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骤然跳了起来,眩晕让她差点跌回床上,顾不得穿拖鞋,赤着脚跑到客厅,又急匆匆地跑回来抓起手机,拼命地拨打沈奕棠的电话。
奕棠,奕棠,快接电话啊!快接啊!姚馨语没打算遵守什么狗屁约定,她还在耍心眼,耍诡计,她压根就没打算给你什么证据,她会卑鄙地一再利用你,要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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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馆今天特别热闹,画展的开幕式很隆重,各方媒体闻风而动,不仅是本市文艺届的前辈过来参加,还有几个国家级的名画家也过来捧场。
姚馨语一袭黑色小礼服,优雅而美丽,美丽中有股神秘。她面对着白花花的闪光灯和镜头,保持着笑容,但话语不多,只简单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做了手势请大家参观作品。
沈奕棠发觉手机在裤兜里震动,刚掏出来,姚馨语已经走到身边。
“谁打来的?欣宁吗?她是不是不高兴你来我这里?”
“没有。”沈奕棠自动忽略她靠过来时,身上不经意散发的清香,果然是那日衬衣上沾染的香气。他之前不怎么留意,这会更能确定应该是她故意做的了。他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接下电话。(第二更,努力第三更。)
正文 第二十九章:步入边缘(四)
欣宁待他一接通,立刻急促地开口,有些语无伦次:“不要去不要听她的,你到了吗?她不会把证据给你的!她会骗你”
这边,有记者看到沈奕棠和姚馨语站在一起,两个三个迅速围了过来,争先恐后的访问。*
沈奕棠对欣宁的话听得不太清楚,但知道她是在担心,于是柔声安慰:“你怎么没睡了?还是让妈过去陪你吧!你”
“沈奕棠,我跟你说——”欣宁也听到那边的嘈杂声,更加焦急,“姚馨语根本不安好心,你不要太信任她!如果不想再被她欺骗和利用,就马上回来!”
姚馨语美丽的眼睛里有股冷意一闪而过,她忽然拉下沈奕棠的手,凑近他耳边道:“奕棠,今天是画展第一天,看样子会很成功。我遵守承诺,下午闭馆时就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今天能开心地陪伴我,给彼此一个美好的回忆。”
记者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两人较为亲密的姿势已足够引为八卦头条。他们纷纷拍照,头脑灵活的在分秒之内就勾起了回忆,当日云天集团土地中标后的宴会上,这二人也曾闹出过轰轰烈烈的绯闻。
“奕棠,你有没有在听我说?沈奕棠”欣宁得不到回应,大声喊他的名字。
“等我回去再说。”沈奕棠关闭手机,眸子黯淡。侧身,神态自若地伸出右手,礼貌地握住姚馨语的右手,自然而然地拉开与她的距离。
“馨语,祝贺你,今天是你人生新的里程碑,祝你以后在艺术的道路上越走越宽广。”
姚馨语被动地握手,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沈奕棠转身面对记者,他看到靖宇站在最前面,对自己竖了个大拇指,不禁挑高唇角:“姚小姐是位很有才华和天分的青年画家,能得到多位界内名师的欣赏和认可,我以自己有这样出色的朋友而开心。”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放开,“馨语,你放心,本次画展定会很成功。”
姚馨语的眉心动了动,只得跟他一样扬起笑容。
两人都不想被记者围攻,三两句话过去后,沈奕棠结束采访:“下面我想慢慢欣赏姚小姐本次的作品,请各位记者朋友能以画展和作品为主要关注对象,多做报道。”
有记者不死心地追问:“请问这次姚小姐的画展,是不是云天集团在背后鼎力赞助?”
沈奕棠停住脚步,肯定地回答:“虽然云天也想过要赞助这么有潜力的青年画家,但姚小姐没有给我们这个机会。”
姚馨语微微抬首,目光望向刚出现在门边的王开成,笑道:“这次最该感谢的是我的干爹,是他资助了我。”
记者们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王开成与黄美英相携而来,如同挖到了新的宝贝,迅速转移了目标。
靖宇敏锐地察觉这对夫妇似乎并不愿前来,尤其是王开成,初看他的表情,分明就是带着一抹怨怒,直逼过来的眼神犀利无比,哪像是开心参加干女儿画展而来的?倒是黄美英,表情复杂,远远地望着姚馨语。不过,看记者围过来,他们都戏剧般地展开了笑颜。
沈奕棠心知肚明,姚馨语可以得到黄美英的支持并不难,难的是她有本事让王开成也出席,原因的关键就在于“致命的证据”。了解越多,就越觉得身边这名巧笑怜兮的女子多么可怕,她笑容的背后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算计。
他突然意识到她不可能回到从前,应该是再也不可能了!一个人掉进了污泥深潭,纵使周围的人多么想拉她上来,她自己不愿,终是不可能得救。
是谁让她变成今日这样?是谁
沈奕棠的心又悲又凉,不知道是不是展馆的空调温度太低,他脊背发寒。再看按主题分类后挂在墙上的一幅幅裱画,更是莫名心惊。
“无涯”、“伤逝”、“飞天”,尤其是最后七八幅以黑白为主打色的系列作,标题都称作——“心魂”,他蓦然觉得惊心动魄。
他不是很懂欣赏画作,但不得不承认她的作品有灵魂似的,每幅都透露出悲沉冷暗的气息。这就是她的内心吗?可以撼动参观者,却也让人感觉到一股压抑,一股无法排遣而不得不正式的压抑!
