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北方的男子都是如印象中那般的粗犷豪放,可是眼前这个男子却不同,举手投足皆风流俊雅,他的眼角唇边总挂着笑意,可那笑容却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和同桌几个人始终保持着客气的疏离。
果然,人如其名——寒冰为骨、瓘玉为貌。
从看见他第一眼,便有了一种无以名状的心绪,仿佛上辈子就认识了这个人,今生便是为了寻他而来,竟然想留住他。
于是——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有了那一层关系,就更想要记住他,让他在我生命里停留的长些,所以事后才连夜潜入皇宫,盗走宫中那条和我当晚佩戴的一模一样的紫晶腰带。这样做一来可以嫁祸那个人,借以让他留在畔月楼;二来可以掩饰那天发生的事,若是让云冉见到被扯断的腰带,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一路扯出我和那人的事情。
我知道这样做很卑鄙,唉,半年,只要半年我没法记住他一生一世,这样的我怎敢奢求让别人爱我一生?
虽然心里那样喜欢他,可是平时对他那么冷淡,那人应该看不出什么端倪吧,若是他有一日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会厌恶的吧,同为男子,我却对他生出爱慕,而且还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和他发生了那种事他也许会恨不得亲手杀了我
不过没关系,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并不后悔。
半年,太短。
为什么我生来就不曾有过完整的记忆?不管什么事情短短半年就会在记忆中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
我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我爱他,我爱冷寒玉!为什么我连记住他的权利都没有?
日日对这他,却不敢跟他坦白,好苦。
毕竟半年后我会平息所有事端,会还他自由,还他清白,呵呵,始终还是要忘了么?
冷寒玉,在你心中可曾有过一丝丝对我的情意?即便只是不经意的想起也好啊,我为了了解自己以前是事情,会在忘记它们之前一桩桩一件件的记录下来,可是没当翻开以前的手记,就再没了当时的感觉,只是会更加的淡漠,更加的绝望。我好害怕,这种感觉就像灵魂慢慢的被掏空
寒玉,尤其是我遇见了你之后,心好痛,你,听到了吗?
寒玉
寒玉
寒玉。”
“我,听到了。”不由自主的低语,然后指尖轻轻的抚摸他的脸颊,不知的对谢云忆说还是对自己说话,“原来是你”
39。…第三十八章
得知谢云忆对我做的这些事情,起先是震惊,可我不恨他,竟是恨不起来,我何尝对他没有那番情愫?只是不恨归不恨,怨还是有些的,既然他说他喜欢我,就不该瞒着我那么多事情,为何不来问问我对他的心?
他并非是丝毫察觉不到我对他的心意,而是为了那半年就会失去记忆的怪病故意疏远我,这叫我如何去戳破我们之间的这一层窗纱?
合该是我要为这小傻瓜伤神。
想要知道云忆的事情,自然要去找云冉。
表面上是谢云忆对谢云冉如何如何的严格,看似谢家二公子有些害怕他大哥,可是实际上他们的关系要比一般的兄弟亲密许多,二人在诸事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心意相通的表现,虽然性格南辕北辙,但心照不宣的配合总是恰到好处的。
而这次,当我找到他的时候,谢云冉又给了我一个意外,他不但没和我抬杠,没有问我是如何知道他大哥每半年便会失去记忆一次,而且还乖乖的把他知道的一切告诉我。
他说:“我和大哥的怪病是相继而生。”说话间的表情中带着从未有过的低沉,听上去让我不禁随着他的感伤而感伤。
更惊讶的问道:“你也得过怪病?”
“嗯。”
谢云冉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记得母亲尚在人世的时候曾今说过,我和哥一同出生时,两个孩子竟都没有发出半点儿哭声,而我的眼一直都紧闭着,身子也一动不动。哥睁着眼四处看,小手小脚不停的挣着,嘴里还啊啊的叫,好像是找什么东西一样。稳婆和满屋的丫鬟吓的不知所措。”
“还有这等怪事?”我不禁问道。
“是啊,你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事?”
我摇摇头。
谢云忆轻轻一笑,“说来有些恶俗,正巧这时门外来了个游方道人,自称姓阎名君,说是能解屋内主人的燃眉之急,我爹急得焦头烂额,有一丝希望也断不过放过,于是叫了那个道人进来。”
“然后那道人治好了你和云忆的怪病?”
“不完全是,那道人不知给我们施了什么法术,虽然让我能说能跳,哥哥不再狂躁不安,但从那日以后哥的性子却变得十分沉闷,失忆的病症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开始发作。”
我心念一动,问道:“那道人既然能治你们的怪症,是否料到云忆日后会得失忆之症。”
谢云冉没说话,隔了片刻轻轻点头。
我心中稍松,喜道:“他是否说过有什么办法可以医治?”
谢云冉沉吟着看看我,反问道:“如果有能治我哥病的东西,你无论如何也会为他寻来吗?”
