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六神无主的坐在乱成一团的衣服堆上,无助抱着那些他曾经穿过的衣服,别人背叛我,我有千万种手段去报复,可我背叛别人,却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狠狠惩罚自己来求得那个人的原谅。
他不会……真的一走了之,这辈子都不再回来了吧!
还说爱我,还说喜欢我,竟然断的这么干净利落,连一席挽回的余地都不肯留给我!
气极的用内力将手里的衣服全部震成碎片,扬的满屋子都是,碎片飘落中,看见二哥迎面而来。
凉湿的气息冷却了我心里无处发泄的怒火,二哥对我伸出手,我迟疑了下,没有搭上去,而是自己站了起来。
二哥并不介意,徐徐道:“三弟,不管发生什么事,二哥都会陪着你,不要被别人控制了心绪牵着走,我们身份特殊,若是因此被人抓了把柄和弱点,就真的糟糕了。”
他边说着,边将落在我头上和肩上的衣服碎片一一拂落。
昏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是如何,只紧紧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涌动的情绪压下,语气还算平静道:“不知二哥有何对策?也不知母后是否真的是被人诬陷,若是真的,恐怕要立即进宫去找证据了。”
二哥摇头,“三弟你太天真,难道父皇会没有想到这一层吗,可当时连一个目击证人也没有,唯一的证物,就是那条手帕,也被验证,是皇后用了好几年未曾换过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怎么为你的母后洗脱嫌疑?”
“再加上,父皇已经老了,却接二连三的受到丧子的打击,他能不火上加火吗,皇后这次,恐怕难逃一劫。”
阿楚将屋子里的油灯点燃,送来热茶和吃食,我捧着热茶暖手,须臾,才道:“母后有个坏毛病,就是丢三落四,会不会有人捡到了她的手帕,继而害了九弟嫁祸给她?”
那次音岭捡到的金钗,也肯定是母后自己掉的。
二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这个可能,可是,这个毛病在此时才说出来,肯定会被当作为了脱罪才编出来的借口,就算事实就是这样,也很难让人信服。”
“那到底该怎么办,我不求情不行,会落下不忠不孝的名声,阿楚,备轿,立刻进宫!”
我摔下茶杯,却被二哥按住肩膀。
二哥面沉如水,“不去求情也没人会怪你,毕竟父皇有令在先,现在去求情的是傻子,”
听到‘傻子’两个字时,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随即失笑:“二哥,我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二哥不明意味的一笑:“是,我的确不该再把你当小孩子,想要去也可以,但是你得跟二哥保证,要毫发无伤的回来。”
“没问题。”
连夜赶去皇宫,快步赶往父皇寝宫时,发现寝宫外头跪了几个人,为首的就是皇后的父亲,大殷的丞相大人。
可怜这老东西了,当初为了权势把女儿硬塞进后宫,得势的时候恨不得要只手遮天,失势的时候又装出一副慈父的样子,叫我说什么好。
“你在外面等着。”我对阿楚道,自己踏进了寝宫的大门。
暖香处处,寝宫里明亮的如同白昼,父皇还未睡,穿着明黄色的里衣倚靠在床头,见我进来眼皮也不抬道:“你也是来求情的?”
我撩起衣摆跪下,“儿臣参见父皇,父皇误会了,儿臣不是来求情的。”
“哦?那你这么晚赶来,又是为了什么。”
他放下手中的书,青筋毕露的手搭在上面,懒懒的看向我。
我如在话家常般道:“儿臣此次前来,只是想和父皇一起聊聊,母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母后陪伴父皇这么多年,多少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儿臣得知此事后,想不明白的是,母后怎么会阴沟里翻船。
七弟才离去不久,大哥的太子之位又稳稳当当,母后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才会把九弟推下水呢?
她这样做,得来的好处又是什么呢?
儿臣大逆不道的说一句,当前,只有儿臣与二哥有和大哥争夺皇位的可能,母后不来杀儿臣和二哥,偏偏去杀一个才十岁的,根本没有威胁力的九弟,这真的,合理吗?”
父皇的眼神一沉,思索了良久,才道:“你说的句句在理,可证据已经摆在眼前,换句话说,父皇就算知道这件事不是皇后做的,也必须要处置皇后。”
他没有再说下去,我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实,我也并不是真心的来为皇后求情,说的好听点是她养了我十几年,我自然该尽尽孝道,她出了事我岂能袖手旁观?
