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宾客骚动起来。之前碧笙莫名出现时,大家已经感受到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如今龙海生带着人来,这种气氛就更加凝重起来。
龙海生咬着雪茄,笑眯眯地对手下,“请各位宾客退场。婚礼取消了,那么就也不用再观礼。”
教堂里人影攒动,只有两个人还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两人都含笑凝视着对方,仿佛天地大动也都与自己无关,只有对面的那个人才最重要。
龙海生先笑了,用手指将雪茄从唇边夹出来,“秦碧笙,你的胆子还真大。不但敢来我的地盘,而且还敢单枪匹马的来。”
碧笙也一笑,红唇好看地挑起,“因为你在这里,我就不能来参加我妹妹的婚礼么?”
龙海生大笑起来,“你妹妹?屁!她已经当了你十年的女人,你以为我不知道?”
碧笙宁静地笑,“是,又怎么样?如果换做你是我,如果自己的仇人已经变成了不死不活的植物人,你觉得我的报复游戏怎么会就这么结束?就去报复在他女儿身上,对不对?把她变成自己的玩物,毁了她的一生,对不对?”
碧笙黑瞳眯紧,“这样有趣的游戏,玩了十年也玩不够呢。”
龙海生也眯着眼睛望碧笙,“真的?”。
“嗒,嗒,嗒”秦筝跑回教堂来,正好听见碧笙最后的一段话。她奔跑的脚步缓下来,最后变成踉跄。
龙海生也听见了秦筝的脚步声,他转过头去看秦筝面上的苍白,似乎觉得很有趣,索性没拦着,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碧笙去。
秦筝忍住心上的疼,站在碧笙面前,“你,再说一遍。”
碧笙竟然还在笑,他迎着门外的光辉露出好看的牙齿,低下头,一字一顿,“从一开始,我就是在玩弄你,报复你。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爸妈和我姐是怎么死的么?你以为让你爸收养了我,让他对我有了养育之恩,我就不能再动手报复他了,是么?”
碧笙眸子寒凉下来,“秦筝你口口声声说,要给我一个家,要让我不再受人欺负。可是其实你根本就不是这样想的!你早就知道我爸妈和我姐的死因,可是你自私地将那一切都隐瞒下来!你假惺惺地让你爸收养了我,就是想让我承你爸的情,将来再也不能动手杀了他!”
碧笙冷笑着伸出手指掠过秦筝的面颊,那样温柔,又那样残忍,“秦筝,你真自私,你也真虚伪。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实际上你都是为了你爸!”
“你说,对于这样虚伪又冷血的你,我怎么会放过?玩弄你十年,秦筝,你就算疼了也不敢哭,对不对?”
碧笙含笑走过来甚至当着众人的面狎戏地抱住秦筝,“我玩儿你的时候,你是痛苦更多一点,还是快。感更多?”
龙海生那群手下都下。流地笑开。
秦筝就觉得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没有生命的木偶。苍白、麻木、思维停止。
“混蛋!”龙天翔飞奔而至,一记勾拳狠狠打在碧笙面上!
秦筝眼睁睁看着一线血花在教堂幽暗的光芒中扬起,看碧笙向后几步狼狈地趔趄。
龙海生笑起来,他缓步走到秦筝面前来,柔声对秦筝说,“哦,忘了告诉你们。其实我跟秦碧笙是很好的朋友。今天的这场笑话,也是我邀请他来看的。”
秦筝的泪无声地一颗一颗跌落,她却努力笑开,“我懂了。原来你们都是来看我出丑,都是等着看我生不如死,是么?”
秦筝一转身奔出门外去,龙天翔追都追不上。
那抹纯白的身影翩然而去,仿佛连这世上最后一抹光亮也被带走。教堂里幽暗下来,像是夜幕降临。
碧笙垂下头,只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抬头去看秦筝奔远的背影。
龙海生也回眸望着秦筝跑远,这才咬着雪茄一步步走到碧笙眼前来,叹着,“啧啧,真够狠的。那丫头一定恨死你了。”
碧笙冷冷一笑,抬起头来,“我跟你倒是什么时候成了朋友?”
“很快就要成了啊!”龙海生笑着伸手拍碧笙的肩头,“告诉我,你把王荆藏哪儿去了吧。别的事儿咱们以后再议,只要你告诉我王荆的下落,我就放你走。”
龙海生吐了口烟圈,“实话也不瞒你。我早就答应了好多下盘,放出话去一定让王荆来给我拍戏。如今下盘的定金我都花光了,现在再找不到王荆,我可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赔给他们。”
碧笙冷笑,“王荆是你弟弟的皇天公司请去拍戏的,具体行踪你该问你弟弟才是,何必问我?”
