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停车场,身边的俩个人都顿住了。她呆愣了片刻,便瞬间明白过来,原来这俩人都在等自己选他们的车坐。心里顿时一阵恶寒,这么狗血的桥段怎地就发生在她身上了。哲然的车是银灰色的保时捷,逸航开的是蓝色的兰博基尼,都是些自己买不起的好车,要是她也有一辆小车开着就不会这么纠结了,哪怕是奇瑞的小QQ也行。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心中的天平无法偏向任何一方。苏哲然和高逸航,哪个她都不想伤害。自嘲了下,自己真是太贪心了。。。。。。
太贪心的结果便是自己一个人挤公交回家,站在拥挤吵杂的公交车里,她真有种想撞墙的冲动。却不想到了第二站时,那个人竟然也上车了。
亭亭目瞪口呆地看着哲然从车门口穿过一道道人墙,艰难地走了过来,可眉梢眼角却溢满了笑意。他就这样走到了自己身边,像是跨越了千山万水,终于寻到自己一般。亭亭就这样被他轻轻拥住,淡淡的薄荷清香围绕着周身。
“傻瓜,你怎么不开车,陪我挤什么公交嘛。”
“车里没油了,只好停在路边。我最近和某个爱财如命的小女人呆久了,耳濡目染,就舍不得打的了。”
亭亭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家伙就会嘴硬。她下车前明明看到车内油表上显示得还剩一大半呢。
走进那个戒备森严的军区大院,亭亭觉得异常的安心,大概是有哲然陪着,就算天塌下来,也会有他这个个子高的人顶着。所以并不再担心父母的责备了。扭头看了下哲然,却觉得他身体僵硬得很,难道他在紧张,不免低声偷偷笑了出来。
“坏丫头,笑什么啊?”哲然听她没头没脑的笑起来,更加紧张了。
“哲然,你可一点都不丑,俊俏着呢。所以呐,你也不用像丑媳妇那样担心见公婆。我爸妈肯定不会为难你。”
“臭丫头,我才没紧张呢。有什么好紧张的,只是吃个饭而已”苏哲然外表恬淡静阔,内心却兵荒马乱。可还是嘴硬得不肯说出来,不过他的情绪却被亭亭瞧了个清清楚楚。
亭亭把他那已生出厚茧的手掌轻轻地放在一只手的手心,用另一只手温柔地摩挲着他指尖的厚厚的茧印,“你呀,这些年在国外肯定受过好多苦。看,手上都长出老茧来了。记得小时候你的手比我的还要光洁好几倍。”
轻缓地抚着他拇指上那个早已愈合的暗灰色痕迹,亭亭似乎意思到了什么,“啊!哲然,这个是不是刀印?”
“丫头,别那么大惊小怪,这是在国外刚开始学切菜时,没注意好刀的力度,不小心划伤的,不过现在都已经好了,早就不疼了。”
“所以你不教我做菜,是怕我被划伤吧。哲然,你真好!”
“臭丫头,才不是呢。我只是怕厨房遭殃。”哲然被她接连猜到了心思,不免有些懊恼,这个傻丫头怎么突然变成他肚子里的蛔虫了。
十年前俩家虽然经常往来,但哲然从国外回来后只与顾妈妈见过面,而且这次更是在没有什么准备的情况下,便贸然前往。亭亭和自己一连无音无讯地消失了好几天,恐怕顾伯父现在还正在气头上。这种情况下说不紧张当然是骗人的。
来到亭亭家那幢已经有些年代的将军楼前,真看不出这幢并不出众的俩层小楼里住着G军区的正军长。顾峰虽然已经是少将,但为人低调朴实,当初选住址时,只是因为喜欢楼院里的那棵老槐树,便挑了这个不起眼的小楼。
苏哲然紧张的情绪在到了亭亭家门口时几乎到达了峰值。他看似淡定自如,可脑子里却飞快地过着接下来的开场白,甚至连进门时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这种问题都奇怪的冒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会插更一下番外,主要写吕曼和萧昔宇的故事。因为好多亲都好奇小曼为什么会这么死心塌地的喜欢昔宇,所以明天就会揭晓啦。我今天好勤快,哈哈,二更啦
☆、番外(吕曼)
吕曼一直认为这世间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难,而萧昔宇便是自己这辈子绕不开,躲不掉的劫难。她那么骄傲的女子,就这样因为喜欢那个人,便放下了自己一身的傲气,卑微到泥土,开出用泪浇灌的花来。
吕曼的母亲是C市幼儿园老师,父亲是C市的公务员。一家人的小日子过得开心又幸福。可是后来父亲从商后,生意越做越大,家里虽搬到市郊的别墅区里,却再也没有一家三口好好吃过一顿饭。
父亲最初只是每天都回来得很晚,后来便是一连着几天都不着家。从邻居家的闲言碎语中她开始知道,父亲在外面有了小三,是C市电视台那个漂亮的女主播。她很想跟母亲确认一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她不相信那个曾省下烟钱给自己买一整套精装芭比娃娃的父亲,那个会用短短的胡子扎自己的父亲,那个会让自己骑在他的头上驮着走来走去的父亲,就这样背叛了家庭,背叛了母亲。
可是看着母亲那日渐憔悴的面容,她真的不忍心问出口。那天晚上吕曼睡着后,隐约被外面一阵阵喧杂的声音吵醒。她揉了揉眼角,打开窗前的台灯,瞥了一眼时钟,已经夜间十二点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别墅虽没有家的感觉,可是隔音效果特别好。一般只要关好门窗,就不会听到任何嘈杂的声响。