姚馨语随着他的怔愣,声音清冷地解释:“奕棠,你应该能看懂吧?‘无涯’是我在意大利时每天想着你、等待与你重聚时所作,但那时候又盼又怕,总觉得再见之日是无边无涯;‘伤势’是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飞天’系列是我努力给自己希望,鼓起勇气站在你身边,最后那几幅黑白色系的画是我这一个多月闭门在家画的。别人看不懂没关系,我希望你能看懂。”
沈奕棠顿时觉得吞咽口水都有些困难,那么浓烈而鲜明的对比,是她内心的彷徨挣扎吗?她展出所有的画,都是为他而作吗?四面八方涌来冰冷的潮水,将他包围,将他推向一个难以逃脱的空间。
他狠狠抽了口气,一把抓起她的手臂,往楼梯间走。
“馨语,我们现在就谈!我们约定的那些事,现在就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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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宁被他切断电话,激动地继续狂打。可是,联系不上,他关机了。他怎么可以关机?
她匆忙换上衣服亲自去美术馆找他,走出花园小区后,好久都没等到计程车,只好沿着街道继续往前走到大路口。
这时,手里的电话骤然狂响。
“欣宁,你在哪里?不在家吗?我一直按门铃没人应答。”是如栩。
“小栩?你你怎会到我家?才九点多”欣宁惊讶极了,有股不详的预感。
“糟糕!你在外面?马上回来!”如栩难得出现如此紧张焦急的声音。(第三更)
正文 第二十九章:最后一将(一)
“糟糕!你在外面?马上回来!”很难听到如栩这般紧张而焦急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吗?”朝阳映射进欣宁的眼睛,她眯起眼,站在原地屏息倾听。
“这事还是等见到面再说。”如栩的手指还停留在门铃按钮上,“你具体的位置?我马上过去接你。”*
欣宁想不透有什么严重的事会让如栩亲自过来,她也立刻调头往回走。可刚转身,眩晕让眼前蓦然发黑,差点看不清路。她只好吸着气,扶住路边的大树。“我就在我家小区出来的第一个路口,你等我我马上回去。”
欣宁忐忑不安,顾不得休息快步前行。
突然不知道从哪冲出几个人,跑近她,又有两辆车子也在路边停了下来,冲出几个男女。他们手里都拿着采访麦,相机等,不由分说将包围了她。一小时前,网络上出现一组劲爆的照片,立刻成为最新最火热的经济版头条。有人打电话通知了他们,说某男某女的艳门照是由何欣宁发出。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欣宁揉揉额头,采访的场面太过熟悉,她很不习惯自己成为被围攻对象。
“沈太太,请问那些照片是你亲自所发吗?你是如何拍摄到的?这是你对沈奕棠先生背叛的报复吗?”
“沈先生曾经跟姚小姐是亲密恋人关系,他跟你又曾隐婚两年。你们结婚,是否另有隐情?沈先生对姚小姐余情未了,引发了你的愤怒”
“姚小姐今天举办个人画展,沈先生亲自捧场支持,是否代表他心里爱的人一直是姚小姐。你为了泄恨才将他们的亲密照传到互联网”
“沈太太,请问”
欣宁头的脸色变得煞白煞白,什么!他们到底在鬼扯些什么!她重重地吸着气,胸部剧烈的起伏,气得简直快晕倒了。六七个记者围着她,个个惟恐落后争相提问,她在一片混乱的采访中捕捉到一些字眼。什么照片她发的?背叛?亲密恋人?余情未了?什么难道如栩急着找自己,就是因为这个?谁来告诉她,到底怎么了?
“你们谁告诉我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欣宁极力稳住情绪,用自认为最冷静地声音反问,但虚软发颤的身子显出她的震惊和愤怒。
“沈太太是假装不知吗?今早网络流出大量沈先生跟姚小姐的激-情照,不是你上传的吗”
激——情——照!
欣宁重重摇晃了一下,所有的血液霎时都在体内勾涌翻腾,几乎要跌倒。奕棠怎会跟姚馨语有激情照?什么时候拍的?他们背着自己到底做过些什么?那香水、那耳钉
记者们似乎察觉不到她异样苍白的脸色,反而个个血管里燃烧着兴奋的因子,迫不及待地继续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