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谋生,她拒绝了卫嘉蓝的好意,自己教法国孩子学汉语。拜祖国强大所赐,现在许多法国家庭想要让自己的孩子学汉语,所以她有机会在巴黎顺利生活下来。
来了巴黎之后,孩子们都喊她“安妮老师”。当初大学的时候上第一堂法语课,老师要求每个学生都取一个法语名字,秦筝当时几乎想都没想便给自己取了安妮这个名字。不是因为法国许多的王后和公主也都叫这个名字,也不是因为它本意里的“善良、优雅”,是因为一首歌。
王杰,可能这个歌手许多年轻的孩子都已经不知道,但是秦筝小时后却着实喜欢过这位浪子歌手。王杰有一首歌就叫《安妮》。
“事到如今不能埋怨你,只恨我不能抗拒命运。时时刻刻沉醉爱河里,谁知悲剧早己注定。闭上眼睛想起你的情,难忘记你我曾有的约定。长夜漫漫默默在哭泣,心中无限痛苦呼唤你——”
“安妮,我不能失去你;安妮,我无法忘记你。安妮,我用生命呼唤你永远的爱你!”
那是一首哀婉的歌词,当年少女方懂愁滋味的时候,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深深烙印进了她的心湖。曾经想过,时过经年之后,会不会也有人这样追悔且留恋地呼唤她的名字?是不是也会有人,不惜付出一切,换回错失的爱?
夜色阑珊,人群欢涌。秦筝不知道,就在她背后,遥遥隔着一条街的露天咖啡座里,正有一个人静静望着她的背影。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而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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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吹落,星如雨(5更1)'VIP'
“爸,妈,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郑安琪望着父母,只觉心脏被狠狠捏紧。
圣诞前夜,信教地郑妈妈本来该是一年当中心情最好的时候,可是今天却一大早就这样面色沉郁地坐在她对面。
郑安琪就只觉整颗心都向下坠,坠到无底的深渊里去。肋
这样的情形,她当年曾经经历过一次。那次爸妈也是这样坐在她对面,良久都一言不发。后来是爸说,碧笙来退婚了,说已经让秦笛怀了孕,已经不配娶她。
她当时就笑了,跟爸说,“我知道了呀,我早就知道秦笛怀孕了。可是我根本就不在乎呀!爸你说过,不管那些女人怎么样,只要我好好当他的正牌妻子,那就任凭那些女人怎么闹都没关系爸,这不是您教导过我的话么?”
爸的面上铁青,良久才狠狠说了一句,“现在是秦碧笙不要你,不是那些女人的缘故!他不要你,就算没那些女人,你也还是成不了他的妻子!安琪啊,你死了这份儿心吧”
郑安琪那时只觉整座房子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铁盒子,上下左右不断地向中心点压缩,再压缩,直到将她狠狠地困在里头,无法逃生。
她那时听见自己突然爆发出的尖叫声。那声音如同澎湃的潮,从她嗓子眼儿自动自发地喷涌出来,让她自己都觉得被惊住。
那一瞬她觉得自己的神智跟身体是被劈开的,神智高高地飘到半空,沉默地冷眼看着身体站在地上痛苦地扭曲、抽搐、嚎叫就像一头绝望的野兽。镬
那一刻就连自己都在——同情自己。
她知道,从那之后她就病了。就算她自己不愿意承认,但是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身体的状况。后来直到从看守所出来,她才知道自己得的病叫狂躁抑郁症。这种病症跟一般的精神性疾病不同,不表现为人格的缺损,所以她平常看起来就是个很好的正常人——除了,提到有关碧笙的事。
尤其,是说碧笙又要再度抛弃她。
只要再提到与碧笙有关的事情,她便会失去自控,情绪像是脱缰的野马,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情绪会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
——就比如那一次,她竟然去开车杀人!
那种痛苦她已经没有勇气再承受一次,所以她绝对不要,绝对!
郑安琪就笑了,身子已经坠进无底的深渊,却依旧在拼尽全力挣扎,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爸,妈,你们在干嘛呀?弄得我还以为是时光倒流呢,好像又看见当初碧笙来退婚那一幕。”
郑妈妈心疼女儿,走过来一把抱住安琪,“女儿啊,你千万要挺住你听你爸说,啊;千万别激动。”
“爸,妈,到底怎么了,你们倒是说句话呀!”郑安琪笑着,眼泪却是无声地从颊边滑落。
就算爸妈还什么都没说,她却已经猜到了,爸妈究竟想要说什么。
碧笙他,终究还是不要她,是么?。
“秦筝,终于找到你了!”
