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忙完又是深夜,我不敢去打扰,希望他忙完能好好休息一下。
第三天的时候,我终于在晚膳他独自用餐时,鼓起勇气走进他的大帐。
人站在他面前却傻傻的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看看有些尴尬的我,说:“还没吃饭吧,坐下一起吃吧。”
我应了声,坐到他对面,“叔叔。”现在这个叫了十几年的称呼却是无比艰难的从我口中吐出。
“嗯。”他低着头,淡淡的,不露声色。
“我我喜欢你。”快速的说完后面三个字,我心跳如鼓地看着他。
“嗯,我也是。”他还是淡淡的说。
“不、不是!不是那种喜欢,”我慌张的纠正他,“是另外一种”深深的吸了口气,我接着说,“是像前天晚上,我吻你的那种喜欢!”
“是。我说的便是那一种。”直到此刻他才放下筷子抬头看着我说道。虽然语气还是淡淡的却极认真,眼底还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啊?”我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在现实中,他竟然这么容易就说他也——喜欢我?“叔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喜欢你,和你喜欢我一样的喜欢你。”他对我说,“我想清楚了,既然我们的感情是一样的,那也不必再遮遮掩掩,其实我早就对你可是我怕你不接受所以不敢对你说,不过如今知道你也喜欢我,我真的很高兴。”他的脸上终于笑出来了,又郑重的重复了一边,“真的!”
我长长出了口气,害我这么紧张,于是瞪他一眼说道:“原来你早就对我有非分之想!”
他挑起单边嘴角样子有些不正经,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想必你对我存着这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你!”我起身要走却被他拉住,“先吃了饭吧,别赌气、我会心疼的。”
我坐回原位,低下头拿起碗筷吃饭。
“云儿。”
“嗯?”
“现在朝廷的情况不安稳,我们整日浴血沙场也不知保的谁家江山!这两年我也倦了,我想等到这次班师回朝之后就退隐,你可愿意和我一同浪迹江湖。”
“愿意的,我愿意!”我连忙放下碗筷拉住他的手,“我还当你死心眼非要趟这趟浑水,你能放下这乱七八糟的朝廷,我巴不得呢!”
“好,就这样说定了!”
三日后,传来我军粮草被劫的消息!
叔叔听到消息后,怒极反笑,“好,好得很,匈奴人这是逼我和他们决一死战,既然他们找死我就成全他们!”
他的眼中射出厉芒,“韩云!你立即叫张副官传令下去,把剩余的粮草集中起来,这两日为将士们准备足量的饭菜,尽量在附近打些野味犒劳大家。晚饭后叫六品以上将领全部到中军帐议事,三日内我必要把匈奴强盗杀个片甲不留!”
我稍稍皱眉出了大帐,其实这是破釜沉舟的打法,这样做虽然有胜算,但是牺牲必定惨重!可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
不论怎样我都会陪着他!
晚上的议会将近用了两个时辰,最后觉定两日后的夜里拔营启程。叔叔率中军诱敌且站且退,至盘蛇谷后我率领左军从后方把敌人全数赶入谷中,此时中军必定已到前方出口,右先锋在盘蛇谷两侧悬崖上投下巨石,我们三方合力封住前后谷口,然后便是“火烧藤甲兵”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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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
次日是风平浪静的一日。
第三天的清晨传来了意外的消息,朝中传来密旨要大将军韩燕即刻启程回朝述职,暂由前来传旨的司马将军接手军中事物。
述职为何要选择这个怪异的时候?即是述职又为何不光明正大的宣召?而且特别说明此事不必和军中将士说明。
临阵换将岂是儿戏?
这简直是——荒唐!
我不同意他就这样交出兵符回朝,可是他说若不回去就会背上反叛之名。如今真是进退两难!
我们本有退隐之意,若是朝中别有用心之人为的是这区区兵权,我们不要也罢!
最后还是觉定回去,但是我坚持要和他同行。
翌日。
我们二人策马疾驰,经过一处密林,突然有冷箭窜出,马儿长啸一声将我摔在地上,叔叔刚要回头救我,更多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如暴雨般向他袭来!我挣扎着起身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那一箭竟射杀了我的坐骑,箭上有毒!
“韩燕,当心箭伤上有毒!”四周交杂箭矢飞来和被打落的声音,为了让他警醒我直接喊他的名字。“我没受伤,我没事!你不必担心!”
“没事就好!自己当心!”
我坠马后竟没有箭再向我射来,看来那些人是一心要置韩燕于死地!
“我来帮你!”
“不要过来!”
