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笑道:“若溪啊,你们不是在闹别扭吧?是不是这小子欺负你了?你说,跟爷爷说,爷爷帮你做主,别让他以为这天下就没人治得了他。”
是,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能收拾沈予墨,那沈老爷子就是那个唯一。
“没有,爷爷,我们没吵架。”若溪说。
“那你要记得,爷爷永远是你的靠山,可没人能在爷爷的眼皮子底下欺负你。”老爷子有意无意看了一眼沈予墨,似是有什么涵义。
后来,他和倾心没有停留多久,就都离开了锱。
若溪送他们出去,在他们再三拒绝下,她也只是把他们送到了电梯口。
沈予墨呆在病房里没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送走了沈家那两位,还傻傻的站在电梯外面。有护士从旁经过,不禁关心的问:“蓝姐,你没事吧?”
“没事。”
她摇摇头,无声的叹息着,转过身去。
谁想,竟有一个人站在她的身后,她一转身,就撞上了他的胸膛,伴随着一只有力的手臂的挽住了她的腰,“小心点。”
是沈予墨,那个本来应该在病房里的人。
她只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眸,落在她腰间的手臂上,她又是一声低低沉沉的叹息:“你能不能先放手?”
“你跟我回病房,我就放手。”如果不是爷爷来,他今天大概也见不到她。
她默然应允。
谁知一回到病房,他立刻又把她搂入怀中,落在她耳边一声歉语:“对不起!”
她沉默。
“我拜托你若溪,别再跟我生气了好么?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一碰上你,我所有的自制力都崩溃了。只听到你跟我说你只是为了感激我,若溪,我何曾想要你的感激?我承认,我渴望你,我想要你,但是,我不要任何形式,我只要你,你明白吗若溪?”他一声声的喊着的名字,含着痛楚在她耳边低喃。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在他这一声声的低唤里,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滴在他的脖子上。
他没想到自己又会把她弄哭,急忙把她推开,审视那一张满是泪痕的楚楚动人的脸庞,他伸出手去,却碰都不敢再碰一下,只小心翼翼的问:“若溪,怎么了?我说什么让你生气了吗?”
她摇头,背过身去。
他在她身后,看着她隐隐颤抖的肩膀,他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又怕会把她推得更远,因而什么也不敢说也不敢做。
终于,她微微平静了自己的心情,开口:
“我没有生你的气,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整晚都在担心你,不知道你会不会爱惜自己,很想来看看你,可是,我走不进来。对你说那句话,不是违心的,因为和你在一起,我心里会有一种犯罪感。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样,我只是恨我自己,讨厌现在这个反复无常的自己”她说不下去了,急急忙忙的就要走。
若是以往,他定不敢拦她,但是此时,此刻,听到了她一番心里话,他已不能再放她走了,不顾自己手臂上的伤,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臂,下一秒,在她跌进他胸膛的同时,他就已经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
手臂,密密绵绵的缠上她的腰身,步步紧致,直到把她深钳在怀中。
她轻轻捶打他的肩膀,又怕打在他的伤处,最终还是搂住了他的脖子。
这对于他而言无非是种鼓励,就算天塌下来也不顾了,把她压在墙上,更深更彻底的吻她。
虽然,不至于弄疼她,却是很久都未曾有过的疯狂。
多少甜蜜又痛苦的回忆在这一刻像潮水一般向她涌来,眼泪,更不断的落下。
他无法再继续下去了,尽管他想要她,那么疯狂的想要她。不管多少年过去,不管多少人对他投怀送抱,也不管他曾经多么残忍的对待她,他只想要她,也从来都只有她啊。这一刻,她的眼泪汹涌澎湃,像一盆盆冷水,浇灭了他体内燃烧的欲/火,最终,放过她的唇,深深吻她落下的眼泪。
“若溪,你知道吗,当你在我面前强颜欢笑的时候,我希望你不要在我面前压抑你自己的情绪,希望你能在我怀里好好哭一场。可是你真的在我面前落下眼泪,我才知道我并不想看到你的眼泪,若溪,你告诉我,如果有什么可以停止你的眼泪,哪怕要我付出生命,我也在所不惜。”他吻着她的眼泪,喃喃低语。
“我不知道。”她摇头,“我讨厌我自己,我恨我自己”
“但是我爱你!”
“予墨”
“我对你不再有任何要求,若溪,我只求你一件事,我们不谈过去,不谈将来,甚至,不谈明天,不谈分离,就只有此时此时,在一起的一分一秒,我们好好珍惜,好么?”这样,能不能减轻她心里的一些愧疚感?
她终于,轻轻的点头。
他捧着她的脸,只想再吻她。
却在他碰上她的唇时,她逸出一声:“予墨,你的伤”
“我只想要你!”
