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试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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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试江湖-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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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沧澜猜得不错,那两人果是巢湖帮的硬把手,可是他不知道“巢湖鱼”乃是泛称,是同胞三兄弟而非一人!
  这三兄弟,老大鱼太甲,老二鱼太乙,老三鱼丙丁,纵横巢湖,干些没本钱的生意,鱼来打鱼,人来劫人,帮却不多,百余人而已!分散在巢湖四周,欺压善良渔户!鱼太乙、鱼丙丁兄弟听他口齿刻薄、辱入不轻,异口同声叱道:“闭上你的乌嘴!”
  各自抖出专有兵器,“太乙钩”和“水镰刀”来,准备接应他们大哥!
  鱼太甲已老奸巨滑便是吐面也不生烟火,置之不理自运功蓄劲腹收胸吐,脚下马步稳踏,陷入木板半寸,猛然厉喝一声道:“去!”,上身不动,双手由舱蓬下合力推出!
  何沧澜早已严阵以待,掌心微吐,全力拍出“劈空掌”,约合平时八成!
  两人都从舱蓬下拍掌,全不见对方的手势,两股狂飙冲击处“砰”地一声,把舱蓬炸破,通门击碎,竹屑木板四散星射而飞!
  同时一声清脆断木声,船身由中段裂开,折成两半,显两人马步之稳!
  鱼太甲陡觉一震,敌掌后劲仍在,仰天翻倒,滚落水中,何沧澜看得邻船近前,脚踢衣包,向他打去,接着搂着尹姑娘,身形暴射,紧跟其后,打意抢船了!
  鱼太乙见了一个黑影大物,挟风雷而至,不知是何名堂,连忙出掌反拍,向敌回敬!同时太乙钩使出“庄妻劈棺”,当头砍下!
  两船本离一丈,何沧澜跃出时,已船反弹荡开,距离陡长,他没考虑有此一着,身在空中,竟向湖洞中落下,忙真气上提,上身急扑,成为水平,同时墨剑换手执剑长伸,总算搭上邻船一角,点剑借力不难登上那船!
  那知鱼太乙己将衣包反打过来,太乙钩紧跟其后,取何沧澜那将要落水的狗,钩锋锐利,衣包藏银沉重,正是如两只蛇头共同时吐芒!何沧澜悬身船外,以剑支船,无法拆解,顿时陷入困境!
  在千钧一发之刻,以剑为轴,旋转二十度,避开致命的“庄妻劈棺”在同一瞬间,缩足踢出,将衣包再踢向鱼太乙面门!同时真力鼓动剑端,使其频频抖动,借助上窜半丈,已经能脚踏船沿了!
  尹姑娘先是看见满眼水光波动,再见钩影闪电击来,早惊恐过度;双手松软失力,拉不住何沧澜的脖子,全身似要滑落,幸好腰下被何沧澜搂住,才没有身坠寒涛随流而去!
  何沧澜踏上船边,剑已入口,空出左手连绵全力拍出“劈空掌”封向鱼太乙!
  鱼太乙打落这讨厌的衣包,抬头挥钩迎敌狂飙已排倒海而至,连忙闪挪回避,那知掌风周身皆是,那里有空间闪避!
  陡觉似被巨木万手撞胸捣腹,身不由主“噗通”后仰跌落湖中、溅乱一阵水花!水花蛇亦在这艘船中,他甚乖巧,知道何沧澜志在夺舟,不敢毁船!
  一见掌力雄浑非凡,将盟主打落水中,暗自喊声:“老娘”!忙缩进舱中避过,打算待他落船时抽刀子,出其不意,一刀结果了他,算盘条得满响!
  不料,何沧澜轻功不佳,脚踏一边船沿时,船身猛以旁侧,把他抖出舱来!水花蛇脚上踉跄,手中刀锋失了准头,一刀落空!
  何沧澜飞腿连环踢,─中小腹,一中右肘臂!
  水花蛇惨叫两声,飞出一丈,手肘骨碎,正应了何沧澜早先的话头!
  鱼丙丁、李白条两人,先是忙于在水中捕那只“太甲鱼”,刚把鱼太甲拖上船去!又着捞取鱼太乙,待他们把水花蛇救起来时!
  只见夜雾茫茫,视野不出三丈!
  湖面只剩下两艘船,一艘沉入湖中,再一艘被何沧澜架走了!
  
  第十章 流云拥婵娟
  投机不着舍把米!三人骨骼已被打酥了,除非换骨头,怎么换法,没听说过!
  何沧澜清除了鱼太乙和水花蛇,忙不迭放下尹姑娘和墨剑,飞身到船尾,掌舵操橹,这船娇小轻快,霎那间已飞出十丈,隐入浓雾之中。
  他知道剩下那两个完整的人,自救不暇,无力追敌,遂让小舟随水漂流,自己进入舱中,照顾他的心上人儿!他方才斜势出掌,掌力或击中敌人,或打入水中,并没有伤及船身,船舱尤其是安然无恙!
  尹姑娘软手软脚躺着,昏睡不昏,何沧澜单足跪在她身侧,束手无策,两颗“紫檀珠”
  已吃完了,别无灵药,他又不懂推宫活穴之术!无已,何沧澜只好一手托高她的后脑,一手轻击粉颊,或抚摸心口!
  尹青青本只惊惧攻心,须舆也就回醒过来!两眼无种的望着他的衣服,还没全醒,当真是失魂落魄,气息幽幽!
  何沧澜不好再打那粉颊儿,微笑招呼道:“喂!”
  尹青青秀脸泛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应声道:“嗯!”
  何沧澜听她已然出声,放心的松了口气,轻轻抽手回来,道:“你把湿衣服脱下,找个火!”
