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沧澜将剑佩向腰间,不愿说这无聊闲话!
陈朝心有顾忌,怕庞怀芝临时变卦,将这煮熟的鸭子弄飞上天,故不把心中对何沧澜自动插上一脚的愤怒形诸神色!也不在乎多他一下,只一扬虎掌,推众上道!
大队开拔,指向何沧澜所谓的开封方向!奔驰了十来里路,转入一片乳石岗中的小径!
马匹首尾相接,串成一线,路湿颇为难行!
第十章 古刹搏活尸
庞怀芝忧心忡忡、皆因这“醉韦陀”陈朝,凶名甚著,乃河南黑道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她父亲原待开庄之后,出面将他除去!
一个人的脑袋搬家,要劳动“中州一鼎”的大驾,也真可自慰了!这陈朝如此凶狠,尚且为人跑腿,可知那位正主儿更是辣手,说不定是她机伶伶打个冷颤,但,事已如此,悔之不能,芳心一转,打起个如意算盘来,她胜了何沧澜,何沧澜挫败叶时兴,而“雪山派”乃方今武林第一大派。
庞怀芝想到这里,什么也不愁了!
乱石岗上,怪石嶙峋,笔立如林,蹲卧似兽,正是处凶名在世的“鬼石堆”!
众人在山路上七转八弯,奔驶了数里,来至一处地面!
陈朝猛打一声“呼哨”,呼哨声中,一座古刹已经在望,门前停着,四、五匹健骑,自在拂尾抛蹄!
古刹萧寺围墙斑剥泥来尽落,东塌西倒正中两扇大门,油漆剥脱,这时门里也传出一声长啸,接着四五个脸带煞气的中年大汉,从门里出来,一见庞怀芝,均面呈喜色,淫心炽炽似的!
何沧澜、庞怀芝随众落马,带夹着进入寺中,心下胡疑满腹!
只见门里是个大院落铺石残缺破碎,有些地方干脆只剩泥地!左侧有一钟鼓楼,破败不堪!
院落正中,乃是“大雄宝殿”,佛象金粉剥残片片,露出泥胎,身上遍插各色暗器,不用说是被这批豪客用来当靶子了!
众壮汉远远围住两人,似有所待,何沧澜实不知他们这批杂碎的来历,遂悄声问庞怀芝道:“这些人是”
庞怀芝身段修长,站在其侧,已不低于他去,闻言凑到他耳朵上,檀口未开,香风袭鼻,何沧澜不觉侧头,引起周围江湖客们一阵哄笑!何沧澜左右顾盼,目如利剪,要剪断他们恶意的笑声!那知宛如火上加油,情形更糟!
庞怀芝两朵降云生颊,泛上梨祸,低声说:“不理他们!”
何沧澜看了,心中有点抱歉,道:“我”
这时,打一进庙门就不见踪影的陈朗,从后进匆匆走出朗声道:“绑票绑到女庄主身上,似亦太过,无奈你老子太不上路,将来贵庄开庄后,江湖朋友那还有口闲饭吃,所以只好委曲你!”
庞怀芝一听,自己竟已被人绑票,岂非荒唐,不屑地哼道:“绑票,你还不配,划下道儿来,姑娘无不奉陪!”
又是一场哄笑,有人吃吃调侃道:“嘿!女庄主大方,摆好架式奉陪咱们啦!上呀!”
何沧澜心中忿然,十个大汉对付一个女人,已是可恶,口舌上还不干净,更是其罪当诛!小猴儿精能有多大,还是小孩子呢,有些事她并不了解,因道:“朋友们,你等若不尊重自己,便有你们哭爹号娘的时候!”
群众愕然,嗤之以鼻,陈朝喝道:“这是河南绿林的公愤,阁下是何方高人,恕兄弟眼生,想架梁吗?”
他在路上见这无名小子,犯了江湖大忌,无端不请自来,本已愤极,但仍忍住,打算等大事办了再顺便料理了他!这些行囊马匹。尚值几两银子呢!
这时因鱼已入网、不必再吞声忍气,是以绝不容他狂言撒野了!
何沧澜剑眉一展,道:“思齐山庄跟众位英雄好汉们的瓜葛,谁是谁非,本座乃局外人,不得而知,只要本座不在现场,由你们斗去,但在本座面前,可不容你等放肆!”
这话的口气比天大,岂是这批江湖巨枭所能入耳?顿时群情汹汹,甚是激动!
“咱们没有过节,你小子凭什么硬要架梁,你是个什么东西,不把河南道上的好汉爷看在眼里?”
“谁跟我在─起,便在我保护之下!”何沧澜声明道。
庞怀芝见他为自已挺身而出,豪情干云,芳心大慰,不管他身子如何?总是高兴,大是情深意重!
她是最喜欢何沧润那种语气的说话,这时双手插天乱摇着,嘴里嚷叫道:“比斗!比斗!”
所谓“比斗”乃是两个地位平等的人或宗派,将曲直诉之武力的比试,要知武林中极重尊卑名位,这跟身份相等的两人交手,在细节上颇有差别!庞怀芝出外,一行一动均代表“思齐庄”,在形势上,她不能以后辈之礼跟人上场子!
黑道枭雄陈朝阴恻恻的瞄她一眼道:“你老子配,可是你不配!”
他的身份、年龄、经历,自封甚高,大可以不给与她平等地位!至于何沧澜嘛
何沧澜口角露出一丝笑意,笑得非常可恶的道:“掌门人配不配?”