即使这一刻天塌地陷,也不能阻止他了。
他深深黏住她的唇,再不想放开。
甚至不管,这是不是在医院的病房里,这房间的门到底有没有锁上,更不管他身上的伤会不会变得更严重,他只想和她融为一体。
她在他这样炽热而疯狂的深吻里,也逐渐忘记了一些什么,任由他吻着,任由他抱着,他们双双跌倒在床上。滚烫的唇舌把她吻到不能呼吸,他又吻她的额头,吻她的眉毛,吻她的眼睛,吻她的每一处感官,吻她的每一寸肌肤。
她浑身都想被点燃了一样,一簇簇火苗在燃烧,最后
最后的最后,他勉强愈合的伤口因为这一次疯狂的缠绵,又再度裂开。
“我们,真不应该”她真是后悔极了。
“没关系,你再把它包扎好就行了。”
他可是一点都不在意这点伤,依旧轻拥她在怀里,看着她心疼又温柔的为他包扎伤口。
他的目光,落在她美丽柔和的侧脸上,刚刚恩爱过的气息,还在空气中飘荡,缠绵。
他深深呼吸,鼻息之间都是她特有的淡淡馨香,他把持不住,一个吻又落在她的肩上,她的脖子上,甚至还打算继续深入。
“你,能不能老实点?”她正在给他包扎,因为他这个动作,手不由得颤了两下。
“抱歉,若溪,我不能。”他回答的也干脆。
“你再这样,我就不管你了。”她没办法,只能这样威胁。
“若溪,别强人所难,你前后离开我五年,一度重逢,我只能伤你要你,却不能说爱你。二度重逢,我爱你,爱到了骨子里,却不敢再强迫你。如今这样的幸福,我们谁也不知道到底还有几天,可能陪伴我们度过这漫漫余生的就只能是这几天的幸福和甜蜜。所以若溪,不要再在乎我的伤,任何伤痛都比不上失去你的伤痛,我宁愿付出整个生命,换你七日缠绵恩爱。”他吻着她,深情告白。
也正是这样的告白,彻底柔软了她的心,她纵容他,像以前那样纵容着他。尽管,每一次欢/爱过后,她都必须要帮他重新包扎伤口,她也不辞辛苦。
而他,甘之如饴。
医院里的很多人,见到他们的时候总是投来暧昧的眼光,她觉得自己都要没脸见人了,他依然我行我素,在任何情况下,他都敢肆无忌惮的吻她,似乎是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这一场相爱,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女人。
这样的甜蜜,一直到五天以后。
她许他七日缠绵,终究是没完,因为第六天的时候,林秘书突然来了医院,并带来了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她知道,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的严重问题,林秘书不会来占用他的养病时间,她也就找了个借口回家了。
夜里没有了她的体温相伴,他连睡都不想睡,开着灯看着林秘书带来的文件。
手臂上的伤口虽然康复的很慢,在若溪的悉心照顾下,已经好了一半了,批阅一些文件不成问题。
却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孤儿院的来电,他没有犹豫便接了起来:
“予墨叔叔”
“是叮当吗?怎么了?”他听出他的语气不对,好像有些哽咽。
“瑶瑶病了,我担心她”
叮当是个八岁的男孩子,瑶瑶才六岁。
沈予墨听出他哭了起来,立刻又问:“瑶瑶怎么会生病的?严重吗?”
“她今天晚上一直在做梦,好像梦到了她的妈妈,她就跑到大门口把孤儿院的大门打开了等她的妈妈,天上下起了雨,她淋了雨,发烧了”
叮当说着就大声的哭了起来,“我也想我妈妈,想我爸爸,予墨叔叔,你来看我们,好不好?”
沈予墨往窗外看了看,果然,不知什么时候下起的雨,他竟然都没注意到。想也不想便安慰他:“好了叮当,不要哭了,你乖乖的,不要乱跑,不要去淋雨,叔叔现在就过去。”
他也顾不得自己手臂上的伤了,换上自己的衣服,拿着车钥匙便出去了。
一路开往孤儿院,即使右手上有伤,也不妨碍他开车的速度,他用左手,一样把速度控制的很好。
然而,就在他快要到孤儿院的时候,前面一个十字路口,一辆纯白色的跑车从他眼前闪过去。
他认了出来,那是若溪的车,尽管她并不常开,他也不会认错。
看她的方向,应该跟他是同一个地方,他想打个电话给她,但这样的雨夜,他又担心她会因为接电话而分心,最后拿起手机来来又放下了。
孤儿院就在前方不远处他们一前一后的抵达。
她并没有注意到他,下了车连把伞都没打,就直接去后备箱里拿东西。
他一边走过去,一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
“你怎么来了?”她压根就没想到,她下午才从医院里离开,晚上又在这里见面。
“别说那么多了,我先帮你拿东西。”
“不行,你手臂上还有伤,我来拿就行了。”
这所孤儿院是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