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
你不会真死了罢?
见趴在地上的人一直都没有反应,我便大着胆子,把他翻了过来,长卿说过的,医者仁心,学医的人,若非得以,还是不要见死不救的好,恩,说不定,就能碰上什么衔草结环以报什么的好事儿呢唔,好罢,我始终都觉得长卿是个骗子来得,他哪里是什么医者仁心,他根本就是个骗子,恩,对,骗子,连快死的人都想着讨好处的骗子!
不过我倒是不觉得,他这样,有什么不好人嘛,无利不起早儿,傻子才会去做那些出力不讨好的事儿!
这穿着明黄色袍子的人很是年轻,看样子,应该比我大不了几岁,唔,除了脸上脏了点儿,看不清楚模样之外,还是不怎么让我觉得讨厌的,呃,好罢,额头上的伤口大了些,身前的衣裳也破得严重了些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好罢,好罢,说得直白些,若是让这个人,再这么躺上半天,他便是活着,也该变成死的了!
算你好运,遇上我也掉下来了。
我叹了口气,自嘲的笑了笑,伸手从衣袖里掏了续命丹出来,倒了一粒,给这个脏兮兮,还剩了半条命样子的人喂了,推着他滚到了远离湖边,比较平坦的地上,仰面朝上的放好,“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今天救你一命,也不求你给我什么涌泉相报,恩,看你的衣着打扮,应也是个非富即贵的,来日,我若有求于你,还愿,你莫要把我拒之门外才好。”
水水
昏迷中的人呢喃了一句,很是挣扎的拧紧了眉头,“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喝了一肚子水了,还要水,你是水桶啊?!
我白了躺在地上的,脏兮兮的人一眼,站起身来,去湖边捧了些水来,送到了他的嘴边,喂他喝了下去。
水洒漏了许多,冲掉了他脸上的污迹,露出白皙的皮肤,竟是,跟我的手相同的颜色!
西陵说过,自古红颜多薄命,我是命硬的,只倒了霉,过不上好日子,唔,你,该是那种命软的了罢?明明托生了个好人家,却还是遭人的毒手!
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沾了水的手帮这个脏兮兮的人抹起脸来,唔,自那一次,被渺关进了地牢开始,我便有些微微的洁癖了,总觉得,看着脏兮兮的东西在我面前,就不舒服,人,也是一样。
哎?!我怎么觉得你这么面熟!
很快,这半死不活的人,脸便被我给抹干净了,苍白的皮肤,绯色的唇,鼻梁不高,却不难看,眼睛虽然闭着,却可以从眼角的线看出来,非常细长这,这人,怎跟镜子里的我,差不多模样!
除了长白和长洛,我还没亲见过,这世上,有这般相像的人!
诺伯伯说过,我有个哥哥的,虽然,早就没了音信
难道
不及多想,我便兴奋的扒起这半死不活的人的衣裳来!诺伯伯说过的!我的哥哥,腋下,有一朵花型的胎记!我,我要看看!我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失踪了许多年,让我娘亲念想伤心了许多年的,哥哥!
半死不活的人身上,本来就破得条条缕缕的衣裳,很快,便被我剥了个干净,我小心翼翼的抬起这个有可能是我的哥哥的人手臂,朝他的腋下看去
一朵赤红色的花型印记,映入眼中,我微微愣了一下,继而,便险些兴奋的蹦了起来!
哥哥!
我的哥哥!
他真的是,我的哥哥!
真真是,跟从天上掉下来般的,没有预兆便出现了的,我的哥哥!
哥哥,哥哥,我发现你了,真好,真好,以后,我便有人疼了!
我忙不迭的放下他的手臂,把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来,拧掉水,伸开来,盖在了他的身上,他受伤了,身上的衣裳还是湿的,会生病的,我可不能让这种事儿发生,我还指望着,他以后疼我,宠我呢!
得生火起来才行。
我一边念叨着,一边站起身来,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了西陵送我的玉笋,四下里张望了下。
西陵教过我,用玉笋生火,虽然,这玉笋已经不是娘亲给我的那块,但,样子却是没什么不同的,应该,也是可以的罢?
我挽了挽衣袖,拧干中衣衣摆上的水,快步往有树木的地方走去有树的地方,定然有枯枝,近些时候,没下过雨,枯枝,应是干的,容易点着的,我只消收集些回来,就能燃起篝火!就能给我和哥哥把衣裳烤干!
时值晌午,正是太阳最好的时候,虽然是山谷,阳光,却并不比外头差。
我把一些枯草堆成一小堆,上面稀稀拉拉的摆上几根细树枝,便擎着玉笋,聚起了日光来
许久,许久,直到我的手臂都酸软了,那些枯草,才开始慢慢的冒起了细烟来,再然后,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响,跳起了第一个火苗儿!
总算是着了!
我兴奋的拍了拍胸口,大气儿也不敢出的暗自高兴,生怕一个不小心,喘得气太大口了,把这好不容易点起来的小火苗给吹灭了!