说的难听点,她不过像养一条狗似的养着我,心情好了就对我好点,心情不好,就让我自生自灭,放任自流。
说到底,我只是羡慕大哥有亲生母亲在侧,享尽亲情,发生任何事都会有人站出来,义无反顾的替他扛着。
而我呢,只能自己靠自己,哪怕当头来一棒,也只能自己硬生生挨着,不会有人推开我替我承受。
所以每一步,都要走的小心翼翼。
皇后我早就想除掉,但不是现在,毕竟她还有利用的价值,后宫风起云涌,得宠失宠争宠的戏码几乎每天都会上演,有个皇后震着自然就会少很多不可预知的变数。
☆、068 生有何欢死何惧
父皇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很晚了,回去休息吧,明早还要上朝。”
这个被忽视很久的孩子,比他想象中要来的聪慧的多,若不是荷儿……他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狠心的丈夫、父亲。
“父皇也早些休息,儿臣先行告退。”
他挥挥手,疲惫的闭上眼睛。
这辈子他亏欠了太多女人,可他真真正正爱过并一直爱下去直到死的,却只有一个人,为了这个人,哪怕毁天灭地,也在所不惜!
皇后的事,已成定局,三天后,皇后被赐一杯毒酒,追封惠德皇后。
太子因伤心过度卧床不起,即便是解禁了,也没有再出现。
血人参已经给了残阳,宫里的事我也都详细的告诉了他,残阳决定先医好小宝,再乔装进宫去看太子。
只是,他说血人参用不了整个,一半就足够,让我保管好另一半,以备后患。
半个月之后,小宝身上的毒已经完全清除,恢复小厮身份,重新跟在我身边侍候,阿楚又做回了府里的普通丫鬟。
我带着乔装成小太监的残阳进宫。
路上,我对残阳道:“我跟你说件事儿,不管你相信与否,大哥他……会死,当然,那个时候的大哥身边还没有你,多了一个你,说不定会出现转机,如果你能医好大哥,那么就想办法带大哥离开吧,去哪儿都好,如果他不肯跟你走,那就说明他爱你爱的还不够深,你也无需再眷恋,我知道,我像是在挑拨离间,所以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残阳目瞪口呆的看了我一会儿,喏喏道:“怎么说的好像你活了两辈子似的……”
我搓搓手,笑着道:“若我说我真的活了两辈子,你会怎么样?”
“相信你咯,”他耸耸肩,“像我这种不正常的人,活该经历这些不正常的事,其实,我早就想偷偷和溪情一起远走高飞了,毕竟如果他真的当了皇上,那身边就不可能只有我一个。活了这么久,我还没找到能甘愿让我和他共死的人呢,说不定,他就是那个人。”
“哈,别告诉我你能控制自己的寿命……”
“怎么不能?”他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得意,“我可是医圣唉,想活多久就活多久咯,人都是天生地养的,只要掌握了规律,就能够永生不灭,生死自己定,阎王爷也没辙!”
“嘘。。小祖宗喂,这种事可不能到处乱说,小心引起天下大乱。”我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残阳咧嘴一笑,压低声音道:“哎,你想不想长生不老啊,我可以教你。”
“我?”我苦笑,斩钉截铁道:“不想。”
“为什么呀,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残阳的两条秀眉都要拧成一股了,鼓着腮帮子很不解的望着我。
“因为……活着对我来说,只有痛苦,活着未必是好事,说不定,轮回更适合我,一碗孟婆汤,多少恩怨情仇都能一饮忘却,那该多好。”
残阳不赞同的反驳:“人生不可能只有苦痛啊,别告诉我你没有爱过,你舍得忘记你爱的那个人吗?”
我舍不得,我哪里舍得,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心都要被掏空了。
“轮回之后肯定会有新的所爱之人,有什么好舍不得的,说不定,新人更比旧人好呢。”
残阳啧了一声,“是这样吗。。”他拖长音道,“也不知道这半个月来,是谁天天没胃口吃不下饭,整夜整夜的坐在屋顶上发呆呢,看来派出去找人的人都还没好消息,唉……这就是没什么好舍不得的表现吗?如果是这样,我一定会直接承认自己舍不得,省的被人说是口、是、心、非!”
我被梗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索性不再理会他,身子一倾靠在一摇一晃的轿子上闭目养神。
***
不管当时是有多么气愤,多么想把对方以及和对方有关的一切都挫骨扬灰,当气逐渐消弭之后,才发觉,自己还是放不下那个人。
“这里的景色很不错啊……呃,不是不是,是这里的风水很不错……啊。”
青尘的四王爷摇着扇子一派风流的慢悠悠跟在尘飞扬身边逛着御花园,他就不明白了,忘掉一个人,只要下个命令叫‘不得在朕面前提起殷溪景这三个字’就能忘了吗?
开玩笑,如果这么简单就能做到的话,那也不会从回来起就一直黑着脸,嘴角连翘都没翘起过。
见离着那些下人远了,四王爷才讪讪停住脚步,将扇子阖起,拍打着手心道:“不知大哥叫我来,所为何事呢?”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了,大哥想拜托四弟一件事。”
四王爷忙谄媚道:“不敢当不敢当,有什么需要小弟效劳的大哥只管说,上刀山下油锅都在所不辞!”
尘飞扬呼出口气,捉摸不透的眼神在四王爷身上溜了一圈儿,道:“你替我去参加中秋盛宴吧。”
中秋盛宴,是七国的盛事,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七国的皇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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