我坚定的点点头,“是,不管多难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会尽我所能替他找到良方。”
谢云冉微笑着吐出四个字:“独一无二。”
“独一无二?”我微微一怔问他,“那是什么?”
谢云冉摇摇头苦笑道:“我要是知道那是什么,早就为他寻来,何苦让他这些年来独自承担痛苦。”
我想着那道人莫名其妙的药方,不经意的随口说道:“想必你也不好过吧。”
谢云冉突然抬眼看我。我才察觉自己竟然在关心他,难道是爱屋及乌么?看着那张和另一个人几乎完全一样的脸,我想,偶尔主动让步,和这个人好好的相处也不是那么难。
“同去寻那‘独一无二’如何?”我略带玩味的笑问。
“嗯?”谢云冉先是睁大灵动的眼探究的神情,但只片刻就爽快地答应:“再好不过!”
一拍即合!我们约定待各自稍事准备,两日后的清晨就出发。
谢云忆对我和谢云冉的冰释前嫌很是不解,到我们出发前谎称是一同游山玩水去,谢云忆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生怕我们是相约到无人阻止的地方去决斗,在云冉的再三保证下才无奈的答应。其实我明白他是因为太爱这个弟弟,才时时担心他,所以临行前背着云冉也对他保证过会照顾好这个弟弟。
所以,从离开畔月楼这一路上,吃、住、行都是按照谢云冉的喜好,好在这小子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自从答应两人同行,就没再耍少爷脾气和我抬杠。
我和他都觉得这个“独一无二”是药名的可能性大些。所以,决定先到苗疆找药王打听一二。
天下间的各类的圣药、奇药、毒药、蛊虫,但凡是和药物沾上边儿的,药王门或是记录在册或是历代门主口耳相传,若我们要找之物真是一味药,想寻到线索就非药王门莫属。
苗疆路途遥远,尽管我们二人轻装快马,也足足一个月才赶到药王门。
刚进入药王门的范围,便是一片满布瘴气的密林,苗疆本是蛇虫横行之地,这密林中却是无半个活物,尽是古树荆棘,茂盛的树冠遮住大部分的阳光,阴森的暗影笼罩下,地上裸露的树根和腐枝枯叶像从地狱中生出般恐怖,且散发着恶臭的味道,空气在这里好像随时都可能凝固,闷热缺氧却仍要运功抵御毒瘴,让人烦躁不安,一旦产生幻觉就会走火入魔!
谢云冉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小心!”眼看他伸手去抓身边的藤条,急忙搂着他的身体往怀里一带,可他的指尖仍勾了一下藤条,只见暗紫色藤如蛇般“嗖”地甩过头来就要缠着谢云冉的手臂,我顺势踢出一脚,藤条的准头被踢偏,谢云冉惊慌的抽回手,没想到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唰唰”声四起,骤然四面八方同时飞快的钻出无数条荆藤,“走!”我大喝一声,足尖点地——谢云冉在我怀中配合我的动作一起发力,两人登时跃起三丈有余,脚下荆藤擦着鞋底霎时结成一张坚韧的网,藤上倒刺清晰可见。
纵身的同时,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可以安全落脚的树干,无暇开口只管提气向下击出一掌借力,谢云冉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扬手掷出一枚绳镖,顺着绳索的拉力二人毫不费力落到树上。
脚刚站稳,我听到谢云冉微小的抽气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刚才缠着藤条的树后,竟然躺着几具黄绿色骷髅,谢云冉掏出一枚菱形飞镖斩断其中的暗紫色藤条,“噗”地藤中静溅出几滴血水,“这些东西竟然是靠血肉滋养生长的?!”
我点点头,“想必是药王门刻意养殖,用来防御外敌的。”
谢云冉不屑的哼了一声,“邪教果然就是邪教!做得出用人命来养这些龌龊东西!”
“这话在这里说也就算了,毕竟我们这次来是有求于人。”
“知道!”谢云冉白我一眼,继续往前走。
穿过密林,我和谢云冉终于到了药王门外,还没来得及歇歇脚,又蒙上一头雾水。
40。…第三十九章
走上台阶刚要叫门,大门应手而开,门内空空荡荡。
我和谢云冉互看一眼,小心的进了大门,一路没有任何人出来阻拦,直穿过庭院到回廊处,廊内赫然倒着一具尸体!
鲜血自他身后的方向淋淋沥沥洒了一地,身上开了几道血口子,致命伤在心口处,前后相通的一个血窟窿,显然是被凶器从后方穿胸而过,而且伤口不大,又无近身搏斗的痕迹,凶手一击即中立刻抽走兵器,那么凶手用的应是绳镖!看着装此人应是药王门的弟子,却为何在药王门中死于非命?心中一颤,难道药王门其他人也!
拉起脸色难看的谢云冉,“快到里面看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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