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婚禁脔- 第42部分

　　苏子终于还是沉沦了；终于还是臣服了，终于还是在他的掌控下按着他给她定的路子走了。

　　苏子将头侧到一边；这场戏，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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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婉芬几近崩溃，她觉得自己养大的儿子终于是当了白眼狼，弃自己于不顾，倒头来最失败的人竟然是自己，老公老公二十余年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儿子儿子最终爱上了一个贱妇。

　　她原本是在客厅里用雕花镂空茶盘冲着茶，这些年，她一直在完善一个军委妻子的身份，插花，茶艺，无不精通，这都是高德民的待客之道，家里的媳妇可以不在外驰骋沙场，但是主内必定是要贤惠优雅。她自然是大家闺秀，但是从小在家中宠溺惯了，因为自小生活在军家大院里，父亲更是将她当小子养着。所以为了他，她都学了，她让自己变得柔婉，变得可人。她一步一步地按照高德民的指示培养着自己，更多的时候，她也愿意为高德民改变自己。

　　她越想越委屈，坐在家里烫金边的沙发上，眼泪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掉。

　　她现在越来越不敢坚定，自己当年执意要嫁给高德民到底是对，是错。自从早年的那一次风波后，两个人一直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二十年，但憋了这么多年，只因为那一次的冲动，便将这个婚姻又深深的划了一道裂痕。李婉芬拿起手里的镜子，对着自己的苍然的脸颊，岁月已经在她的眼角，眉鬓，印刻下了皱纹，纵然她美丽，却不及他心里的那个人。有些念想，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她也知道高德民隐忍了这么些年，可这些又都是为了什么呢，可不都是为了她家里的权势，为了高德民做官掌权的欲/望。

　　就在她悲伤地不能自己的时候，手机短信响了。她激动的以为是儿子终于有了良心，给自己道歉呢。翻开手机，却怔愣了。

　　『我出来了，你是不是是见见我。』

　　他真的是出来了？李婉芬不觉眉头紧皱。果然该面对的，终于还是找上来了。逃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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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忐忑的坐在茶室等着来人，这个人不见，也不行。
　　纵使她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当她见到他的时候，还是毛寒骨竖了。“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嘿嘿，这不是拜你所赐？”男人的手想要往女人脸上摸，却被李婉芬厌恶的躲闪，男人尴尬的将手收回。“怎么，和我生疏了？”

　　“不是还有五年？”李婉芬绕过了他的话题，她可不想和他在儿女情长上纠缠，更何况，也没有什么情分。

　　“碰着金主了~你也不去看看我，我可想你呢。”

　　“我怎么看你，家里事儿太多。”李婉芬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身子。

　　“你怕什么，我在你对面呢。”

　　“你找我做什么？”

　　“我就不能来看看你？”男人咧嘴冲着女人憨笑，“这么多年了，你居然都没怎么变啊，保养得真好。”

　　“要钱吗？我给你一笔钱你就走吧。”李婉芬避开男人的寒暄。周围服务员来来回回的走着，李婉芬将头压的低了些。

　　“啊呀，你怕我给你丢人啊。小的时候不见你这样啊。”

　　“你也知道那是小时候！李志远，你到底想干什么。”

　　“姐，那年的事儿，我不是没帮你做齐活嘛，现在我正在帮着你呢。”李志远从包里拿出了照片，“我帮你做了她，怎么样？”

　　李婉芬的目光移到了桌上的照片，顿时呆若木鸡。

　　“她现在出落的更漂亮了，有一股子女人味儿，我喜欢，我打算玩够了，再做了。”

　　“这是，苏凉悠？”李婉芬拿起桌上的照片，声音大了几分。

　　“是啊，女大十八变，我都几乎要认不出她了呢。”

　　“你不是说她，傻了？”

　　“是傻了呀，失忆了。好多事儿，记不起来了。咱的事儿，她都忘了。”

　　李婉芬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抓紧找机会做了。”她的心里百感交集，有些事儿，就怎么绕也绕不出去了？

　　“可是姐，当年是谁泼的我打的我你知道吗？”

　　“不知道。”李婉芬摇摇头。

　　李志远哈哈大笑，指着对面的贵妇人，“就是你呀，怎么你也失忆了？”他打量着姐姐，如今是愈来愈贵气了，脖子上挂着的钻，估计得十好几万吧。

　　“李志远，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你才疯了呢~上次给你打电话之后，你怎么也不理我呀。”

　　“我以为是打错了。”李婉芬不是没警惕，但是她总觉得不可能，他不是还在监狱里？等真正见到他的这一刻，才让李婉芬真正觉得恐惧来袭。这个男人，是危险的，无论是几年前，还是几年后，他不再是她小时候的跟班儿，跑腿儿，变得越来越脱离她的掌控。

　　“我不怨你~”李志远端起了紫砂杯，径自喝着茶，“姐，我真不怨你，我知道你怕我，但是你根本不知道我爱你爱到什么份上，你让我做什么就说。真的。”

