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帅却不满意这样的漠视,霸道挑起她的下巴,森然地问,“是不是?”
肖梓涵呆望着一脸坦然的钟帅;蓦得轻笑起来。是她好欺负,还是这世道真的乱了?前夫可以在新婚典礼上对小。三发表爱的宣言;现任在会旧情人后却能理直气壮地质问她?
她是软弱,可还没有懦弱到如此卑微、任人欺负的地步。
肖梓涵用力挣脱他的钳制;尖锐地嘲弄,“是,我是看到了;怎么你想说我眼花不成?”
望着她发红的下巴,钟帅既生气又心疼,气她问都不问就判定他有罪,又心疼她为了他哭得肝肠寸断。他怔怔地对上她充满愤怒和戾气的视线,良久才长吁口气,蛮狠地把她圈进怀里,疲惫地问,“小涵,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钟帅,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她?” 肖梓涵不答反问,眼底里有藏不住的恐慌。
钟帅叹息着搂紧她,语气无奈又落寞,“小涵,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对自己不自信,还是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
肖梓涵轻笑着摇头,沉哑的声音诉说她的痛苦,“钟帅我不知道,我觉得好累!”
她比谁都厌恶这样多疑敏感的自己,可是钟瑶,就像一根刺,已经默默地长在她的心头,时不时刺她一下,提醒着她的丈夫心有所属,嗤笑着她这段无爱的婚姻。
钟帅看她又开始咬下唇,愠怒地用手轻捏她的下颌,低声命令,“不准咬了!”
肖梓涵倔强地别开脸,却被他更强硬地扳回来,迫使她看向他带怒的眼,听着他咬牙一字一句地蹦出,“我再跟你说一遍,她是我的过去,你才是我的现在和将来!”
“呵,钟帅何必自欺欺人?”肖梓涵冷笑,挣不开他的钳制,只能别开视线。
她眼底那抹绝望的空茫死死揪住钟帅的心,他其实更宁愿她大吼大叫,这样沉静的笑,笑得他捉摸不住,只感觉空虚,就好像手握流沙,越捏得紧愈滑得快。
钟帅一直都明白,他和钟瑶的事是插在她心尖上的芥蒂,那些甜蜜的日子和他给的承诺没有消化掉她的不安,她仍旧是一只带伤的孤雁,丁点风吹草动就成为惊弓之鸟。
我该那你怎么办?钟帅抵着她的头,心疼呢喃,“傻瓜!”
“呵呵,我是挺傻的。”肖梓涵冷笑着自嘲。
他没有反驳她,只是用下巴轻蹭着她的头发,无力地说,“小涵,你能不能告诉我,怎样才能解开你的心结?你说自己很累,这样下去我也很累!”
见她要说话,他抿着嘴,眼神黯淡地点
住她的唇,“你听我先说完好不好?”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沟通和信任,可你一样都没做到。你问都不问就裁定我有罪,知不知道这样我多难受?”
肖梓涵忍不住了,轻蔑地嘲讽,“钟帅,你别倒打我一耙?要是我三四个星期不跟你联系,回来也不告诉你,却先去见旧情人,你会怎么想?”
钟帅不理会她的讥讽,伸手抚平她皱起的眉眼,继续说,“我昨天刚刚结束任务,早上才回到基地,交待好团里的事就赶回来,原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现在看来,惊是有,喜没看到。”
他叹着气解释,“碰到钟瑶,纯粹是巧合。我刚过出口就被一个老太太拉住,她说自己找不到登机口。我看连出发、到达楼层都分不清,就主动帮她办理登机手续,送她过安检,结果正巧碰到了她。”
“机场那么多人,老太太干嘛”肖梓涵不置信地问,可视线瞄到他身上的军装时有点明白过来,顿时有点心虚,可还是不甘心地说,“可也太巧了,再说,我看到你们去吃饭啦。”
“没吃饭,就喝了杯咖啡!”看她语气软下来,钟帅故意曲解她的话。
肖梓涵瞪他一眼,讪讪地说,“咖啡也一样,反正你惦记她,喝西北风都是甜的。”
听出她话里的无赖,钟帅舒心地微扬嘴角,可脸上还是冷冷的,话也特别严肃,“谁告诉你我惦记她?是你觉得我们有什么吧?”
“我又没这么说!”
“那你哭成这样,还对我凶巴巴的!”他委屈地控诉。
“我”肖梓涵张着嘴愣住了,奇怪!刚才明明觉得自己占理,怎么现在变成理亏了?
“我什么?哼,我跟她喝个咖啡你就又哭又闹,你前男友还搂着你回家呢?我怎么没质问你呢,说到底还是你对我没信心。”钟帅得理不饶人。
肖梓涵被说得一懵,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她摔伤膝盖那次,刚想反驳,又想起来,“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前男友?”
“你看看,我把钟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你,而你到现在还瞒着我呢?”
肖梓涵这下彻底被他问得心虚啦,这事儿说到底还真的是她理亏,可是等等他们不是在讨论他和钟瑶吗?怎么变成她对不起他一样?
她摆摆手,认真地说,“一事归一事!”
