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桐一想通,心情也跟着一起放松,跟叶景衫不冷不热不远不近地吊了个把月脸,也该是时候缓缓了。
他拨通了叶景衫的电话,叶景衫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想了想这个时候叶景桐打电话来的用意。他们兄弟有一个多月没碰过面了,好在叶景桐的语气听上去轻松快乐。两人在高夫球场一碰面,叶景衫一颗悬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下来,叶景桐,果然是带着好心情来的。
“老七,今天刮哪股风呢?”叶景衫这两个多月来一个人挑叶氏大梁,忙得脚不沾地,连回家跟爸爸妈妈安安稳稳地吃顿饭都成了奢侈的事情,今天来应酬叶景桐,完全是另有用意。
叶景桐手起一杆,也不管球落到了哪里,笑笑地回头看叶景衫:“三哥,公司的事,辛苦你了。不过很快就结束了,你也可以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好好地陪陪三嫂了,我可听说她现在对你意见大了去了。”
叶景衫手下的动作迟了一拍,注意力全在叶景桐那句“快要结束了”上面。“什么快结束了?”
叶景桐冲他一笑,脸上的喜悦是由衷的:“陈渝庭涉黑一案下周开庭公审,这件事一结束,你我都可以轻松一阵子。”
叶景衫就不明白了:“陈渝庭被收监,公司的事全压在我们身上呢,怎么就轻松了?”
“三哥你不明白吗,裕丰涉黑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警方盯裕丰盯了十几年,陈渝庭只是个扑火的飞蛾,不小心撞进去的,你想啊,这起案子现在警方人赃俱获,揭裕丰的老底也只是个时间问题,这样一来,你想裕丰这条大船它还能再如以前一样的顺利航行吗。”
叶景衫丢了手中的杆,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毛巾擦了一把汗,径直往场外走。他不想玩也无心再玩了。
“裕丰肯定要被政府查封,所以接下来会有一大帮人失业。三哥,这么大的事,我可不信你会想不到。”
叶景衫不是想不到这个,他只是想不通叶景桐既然明知是这样的后果,为什么还要执意收购裕丰的股权,政府一旦查封裕丰,叶景桐不是要跟着破产吗?他可是把几乎全部的身家都投进去了。等 君已。千年。
“老七,你想打什么牌?形势都这么火烧眉毛了,怎么看着你这心情反倒还好了呢?”两人一起坐下,叶景衫开了一听饮料递过去。
叶景桐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我快要见到我媳妇儿了,你说我心情能不好么。”
叶景衫刚喝了一口饮料,差一点喷出来,一扭头看到叶景桐正望着他,一脸的得意。“老七,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怎么”叶景衫还想再继续装,却被叶景桐一个狡黠的表情打断。
“藏了这么久,现在可以告诉我欣欣在哪儿了吧。”
叶景衫这回着实被叶景桐的话给怔住,愣了半晌才想起喝手中的饮料,心虚地躲着叶景桐的眼神,嘴里支吾:“说什么呢你。”
叶景桐起身,站在叶景衫身后,背对着他看远处球场上挥杆的人,吹了声口哨,听得出心情是的确好:“你和景槐帮我照顾了她这么久,我得想想怎么好好的谢谢你们,尤其是景槐。”
叶景衫向来心思缜密,处事也颇有些手腕,这时候也有些扛不住了。叶景桐这话明明白白地带着威胁,而且他表面的这个笑容,其实是为他真正要实施的手段和行动打掩护。叶景衫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他有些担心景槐。叶景衫亲身经历了叶景桐对付陈开远的全过程。堂堂部长公子,警界未来的栋梁之材,结果还是没斗过一个布衣商人,被人打断了三根胁骨,之后发配到新疆的某个小城市去做公安局长了。
比起陈开远,景槐的靠山还是要逊一截一想到这,叶景衫的心尖儿都颤了。“老七,都是兄弟,我不信你真能下得了这狠手。”
叶景桐没回身,一只手压着叶景衫的肩膀,手掌稍稍的带了点力:“那要看三哥您的态度,在叶家,我只认你一个哥。”
叶景衫狠狠地喝了一口饮料,没防备喝得太猛,一半的饮料从嘴角溢出来,洒到了白T恤上,象一团惨人的血迹。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太忙,实在顾不上更文,让大家久等了
☆、74
叶景衫被叶景桐不留一点余地的威胁着;愣是蹙眉一鼓作气喝完了一听饮料;伸手再取的时候被叶景桐按住了:“三哥;看在你兄弟我这么多年来难得对一个女人上心的份上,让我见见欣欣吧;不管她怎么样;愿不愿意见我,或者认不认识我,我只看她一眼就行,哪怕远远的。”
叶景桐向来强势惯了,叶景衫还没见过他给谁这么低声下气的讲过话,心头动了侧隐,终于还是推开叶景桐的手,又开了一听饮料;今天就是莫名其妙的觉得口渴,影响着他嗓子干涩,连话都说不出半句来。
