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最大比例股份份额的人就是郁南怀,他是郁家旁支收养的养子,从斯坦福大学毕业,华尔街一战成名后归来,身家破亿,廉价收购郁家之后,名正言顺的坐上郁家第一把交椅。
家里的氛围很奇怪,一波律师来了又来,说郁好还小必须要由监护人抚养,论血亲和民事行为能力,郁南怀都是不二人选,此番游说自然遭到郁安叶的强烈反抗。
反抗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郁南怀入主郁家时,盯着郁好尚且幼稚的小脸笑得如沐春风。
晚上,郁好趴在床上寝食难安,颠颠地跑去找郁安叶,想说,大姐,无论怎么样,我都讨厌那个小舅,我只爱你,支持你。
长姐如母这话并不是说说的,对郁好来说,的确如此。
郁安叶的房间在二楼,门外墙上吊着两盆吊兰,穿堂风吹过去,沙沙作响,有种别样的阴森。房门虚掩着,郁好刚想推门进去,郁安叶冷冷的声音便传了来,“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恨我爸爸,恨好好,说实话,我也恨,恨不得他们死。”
里面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郁安叶又说:“但这是我妈妈的宅子,是我们郁家的,你没资格对着这个家颐指气使。还有,如果你有良心,说话算话,那我可以把郁好打包送给你任你处置,我要的和我有一天要得到的你千万别绊着我。你记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要拿回来。”
男人哈哈笑起来,“大侄女,祝你好运。”
郁好已经听不下去了,惊得泪流满面。蹑手蹑脚的跑回房间,无声无息无止无尽的哭泣。。。
长姐如母?好可笑是不是。。。。
这世界上到底还有没有人是真正爱着她的呢?
有吧,植物人的老爸不还在吗?
三天后,郁安叶离开郁宅,一别经年,终于再见。
**
郁安叶似乎生活得不错,那精致的面容丝毫未逊色,反而平添了迷人风韵。她穿着乳白色的及地长裙,酥…胸微露,掐腰恰到好处的裹着她盈盈的腰肢和翘臀,朝她气度万千的笑着,然后小鸟依人地靠在身侧男人的肩膀上,嘴里对男人说着什么。
郁好顺着目光望过去,入目的是一个十分高大俊朗的男人,正瞪着她,似笑非笑。
他就是舒健昔。
郁好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印象就格外深刻,因为他强烈的目光。
那目光骇人,里头仿佛藏着波澜壮阔和细水流长,让人惊心而又动容。
郁好疑惑,郁安叶究竟和男人说了什么,男人才会用那种惊心动魄的眼神看她?
吴少醉醺醺的,顺着怀中女人望着的方向望过去,辨清人形,笑嘻嘻地朝着对面挥了挥手:“嘿,舒二哥!”
舒健昔收回目光,只是冷淡的对吴少点了点头,和郁安叶分开以后,独自后去。
郁安叶仪态万千的走过来,一把拉过郁好,护在身后,和颜悦色的说:“吴少,这是我亲妹妹,改天介绍你们认识。我找她有点事,介意我和她过去说会儿话吗?”
吴少赶紧摆手,大着舌头说:“舒二嫂,你。。。是我亲二嫂,你说的话我还能不听?借。。。我俩胆。”
餐桌尽头有一处涂鸦屏风,屏风后面是一个单独的包间,门敞着,门窗那支棱出来一个金色标牌:专用休息室。
小圆厅温馨古旧,壁炉的火烧得正旺,有几桌人在打麻将。
郁安叶把她带到里间空无一人的小吧台,招呼她坐下,又倒了两杯蓝调威士忌,看她一眼,方说:“不是在F市?他也肯放你出来呢。”
郁好喝了口酒,辣的嗓子疼,眼睛呛出眼泪来,“别告诉他你在这里碰见我。”
郁安叶嗤笑了一下,有几分嘲讽,“你现在处境怎么这么糟糕,还来这里陪上酒了,你知不知道,在这个圈子呆久了,你陪的不只是酒?”
郁好见着她,心里那点逆反的小树芽疯长,语气也冲起来,“你管得有点宽,我到什么地步都跟你关系不太大。”
“哈哈。。。”郁安叶笑起来,美人笑起来格外动人,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这是你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和我顶嘴。这么多年,你倒是孩子气了不少,少年老成不适合你啊,我的好好。”
郁安叶笑得很开心,郁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过头不作理会。
大姐,我其实多希望你能管我,你知道我有多崇拜你吗?你知道我考试得了第一名的时候有多么想在你面前炫耀吗?你知道每次过生日,我独自守在空荡荡的大厨房给自己煮碗面条的心酸吗?你知道。。。我很想你吗?
