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用被子捂住了脸,缩在床上的一角,好丢人啊!不过转念一想,昨天又不是自己主动的,要丢人也不该自己丢人啊。这么一想通,就把被子从脸上拿开,气恼的看着身旁那笑成了花的衣冠禽兽。可不知怎的,看他笑得这么开心,那点不忿的小情绪就像阳光下的冰雪一样,不一会儿就化开了棱角。心里的丝丝寸寸都变得柔软起来,亭亭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突然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醒来一睁眼就可以看见那个人,可以一起笑,一起闹,一起欢喜,一起忧伤。。。。。。
中午时,哲然并没有回来,这让早早赶回家的亭亭一阵无趣。那就找些有意义的事情来做吧,不过什么样的事儿才算有意义呢?若是从前她肯定会好好搜索一下最新的SCI期刊,可现在嘛。。。。。。
想到今天早上把哲然的领带打成那个难看的死结,她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拿电脑百度了一下领带的系法。感叹了一下,原来领带有这么多的系法!形状对称、尺寸较大的温莎结;凸显随意与不羁的半温莎结;适合窄衣领衬衫的驷马车结;外观匀整,中规中矩的普瑞特结。。。。。。
亭亭暗暗记下了每种领带结的系法,还专门挑了个好看的本子照着示例上的图片一笔笔地画下来,竟比高中记重点时还要认真得多,一心一意地学着那有些复杂的系法。几个比对了一下,还是觉得那个稍带些浪漫的半温莎结相对好看些,就偷偷翻出哲然的备用领带准备好好练习一番。
却不料从他那精致的领带盒中翻出几百多张萧氏股份的收购券,都是这些天买过来的,份额有大有小,应该是从萧氏零散的股民手中购得。
她心里免不了一惊,哲然筹集这么多股份要干什么?难道他想收购萧氏?可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那就只有一个理由,他想把萧氏的主导权从萧夫人手里夺走。可他只是萧氏的顾问律师,即使有了足够的股份,在董事会上也不会有太多的话语权。难道他想帮萧昔宇掌权?可他和昔宇的关系不是一直都一般嘛,而且萧昔宇对萧夫人忠心耿耿,即使他做牛做马也任劳任怨,又怎会背叛萧夫人呢。。。。。。。
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连自己都要瞒着?一想到哲然又瞒了自己,亭亭心里难免生出一丝芥蒂,仿若一根骨头梗在自己的喉咙眼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苏哲然正在西餐厅的包间里请贺云恒和萧昔宇吃饭,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却稍稍化解了他们三个人一起吃饭的别扭气氛。
萧昔宇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对贺云恒这位CEO很是不满,觉得这个人贪财又小气。虽说在大问题上公私分明,处理得当,可若是遇见那些不怎么妨碍大局的小事时,就一向贪图私利,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样能捞更多的钱来,可偏偏萧太太对贺云恒的这些所作所为纵容得很。
要不是因为哲然非得在这儿告诉他生母的情况,他肯定不会跟贺云恒那个家伙坐下来一起用餐。
贺云恒也早就看不惯萧昔宇了,觉得这个人太自恋,不就是个萧家的养子吗?装得跟什么贵族似的?再说现在人人平等,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
可苏哲然这个喷嚏打得颇为狼狈,鼻涕眼泪都出来了,手忙脚乱的用餐巾纸一遍遍的擦拭。看到平时一向淡定从容的苏哲然变成了这样,旁边坐的那俩人都忍不住乐呵起来。
“我说阿哲啊,是不是你家那位在背后偷偷骂你了?”贺云恒咧着嘴笑得一脸欠揍。
萧昔宇也笑开了,他和吕曼算是苏顾俩人的爱情见证者,这俩人高中时的那点事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听吕曼说他俩算是青梅竹马俩小无猜,感情基础真是牢固得很,要不亭亭怎么会放着高逸航那样的不要,傻等了苏哲然十年呢?
哲然没想到这个喷嚏打得真是时候,恰恰化解了刚才的尴尬,要是对面那俩人一直默不作声下去,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听到贺云恒调侃的话,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难道真是那丫头在背后骂自己了?不会是因为今天中午没回去陪她吃饭吧,不晓得她是如何编排自己的?
顿了下自己凌乱的思绪,哲然正色了起来,“我想咱们三个联合,把萧氏的主权还给昔宇。”
贺云恒顿时傻眼了,真不明白苏哲然今天抽了什么疯,竟说出这种不着边的话来,还当着萧昔宇的面说,真是与虎谋皮,自讨苦吃,谁不知道那个人对萧太太相当的忠心,绝没有半点取而代之的想法。咳了咳,“那个,阿哲啊。。。。。。”
还没等他说完,萧昔宇就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冷冷地笑了一下,眸色中一片泠然,“苏哲然,想不到你竟是这种人。罢了,算我白认识你一场。”
苏哲然见他转身就要离开,并不气恼,仿佛早就料到他会这样,淡然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摞文件来,“如果我说那个女人害死了你的父亲;胁迫你的生母,让她不敢和你相见。你还会这样对她吗?”