哥哥,渊离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我别开脸,咳嗽了两声,便重新扭回头,收拾起火堆来,依着医书上说的,泡了水的人,到了夜晚,一定会发热,一个处置不好,烧得厉害了,便能把人烧成傻子,我可不想要个傻子当哥哥所以,我定要把他照顾的无恙才行!
燃好火堆,铺好干草,把还在昏迷的哥哥推到上面去躺好,又用树枝把衣裳架起来烤上,我赤着身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取暖没问题了,还得有吃的才行,唔,对了,还得有解热的草药刚刚,抱干草和枯枝出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过草地里有草药,只是没腾出手来采这会儿,就得再跑一趟了
我总算是发现了嘴馋的好处!
林子里树上结得野果子,我竟是,认识一大半儿!
我满载开心的抱着许多果子,叼着草药,出了树林,却见那原本躺在干草上的哥哥,缓缓的坐了起来!
唔唔!
嘴里叼着草药,不能张开,我兴奋的抬脚便跑,这么快就醒了,看样子,是没事儿了,真好,真好,我有哥哥了!
你是什么人?!
坐起身来的哥哥警惕的看着我,眉头微拧,本能的做出了防备的动作。
唔唔,啊,呸,呸,哥哥,哥哥,我是渊离,我是你弟弟!
我把怀里的果子放下,取下嘴里叼着的草药,吐了几口唾沫,以去掉一些苦味儿,“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哥哥?我是你哥哥?
拧着眉头盯着我看了半晌,哥哥才摇了摇头,有些痛苦,有些疑惑的问出了下一句,“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你哥哥?还有我是谁?”
诺伯伯说过啊,我失踪了许多年的哥哥,腋下有一朵花型的胎记,而且,恩,你跟我长得这么像,我娘亲又没有生过其他的孩子,你,恩,当然该是我哥哥!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赤着的身子,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伸手从一边儿扯过了半干的衣裳,就往身上套,“你别把我当骗子啊,我可没想过要沾你什么便宜认爹认娘还能等爹娘仙去了之后分家产,我认你这个哥哥,以后,若是分家产了,我还得分你一半儿”
你受伤了,伤口得处置一下儿才行。
哥哥伸手挡住我将要穿上身的衣裳,小心翼翼的碰了碰我刚才采果子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地方,“既然,我是你哥哥,你在眼前赤着身子,也没什么,不是么?”
嘘——
我疼得倒吸了一口气,却并没有躲开,这伤,刚刚划破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怎这一会儿了,倒反而疼起来了呢!
看你,尽逞能。
哥哥笑了笑,拖着我在他的膝上坐下,低头,朝着我划破的地方,轻轻的吹了口气,“还疼么?”
凉凉的气息拂过,疼果然轻了不少,我本能的点了点头,把手攥着的一只果子送到了哥哥的面前,“哥哥,吃这个,这果子,除了能充饥,还是当驱寒的药材,你的身子泡了水,到了晚上,怕是要发热的,你把这个吃了,发一身汗,就该没事了!”
泡了水的人,又不是只我自己,来,你也吃。
哥哥点了点头,冲着我露出了暖暖的笑容,张嘴,在那果子上咬了一小口,便不肯再吃,“虽然,我有些记不起以前的事儿了但,却是隐约的觉得,我一直都想有一个能跟我这般亲近的人来着你刚才说,你叫渊离?”
恩!
我张嘴咬了一小口果子,便把果子又推回了哥哥的嘴边儿,“我只是掉进水里罢了,没受伤,不碍的,你身上有伤,又泡水泡得久,你多吃”
我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
哥哥张嘴又咬了一小口,伸手,揉了揉我的头,把我圈进了怀里,“把我放在篝火旁边取着暖,自己却跑去采果子和草药,冷坏了罢?来,烤会儿火”
作者有话要说:
☆、狼群?!
记不起以前的事儿了?
我有些不习惯的扭动了下身子,趁着机会,让自己跟哥哥分开了些,仰起头,看向他额头上,还在渗着血水的伤口,“应该是摔下来的时候,碰到了头的缘故,等走出这里去,我帮你开个方子,喝上几天,就没事儿了!以前,我也磕伤了头,比你这严重多了,现在,还不是没事儿了!”
忘了就忘了罢,能遇上你,不亏。
哥哥笑着揉了揉我的额头,伸手拎了一根比较长的树枝,拨了拨篝火,“能忘了的事儿,总还是不够刻骨铭心有时候,忘了过往,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以后,你记起了以前的事情,会丢下我么,哥哥?
哥哥的身子有着跟我相近的温度,比寻常人略低,却又不似渺那般的凉得彻骨,我舒服的往他身上蹭了蹭,眯起了眼睛,“唔我现在的身份,有些奇怪和尴尬,你会嫌弃我么?”
就算你只是个乞丐,我也是你哥哥!
哥哥笑着揽紧了我,起了手里的树枝,帮我理了理已经散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