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惊遗憾地啧了一声:“昨晚的那两粒药丸,被在下糟蹋了。昨晚我和爹爹本来准备沐浴之后才吃药的,但因为太想脱离忠心丹的控制,我二人一边沐浴,一边就着茶水吞药丸,岂止,一不小心却将两枚药丸落入水中辜负维公子一番好意了。解药难得,想必已经没有多余的了。”
维棠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当然知道不惊这些话事假话,他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自己身上下药,显然是对自己起了戒心。既然有了戒心,又怎么可能吃下自己给的药丸?
自己是小瞧这少年了。
他看向少年,少年满脸歉意,那双眸子亮晶晶的,似乎能看穿人心,如同清潭,深不见底。
不过,自己也绝对不会放过这机会便是。
任你有再大的能耐,如今却已是瓮中之鳖。
他回过神来,呵呵一笑,表情也多了几分凄然,道:无妨,只是可惜了。“可惜的是什么,只有他最清楚。
”二位请自便,稍后会有人来请二位用早膳,在下先行一步。”
看着维棠走远,不惊重重地哼了一声。
星月沧澜冷笑道:“不得不佩服,他确实很会装。小家伙,你既看不懂他,我们直接离开便是,没有必要留下了伤眼。”
不惊摇头道:“不。他大概觉得本公子很好对付,那么,本公子就让他心服口服。”游历多年来,他从来未用毒药伤人、这一次,只怕要例外了。他看得非常清楚,维棠远未放下对星月沧澜的执念,他若是再敢对星月沧澜不敬,必杀无疑。
“爹爹,我们先回房间。”
回到房间之后,不惊从乾坤袋里掏出瓶瓶罐罐,在两人的衣服上涂涂抹抹。跟着两位刺客到这里之前,他假意称回去收拾衣物细软,其实是让天雷回神界取药去了。这里面的药物不只有那郁秀的杰作,还有许多是他自己闲来无事配来玩的,应有尽有。有这些法宝在身,即使他想让维棠听命于他也不无可能。
一连两天,维棠多次想方设法对不惊和星月沧澜二人下手。无奈他不忍伤害星月沧澜,偏偏星月沧澜又和不惊形影不离,是以一直没有得逞,反而他自己吃了不少苦头。不惊浇花时不小心将水洒在他身上,让他痒了整整半天;好不容易碰到星月沧澜的衣角整只右手都肿的发紫,一靠近星月沧澜六尺以内就不停地打喷嚏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对手是一位厉害角色。
如果不惊存了杀自己的心,自己早已死了七八次不止。
他们双方其实都很明白,现在他们只不过都在等着撕破那张面具而已。
不惊看到维棠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时,微微一笑,那时阳光正灿烂,少年的笑容在维棠看来有些刺眼,威风吹起他的发丝刷过他的脸,少年偏了偏头,斜着瞄了他一眼,就像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过路人。
“不打算装了吗?”不惊环手抱胸,看着他站在六尺以外。
现在的维棠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神情冷漠,目光残忍,气息冰冷。这,才是藏在面具后真正的他。
不惊感觉得到,暗处,不知何时,多了不少陌生而浮动的气息,就像是伺机而动的猎人。只可惜,他们所认为的猎物,不是他们懂得了的。
星月灿烂就在不远处的大树下,躺在躺椅上看书,听见声音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们,并未起身,视线又落回书上,仿佛这边发生什么都与他无关。
这态度使得维棠的脸更加阴沉。陆沧,陆沧,他就对自己的小情人这么自信?
随后,他又笑了,笑得邪恶而危险。
“装得再像也对小公子没有用,又何必再装?”
“现在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不惊状似赞赏地颔首,神情丝毫不见紧张。
维棠敛了笑容,冷声道:“陆放,你太小看我了。”
“不,不,”不惊向星月沧澜看了一眼,道:“本公子从来不小看自己的对手。”
维棠低声一笑:“是吗?那你还敢与不懂法力的陆沧单枪匹马地走进我的地盘?”
“本公子既然敢来,自然就有万全之策,”不惊莞尔一笑,随意在身边的树上一靠,“维公子若是不信,何妨一试?”
维棠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似乎在盘算他的话有几分可信。他不知道不惊的法力到底有多强,但他知道他非常擅长用毒。
不惊也不催促,在他面前来回走了几步,不紧不慢地道:“你和清宫之间究竟有何矛盾,与本公子无关。但你最好不要把本公子的人扯进来,不然的话,哎,即使天大的计谋,只怕也要因为本公子的介入功亏一篑了。”
“狂妄小儿!”维棠沉声道。
“多谢谬赞。”不惊说这句话时,却是看着星月沧澜的,俏皮地眨眨眼。
星月沧澜听到这一句熟悉的话,同时转过头来,远远地迷人一笑,神色间多了一抹不耐,书也被他合上:“小家伙,你说过一盏茶地功夫就可以说完。可以走了吗?”