眼皮倏地跳了跳,吕曼心里猛然涌进一股强烈的不安。她赶紧起身把门打开,刹那间母亲的哭喊声,父亲的怒吼声,瓷器摔碎的刺耳声一下子涌入她的耳边,震得耳膜生疼,眼睛顿时模糊了起来,原来那些谣传都是真的。她的腿像是不听使唤似的,卒然软了下来,不敢向前再踏一步。可心里却急不可耐地想亲眼确认一下,她踉踉跄跄地走到二楼的楼梯拐角,把小小的身子隐藏在木质壁板的后面,偷偷地向一楼的客厅里张望。
整个客厅像是遭到暴风雨的洗礼一般,大理石雕花方桌被踢翻,意大利牛皮沙发被扯得东倒西歪,那俩盆室内的翠竹盆景可怜兮兮地倒在地上,古色古香的花盆已裂了一大半,黝黑的泥土从花盆里漏下来,在红木地板上洒了一地。翠竹的根部脱离了泥土的庇护,□在充斥着酒味的空气中,面目狰狞。
吕曼觉得自己的心就像那个花盆一样裂开,一股无依无靠的孤苦感泛滥开来。
“你到底离不离婚?家产已经分给你一半了,你到底还想怎样?”父亲明显喝醉了酒,像一头凶残嗜血的野兽,让吕曼感到如此的陌生。
“我不要离婚,我不要看那贱人志得意满的模样,我不要让小曼小小年纪就被同学笑话。”母亲咧着嘴角笑了出来,笑声苍凉悲戚。
“碰!”白底青花的釉下彩瓷干脆地砸到木质地板上,霎时变换成零零散散的碎片向四周迸出。这瓶清朝乾隆年间的青花玲珑瓷就这样被父亲毫不犹豫地打碎了,吕曼并不心疼那瓷瓶的价格,只是它是当初外公在世时送给母亲的生日礼物,如今却碎成这样,好不可惜。
“啊”母亲用双臂紧紧抱着头,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披头散发地向厨房跑去,回来时手里竟拿了把菜刀出来,不由分说地向父亲砍去,父亲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一边躲着一边咒骂着。
吕曼躲在那个角落里,用牙齿死死地咬住手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怎么办?纵然父亲做得再过分,吕曼也不想他被砍死。而且如果砍死了父亲,母亲也难免会有牢狱之灾。对,赶紧报警。
想到这儿,吕曼便跌跌闯闯地跑回屋,拨通了警署的电话。没多久,警车便开过来了,带走了她的父母。还好,他们俩个都没受什么大伤。警察来得时候,想把她这个打110的小姑娘带回去问话,可她躲进了柜子里,没让他们找到自己。她一点都不想跟着他们去警局说那些难以启齿的家事,好怕警官们会追问种种详情,把她的伤痛一点点剖析在阳光之下。
警车开走后,吕曼便从衣柜里爬出来了,已经是凌晨俩三点了,可经过这一宿的折腾,她已然却了无睡意,清醒着却又混混沌沌,感觉这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把她拥有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打碎了,碎成一地的残渣。
她不愿在这个面目全非的家里再待下去,就兀自走了出去。沿着别墅区的那条灯光并不算明亮的石子路走着,周围是一片茫茫的夜色,初秋时节夜凉如水,凉进她的骨髓,是刺骨的冰寒。
一颗碎石滚到脚下,毫不犹豫地一脚狠狠踹开,慢慢的开始已经不是走路而是撞路。攥得紧紧的双手死死地扎入掌心,残留在颊上的泪水一点一点干涸,她突然笑了起来。自己竟然把父母送到了警局,那俩个好面子的人如今情何以堪。
恐怕不管是说给谁听,谁都不信一直是乖乖女的自己会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来。
拖着疲惫的身子继续朝前走,很快走到别墅区东面的树林里。树林在月光下影影绰绰,透着丝鬼魅来,林中齐腰的杂草丛占了大片田地。原本不过及小腿肚而已,但因是偏僻的位置,物业懒得管,园丁也省得去修,于是便任由其疯长,最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并仍有继续长高的趋势。
吕曼大步迈进去,小心翼翼地拨开杂草,凭着尚存的印象朝前缓缓走着,果不其然看到了记忆中那片湖泊。上一次来这地方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父母的关系还很好,一家人刚搬到这片别墅区,他们带着自己来这儿钓鱼,彼时阳光暖洋洋地撒在身上,自己坐在妈妈的怀里撒娇,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洋溢着一家人的欢声笑语。
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都快记不清楚了。
吕曼并不是个泪包,哭过一会儿心情也平复了下来。强忍着手心传来麻酥酥的不适,左手撑着草坪稳住身子,慢慢地坐下,把头靠在自己的膝盖上。
平常这个时候,可能自己正睡得香甜。 算了,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吕曼整一整衣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