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还是在想,要编出一个怎样的故事,我才会信?是不是若溪?”他很轻易的就打断了她的话。
她还在想,要怎么对他解释心彤的事,现在他都这样说了,她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更何况,也解释不清楚;
更何况,他也不会信,只以为她是在编故事罢了。
“去洗澡,我不想闻到你身上留着别人的味道。”他声音忽然冷了几分。
放在她身上的手也同时抽离,在他的命令下,她下意识的迈出一步,然而,双腿忽的一软,她险些跌倒。
“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吗?”他冷然嘲笑。
“不,我”
她话没话说,整个人已经在他怀/中了。
然后,他抱着她大步往浴室里走去——
三年的时间,改变了她,也改变了他,他们都再也不是当初的他们了!
当疼痛感蔓延她的身心,她的话越来越少,笑容越来越少,直至整个过程都变得沉默。可是,似乎不管她是开口说话,还是闭口不言,他都有伤害她的理由。
这样的痛楚,记不清楚持续了多久,直到他终于平静下来,她凝视着他,轻声开口:“予墨,我们谈谈,好吗?”
“谈什么?”
他们之间,还有话可谈吗?
他冷淡的声音,传达了这么一个讯息。
她微垂着眼眸,不让他看到自己眼底流露的悲伤。
是的,如今的他们,走到这一步,好像真的无话可说了。
她想说的,也全都哽在了胸口,似乎说什么都没用了,到口边来,就只剩下了低低的一句:“那笔钱,我会还给你的!”
“你要怎么还?”五千万,不是五千,也不是五万。
“我知道现在可能还很困难,但是我会想办法的,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给他,是因为他想要,是因为她爱他,而不是为了达到目的把自己卖给了他。
她蓝若溪不用自己的身体做交易,该还给他的,她一定会还给他。
他沉吟了片刻,扬起眉毛看向她,沉声说道:“如果我要你现在还呢?”
“现在,我现在很困难,但是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商场上没有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拿你现有的东西来还吧,我现在就要!”他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
至于话里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她也再找不到任何的理由来和他谈判,只能任由他再一次予取予求。
只不知道,他这样对她,是不是就真的开心了?
当他终于得到满足,在她身旁睡去,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干涩的眼眶中终于涌出两行清泪
予墨,你究竟是有多恨我?
☆、【008】只此一生
其实,他花了五千万来拯救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根本就不在乎她能为他赚回来多少钱,他只需要索取他想要的报酬就够了,她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认清这个事实,她的唇边浮现一抹悲哀的弧度。
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这样?
这究竟是谁的错?
耳边传来他沉稳规律的呼吸声,她听着这熟悉的呼吸声,哪怕三年过去,一千多个日子的逝世,她依旧记得他的呼吸,他的气息,他的味道这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却只有他这个人,她好像已经不认识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薄的轻纱窗帘投射进来,照耀着这个陌生的房间,她才发现,在屋子里的一个角落里,有一架钢琴。
他这里怎会有钢琴?
忽然想起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开心的时候,伤心的时候,郁闷的时候,失眠的时候,他都会要她弹琴给他听
算了,别再去想了!
她轻轻下了床,走到钢琴前坐下。
此时此刻,她需要一曲音乐,来抚平她心里的伤痛。
蓝若溪,她仿佛天生就是一个应该站在舞台上的人,精通十多种乐器,音乐造诣极深,其中最擅长的就是钢琴了,哪怕是在黑夜中,闭上眼睛,也能准确无误的拨弄每一个音符。
很快,她投入进音乐的世界里去了,轻缓柔美的旋律仿佛带有一种安定人心的魔力,让她投入,让她忘我,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内心缓缓平静下来了。
直到一曲完毕,一声幽幽的叹息从她唇间溢出,然而,就在她的手离开琴键之际,手肘猛地碰到一个什么东西,她愕然起身回头,撞到了某个人的怀里,这才看到本应该在床上睡觉的人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
“谁允许你碰我的钢琴的?”他的声音冷飕飕的。
“抱歉”
她下意识的道歉。
是她疏忽了,这不是在她的家里,不是在她的房间里,而她一看到钢琴,就有点忘乎所以了。
“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他又问。
“只此一生!”
“只此一生?”
他重复着这四个字,好一个只此一生!