龙海生笑着摇头,“秦碧笙,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都是出来混的人,跟明白人就别说装糊涂的话。我既然来找你,自然是确定了这事儿就是你干的。你交出来,咱们就是朋友;你如果不交,那自然就是摆明了要跟我对着干。”
碧笙恢复了之前笑眯眯的模样,“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无论龙大少你是信也好,不信也好。”
龙海生抬眸睥睨,点着头退向后去,伸手招呼手下,“秦总远道而来,好好招呼招呼秦总。”
数十黑衣人像是黑压压的云,瞬间全都冲向碧笙!。
教堂外,秦筝不顾一起向前奔跑着。小镇寂静而清爽,每一个街角都有清晰的路牌,用法语标注着镇里各个重要机构的名称。
秦筝瞄着一个方向向前死命奔去。
龙天翔在后面着急大喊,“秦筝你站住!那边根本不是机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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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筝在前面没命地跑,就算长手长脚的龙天翔都追不上。龙天翔急得大喊,“秦筝你这是要去哪里?那边根本不是机场的方向!”
秦筝站下脚,在呼啸的冬日风里,灿烂一笑,“谁说我要去机场?”
“那你要去哪里?这里你人生地不熟的,你想去哪啊?”
秦筝眸子一闪,指着背后的招牌,“我要来这里!”
“镇长办公室?”龙天翔一愣,“你到镇长办公室来做什么?难道你认识镇长?”
秦筝已经来不及解释,直接冲进办公室大门去,还跟龙天翔喊,“门口那个大块头的保安交给你了,你帮我挡住他!”
龙天翔只能依言跟大块头的保安周旋,秦筝162的个子在这两个大个子中间就显得极为娇小灵动,她一弯腰就从保安的肩窝底下钻进去,直接跑进办公室去。
“哎?小姐你留步!想见镇长的话需要预约!”
应该说加拿大的镇长保卫人员还是比国内的和蔼可亲些,也或许是他看见秦筝和龙天翔还都穿着结婚礼服,总之秦筝顺利地冲进了镇长办公室去,而没有被保安人员给老鹰捉小鸡一般提着走。
秦筝冲进镇长办公室去,镇长也被惊得站起来,礼貌地问,“这位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
秦筝喘着粗气站在镇长办公桌前,一边用力呼吸,一边一字一句地说:
“1995年,加拿大魁北克省星光镇发生泥石流灾害,中华人民共和国D城秦氏企业捐赠救灾帐篷400顶,并主动参与灾后重建工作,秦氏建设在北美的分公司以成本价帮助星光镇新建民宅47座。”
“2001年,星光镇华裔移民与法国移民后代发生矛盾,几乎达到械斗的地步。秦氏企业利用自己在华人圈内的影响力,主动帮助镇政府平息了矛盾,维护了星光镇本地平安。”
“2007年,星光镇渔民出海遇险。秦氏企业主动联络周边运输公司,共同协助救护遇难船员及船只”
“2008年,星光镇奥运选手在北京奥运会遭遇车祸,又是秦氏企业主动参与救援工作”
“2009年”
秦筝一字一句地说出来,镇长的面色从惊愕,渐至尊敬。
“小姐,请问你是秦氏企业的”
秦筝摇头,“我是谁不重要。我只告诉您,秦氏企业的现任董事长如今在贵地的教堂遇险,我只是想问,星光镇可有一丝念旧?可否容忍秦氏企业的董事长在此地遇到不公正待遇?”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镇长立即打电话给当地警察局,安排警员第一时间到达教堂现场。
镇长也亲自派了车,带着秦筝和龙天翔一起奔赴教堂。车上镇长郑重地说,“秦小姐请你相信,星光镇是懂得感恩的地方,我们记得中国秦氏为我们做的每一件事。尽管有些事情是发生在我当镇长之前,但是却也是发生在我的记忆里。星光镇每一个镇民都不会忘记。”
秦筝这才放心地软下身子来。脚踝早被高跟鞋磨破。以前看电视看人家外国人搞高跟鞋百米赛跑,秦筝还会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她刚刚完成了这样一个壮举。
其实以后她可以跟参加高跟鞋赛跑的选手交流下,什么才是获胜的最大秘诀——那就是干脆忘记了你是在穿着高跟鞋,只要用尽全心一直向前冲就好了。
小镇本就不大,闪着警灯的车子很快就到达教堂。警察们举着枪喊话让教堂里的人都蹲下,双手背在脑后。
秦筝掰下一双高跟鞋来扔在一边,光着脚冲下车,冲上台阶——
光影流转,教堂内外人声攘攘,秦筝光着脚站在大理石的门阶上,只一眼便看找见了碧笙。
他狼狈地倚在一张椅子里,嘴角都是血。本来一丝不苟的黑色礼服已经被撕扯得狼狈不堪,他用手背擦着唇角的血,秦筝看得见,他手背上,那些手指隆起的骨节处,也全都鲜血淋淋
眼泪疼痛地流下来,秦筝却无声地笑开:真是没有天道,一个人被群殴到这样狼狈的地步,怎么还会那么帅?此刻的他坐在教堂的摇曳烛光里,不但不丑不脏,反倒像个受难的圣徒一般,似乎身周都笼罩着圣洁的光环。
他骂走她,他以为她会相信他?
隔着教堂里的幽暗,隔着龙海生手下那群黑衣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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