郁安叶絮絮叨叨地问她许多,生活的怎么样,郁南怀对她好吗,上几年级了,学习好吗,有喜欢的男生吗,想考哪个大学,将来除了想当模特还想干什么,想去哪个城市,几岁结婚。。。
郁好表情是不耐烦的,嘴里冷淡的一一应答,心里早就巴巴地剖白了一大堆。
“所以,你来A市一中,是想让我当监护人。唔。。。也好啊,但你得住我家,咱俩做个伴。”郁安叶酒后微醺脸红红的,笑起来两个梨涡若隐若现,仔细看整齐的贝齿有两颗略有尖尖的小虎牙,爸爸说郁家的女儿都有这对小虎牙。她又给自己叫了杯收藏在这里的有一长串法文名字的红酒,轻轻嘬一口,有片刻失神,转着杯沿幽幽地说道:“你来得很是时候,我本来不打算叫你的。”
忽然,她抬起头明媚一笑,“我明年开春要结婚了,到时候你来给我做伴娘吧。”
**
☆、第四章
**
郁安叶一双勾人的大眼睛波光流转,低笑絮语:“他是我们公司总裁,我是他直属的财务部部门经理。没你想得那么波澜壮阔,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他,但我知道他不爱我。我之所以嫁给他,是觉得他能给我我要的而普通人不能给的,至于他为什么肯娶我。。。”她没再继续说,只上上下下打量着郁好,又低头喝口酒,随即笑起来,笑声连串亮如银铃,“你现在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好看,看看你的眼睛,你的嘴,才18岁,还这么年轻,羡慕。。。”
郁好看着美女的醉态,到底没绷住,弯身扶着她的肩,把她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晃着她,“大姐,我看你是喝多了。我刚才看见里面有张大床,我扶你去躺一躺吧。”
其实,郁安叶并没有醉,只不过在这个微醺的夜里想多和最亲厚的妹妹说说话而已。
她呵呵的笑,两只手都搭在郁好肩膀上,认真的看着郁好,“我还没给你介绍呢,”歪了歪头,调皮地看着那边的男人,“你看看,你姐夫看你呢,快和他打个招呼!”
舒健昔被众星捧月的簇拥在中间,眯着眼睛左手摸着下巴和人笑着说话。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主位,黑色衬衫,领扣解开两颗,袖口微挽,左手的钻石袖扣随着他摸下巴的动作频闪发光。英俊的五官毫无瑕疵,举手投足优雅得体,气质浑然,像足了英国贵族的年轻伯爵。
一双幽深的眸子里泼染着浓稠的墨,室内灯光打的暗,灯光掩映下那眸子竟有丝丝的妖冶,偏又气质冷冽,使那细弱的妖冶里夹杂着些许清贵,闪烁间犹如醉染了的梨花。
现在,那抹清贵的梨花正看着自己,目光专注而又恍惚。
这并不是一个陌生男人在第一次看见一个女人或欣赏或垂涎该有的眼神。
这越来越沉的目光让郁好心惊肉跳,逐渐开始害怕,生怕对方将她生吞活剥。
外面的声音非常嘈杂,这里的隔音效果却不错,在这个距离使传到耳边的分贝得到不少缓冲,但郁好仍然觉得耳膜鼓鼓的,脑袋里都在嗡嗡作响,匆匆忙忙冲着对方敷衍一笑。
**
郁好的转学手续已经办好了。
A市一中是本市最好的公立学校,升学率高达97%,重点大学升学率高达78%。本来像一中这种学校不是本地或是成绩突出的学生是不太容易进校的,特别是外省高三插班生,奈何她准姐夫舒健昔曾经为这个学校建了两座图书馆,又把操场铺成塑胶跑道,大投资商一个电话就可以轻松解决。
星期一早上,郁安叶来公寓里接她上学,她还没吃完早饭,正在餐桌上和小特啃油条,郁安叶一进来就踢踢踏踏的挑三拣四,“这屋子太小,离你们学校太远,上我家住吧,嗯?我记得你会做饭,我不会做,你正好给我做饭,咱俩做个伴。”
郁好摇摇头,“不行。我家离学校也很近,就两个街区而已,而且我要是搬过去,没人和小特作伴。”
小特刚咽下最后一口油条,有点噎着了,手忙脚乱地硬喝下一大口豆浆才把油条实成的押进肚子里,有些愧疚的看着郁好说:“忘了和你说,我要出趟差,linda的特助请假回了老家,没人在片场伺候她,闹了罢工。就她那脾气除了我能收拾得了谁还能说得动她,总监让我走一趟。我估摸我十天半拉月的才能回来,还想着你要是自己实在害怕,要不要去安娜姐家对付对付呢。”
郁好剜了小特一眼,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郁好是转学生,排班的时候进了高三四班,班主任是个许姓的年轻男子,面色儒雅,气质出尘,教数学,带着她一路往教室走,交代了一些老生常谈的事情,便让她先站在门外等着,许老师说完话以后对着她招招手,她才走进来。
大约有五十几个人,俱眼巴巴地盯着她看,目光有艳羡有嫉妒有惊艳有垂涎,目光直白地让郁好刷的红了脸,低着头小声介绍自己。
许老师望着这些调皮的孩子无奈的笑说:“好了,别盯着人家看了,很不礼貌知道吗?”往后面瞥了瞥,又说:“郁好,你的个子高,得坐在后排,那个靠窗的位子可以吗?”
郁好顺着老师的目光望过去,最后一排,只有一个空座,靠里临窗,同桌是一个正在睡觉的白衬衫男生。这正是她最满意的座位,于是点点头,欣然走过去。丝毫没注意到同学们意味深长的目光。
她老是被叫做花瓶,其实她并不是没有大脑。她从小数学好,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