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聂痕一副轻视的表情,摇了摇头,完全没把他的枪放在眼里。
在一旁的冷桑清有些急躁了起来,两手抓住了龚季飏拿着枪的手臂:“你放下枪!”
可她的力气在龚季飏面前显得太单薄了,根本没有拽动他的胳膊,但冷桑清也没有示弱,一下子扑到了龚季飏的身上,双手在她的头发上和脸上使劲揉着,牙齿在他的肩头咬着不放,拼了命的折腾。
“哎呀!哎呀!别闹!别闹了!好疼”龚季飏赶快收回了枪,扭动着全身,想甩开冷桑清,他可不想让自己的肩膀上留下牙印,某人看到后会把他吊起来打的。
聂迹在一旁见到了机会,一个俯身想要把枪夺下来,可刚刚冲到一半,只见龚季飏全身一抖,把冷桑清震了下去,随后立刻举起了手枪,指向了正要过来的聂迹。
被枪指着,聂迹又缓缓地坐了回去。
“这是我的事情,和其他人无关!”聂痕焦急地喊了一声,盯着龚季飏的双眼更加凌厉了。
龚季飏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把枪口挪到了聂痕的面前:“我记得你说过你没有家人的,怎么,这个家伙是你克隆出来的吗?”
“如果谁敢动我的家人,我会杀光他全家的!连他的朋友也不会放过!”聂痕冷冷地说着,沙哑的声音有一种野兽喘息般的感觉。
“哈哈哈”龚季飏狂妄地笑了起来,大声吼道:“你也知道家人的重要?可是你打别人家人的主意,有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杀全家!”
说完,他把枪上了膛,愤怒地指着聂痕,手指在扳机上一触即发。
冷桑清见势不妙,一下子冲到了聂痕的怀里,把龚季飏的枪口移到了自己的眉心处:“季飏哥,我不让你杀他!”
龚季飏没有放下枪,眉宇间紧紧锁了起来,看了看冷桑清,又看了看聂痕,眼中尽是纠结,握着枪的手也攥的“咯咯”直响,就这样,僵持了很久。
“唉!”他服输地长叹了一口气,一下子坐回了椅子上,接着打开窗子,把枪扔了下去,郁闷地看着冷桑清:“我的小公主啊!我可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冷桑清也长舒了一口气,一脸的担忧卸了下来,随后坐到了龚季飏的身边,给他揉着肩膀讨好他,可脸上仍挂着一丝不安,她隐约中感觉得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大哥之间,似乎有什么过节。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见面就要杀人!”冷桑清抱怨着说道。
“深仇大恨?哼哼,这么说也不为过。”龚季飏冷笑了一声,一双犀利的眼睛死死盯着聂痕:“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接近清儿,到底还想要干什么?”
聂痕没有马上回答他,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脸上挂满了凝重,尽管他很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但对他没有什么恨,要说恨,也只是恨他的朋友,那个从自己身边抢走上官璇的冷天煜,他真的很希望看到,当冷天煜知道他心爱的妹妹和自己在一起了之后,那种暴怒的表情,可这个时候他却怕了起来,他怕龚季飏会告诉冷桑清有关于她父母的事情,此刻的他真的很希望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我懒得跟你解释。”聂痕轻吐了一句。
“哦?”龚季飏质疑地笑了笑,他也清楚有些事情在这里根本没有办法解决,回过头吩咐了一声:“找个位置把他们放下。”
直升机缓缓地在一个草坪上降落了,舱门打开,几个人先后走了下去。
冷桑清走到龚季飏面前,两手合到一起做出恳求的样子,双眼诚恳的有些晶莹:“季飏哥,求求你,千万别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我大哥,拜托了!”
说完,他就要走下直升机,龚季飏大手一挥,一下子把她拽了回来:“你不准下去!跟我回家!”
冷桑清一怔,紧接着拼命地甩着被龚季飏抓着的手臂,在原地乱蹦了起来:“我不跟你回去!这个时候我必须要和他在一起!我不回去!”
可她的力量根本抵不过龚季飏,龚季飏大声劝着:“你不能和他在一起,在这个男人身边你会很危险的!”
