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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胖女人,正在和苏耀东讲话。苏耀东一看到原振侠进来,忙迎了上来,指着胖女人道:“这是老板娘,老板娘,你向原医生说说情形。”
胖女人眨着眼,道:“这位先生,是三天前来的,那时,我们已经快打烊了──”她一面说,一面指着一个角落。原振侠向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古托赤着上身,穿着长裤,躺在地上。在他身边,是两个吧女,还有一个吧女枕在他的肚子上,看来他醉得人事不省。
原振侠跨过了躺在地上的那些人,来到了古托的身边,推开了他身边的吧女。
苏耀东也跟了过来,两个人合力想把古托从地上拉起来,放在椅子上。可是喝醉了酒的人,身子好像特別重,尤其这时候,古托醉得如此之甚,全身的骨骼,像是再也不能支撐他
的身体一样。
两个人用尽了气力,才勉强把他弄到一张小沙发上。古托人虽然坐着,可是头部以一种看来十分可怕的姿势,歪向一边,口角流着涎沫,脸色可怕之极。
苏耀东骇然道:“有没有人醉死的?”
原振侠苦笑了一下:“醉是醉不死的,不过你看他现在这种情形,随时可以出意外。最容易发生的意外是颈骨断折,那就非死不可了!”
苏耀东想去扶直古托的头,但古托已醉得颈骨一点承受力都没有了,扶直了又歪向一边。原振侠把他的身子移下一点,令他的头向后仰,靠在沙发背上,这才好了一点。
老板娘也跟了过来,敘述着古托来的时候的情形:“他一来,就不让我们休息,要喝酒
,并且说谁陪他喝酒的,他就照正常的收费十倍付钱‥‥‥老天,他身边的钱真多!他要我暫停营业,不让別人进来,所有的女孩子都陪他。后来,他又拉了看门的、酒保、打手一起喝,不断地喝。在开始几小时后,他就醉了,可是他还是不断地喝着,真是,开了几十年酒吧,没有见过这样的客人!“
原振侠看着烂醉如泥的古托,叹了一声,心里对他寄以无限的同情。像古托这样的生活,除了拚命麻醉自己之外,实在也没有別的法子可想了!
他问老板娘:“他的钱,够不够付三天的酒帐?”
老板娘倒很老实:“还有多的,在我这里──”原振侠慷他人之慨:“不必找了,你拿了分给酒吧里的人好了,这位先生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要把他带走!”
老板娘高兴莫名,忙道:“他的衣服我也收好了,我知道他一定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
所以一直看着他,怕他出意外。今天私家偵探找了来──他是甚么人?是中东来的大富豪?“
原振侠懶得理,示意苏耀东和他一起,去扶起古托来。当他们两人,半挾半扶,把古托
抬出去之际,老板娘还在问:“他为甚么那么痛苦?当他还能讲话的时候,他跪在地上,向每一个我这里的女孩说,他比她们任何一个人都要痛苦!”
原振侠和苏耀东都不去睬她,老板娘一直到门口,还在问:“他那么有钱,为甚么还要痛苦?真不明白,有那么多钱的人,还会不快乐!”
原振侠心中苦笑了一下。老板娘当然不明白,世界上很多人,有了钱就快乐,但是也有些人有钱一样不快乐。古托和盛远天,都是典型的例子。如果把盛远天的事,讲给老板娘听,只怕她更要把脑袋敲破了,也不明白。
苏耀东和原振侠两人,合力把古托弄上了车,令他躺在车子的后座,他们坐在旁边。苏耀东道:“是一个私家偵探找到他的。从种种跡象来看,他和盛先生,有一定的关系,我看先把他弄到我那里去,好不好?”
原振侠本来想把古托送到医院去的,听得苏耀东这样讲,他想了想,道:“苏先生,他‥‥‥他‥‥‥有点古怪,到你家里去,可能不是很方便。”
苏耀东“哦”地一声:“那就这样,我办公室有附设的休息室,设备很好,把他送去,派人照顾,等他酒醒了再说!”
原振侠同意了他的提议,苏耀东就吩咐司机开车。
苏耀东的办公室,在远天机构大廈的顶楼。大廈在城市的商业繁盛区,那是全世界地价最高的地区之一,足可以和紐约的长島,东京的銀座,鼎足而三。
在远天机构六十六层高大廈旁边的,就是王氏机构的大廈。王氏机构的董事长王一恆,就曾想在远天机构要籌现款的时候,用低价把远天机构的大廈買下来。
当苏耀东的车子驶进了大廈底层的停车场之后,事情倒比较容易了。车子直接停在苏耀东私用的电梯门口,扶出了古托来,进入了看起来像是小客厅一样,装饰豪华的电梯之中。
出了电梯,有两个穿着制服的男僕,迎了上来,扶住了古托。
这幢大廈的顶楼,全部由苏耀东使用,一边是他的办公室,另一边就是他的“休息的地方”。事实上,那是装饰极豪华舒适的一个地方,有寬大的臥房,外面平台上还有游泳池。
看起来,苏安虽然一直自奉极儉,但是苏氏兄弟的看法和他们的父亲略有不同。他们对盛远天忠诚,可是却也享用着他们应得的享受。
把古托扶到了床上之后,除了等他自己醒来之外,没有別的方法可想。苏耀东吩咐两个僕人,一步也不能离开地看顾他。
他本来想要原振侠留下来,原振侠摇头道:“我医院还有事,而且看他的样子,十二小时之內不会醒过来。这样好了,我下班之后,到这里来陪他,只要他一醒,就可以和他交谈
了。“
苏耀东道:“恰好我们的老二,才从欧洲回来,你来的时候,可以见见他!”
