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风十里冰冷着脸,打断了她。
南涧似笑非笑的出言提醒大家注意流月道:“这个时候再打眼色会不会太晚了。”
流月顿时僵在那里。
风十里取过南涧订在柱子上的长刀,横在郡主脖子前:“我没心思跟你耗。说,西川究竟在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皇后娘娘”
郡主眼巴巴的看着皇后,希望得到她的援手,皇后却是故意撇开脸,不去看她求救的眼光。
长刀微动,刀锋已经切近肉里。血顺着刀锋滴落下来,郡主直接崩溃大哭出声来,身子止不住的抖。
平生绝是没受过今日之苦的。
“说还是不说?”
风十里加重手上的力道。
郡主双上攀上自己流血不止的脖子,染得一手血污,哭喊着道:“是流月和这个老宫女做的,我没过问。我真的都不知道。”
闻言,流月扑通跪了在地,抖如筛子。
竟然真的是郡主这帮人干的,皇后满脸怒容,沉声道:“还不快说,等着本宫让人用刑不成?”
“在在西宫的枯井里”
老宫女说完,被风十里直接一脚踹到一边:“带路。”
狼狈的爬起来,快步在前头领路,皇后指挥一众宫女提上灯笼,跟着过去,又命人去请了皇上过去。
一路飞奔而至,寻到枯井,风十里推开盖在枯井上头的板子,轻唤西川,无人回应。南涧早寻了绳子过来,绑在风十里腰间,帮他下井。
脚踩在软软湿漉漉的水里,抬手去拉西川,触手之处冷得惊人,风十里心一下子凉到了底。
“西川”
风十里轻唤了数声,她恍若未闻。
赶紧抱了她在怀,让南涧拉两人上去。缓缓上身之中,西川仍是浑浑噩噩的,意识迷糊,嘴上反复嘀咕着。
风十里附耳去听。
她说:“将军在何处,西川便在何处。”
瞬间呆愣住,说不出话来。一跃身,出了枯井,抱着她往外冲,低吼着让南涧去找大夫,对赶来的皇帝说找御医的话充耳不闻。
皇上朗声道:“十将军,等你出宫找到大夫,西川姑娘可不一定能撑住。不如,让御医瞧瞧。”
风十里这才松动,跟着皇上,就近去了一处嫔妃的宫里。
御医疾奔而至。
诊脉之后,断言说:“西川姑娘身子很虚,想来是之前受过很严重的伤,不曾好,又连日赶路,舟车劳顿,加上恶寒侵体,惊惶过度”
不待他说完,风十里过去握着西川的手,低哑着好听的嗓子:“西川,城墙你都当自家篱笆摔了,不过一口枯井罢了,你怎么可以撑不住”
“西川,你说过将军在何处,你便在何处,这话你不是说假的。我还在这,你怎么可以走?”
风十里红了眼眶,神情悲戚至极,声音低哑。
“我都帮你找好了退路,你没过上,怎可以走?”
皇上怒道:“堂堂御医,你说的什么话?治不好她,朕要你的脑袋。”
御医惶惶然的回到西川边侧,又是把脉,又是翻眼皮的,眉头深锁着,一番折腾下来,也没松动些。
皇后看了一会儿,稍侧身,退出了房间,一路直往寝宫而去。
郡主脖子上的伤已经包扎好,见着皇后回来,不识相的过去,可怜兮兮状,双手扯着皇后的衣袖,一下一下的摇着:“皇后娘娘,我脖子好疼,御医说可能会留疤要真留疤,我也不要活了”
皇后冷冷的拂袖而去:“正好,省的活着成了个祸害。”
终于注意到皇后脸色不善,郡主收起小性子,小心翼翼的问:“那个叫西川的要死了吗?”
皇后狠狠横了她一眼。
“本来就是嘛”郡主不由得扁扁嘴,“皇后娘娘说好了要给我和十将军指婚的,那个西川却纠缠不清,还跟十将军同骑一马,绕城走这以后叫我如何自处”
“所以你就痛下杀手?”
皇后有些难以置信,“要不是老宫女来找流月商议事后酬金,被南副将发现,你真预备困死西川不成?”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郡主全然不在意,“不过是个舞妓,身在军营,身子干不干净都不知道,真要说起来还比不上宫女反正这宫里宫女被罚也是常有的事,她自己身子弱,死了也怨不得旁人”
“放肆。”
皇后直接过去狠狠甩了她一巴掌,“你堂堂郡主,竟生的如此狠毒,如何配得上十将军,传出去,我皇家脸面何在!”
郡主眨巴着眼,眼泪咕噜咕噜的滚下来。
“皇后娘娘,您打我?我可是您亲侄女,您竟然为了一个舞妓打我”
皇后凤眼一瞪,威严迫人:“要你不是本宫亲侄女,本宫马上叫人斩了你亲侄女?你知道十将军是本宫什么人么?”