是因为他们的谈话没有结果,所以她用音乐告诉他,他没有权利这样对她?
该死的,他没权利这样对她?
环在她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紧。她感觉到自己的腰要被他勒断了,但她不能说话。
他只用了两个晚上的时间,就把她训练的,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为什么不说话?”
“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如今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想听的。
“不说是吧?行!”
话音落下,她才明白过来他的意图,她下意识的说道:“不行”
她不能够承受他的一再索取的。
他却偏偏要,同时,手一用力,就把她压在了琴键上。
不——
她很难受,挣扎了两下,却是徒劳。
本来他睡的好好的,她为什么要去弹琴?结果倒好,这叫什么?自作孽不可活。
现在他非要不可,她已经在害怕了,心尖猛烈的颤抖着,但她也知道,求饶是没有用的,甚至会让他更狠
☆、【009】你的眼泪没有任何价值
现在他非要不可,她已经在害怕了,心尖猛烈的颤抖着,但她也知道,求饶是没有用的,甚至会让他更狠
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把头撇到了一边。
“不想我碰你?”他看到了她痛苦的神情。
“我不会再碰你的钢琴了”她答非所问。
深邃的眼眸因她这句话,更深沉了几分。
她以为,他真的是因为钢琴吗?
到达激/情深处时,他亲/吻着她的唇角,命令着开口:“留下来,跟我同/居!”
“你不是很恨我?”
“是恨!”
但,他依然要!
她无言的沉默着,不知道同/居之后,迎接她的,是不是更狠更重的折磨?
“答不答应?说!”
“你允许我不答应吗?”
这样的沈予墨,是她不认识的。
她记得他以前的温柔,记得他以前的风趣,记得他以前的忧郁,却从来没有见识过他的冷酷与残忍。
而她,没有选择的余地,没有商量的余地,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中滑落。
“别在我面前掉眼泪,它对我而言没有任何价值。”他冷硬着声音说。
“当然没有价值!”她飞快的说着,“我根本没想过我在你心里还有什么价值,钱才是最有价值的,我的自尊我的骄傲我的人格都被你用五千万撕碎了,我们之间只有五千万的价值,或者,我在你眼里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也许连只狗都不如”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他强压下来的唇堵上。
她连挣扎都没有。
他感觉到了她的冰冷,没有试图温暖这份冰冷,却也没有放开她,强硬的说着:“别走!留下来!”
这一次,他用了‘别走’两个字,而不是‘跟我同/居’这样的字眼。
“答不答应?”他又问。
“我不答应你会怎么做?”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怎么做?毁掉云洲?毁掉若航?毁掉我妈妈或者是毁掉彤彤?”
以她对他的了解,他若真的恨一个人,他不会对这个人直接下手,他会踩着对方的痛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杀人不见血。
对她,亦是如此。
她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
推开他,她往门口走去。
“你去哪里?”他迅速的攥住了她的手腕。
“你只在乎结局不是吗?”
她挣脱了他,又往门口走了两步,没有回头,接着说:“我知道你对我做不到仁慈,但是对于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希望你能仁慈一点点,不要对他们下手。也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明天下午我会搬过来,跟你同/居!”
最后四个字,她说的极为缓慢。
同/居!
是的,同/居!
如今的他们,在她盼了他三年,等了他三年之后,迎接她的,是他的恨!
她不能为自己辩解什么,因为心彤的存在,她无法解释什么,她也不能丢下心彤不管。
看着她往门口走去,他看看墙上的时钟,看看窗外,天还没有亮,他皱了皱眉:“你要现在走?”
“还有什么吩咐吗?沈总!”
☆、【010】是不是还爱着他
沈总!
不再是予墨!
原来,隔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要这两个就可以了,他再也不是她心目中的‘予墨’了,否则她会出现一种错觉,觉得他是真实的,是她以前的那个予墨。
但是真的,不是了!
她用这个称呼,将他带回了现实,也将她自己带到了现实之中。
然后,她走了,他没有再留她。
——————————————夏夜挽凉作品——————————————
回到了蓝家。
她有大半天的时间都是魂不守舍的,她不知道要怎么跟家里人说起要和沈予墨**的事情。
若航看出了她有心事,却不好说什么,吃过了午饭,他牵着小心彤的手出去散步。
蓝母到她的房间找到了她,“若溪,你怎么了?早餐也不吃,午餐也不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