原振侠顺口答应着,苏耀东道:“耀南是专门负责外地业务的,他的办公室在巴黎。”
原振侠一时之间,不明白何以苏耀东告訴他这些,所以他望着苏耀东,准备听他进一步的解释。苏耀东吸了一口气,来回踱了几步,示意原振侠坐了下来,道:“原医生,我们虽认识不多久,可是我已经把你,当作可以共享祕密的朋友。”
原振侠淡然道,“谢谢你!”
他讲得很客气,绝不因为苏耀东看重他,而感到有甚么特別。虽然,苏耀东掌握着一个庞大的金融机构,但是那在原振侠的心目中,却不算是甚么。
从窗口望出去,可以看到王氏机构的大廈更高,也是在顶楼,就是王一恆的办公室。亚洲大富豪王一恆,就曾热切地要他加入机构服务,但原振侠仍然愿意当他自己的医生。
原振侠望着窗外,想着王一恆,又想起了黃绢,这个世界上权势最强的女人,心里不禁一阵难过,不由自主,叹了一口气。苏耀东自然不知道原振侠在想甚么,听他忽然无缘无故叹了一声,也不禁呆了一呆。
原振侠忙道:“我是在想我自己的事,你想对我说甚么?”
苏耀东又想了一下,向臥室指了一指:“这位古托先生,也是你的朋友?”
原振侠点头:“是的,他也和我分享了一个属于他的最大祕密。”
苏耀东步入了正题:“如果,古托先生和盛先生,有着血缘的关系,或者其他的关系的话,你知道,这里面就牵涉到十分复杂的问题!”
原振侠皱起了眉:“金钱、财富的问题?”
苏耀东忙摇手道:“你铡嵛业囊馑剂恕N业囊馑际牵颐且患遥荚谥沂抵葱惺⑾壬囊胖觯绻腥撕褪⑾壬墓叵担任颐歉捉敲矗颐蔷涂梢孕断略鹑危岩磺薪桓耍
苏耀东这样说法,倒确然很令原振侠感到意外!这世界上,只有拚命 幎岵聘坏娜耍挠邢嗳貌聘坏娜耍?
原振侠笑着,怀着对苏耀东的欽佩,道:“这,等确定了他的身分之后,再说也不迟。
而且,我想古托也不会有兴趣,处理繁重的商务!“
苏耀东伸手在脸上重重抚摸着,道:“谁有兴趣!我的兴趣是研究海洋生物,你想不到吧,我是海洋生物学博士。可是如今却要做一个大机构的董事长,真是乏味透了!真希望能把这个担子卸下来,可是盛先生的遗嘱却非执行不可!”
苏耀东在这样讲的时候,样子显得极度地疲乏和无可奈何。看来简直就是一个外面有一班朋友等着他去踢足球,而他却非关在房间做功课的小学生一样!
原振侠不禁长叹了一声,喃喃地道:“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烦恼!”
他说着,站起来告辭。看着送他出来的苏耀东,带着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走向另一边,他的办公室。原振侠突然叫住了他,等苏耀东转过身来,原振侠才道:“苏先生,其实你可以把机构的事,交托给能干的人,自己去研究海洋生物!”
苏耀东望了原振侠片刻,叹了一声:“那是我做梦也在想着的事!”
各位,別以为苏耀东和原振侠这时的对话,没有甚么特別的意义。的确,那和《血咒》这个故事,关系不大,但是另有一个离奇之极的故事,在日后发生的,却和这段对话,有着相当密切的关系。当然,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在原振侠和古托两人,也有了很多怪异的遭遇之后的事。
原振侠离开了远天机构的大廈,先回到酒吧旁取了车。当他经过酒吧门口的时候,看到很多人聚在酒吧门口,在交头接耳闲谈,可能是在谈论着古托的豪举。
原振侠再到远天机构大廈,是晚上十时左右了。他才驶到门口,一个司机就迎上来,问明了他就是原振侠之后,恭恭敬敬地请他上私用电梯。到了顶楼,原振侠看到苏耀东、苏耀西,还有一个穿着打扮都极时髦,体格魁偉的年轻人,一看面貌就可以知道,他是苏家的老
二苏耀南。
苏耀南看来爽直坦诚,一看到原振侠,就一个箭步跨上来,和原振侠握手。
他一面用力摇着原振侠的手,一面道:“听大哥和三弟说起,阿爸说的有关盛先生的事,原医生,我可以肯定,他们临死之前,是在进行一种巫术的仪式!”
原振侠道:“我想也是,但是你何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