“啊!我不怕危险!放开我!放开我”冷桑清尖叫一声,蹦的更厉害了,全身乱扭,拼命地挣脱着,求助地眼神紧盯着下面站在原地的聂痕。
聂痕站在下面,全身颤抖着,他知道冷桑清回到家里就会安全了,可自己真的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犹豫了片刻,他“嗖”地一下冲上了直升机,一把推开了龚季飏,抱起了冷桑清,跳下了直升机,头也没回,径直地朝前走着,冷桑清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死都不愿放开。
龚季飏面对这个倔强的小公主,也实在没有办法,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大声喊着:“你最好像对待上帝一样对她,我马上就会回来取人的。”
☆、119 温柔
回到马尔卡港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上午了。
他们的父亲聂仁君,亲自坐着私人飞机把他们接回来的。
当他第一眼看到自己最心爱的两个儿子的时候,眼眶中瞬间湿润了,几乎都有了想要带领一整只军队,和聂门的所有人同归于尽的冲动。
两个儿子遍体鳞伤,一个脸上完全没有了平时掌控一切的冷静,表情极其的阴冷且凝重,好像北极被封存了千年以上的冰寒;另一个也完全不再是以往那种桀骜不驯的霸气十足,干涸的泪痕显得他有些颓废,有些沮丧,像是一匹受了伤的狼。
看到这一切,聂仁君的心都在刺痛着。
回来的路上,聂迹知道了自己一直给家里拨电话拨不通,并不是家里没有人接,都是罗森搞的鬼,他想完全把自己孤立在拉斯维加斯,赶尽杀绝。
他很懊恼,也许自己早些留意这一点,也不会弄得如此狼狈,他的朋友也不会为了他而死去,早知道自己已经身处危险之中,他是绝对不会把艾斯卷进来的。
羞月得知艾斯死了,也打心底惋惜起来,尽管和这个胖子接触时间很短,但她知道他在聂迹的心里有着怎样的位置,就在前一天晚上,聂迹还在眉飞色舞地跟她讲着那个胖子以前的糗事,讲了很多。
聂仁君坐到了聂迹的身旁,心疼地看着他的脸,眼中有万丈的慈祥,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其实有些时候,能为自己认为值得的人而牺牲自己的性命,也是一种幸运,毕竟活下来的那个才是最痛苦的。”
聂迹抬头看了看父亲的双眼,安慰性地笑了笑,他很能理解父亲话中的含义,当年包括自己的母亲在内,有多少人都为了自己的父亲而死去,而父亲的痛苦,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今天的阳光格外沉重,空气中充斥着一种闷闷的感觉,所有人下了飞机之后,都感觉到一丝眩晕。
冷桑清和羞月,分别在两兄弟各自的劝说下,不安地睡了,剩下父子三人,一起来到了书房,秦管家为三个人煮了一大壶咖啡。
三个人在屋子里一直沉默,所有人都清楚明天就是聂门审判日了,这对他们来说意味着父子三人将会被同时处决,确定了聂仁世的死亡、没有除掉罗森、以及更加意外的Isabella的竟然也是幕后黑手之一,这几件事情都在一步一步的把父子三人逼上绝路,但他们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角色,父子三人聚到一起,总是散发着一股深不可测的感觉。
“刚刚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聂焕打来的,问你们两个人的情况,并表示对你们同情,但很失望。”聂仁君先开了口。
聂痕的脸上并没有感到意外,他很清楚聂焕想要让罗森死的欲望,比所有人都更加强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离开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聂焕为什么要杀掉罗森?”聂迹对之前的事情还一无所知。
“聂焕知道是罗森杀死了他的父亲,所以之前才故意放走我们,给我们几天缓和的时间,本来清儿已经被聂门的人抓了起来,也是他救了清儿,把她还给了我,他开出的条件是,只要我们能干掉罗森,他就可以保证我们在审判日没有事。”聂痕用最简短的概括,把事情的重点告诉了聂迹。
“可怜的掌事人,就连要杀掉自己的管家,也要暗中向别人求助吗?”聂迹冷嗤了一声,接着道:“既然他有能力能保证我们明天没事,我们有没有可能再跟他谈一次条件?”
聂痕蹙了蹙眉,思索了片刻,凝重并未缓解:“行不通,以罗森的狡猾程度,清儿就这样被救走,他一定会起疑心。”
话音刚落,聂仁君一拳砸在桌子上,满是愤意的站了起来,厉声喝道:“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别看我这一把老骨头,想要对付我没那么容易,明天就把聂门搅个天翻地覆!”
随后他看着两个儿子,严厉地说道:“可能以后你们只能过逃亡的日子了,但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今晚我会安排把你们两个送走。”
聂痕和聂迹没有惊讶的表情,他们根本不理会刚刚父亲的要求,两个人都冷笑了一下,脸上毫无惧意,淡定地看着父亲。
“逃亡的日子?临睡前听不到父亲讲的童话故事,我这一辈子可能都无法入眠的!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们就尽情地闹吧!”聂迹从椅子上一下子蹦了起来,表情不再是平时的嬉笑,已经升华成一种嗜血般的狰狞。
死过一次了!!!
听到这几个字,聂痕的双眼一亮,若有所思地看着父亲和聂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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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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