叶景桐象个做错了事站在老师面前等待挨训的小学生,一直等着叶景衫终于又喝完了一听饮料,那眼神可怜见的,任谁都不敢与之对视。
叶景衫终于被软磨硬泡的磨不开,眼看着还想喝第三听饮料,最终还是停住了:“老七,这件事可大可小,你自己身后盯着多少双眼睛你不是不知道,干嘛非得把事情弄糟了才回过头来想解决的办法。”
叶景衫没直说,但委婉的承认了与秦小欣有联系这件事。叶景桐强压着一股底火,恨不得挥拳招呼过去,但为了全局,他愣是忍住了。
“她是我媳妇,快两个月不见面,而且音信全无,之前陈开远又把她的状况说得那么糟,三哥,换了你也是会担心的吧?”叶景桐一脸凄楚,叶景衫垂眸沉默,不认同也不反驳。叶景桐凝眉看着叶景衫的表情,心里窝火但脸上却尽量做出一副可怜相搏同情。
叶景衫终于是个能扛得住的,叶景桐想媳妇儿的心情他能理解,可是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对叶景桐的猜测他不否认也不承认,剩下的,只能靠叶景桐自己了。叶景桐一脸的失望落漠,麻痹了叶景衫的警惕性,还一个劲儿的替叶景桐着想。
陈渝堂和秦子宵那是多强大背景的两个人,为了一个秦小欣两人甚至连自己的前途都能于不顾,尤其陈渝堂,即使牺牲自己儿子的前途他都愣是连吭都没吭一声。他们铁了心的要护着秦小欣要为她漂白,之所以事件事情都撇开叶景桐,只是不想因为他而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叶景桐和秦小欣再怎么婚前约法二十一章,那也是铁定无疑的夫妻,秦小欣要隐形,就得靠叶景桐这个靶子来作掩护,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各方势力的监视范围之内,把秦小欣的行踪告诉他,也就等于对外界各种势力公开了秦小欣的行踪。
秦子宵和陈渝堂用心良苦,但叶景衫此刻却无法跟叶景桐解释清楚。他兄弟的脾气他清楚,也许这件事一结束,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他和景槐就会重蹈陈开远的复辙,说不定被他暗中给整到哪个穷乡僻壤的街角旮旯里去,不过,只要秦小欣能度过这一次的难关,凭着她和景桐心心相惜的这份感情,只要他们幸福了,叶景衫觉得他和景槐为他们所做的这一切也值了。景槐说得对,只要他们两个幸福,他也就知足了。
叶景衫抱定决心闭口不提秦小欣的去向,叶景桐也再没往深里逼问,嘴里连声的叹着气,一脸颓废伤神的落寞表情,索性把饮料换成了酒,也不招呼叶景衫,他自己往杯子里倒了多半杯,凑在嘴边一口一口儿闷喝。叶景衫知道跟着他这么耗下去自己没准就真的会憋不住,接了个电话借口有事先走了。
叶景衫真的是被叶景桐从未示人的怜弱表情给蒙哄了,脑子里甚至都没过一遍,叶景桐那么执着的一个人,今天怎么突然就变木了,怎么突然就沉默,正在关健时刻竟然就不穷追猛打的逼问他了?
太不可思议的事被太不可思议的人给搅蒙了。
电话是叶景槐打来的,他去陆总医院接秦小欣出院,结果等他赶过去的时候,秦小欣已经离开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秦子宵急了,一直负责为叶景槐和叶景衫打掩护的孟逸辰更急,调集了手头可以集合起来的人手封闭了方园十公里以内的道路地毯式排查,找了近三小时连秦小欣的影子都没见着。
叶景槐一脸焦急,皱着眉头一支接一支的抽烟,想不出一点辙来。
裕丰涉黑案秦小欣是重要证人也是重要的当事人,她的安危涉及的事务范围太大,这个时候谁都不敢马虎,但是谁都又不敢大张旗鼓地张罗着找人,一旦秦瑜坤涉黑案得到证实,从陈家、秦家到叶家,所有的知情人都有窝赃嫌疑,这时候只能干着急,牙打掉了往肚子里咽。
叶景桐在高尔夫球场喝得酩酊大醉,天黑尽了球场的保安才从他扔在地上的手机里找到梁子的电话。
叶景桐原本就生得人高马大,一喝醉四肢软得象一团棉花,等梁子把人从车里背下来扶上楼,连身上的外套都湿透了。
叶景桐象一团肉泥,瘫在梁子背上愣是一声没吭。
家里灯黑着,梁子拿钥匙打开门,伸手按亮了玄关处的壁灯,扛着叶景桐进了门,脚一勾将门关上,揽着叶景桐半边身体的手一松,直接将人扔到了地板上。
叶景桐没防备,脚下趔趄了一下,顺势就坐地上了。“你小子”
梁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抿了一下干渴的嘴唇,径直走到饮水机跟着,拿杯子倒了一杯凉水一顿猛灌,“到家了你还装,上瘾了还。”
叶景桐咧嘴就笑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照着梁子肩上一拳就招呼过去:“怎么着,让你干这么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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