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的车流好似一副黑白色的单调的抽象画。
那天,车站旁拥挤的人流中那个熟悉的身影果然是叶兰吗?
那一刻,自己选择了奔向那个自己叫做父亲的人!
叶兰,我真的,把你弄丢了吗?!
曙光
“副总。”杨兰雅推门而入,“这是今天的时间表。”
“放在这儿吧。”宁柘林头也没抬,杨兰雅妆扮精致的脸庞有微微的失望闪过。
“还有其他事吗?”感觉到杨兰雅并未离开,宁柘林抬起了头。
正有些失神的瞧着宁柘林侧脸的杨兰雅一惊,赶忙站好,“没什么事了。哦,对了,刚刚h省负责人打电话
说,说是已经把那对兄妹送上车了。”
说完了又有些后悔,副总平时最讨厌下属谈论跟公事无关的事情!
“副总,我先下去了。”杨兰雅忙惴惴不安的转身要走。
“你从哪儿听说的?”宁柘林放下了手中的笔。
“啊?刚刚取咖啡时,听董事长办公室的人说起的。”
“好了,你下去吧。”
杨兰雅赶紧走了出去,又慢慢的把门合拢。
又是为了,叶兰吗?那女孩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如此大动干戈,肯定不是董事长的意思,而能使得动董
事长办公室的人的,也就那个几乎有着钢铁一样意志的老爷子了——当然,老爷子也是有软肋的,或者说,能让
老爷子如此失态的向来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海蓝——,可现在,一个穷山沟里出来的小姑娘,竟也有这样大的
魔力!
这个叫叶兰的女孩子到底和老爷子是什么关系?眼前好像闪现出叶兰窈窕的身影,及那一双澄澈璀璨的眼眸
宁柘林掏出手机,按下了叶峰的号码
“罗先生,合作愉快。”交换过已签订的文件,日方代表如释重负,没想到正海集团的总经理竟是这样一个
俊美的年青人,更没想到这个年青人竟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和凌厉的气势。
“合作愉快。”罗宸宇淡淡一笑,轻轻握了握对方的手,便很快松开。
“总经理。”送走客人的艾伦手里捧着个纸袋,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
“什么事?”收起了脸上的微笑,罗宸宇脸上的线条瞬时冷硬如刀刻。
艾伦瑟缩了下。
朋友果然就是用来陷害的!说什么给你创造一个八卦的机会,探一探我们集团的头号钻石王老五神秘女伴的
真实身份,愣是把这样一个纸袋塞给自己!
上次就是因为件衣服,自己的饭碗都差点不保,这次怎么又是衣服!艾伦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谈衣服色变了!
何况,装衣服的袋子可眼熟的紧,若自己看的不错,和上次让总经理大失常态的衣服绝对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总经理,这是——”
本是端坐的罗宸宇忽然错愕的站了起来,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艾伦手中的袋子。
艾伦觉得手中的袋子好像变成了一个火炉!
“从,从哪里来的?”
“海星酒店客房部经理送来的——”
话音未落,便觉眼前一花,却是罗宸宇已经抓起桌上的钥匙,接过纸袋就匆匆的跑了出去。
“总经理,十分钟后,还有您约的一个重要客户!”看看手中的日程安排,艾伦忙追上去。
“找方特助!”宸宇的脚下突然一个踉跄,稍微稳了稳身形,便闪身进了电梯。
“总经理的春天来了吗?果然有些不寻常啊”回身却正好看见方辉探询的眼睛。
“啊,方特助好!罗总交代说等会儿让您接待一个客户。”
“IM公司吗?”方辉皱眉,“总经理指定说要亲自接管的那个项目?”
“是,我这儿有相关资料,特助要不要先熟悉一下?”艾伦毕恭毕敬的站好,刚才自己的自言自语可有让特
助听到?据说,方特助和总经理的关系——
“你放这儿我看看。”方辉有些心不在焉。
“宸宇,的春天吗?”办公室的门闭合上,方辉的神情变得冷凝。
难道,这么快,就,可以,有人替代,海蓝了吗?!
传说,这世上有一种鸟,叫荆棘鸟,荆棘鸟有着最动听的歌喉,它一生只唱一次,但这歌声却比世界上任何
一种生灵都动听。从来到这个世界,荆棘鸟终生都在寻觅一根最尖锐的刺,只为了用胸腔中最殷红的热血唱出生
命中最华美的赞歌。
当那一天来到,纵使身后有灿烂的流光,有深邃的蓝天,有飘逸的白云,更有那株在风雨的夹缝中长成的一
树绿荫爱的吟唱,却终不能阻止那只痴愚的小鸟用它柔软洁白的胸膛,紧紧的把那长满了倒刺的尖锐荆棘抱在怀
里!
直到,终于被那根荆棘刺穿胸膛,刺破心脏!