  才转身出舱,却是苦也、原来这并非民船,舱篷并无间隔,有炉无煤,油米两缺,更无被褥,慌忙叫道:“你别脱衣!”
  尹青青本来卧着,待他走开,强自挣扎坐起,闻声回头看他!
  何沧澜从舱顶解下长明灯,走近她身边道:“唉!没有炉火,不能烤衣,这灯烤烤手绢也嫌不够!暖暖手吧!”
  “不要紧,上衣很干,只有只有脚湿了而已!”
  何沧澜想敢情皮裘也可挡挡细雨,暖暖脚的,便道:“喂!幸亏没落水,要不那就惨了,非病倒不可!我应该想法守住那艘船,我们无油无米,明早要不遇见条渔船,只好下水抓‘巢湖鱼’,说不定还得生吃呢!”
  尹青青微笑着原谅他似的道:“不要紧!”
  何沧澜耸耸肩摊手,道:“衣服和银子整包沉入湖底,我身上还有一千两银票,可是与事无补,不能当饭吃,钱有时候也不太管用呢,是不是?”
  尹青青闭眼微笑,表示同意,纤手理理秀发,他脱下皮裘,抖落雨水,道:“你盖上皮裘,胡乱憩一会,想想明早出太阳,咱们遇到个好客的船主,便一切顺遂,我到外面摇船去!”
  尹青青知道他累极了,想请他也休息会,但不好开口,迟疑有顷,才摆头道:“你把皮裘给我,你也冷,身体受伤尚未复元”
  伺沧澜实在疲倦欲死,闻言受宠若惊。站在舱外雨中,低头向内看,道:“还好,谢谢你”
  尹青青回眸一笑,略具甜味!他俩同行旬日,她说话少,摇首点头多,外加─点笑容,但,那些都是礼貌的微笑,不是令人心醉消魂的甜笑!
  现在,何沧澜隐若看到了,他从她秀脸上摘下那笑容,深藏在心底
  “她穿起白色睡袍,更是好看,可借,那睡衣已随衣包俱去了!”
  何沧澜想着,打算以后替她买一件,一面又不敢,琢磨半天,举棋不定,开始想别的事务了!
  “唉,守住那民船的唯一机会是早上就动手,打下那两个水鬼,摇船自去!但我一心巴望善了,那里料到‘巢湖鱼’也听命于贼人!章太孙,是‘武天子’的爱孙,‘武天子’口气不少,何许人也!又不好问她,便是问她,她也不一定知道,徒惹她伤心!”
  除了这一点遗憾之外,伤敌夺船,大体满意,尤其是夺船事,临危不乱,沉着应变动作干净俐落,使他窃窃自喜。巢湖之战,证明自己实具“掌门人”的身手!
  次晨,尹青青醒来,晨雾微发黄晕,预兆着一天的好天气、湖面静悄悄一片!
  何沧澜已脱了夜行衣,披着士子衣衫,坐在船尾。他回过头来道:“你等一会,我找点吃的!”
  尹青青坐了起来,皮裘跌落膝上,担忧地道:“湖水很冷呢!”
  语音未毕,只见他手臂微扬,赤裸的上身一闪,船上已不见人影,只剩衣衫在船板上!
  船身晃动,尹青青站不稳、只好爬行出舱,伏首看水面
  顿觉周遭无人,天水之间,只剩下她─个人了,一阵恐惧袭上心头!
  一盏茶光景过去,湖水悠悠,犹无消息,忽然船首那边“泼啦”一声!她忙不迭的再爬到船头,水波不惊,黄浊一片,她怎么专注也无法看到水底,全身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顿饭光景,他仍不露面,“死亡”的悲哀,已占据了她的整个心神
  尹青青双手打着船缘,哀声凄切的呼唤着道:“志欣!志欣”
  珠泪夺眶而去,再也不能掩饰她对他的感情与依赖!
  忽然,她泪眼婆娑中瞥见有─水波指向船尾,欢呼─声道:“志欣!”忙不迭的又爬行过舱!
  何沧澜拉住船缘正待上船,看见尹姑娘伏身舱中爬将过来,猛然惊觉自己赤身露体,连忙松手,缩入水中!
  尹青青分明看见他,却又不见了,急切叫道:“喂!”
  继续爬到船缘,只见水面一露出一颗头颅,正是他!
  “你怎么了?”
  何沧澜看到尹姑娘灿然微笑,眼角玉颊上却有泪珠点点,连忙惊问,差点使手中三尺许一条大鲤鱼失手而去!
  “没有!”
  尹青青忙别过头去,挥袖轻拭泪痕,微笑着再转过头来!
  何沧澜正放鱼入舱,鱼在舱中“拍啦”挣扎,他刚想爬上,不虑她会再转回来,连忙又滑落水中!
  尹青青终于明白,也看到了他那大白屁股,光溜溜的,两颊飞红,回首看舱缝,细声细气的道:“你可以上来了!水里冷!”
  何沧澜顺利的爬上船来,一面抓起衣衫拭干身体,一面指着冗自跳跃不已的鱼道:“不要转头,这鲤鱼够大,这巢湖真是船少鱼多!”
  “你一定很辛苦,那么久!”
  “还好!”
  他的意思是上船时最辛苦,但不敢说出,一看夜行衣远在舱里,够不到手!
  “劳你驾,夜行衣”
  尹青青拿过来,不敢转身,反手向后递给他!何沧澜穿上之后,手掌合拍一个“掌心雷”道:“行了!现在我开始烹鱼!”
  尹青青转过身来道:“没有火,灯也熄了,怎生烹呢?”
  何沧澜但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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