庞怀芝听他自露身份,笑厣如花,人比鲜花娇,更是开心之极了!
众好汉一齐惊愕,付道:他是个
二煞卫松嘿嘿冷笑问道:“朋友,你算那一门子掌门?”
小猴儿精得意极了。她吊上的男朋友乃掌门人了,不是她家里的“小家人”娇声代答:
“沅陵派!你们听清楚了么?”
又惹来一场哄堂大笑,几个守在寺门的,互拍肩膀,一个人道:“咱们围住了一个掌门人,可惜是什么沅陵派的掌门人?”
旁边一个打个边鼓幸幸然的道:“恕兄弟耳生,什么是沅陵派?”
先前那人拍手再道:“哎!那只有他自己知道,关起门来,作皇帝也成呀?”
他们一拉一唱,穷演双簧对口,把庞怀芝气得直跺脚!
这是说人家没人承认他这个掌门人?笑声未歇,钟鼓楼之门,“呀!”地打开了!赫然出现了个高大的“僵尸鬼”?
这僵尸两眼火红,脸上长满了绿毛,宛如青苔,奇瘦见骨真是比骷髅多一张皮!比面具多一双眼,灰色长衣上,湿痕一圈一圈,似为尸水所沾,长袖伸出长臂,状如鸟爪,上面亦遍生绿毛,浑身发散出一股尸臭,中人如呕,煞是吓人
庞怀芝一见,花容失色,樱口又圆又尖,差点失声惊叫!
那靠近钟鼓楼几个豪客,亦因尸臭扑鼻,向两侧闪避。
何沧澜颜色不稍改,安慰小猴儿精道:“这副形状,若是深夜,遇之荒山古刹,说不定会胆裂魂飞”说到这里,仰首看天,再道:“但现在是青天白日呀、如果我是他,我会夜晚才出来!准能令人不战而溃!”
庞怀芝身子颤抖对他道:“他是活尸冯伦!”
活尸向何沧澜“湫湫”怪叫,令人勉强可以听清楚说:“你身份配,身手不配?”
这话是承认了江湖上确有“沅江派”的存在,而何沧澜亦是此派的掌门人!
何沧澜气定神闲,爽朗一笑道:“凭身份安排比斗,身手嘛,在搏斗之后再详定吧!”
说罢,墨剑往背后一摆一摆的,像赶鸭子,把身后几个好汉赶向钟鼓楼那边去领受尸臭滋味!
如此一来,双方阵势分明,两边隔着院落中的─条直道,作─楚河汉界!壁垒分明,这些是比斗之先的细节之一!
虽然,平等地位争到了,庞怀芝仍忧形于色的关怀他道:“他是活尸呀?”
何沧澜拉着她的袖角,往后退下三步,道:“我知道!你说过一次了,现在把他的来龙去脉说说吧!”
这就是名门子弟跟何沧澜这种修野狐禅之间的差别,名门之徒,师尊除传授功艺之外,还会把各派武功特征,武林高手形状,一一描述,以免子弟出道后吃亏!
何沧澜尽管江湖经能够倒背如流,把鸡毛蒜皮之事搞清清楚楚,但对大魔头、大宗师则全不知晓,因这些门槛,并非泛泛之辈所能通晓的!
陈朝大踏步走到院中央叫阵,两把千斤槌合碰一响,“锵”然一声,震耳欲聋道:“商量好了没有?”
空气中全是千斤槌震荡之声,历久不绝,何沧澜听得不很分明,直到陈朝第二次喊阵才答道:“还早呢?”说着,向庞怀芝附耳过去!
小猴子自然把秀脸凑上,忽然一缩,何沧澜怔住了,想起方才自己侧脸的事,那方唇已碰到她的腮上!心中别有一番甜滋味!
庞怀芝垂下眼皮,道:“活尸冯伦,世居哀牢山中‘尸林岭’,师徒单传,不收二徒,称霸一方,很少涉足中土,二十多年前,他师父冯伦”
何沧澜打断她的话头望着前面的这具僵尸,问道:“他不就是冯伦么?”
“他们师徒形状相同,名字也只有一个,从前有过一次有四个冯伦同时出现呢?”
“那你怎么知道那个是小的,那个是老的?”
小猴儿精急得直跺脚道:“我猜的呀!”纤纤亲手颤抖地指指钟鼓楼,“说不定老的在,在那里面呢!”
这时,陈朝猛碰千斤槌,悠扬之声宛如敲钟,一边喝道:“你们小两口,就是死别,话也说够了!”
何沧澜愤然踏步而出,将掌力聚到九成,朗声道:“阁下言语刻薄,身份不配不堪与在下过手,让开去!”
他话说得极绝,毫不给人留半点余地是有原因的,他重创未痊愈,气脉不长,活尸在此必与他力拼,怎可浪费精力。所以希望能免过这一关!
陈朝自出道以来,败阵有过,但吃人如此奚落,可还是第一道,当下脸急成猪肝似的红,也又破口开骂了,千斤槌使得呼呼风刮,风劲绝伦,直砸过来!
何沧澜不闪不避,凝神出掌,连劈三次,“劈空掌”力,如三道劲风奔雷而出,只见那钟鼓楼宛如地震大劫,七晃八摇!
楼前站立那批好汉,被掌风一扫,身形晃动站不住脚,这份劲道就不用提了,弄得他们人人色变!
那首当其冲的陈朝,自然不敢樱其锋芒,停着待死,速闪带躲,三掌过后,也逼得他退到钟楼前!
“你阁下连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