维棠的脸色又是一变,盯着不惊:“你竟然知道我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你?”
不惊呵呵一笑,讳莫如深地道:“你何不想一想,一直小看别人的人是不是你自己?”
他一边说,一边慢悠悠地走向星月沧澜。
暗处隐藏的人蠢蠢欲动。
维棠盯着一高一矮并立的背影,咬牙切齿道:“让他们走。”
不惊得意的一笑。
维棠看着他们飞起,忽视心中的嫉妒,冷声道:“陆放,下一次见面,定要你后悔。”
不惊回过头来,招招手:“本公子恭候大驾。”
星月沧澜也回过头来。
维棠一愣,目光中忍不住流露出一丝丝期盼。
星月沧澜却嘲弄而鄙夷地一笑,冷冽的目光直视着他,犀利,无情而不屑。
并没有他以为的警告。
是因为连他也不将他放在眼里吗?维棠握紧了拳,忽然仰天哈哈大笑,长发翻飞,如同邪魔降世。
一离开维棠的地盘,不惊顿时觉得心情舒畅许多,情不自禁地哼起歌曲。
“Fighting with me in the perfect world,go with me just like a bird”
星月沧澜脸上浮起笑意,从背后抱住他:“这么开心?”
不惊嘿嘿地笑着,笑弯了眼眸:“不用再见讨厌的人,当然开心。”
“那么,爹爹可以将你之前的表现理解为是吃醋了?”星月沧澜低低一笑,在他白皙的侧脸亲了一口。
“准了。”不惊豪迈地一挥大手。许是和星月侧脸呆在一起久了,偶尔他的脸皮也可以变得很厚。
星月侧脸哈哈一笑,将他的手举起来亲了亲:“爹爹唯一担心的是,如今维棠定然知晓你精通毒术,他会否将此事告诉容邵。”
不惊愣了一下,认真地想了想,道:“说不准。”
如今已经肯定维棠和容邵是对立的,至少表面看确实如此。为了打击他和星月沧澜,维棠确实有可能将此事告诉容邵。
“无妨,见招拆招。”不惊道。他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如今已过一个月,再过两个多月,父皇的法力就可以恢复。在这之前,自己十二万分小心即是。
回到清宫,得知被维棠夺走的那批货果然被送了回来。
不惊当然不会认为维棠讲信用,而是看出维棠对清宫颇有些忌惮。
他将事情向白杭汇报了一遍。他自然不会告诉白杭维棠看上了自己爹爹,直说维棠想利用他与他们父子二人相识这一点打探清宫内幕,还将维棠的那个据点告诉了白杭。
白杭又问他们是如何逃出来的。
不惊笑道:“ 他既已经正式向清宫宣战,也无所谓杀了我们二人,所以把我们放了。”
白杭没有怀疑,匆匆离开,大概是去写信向容邵禀明情况。
星月沧澜见到白杭走远,忽然道:“小家伙,你觉得容邵此人如何?”
不惊道:“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星月沧澜道:“除了最开始的几天,他一直不在清宫。”
“这意味着什么?”不惊问。他知道星月沧澜一定话中有话。
星月沧澜一笑,意味深长:“是啊。这意味着什么?”
第429章 情之一字
魔宫御书房
“梁爱卿,可曾查出那些黑衣人与紫衣人是什么来头?”星月琼若坐在案后,神色凝重。
桌案前方站着几位大臣。
星月琼若担心的不只是那些刺杀他的黑衣人的来历,还有救他的紫衣人的来历。祈福之前,他曾收到匿名信件提醒到他祈福之日有人刺杀于他,所以带了不少高手易容成普通侍卫同行。因此,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但他没有想到会有三方人马出现,确定他没有危险之后,那几个人紫衣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可循的线索,让他根本无从查起。
梁大人道:“陛下,那些黑衣人的着装由内到外一模一样,微臣猜想他们可能属于某一组织。除此以外,微臣暂无其他线索,请陛下降罪。”
星月琼若轻哼了一声,梁大人立即惭愧地低下头去。
“本王已经给了你们不少时间,却什么也没有查出来,要你们这些大臣有何用?”
“陛下息怒。”众臣齐声道。
叶才出列道:“陛下,臣有事起奏。”
“准。”
叶才道:“陛下,臣怀疑此事与一对父子有关。”
“喔?”星月琼若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老家伙莫非还想揪着皇兄和皇侄不放?
叶才自然不知陛下心中所想,道:“近年来,江湖中一直传闻不断有高手失踪,各大门派多方调查都毫无结果;而数日前陆沧与陆放父子被牵扯到一件离奇杀人案里,后来就像是凭空消失了。微臣怀疑他们也是像那些高手一般失踪了。祈福圣日的刺客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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