钟帅给她一个暴栗,不满地抱怨,“老婆,这是同一件事儿,就是信任。简言之,我信你,你却不信我。”
“不一样的!”她负隅抵抗。
“怎么不一样?”
“我”
他轻捏她的脸颊,没好气地说,“说不出来了吧?”
钟帅看她说不出话,得意一笑,
但并不想过多纠缠,其实他明白这件事看似是缺乏信任,实质却是他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她本就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他们又是闪婚,再加上他厚重的过去,不怪她会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只是,这样的安全感不能靠几句甜言蜜语就轻松铸成,还需要他做得更多,做得更好,再一点点瓦解她的迟疑。
“老婆,我今天也有不对。她提出喝咖啡我可以不去的,但我想既然放下了又何必做那么绝,但我跟她说得很清楚,过去的我早就过去了,我现在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肖梓涵仰起头望着他脸上的真诚、坦然,心底一酸,眼眶又红了。
“傻瓜,怎么又哭了!”他心疼地用手揩去眼角的泪。
肖梓涵凝视着他,半晌才迟疑地问,“钟帅,你真的忘得了她吗?”
钟帅一挑眉,抿着唇笑笑,想起下午时钟瑶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三哥,你真的能忘掉我们的十年吗?”
那一刻,他也问自己,真的忘得掉吗?并且努力去想开心过、痛苦过的那十年,可他发现,记忆就像被稀释过,又淡又迷糊,反倒是关于肖梓涵的画面不断闪现,她娇俏的笑,她无赖的撒娇,她含泪的委屈
然后,他勾一勾嘴角,噙着笑告诉她,“钟瑶,据说人的记忆力有限,我的大脑更乐意记住她。”
对面的女人哽咽得落泪,怔怔地望着她,眼里是不可置信。
钟帅知道自己很残忍,可他不是优柔寡断地人,也明白该决绝时绝不能心软。在机场,当钟瑶含泪拦住他说,“三哥,你就那么恨我吗,连杯茶也不愿意跟我喝?”时,他就决定,不管她出于何种感情,他都不能让她心存希翼。
肖梓涵说得对,有时候希翼比绝望更伤人。
“傻瓜,如果我忘不掉她就不会急赶着回来见你。小涵,我有心,也不笨,知道谁对我最重要,谁要跟我相守一辈子!”他抓着她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用最朴实的话打消她的困惑。
肖梓涵忐忑地迎上他深情的目光,感受着掌心处传来的节奏,强劲有力的心跳,一下下敲打着她的手,叩击着她的心,传递着他的真挚情谊。
这一瞬,肖梓涵蓦地明白外婆常念叨的那句佛语——放下了,就拥有了!
幸福一直在手里,只是她抓了太多的东西,没有发现。
“对不起!”她真诚地道歉,也暗下决心,从今后不会再纠结他们的事,不会再轻易怀疑和放弃。
“一句对不起就算了?”钟帅轻刮她的鼻子,不满地问。
“那要怎么样?”她捉住他的手,嘟着嘴问。
“怎么样?我可记得刚结婚时某人就跟我保证过,
要相信我,有什么都会告诉我?结果呢?哼!”钟帅冷哼着控诉。
某人心虚地低下头,喃喃细语,“那个人家看到所以”
“以为什么?以为我跟她旧情复燃?”钟帅眯着眼问。
看小脑袋埋得更低,钟帅没好气揉乱她的头发,“笨蛋,看到了干嘛不叫我,没问清楚就给我定性,哎,亏得你老公聪明,自己领悟出来,要不冤枉死都没人可怜!”
“对不起嘛,我下次不会啦,真的,我保证。”肖梓涵也觉着这顿闷气是自找的,忙摇摇他的手臂告饶。
钟帅看她撒娇卖乖,心里很受用,可还是佯装生气地说,“口头保证不算数,我看得按照部队的规矩,写保证书,字数不少于一万字,写好给我抄100封!”
“一万字?还要100封?”肖梓涵瘪着嘴惨叫。而后讨好地搂着他的脖子,用额头蹭着他的胸膛撒娇,“老公,能不能少点,一封好不好?”
钟帅被他蹭得身痒心也痒,一把端起她的脸,恐吓她,“还敢讨价还价?那再加100封。”
“老公手会写断的。”
“活该!”
“最近行里好忙,没时间写啊!”
“关我什么事?”
“这样好浪费纸啊!”
钟帅憋着气,差点没笑出来,亏她连这种理由都想得到。他没好气地翻个白眼,用力拍她的臀部,咬牙切齿地说,“那一万字不能少,明天交给我。”
看她还要讲价,钟帅斜瞪她一眼,威胁道,“再多说一句,还是100封!”
“好吧,那我现在去写。”她瘪着嘴可怜地点头。
钟帅摁住欲起身的她,“明天再写!”而后摸着她肿起来的嘴唇心疼又愠怒地问,“你还真下得去口,疼吗?”
她颔首默认,心话儿,没有看到你和她时心疼。
“家里有药吗?我给你上点?”
她微微摇头,“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
钟帅把她抱起来坐在膝盖上,让她和自己平视,然后望着她的眼睛,真挚低语,“小涵,你要对我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