海蓝,你就是那只世界上最笨最蠢的荆棘鸟,你知不知道,纵使你一辈子不能歌唱,只为你而撑开的绿荫也
会始终繁茂;可现在,明明是生命中的初夏,那株曾经拼命成长的碧绿早已凋零成深秋的枯黄——
曾经想拼命的追逐你的脚步,却错在不该选择做一棵树,傻傻的等着你的回眸——树的根早已扎进黑色的土
地,怎么跟得上你翩翩展开的翅膀!那样执著的守候,却不过成为映照你灿烂生命的一个黯淡的背景!
却要在你漫天的血雨里度过余生!
方辉痛苦的闭上眼,眼前仿佛又闪现出那颗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的血淋淋的心脏。
然后又是自己,把那颗最柔软最美丽的心脏放在了本不应该有生命的荆棘里!
那是海蓝的心脏呀!
“海蓝,你到这里干什么?”查完病房一出门就瞧见了脚步匆匆的海蓝。二十二岁的方辉是个医学上的天才
,以第一名的成绩从哈弗医学院毕业,却拒绝了多家知名医院的挽留,选择了到刚创建不久的正海医院任职。
“啊,没什么!我做个化验。”受了惊的女孩,赶忙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
“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
“没,常规化验,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走了啊,拜!”海蓝笑的张扬,却惹得身后的方辉更加担心。
这个傻丫头!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知道吗!心里一有什么事,就拼命的笑。
“海蓝刚刚做了什么化验?”方辉来到化验室,叫出正值班的化验员。
“您说杨小姐呀,她拿来两个人的血液样本,说是让给他们做一下心脏移植方面的配对。”
“心脏移植?”方辉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扭头往自己刚走出的重度心脏病病房看去——那里住着罗宸宇,频
繁的晕倒,已经让人们看见了步步逼近的死亡阴影。
难道海蓝?!方辉拔腿就往外追,竟连身上的白大褂都没来得及换掉!
本是隆冬天气,可紧抓住女孩冰冷的双手时,方辉却湿透了贴身的里衣。
“海蓝!你要做什么!”方辉已经几乎是咬牙切齿。
“什么要做什么?”女孩一脸困惑,“我做什么了?”
“你做什么了?好端端的,去做什么配对实验!不要拿说给小李的那一套给我听!”方辉的手越攥越紧,只
觉整个身心被巨大的恐怖笼罩。
“你,知道了。”女孩神色黯然,“你放心!我不会的!把我的心脏给宸宇,那不便宜别的女人了!我才不
会那么傻呢!”
女孩的戏谑言犹在耳,可那颗自己最渴望的心脏如今却是在宸宇跳动在宸宇的胸膛!
宸宇啊,就是那根最尖锐的荆棘!把所有人的生命刺得面目全非!
如今,那根荆棘已用你最痛的爱,织了一条最斑斓的外衣,可是,现在,却将会有新的鸟儿,在那里,甜蜜
的憩息!
海蓝,海蓝,用尽了你所有的生命去爱,淌尽了你血管中的每一滴殷红的血,就只为了,今天,为他人作嫁
衣吗!
可,爱本来,是你一个人的事!为什么要把你的宸宇托付给我守护!
我本想救你,却为何,只是让你更早更快的冲向了那根荆棘!
罗宸宇的车风驰电掣的向海星大酒店驶去,若不是系紧的安全带,宸宇甚至无法坐直身躯!
柔软的白色手提袋,密密的栀子花,那是宸宇已经绝望的最美的梦!
“喂!六号岗亭,六号岗亭,注意拦截一辆车牌号为b****的法拉利。”
值班的交警刚刚回头,一辆法拉利便箭一样的从身后掠过,吓得交警猛一趔趄,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由火冒
三丈,回身发动警车,拉了警笛便撵了上去。
罗宸宇钥匙都忘了拔,拉开车门就往酒店内跑去。
“罗?”看到衣冠不整气喘吁吁的罗宸宇,埃德蒙很是吃惊,“发生了什么事?”
“客房部经理,客房部经理在哪里?”
罗宸宇本是出身书香世家,即使游离于生死间那最不堪的境地,也从不曾失去那几乎是与生俱来的优雅,现
在这样狼狈的样子,埃德蒙还从未见过!
埃德蒙神情严肃了起来,慌忙陪着罗宸宇往客房经理室而去。
没有敲门,罗宸宇径直推门进去。
“咣!”埃德蒙刚想跟上,门却被腾的一声给甩上了!幸亏躲得快,埃德蒙揉揉躲闪不及被撞的发酸的鼻子
,小声嘟哝了句:“难道,这就是blue说的,碰了一鼻子,灰?”
门又唰的一声被拉开,刚刚进去的罗宸宇又疯了一样的跑了出来!
满脸雾水迷迷噔噔的客房部经理站在大开的经理室内,手足无措!
“Miss李,你没有事吧?”埃德蒙关心的问道,罗明明是那样一个俊美的男子,为什么Miss李却一副活见鬼
被吓到了的样子?!
罗宸宇跑出酒店,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跑去,却发现无法找到自己车的影子?
“先生!”门口的保安急急跑来,“刚才来了辆警车,拖走了您的汽车——”却突觉眼前一晃,那个表情让
人害怕的男人已经没了人影。
“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