惊所致。他道:“而你‥‥‥是在巴拿马长大的!”
古托沉声道:“是,我在巴拿马的一个孤儿院中长大──”他特地在“孤儿院”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然后又重复了不久以前,他问过的那个问题:“你不觉得我和盛远天之间,有一定的关系?那是甚么关系?你的意见怎样?”
原振侠的思緒一片混乱,他也隐隐觉得,盛远天和古托之间,可能有着千丝万浚墓叵担丫驮谟诶聿怀鲆桓鐾肪w来。他甚至于又想到了一点:古托自小就獲得无限制的经济支持,这样雄厚的财力,也只有盛远天这样的豪富,才负担得起!
但是,他们两者之间,有甚么关系呢?
原振侠回答不上来,他只好道:“我没有确定的意见,你自己有甚么感觉?”
原振侠只问古托“有甚么感觉”,而不问他“有甚么意见”,是因为原振侠知道,古托
曉得有盛远天这个人,也是他才告訴他的,古托自然更不可能有甚么具体的意见了!
古托皱着眉,站起来,来回踱着步。过了好一会,他才突然站定,盯着原振侠:“你曾仔细看过那些畫像?”
原振侠点着头,古托又问:“哪一幅畫像,最吸引你?”
原振侠有点惘然:“我也说不上来。”
古托疾声道:“你知道哪一幅畫最吸引我?”
原振侠直视着古托,没有说话,古托道:“那幅初生嬰儿的畫像!”
原振侠“啊”地一声,是的,他第一次在小宝图书馆的大堂之中,见到古托时,就看到古托怔怔地站在那幅嬰儿的畫像之前。然而,原振侠却不知道,一个初生嬰儿的畫像,为甚么会特別吸引他的注意。
古托极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希望你对那幅嬰儿的畫像,有深刻的印象,你看──”他说着,突然做了一个很古怪的动作──解开了他上衣的扣子,用近乎粗暴的手法,拉开了他的襯衫,让他的胸膛袒露出来,同时转过身子,把他的胸向着原振侠。
原振侠只错愕了一秒钟,就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错愕,是因为他不知道古托这样做是甚么意思,难道他的胸口,也有一个定期流血的洞?而他惊呆,是因为他立时看到,在古托的胸口,并不是太多的胸毛之下,有着一个圆形的黑色胎记,而那个嬰儿的畫像上,也明显地,在胸口,有着一个黑色圆形的胎记!
原振侠在惊呆之余,又不由自主,吞了一口口水。古托放下手来,十分缓慢地把鈕扣一颗颗扣上,道:“对一个有同样胎记的人,总不免特別注意一些的,是不是?”
原振侠已忍不住叫了起来:“你,你就是那个嬰儿,是盛远天的儿子!”
古托的神情极其怪异,原振侠在叫出了这句话之后,神情也同样怪异,因为事情就是那么怪异!
如果古托是盛远天的儿子,那他怎会在孤儿院中长大?盛远天为甚么要把自己唯一的儿子,送到孤儿院去?
当原振侠初听古托敘述,他在孤儿院中受到特殊待遇之际,原振侠曾开玩笑地说:看来
这间孤儿院像是你父亲开的!但那始终只是开玩笑的话,怎有可能是真的?但是古托的无穷无尽的经济支持、同样的胎记‥‥‥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存在于原振侠心中的疑问,同样也存在于古托的心中,所以两人同样以怪异的神情互望着。过了好一会,原振侠才道:“我看,答案可能会在小宝图书馆之中!我曾听说,有特別贵宾卡的人,可以有权借阅編号一到一百号的藏书。而这些藏书,是放在保险箱中,只有苏馆长一个人才能打得开!”
古托不由自主地咬着手指:“那又怎样,看了这些藏书之后,会有甚么帮助?”
原振侠苦笑:“那要等看了之后才知道!”
古托缓缓摇着头,喃喃地道:“真是怪异透顶,不过总要去看一看的!”
原振侠本来想告訴他,小宝图书馆是二十四小时开放的,要去,现在还可以去。但是他看到古托的神态,极其疲累,他就没有说出来。
他只是道:“明天去吧,你可以睡在我这里,你可要听些音乐?”
古托道:“不用,我就坐在这里好了!”
古托昂起了头,抱头靠在沙发的背上,一动也不动。可是他却并不是睡着了,他只是睁大眼,不知望向何处,身子一动也不动。
显然他已习惯于这样出神,原振侠叫了他几下,他没有反应,也就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一早原振侠就醒了,他向客厅一看,古托已经不在了。原振侠怔了怔,起床,到了客厅,看到古托留下一张字条。
古托在字条上写着:“谢谢你肯傾听一个荒誕的故事,我告辭了。”
字条上也没有写明他离去的时间。原振侠不禁感到十分气恼,可是继而一想,古托的一生,如此怪异,令得他的脾气变得古怪和不近人情,似乎也可以原谅的了。他不知道古托住在甚么地方,也没有和他联络的法子。
当天,原振侠在到了医院之后,只觉得自己精神恍惚,完全无法集中,想的全是发生在古托身上的怪事。他和几个同事,提到了伤口不能癒合的事,所得到的答覆,例如患有先天性梅毒,后期糖尿病等等,会导致伤口不癒合,这全是他早已知道了的事。
而且,古托腿上的伤口,问题还不在于是不是癒合,而是这个伤口,是突如其来的,而且会定期流血。更骇人的是,伤口附近的肌肉,像是受着一种神祕之极的力量控制,坚决和肌肉的主人作着对抗!
原振侠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巫术,他一想到这一点时,就禁不住苦笑:巫术,真有这种力量存在么?
到了中午休息后,原振侠实在忍不住,他想,古托一定会到小宝图书馆去的,何不打电话到图书馆去查问一下。
可是,当电话接通了之后,他得到的回答却是:“对不起,今天我们没有接待过有贵宾卡的人。”
原振侠呆了一呆,古托没有到图书馆去,这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昨晚,他甚至以为自己是盛远天的唯一儿子!
原振侠放下了电话,呆了片刻,想起了昨晚见过面的苏耀西来。看昨晚苏耀西这样气急敗坏的样子,像是十分重视持有第一号贵宾卡的人,原振侠觉得自己有责任,告訴他一下古托的来龙去茫S谑牵凑账找髅系牡缁昂怕耄ν酥螅犹氖且桓鼋康蔚
的声音:“苏耀西先生祕书室!”
原振侠道:“请苏先生听电话。”
那娇滴滴的声音回答:“对不起,先生,你没有预约时间?”
原振侠悶哼了一声:“我不知道打电话也要预约时间,他在不在,我有重要的事!”
那声音道:“你需要预约,把你的姓名、电话号码留下来,把你要对苏先生讲的事,大致告訴一下,再告訴我们你最适宜听电话的时间,苏先生会安排覆电话给你的时间!”
如果不是对方的声音那么娇嫩动听,原振侠已忍不住要骂起来了。他悶哼一声:“苏耀西自以为他是甚么?”
对方显然不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问题了,立时答道:“苏先生就是苏先生,如果你不喜欢这样的安排,可以取銷通话。”
原振侠憋了一肚子气,大声道:“好,那就取銷好了!”
他忍不住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