塞纳河畔流光溢彩,秦筝肩上被轻轻一拍。
秦筝转头,卫嘉蓝站在夜色里,双眸湛蓝。
“蓝?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秦筝不好意思地脸红,可是说不清为什么,看到是卫嘉蓝,好像心底便有某一角蓦地落空。
目光忍不住越过卫嘉蓝的肩头去望一条街外的露天咖啡座。铁艺雕镂的桌椅上,高高擎起白色帆布的大伞。法国人真是浪漫,即便在这样寒冷的十二月,依旧有人会好整以暇地坐在露天的冷风里,捧一杯热咖啡,尽情浏览塞纳河的美景。
方才就在那个方向,秦筝分明感受到有人正在望着她;可就是这样一个转身之间,那个方向上已经空无一人。
秦筝跑过去——那桌面上分明还搁着一杯咖啡,那咖啡还飘散着热气!
卫嘉蓝跟过来,“怎么了?”
秦筝的眼睛里噙满了泪花,抬头望卫嘉蓝,“蓝,你从哪里来?方才你是不是坐在这里喝咖啡?”
卫嘉蓝皱了皱眉,蓝眸里闪过片刻的惶惑,“筝你冷静下来。我不是从这里来,我是从停车场的方向直接过来的。你为什么这样问,你看见了谁?”
秦筝就站在塞纳河畔泠泠的风里,失望得手脚冰冷。就仿佛冬日的风,一下子全都钻进了她额大衣里,带走了她身上所有的温度。
“没有。一定是我弄错了。对不起蓝,我想吃点热的,陪我去吃饭行么?”
卫嘉蓝走过来,将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细细密密地缠上秦筝的颈子。然后不顾秦筝的微微推拒,拥住秦筝冷得颤抖的肩膀,一起走向河岸那边的停车场去。
树影婆娑,人丛幢幢,瞬间那两个人的身影便已经消失不见。
桥上咖啡座旁的树丛里,缓缓走出一个人影。
望着秦筝和卫嘉蓝身影离去的方向,站立了良久,良久。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我在灯火阑珊处,也得你回眸,却终不可相见。
中国,D市。医大附属二院。
碧笙的主治医师刘医生正惶急地站在走廊里搓手。打了碧笙的电话,没有人接。电话给孙明,就连孙明都不知道碧笙去了哪里!
走廊里传来急急的脚步声,孙明奔过来。
刘医生连忙推住孙明,“唉,你刚康复不久,怎么这么跑啊!”
孙明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身子,只急切地问刘医生,“刘叔,笙哥还没有消息么?他、他的腿真的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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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安琪地眼泪迸落,她摇着头,仿佛难以置信,“爸你说什么呀你是不是又要找借口来敷衍我,所以才这么说?碧笙他的腿怎么会,还有他怎么会?!”
郑九康闭了闭眼睛,“丫头,知女莫若父,你爸我当然知道你心里对碧笙的执念有多深上一次那件事,你都已经把爸的魂都吓飞了,所以你说爸除非万不得已,怎么还敢当面说这样的话来刺激你?”肋
郑九康深深吸了口气,“这事儿,爸已经找了几个医院的专家都看过了,他们得出的结论是一致的——碧笙的腿恐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郑安琪没发狂,反倒冷静地笑,尽管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下来,可是她依旧很冷静,“爸,不就是缺一段小腿吗,我不在乎!再说现在义肢的技术已经这样发达了,到时候大不了给碧笙安一段义肢,他照样能走能跑,外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郑安琪笑,“爸,你也看娱乐新闻吧,你知道香港那个女星黎姿吧,她不就嫁给了腿有问题、平时要架着双拐的大亨?没关系的,您看见黎姿面上的笑容了吧?腿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两个人有感情啊”
郑九康面色阴沉下来,“傻孩子,就算你能答应,可是”
“可是什么?爸,您还有什么没说的?不光是他的腿,是不是?”镬。
医大二院,走廊的狭长仿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孙明一把掐住刘医生的手臂,“刘叔,你再说一遍!”
孙明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估计自己身体还差点元气没有恢复,所以才会听错了刘医生的话吧——刚刚刘医生说笙哥的腿保不住了,这件事不是已经很严重了么?怎么还会有更严重的?
老天,他不会对笙哥这样残忍吧!
刘医生也闭住了眼睛。刘医生与周家私交甚笃,几乎是周家的私家医生。刘医生是亲眼看着碧笙长大的,他心里怎么会不疼,怎么能不自责!
毕竟碧笙一直是他亲手医治的,他竟然没能治愈!
刘医生深深吸气,“胃出血的死亡率有10%,这一点我反复跟碧笙强调过,可是他从来不当回事。尤其是最近,他的身体和精神都遭受了巨大的伤害和压力,所以他的情况非常不妙!”
孙明茫然松开双手,只傻傻盯着刘医生,“刘叔您说吧,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
刘医生闭上眼睛,向后一步,后背抵在墙壁上,“冬季血管内的压力会加大,他的血管可能承受不住这样的血压,随时可能爆血管——猝死!”
“猝死?”孙明的眼泪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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