又是一声嘶鸣,韩燕的马被射伤了腿,顷刻间栽倒在地,韩燕借着前倾之势就地打了几个滚躲过十数支毒箭,再看那匹马时已断了气。
我怎能不管他,提起长刀冲到他身边,左右挥舞立时无数箭矢落在脚边。
韩燕无暇分神多说,只道:“快走!”我们只知道已经在林中奔行多时,想必往前走会快些出林,可是为了躲避飞箭又不得不往树木繁多的地方躲,不知何时偏离的方向,虽然毒箭不易射到我们,但也找不到出路,后方已经看见追来的敌人,听数量应该不下两百人。
我们终于看见前方豁然开朗,走到树林尽头竟是悬崖?!互看一眼,韩燕的眼神却是无比的复杂。难道,我们要葬身于此?
敌人追到,领头人竟是匈奴打扮。此处已是中原腹地,他们竟然敢明目张胆追来这里?而且他们又怎会知道我和韩燕今日要从此处经过?莫非
见我们已到绝境,匈奴人也不忙着迫我们。韩燕看见他们想必心中也有了计较,对那首领问到:“我被召回朝中,可与你们有关?”
匈奴人嘿嘿笑道:“不错,反正你们今日不会活着离开了,不怕让你当个明白鬼。你们的摄政王想当皇帝,所以要借我们逼宫,事成之后北疆五百里归我匈奴所有。哈哈哈,这个买卖可划算?”一挥手,身后的匈奴兵齐齐举起弓弩。
我看像韩燕,“如果要死,我宁愿和你死在一起。”
韩燕仰天大笑三声,目光冷冷扫过匈奴人便不再多看他们一眼,仿佛这世界此刻只剩下我和他,温柔的说道:“好,我们生不同衾死则同穴。”
未等匈奴人回过神,我们纵身跳下了山崖。
——
当我再有意识时,眼前是一片花海。那是——曼珠沙华,我又回到了冥界。
“避寒呢?”我慌忙四顾,银发白衣的男子就在我的身后,手中正捻着一朵妖艳的蓝花。
“我等着你去下一世呢,走吧。”
15。…第十四章
“公子,公子”小溪在后头边跑边叫着,“老爷今天没什么应酬,回府定然会早些,你再不回去怕是要唉骂的”
“无妨,就说是到徐侍郎的公子那里讨教学问,我爹不会知道的。”我摇着折扇兴冲冲的往东郊的六音亭走,也不理小溪一脸的焦急窘迫。
沈若寒可是个妙人儿,上次在吕宋侯府听他和小侯爷论辩,将小侯爷驳的哑口无言,比那“白马非马”有过之而无不及,妙哉!妙哉!今日他邀我到六音亭听他抚琴,莫说是父亲责罚,就算玉帝降罪我也要来这一趟!
“小溪,刚才醉仙楼打的酒你可拿稳了,打翻了公子我可要双倍扣你的月钱!”
“是、是,小溪拿稳了。”
我知道他此刻定是边说边摇头,呵呵。
遥望亭中,沈若寒比我先到了,坐在那儿那叫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白衣胜雪玉骨冰清。
“沈兄。”我喊道。
沈若寒站起身来微微一笑,“云兄。”
这一声清清淡淡的,却直酥到云倾寒的骨子里,我呆呆的凝望他片刻,不过微微一笑,便是倾国倾城——
“沈兄,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坐吧。”
“嘿嘿,”我笑着走到寒美人身边拉住他一起坐下,“若寒你看,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你叫若寒我就叫倾寒,这么有缘分便像是前世注定一般,不如以后我们亲近些就唤对方的名字吧。”
若寒笑道:“倾寒既然如此说了,我依你便是。”
他轻轻挣开被我握住的手,“说来今日邀倾寒来听的这首曲子,便是我特地为你普的,不如先来听听如何。”
“好、好!”我连忙坐端正,凝神细看他白玉般的手指抚弄琴弦——
转瞬间琴音流泻如天泉鸣溅,丝丝缕缕、点点滴滴、如缠如绵、如歌如诉、若即若离,和着琴音他低回唱到:
“四海逍遥历浮沉,
得遇佳人解清樽,
庆能同生与君好,
高山流水酬知音!”
我欣喜若狂,原来他对我竟也有这般情谊。
他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有些激动,声音里带着稍许的颤抖,接着他的辞回道:
“雏凤千里栖梧桐,
几世修来得君青,
花好月圆须应时,
不负佳人不负卿!”
琴声止,他慢慢重复“不负佳人不负卿”淡淡笑着对我道:“好。”
——
这一个“好”字,让我们一起厮守十八个月零七天的时光,我假借求学之名与他到江南游历,又在扬州城外买下一个竹园,吟诗作画抚琴赏雪,享尽人世欢愉,直到我的父亲怒气冲冲的带人找到我们那一日——
父亲命人把我绑上马车,然后给了他一杯毒酒,就在我们恩爱缠绵的那个房间里,他在窗边望着我,缓缓的饮下那时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嘴边含着笑意。我知道、我知道他说:这一生有过与我共度的日子,即便是死他也无悔!
我又何尝不是?
既然无力阻止,不妨随他同去。马车行了一段路,父亲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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