　　李婉芬几乎就要被这个“弟弟”打动了，她看着他诚恳的样子不觉对自己当年的残忍也有些愧然，可是她不能心软，她现在这个位置，真份儿富贵，不就是靠着她的残忍上来的？

　　“行，好弟弟，这件事儿完了，我好好补偿你。”

　　“姐~别的真不用，我现在不缺钱，你陪我睡就行。”李志远憨憨得笑笑，她是他手心里的宝儿，为了她他还真愿意什么都豁出去。即便当年小想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人是她，可是他活下来了，就得追随她到底，若是真的有一天她还要要他的命，那么他李志远就会让她付出惨重的代价。不过这次，他再给她一次机会。

　　“爹娘都挺好的？”李志远含糊的问问那对儿“爹娘”，自从他入狱，他们又何尝管过他，都是为了他们的好女儿掩盖事实，急欲和他撇清关系。“改天，我回去看看他们。”

　　“不用了，爸妈都出国了，老宅子早卖了，你做你的事儿就行，缺不缺家用？我补给你。”李婉芬才不相信他是真的惦记她的父母，他对他的养父母能有什么感情，就算是有，她也得把他们切断了，李志远这号人，只能做炮灰。

　　“姐，我真挺想你的。你放心，这事儿成了，你就可以安心了，但是你得陪着我。我不要名不要分，你陪着我就行。”

　　“恩，好。”李婉芬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她哪知道她的笑有多僵，他又哪知道她的心，蹦的有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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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婉芬出了门，终于是松了口气，还好李志远没把她怎么样。

　　『苏凉悠吗？你竟然是改了名字。倒当真是女大十八变，变得她都认不出来了。又怪不得他的儿子会对她有着如此执念。都是因了，血缘？
　　可是高德民，对不起，我绝不会允许你除了高一平以外的骨血留存在这世上，这都是你欠我的。你的亲情，有我和一平就够了。』

　　李婉芬扬头，看着天上刺眼的烈日，阳光在炽烈，也波及不到她的深心，这些年，她一直在深深的泥沼里苟延残喘，可她觉得总会有让她触摸阳光的那一刻，她依然愿意相信高德民是爱她的，否则不可能这么多年了都对她不离不弃，不可能当年对她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等她最后，把这件事儿了解了，她会好好补偿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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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言到处打听苏子的医院，他知道林雅一定不可能告诉他，所以只能跑遍了城市的医院到处询问，可都无果，可就是这种杳无音讯，让他越来越害怕，他害怕哪一天，林雅笑着来告诉他苏子的死讯。

　　林雅的那份儿邪念，因他而起，可他不明白一个女人的恶毒，究竟是要到什么程度才算够，他终得是要保护苏子，得要是化解这些怨念。

　　所以梁言终于同意和林雅见面。

　　他看着林雅哭着扑入他的怀中，却依然无动于衷，当一份儿爱变成了偏执和极端的时候，那么也就变成了一个牢笼，想锁住的是对方，最终，只能锁住自己。就像林雅，她就已经把自己牢牢的套在一个圈子里，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梁言还是伸了手去拍了拍林雅的背，毕竟，他们在一起了那么长时间。

　　林雅收紧了还在梁言腰间的手，“梁言，你原谅我吧，我放弃了，我只要好好爱你，我不恨苏子了。行吗。”她的话语有多么低微，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卑微到了尘埃里，她也不自知。她只知道从她爱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被他踩在脚下了。

　　“林雅，你别哭了，好多事儿，从开始就错了。”

　　“没错，都没错。梁言，从来都没错。”林雅做着垂死的挣扎，将头埋入梁言的胸膛里，她不理会他的抗拒，只想要在他的怀抱中寻找一丝温暖，她是那么执着的爱着他，她不相信梁言对她完全没有感情，毕竟她对自己的美丽和温柔，非常自信。

　　“你跟着王左挺好的，只是别再害人了。”

　　林雅的手僵在他的身侧。

　　“梁言，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王左”林雅咬了唇，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我不爱他。”

　　“有时候爱不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什么。”梁言将林雅推开，点燃了一根香烟，他深深的吐着气息，“像当年的我，便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错的一塌糊涂。”　　
　　这是梁言又一次主动对林雅提起他的过去，林雅将头抬了起来，绝望的看着梁言，她一直不想要他说，甚至不想要他想起，因为每每他提起苏子的时候，眸子里都会透出不自然的愧疚和关怀。这样的目光，几乎能杀了她。　　
　　“林雅，我的闪烁不定害了两个女人，一个女人为我自杀了，另一个女人从此远离家乡。我不想你重蹈我的覆辙。有些事儿还是清清楚楚的好。”　　
　　“不是你的事儿，梁言，不是你，怪在林雅，是她当年要去害王静的，她不爱你。是她害了你们！”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