贺云恒跟萧昔宇俱是一愣,这个事实太过震惊,一时半会儿让人无法接受。
萧昔宇的反应尤为强烈,他惶恐地瞠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哲然,有一瞬间他几乎是拒绝相信这个事实。“你一定是骗我的,你一定是想离间我和萧夫人的关系。”
苏哲然并未吭声,神色复杂地走到他身边,将手里的那一摞资料递给他,安慰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换成是谁,二十多年来一直崇拜的恩人突然变成了自己的仇人,这样猛烈的冲击可不止一波,怕是会冲破心里的承受底线。
颤抖地接过那份资料,萧昔宇感到自己的手筋不自主地抽搐,几乎要拿不动那一小份并不厚重的文件。双腿软得发麻,只好坐了下来,额头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心里不停地叫嚣着,不要看下去,这一定是假的,苏哲然在骗自己。。。。。。
可还是忍不住想看一眼,手指颤栗着翻开了一页,上面印着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她的眉眼竟和自己那么地相像,她是谁?真的是自己的生母吗?本想看一眼就把这些资料给丢掉,然后抓住苏哲然暴打一顿,不会再信他的任何鬼话。可是看到那个女人的照片,心中不自觉地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就像冥冥之中找到了他一直在寻的那个人。
二十多年来被压抑的渴求,那种对母爱强烈的追寻一下子压倒了他心中的恐惧和伤感。
“妈。。。。。。”泣不可仰地趴到那张留着深红色年轮的圆木桌上,他再也无法抑制心底的苦楚。那声对母亲的呼喊含混地包在他低哑的哭声中,让人听后不自觉地黯然神伤。
“阿哲,那位已去世的萧总是萧昔宇的亲生父亲吧。”贺云恒神色极其古怪,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苏哲然诧异地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却被贺云恒打断。“这个忙我帮定了。不是为了你,更不是为了萧昔宇。。。。。。是因为我哥。”
贺云恒的脸色非常难看,眼神中透着一股狠意。如果说萧总当年的那场车祸是萧太太的蓄意而为,那么他哥哥变成如今这么痴呆的模样也就是萧太太害的。怪不得母亲从那儿之后,退出了萧氏集团,情愿在路边摆摊也不愿在萧氏待下去。而他到萧氏上班后,也一直瞒着母亲,不敢让她老人家知道半分。
他的哥哥,是那么的温柔和气,那么的聪明善良!可就是因为那场车祸变成了一个没有意识,没有思想的植物人。
可他的哥哥一直是他心中最美好的人,是这世上他最爱的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告别了小黄牌,好开心呐。
☆、祸起萧墙
苏哲然知道贺云恒的哥哥其实并非天生的心智不全,而是九年前帮萧总开车时出了车祸;萧总病逝;而他的哥哥也成了植物人。所以把他这种不太正常的表现归为对亲人遭遇蓄意谋害的忿恨,并没有多想。
“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贺云恒看向苏哲然;双眼微红;弥漫着嗜血的暴虐。
真不太习惯一向欢脱的某人突然变成了这个模样,苏哲然有些怔忪;眸光闪了一下。
“我已经开始购买萧氏的散股,但我想最近还是不要有太大的行动。”
“是因为顾亭亭吗?你担心那女人会对她不利?”贺云恒这会儿对那个老女人恨之入骨;恨不得扒其皮;抽其筋;碎其骨;也不愿尊称她为萧夫人了。想到从前自己还把她当成一个善良的长辈;就不由地悔得肠子都青了。
“云恒,你冷静一下,这事儿着急不得。给我一个星期,我把亭亭送出去,好不好?”哲然见贺云恒这个样子,心里有些发憷,云恒的情绪显然在失控的边缘,而萧昔宇则是已经失控了,如今他们这个样子,倒不如不告诉他们的好,可这事自己迟早是要说出来的,总不能让萧伯伯不明不白的枉死。
“其实目前我手里有一个项目,金额虽不算大,可若是办不好,将会直接导致萧氏破产。你这么买股份,可是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行?还不如我把这个项目做垮,直接就能让那个歹毒的女人送进监狱,看她怎么再作威作福!”贺云恒毫不犹豫地说道。
“可是,这是萧伯伯一手创下的基业,我不想让它这样毁于一旦。” 苏哲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我同意贺云恒的做法,苏哲然,你不是说要把萧氏还给我么?可我不想要,一点都不想要,我只想快点和我母亲相认,只想陪她安度晚年。所以请收回你的好意吧。”萧昔宇的神智恢复了一丝清明,淡淡的说道。
“即使萧夫人再坏,我也不想跟她有正面冲突,我一直把她当做母亲来看待。从记事起,我便是一个没人要、没人喜欢的野孩子,我最怕的便是。。。如果自己不乖的话,会被萧夫人重新送回孤儿院。我只想有个家,有爱我,疼我的父母。我不要什么家产,真的不需要!只要以后有吕曼和母亲陪在身边,我这一生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