冷哼出声,慑人的厉害,郡主眼巴巴的望着,吓得不敢吱声。
“十将军是本宫和皇上的儿子,就是堂堂齐国太子,你说,是儿子亲还是你这个侄女亲?”
郡主瞬间腿软,摊在地上。
“本宫警告你,给本宫安分些,要是再打十将军或是西川的主意,本宫定摘了你的脑袋,还不滚?”
“臣女告退。”
郡主爬着起来,步履蹒跚,要走。
“慢着。”
皇后熄了怒火,只冷冷叫住她。
“皇后娘娘”郡主赶紧施礼,乖顺如猫。
“嘴巴给本宫严一点,在十将军的身份没有昭告天下之前,本宫不想听到什么流言蜚语。”
“是,臣女一定谨记。”
“下去吧。”
皇后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见着流月紧随郡主之后,要一起离开,她凤眼微眯,冷颜道:“流月,本宫准你走了么?”
流月噗通跪在了地上,拼命磕头:“皇后娘娘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你再敢不敢,本宫不想知道。本宫只知道只有死人才能保证再也不敢。听郡主的意思,宫里宫女莫名死亡跟你也脱不了关系,正好填命。”
皇后随口说着,视线一直没有落到流月的身上,“来人,把流月先拉下去关起来,听候发落。”
“是。”
侍卫进门,扣押着哭喊饶命的流月。
“还有那个老宫女,一并关起来。传吏部侍郎李大人,好好审审她们,看还有哪些人命在身,拉下去。”
“是。”
侍卫押着流月走。
见着郡主有要求情的意思,皇后冷笑道:“自身都是泥菩萨过江了,还想保谁不成?”
目光一凛。
“谁求情,按同罪论处。”
郡主赶紧施礼告退,快步离去,没有犹豫。
☆、第二十三章
西川转好已经是数日之后。
而皇帝由于鬼面下的毒,日渐孱弱,不过几日,已经卧床不起,朝中之事一直都是几个老臣处理。
是日。
南涧收到辽国暗探传来的消息,由于辽国内乱影响,辽军撤了很大一部分边境守军回京。
“将军,此时正是夺回城池的时机。”
风十里点头,缓缓道:“南涧,我该谢你那日动手对流月和老宫女相逼。”
南涧笑得温润如玉。
“将军,何以言谢?证据不足,将军不能冒险。齐国边境的十万大军少一个副将无足轻重,但若是少了个将军,足以满盘皆输。”
“这命算是欠下了,他日上得战场,我风十里定还上一条。”
风十里言罢,也不多话,直接前去找卧病在龙榻多日的皇帝,夺回城池一事可早不可迟。
获得恩准进了去。
皇帝在太监的搀扶下,坐起靠在床上,气若游丝:“你不来,我也正要找人宣你,正凑巧。”
“皇上龙体一直抱恙,御医可已经有了解决的法子?”
见着皇帝面色惨白,风十里亦是担忧的紧,这皇上子嗣甚少,太子之位又一直空悬,要是皇上出了事,齐国怕是会陷入混乱。
“这毒世上只一人可解,但他有‘三不救’,这第一就是达官显贵不救,何况朕还是皇帝,他定不会相救。”
风十里皱眉:“何人如此大胆,连皇上都敢拒绝诊治?”
“罢了,生死有命。就算他答应救,朕也撑不到他赶来了。”皇帝闭目稍少缓神。
风十里微微俯身,行礼道:“启禀皇上,末将接到探子密报,辽国时局动荡,暗中抽调边境守军回京,此时正是我们夺回城池的最佳时机。末将请缨,与辽军开战。”
“小顺子。”
皇上没答话,叫了在旁服侍的小太监,“去把案上的两封书函拿过来,给十将军。”
“是,皇上。”
小太监快步过去,取了来,递给风十里。
皇上缓缓道:“上头那一封,是辽国派人送来的。近日辽国时局动荡不假,不过也渐趋稳定,朝中主战派只余几位要员,现在是主和派把持朝政。辽国对于边境的战乱不堪其扰,决定与我齐国和谈,由辽国大公主来和亲,以求两国交好。为表诚意,会献上一座城池作为辽国大公主的嫁妆。”
快速看完,风十里不太相信:“依末将之见,辽国大公主不是会答应和亲之事的人。”
“她确实是答应了,待我齐国派了使者过去细谈后,不日便启程来京。”
皇上淡淡道。
风十里多少是不愿的,冷哼道:“辽国说战便战,说和便和。所谓诚意,不过是拿我齐国的城池作为嫁妆罢了,如此所为,谈何诚意?皇上,就这么答应不成?”
“辽国内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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