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惊任由他抱着,歪着头想了想。
“这么说的话,好像确实有点不对劲。我们与容邵接触过几次,也算是较为了解他。以他多疑的性格和缜密的思维,不该这么容易就让我们走。”
星月沧澜将他换在床上,揉了揉他的头发:“这段时间,天雷和天电一直在暗中监视着我们住的院子,并未发现问题。但爹爹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手伸出来,让爹爹把脉。”
不惊乖乖地伸出手,既觉得窝心,又觉得好笑:“爹爹,我没事,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别忘了,四师父可是药神。”
星月沧澜不赞成地道:“不可大意。若容邵想做手脚,只有下药这一个办法了。”
语毕,他从如玉那里借了少许法力,探查不惊体内神气,并未感觉到阻碍,这才稍微放心。
“就说了我没事。”不惊嬉笑着趴在他肩上:“呵呵,想太多会老得快的。”
星月沧澜勾唇,反手搂抱着他:“不必担心,即使爹爹老了,也有力气抱你。”
“你就不能一天不想这些个带色的事,”不惊在他背上哼哼,恶狠狠地威胁,“你别忘了,本公子随时可以反攻了你。”
但是一次也没有成功,星月沧澜在心里暗道,脸上笑意更深。
这时,枫林在外面道:“公子,小公子,热水准备好了。”
星月沧澜直接将不惊背起来,去隔壁的浴间。不惊全当自己没骨头,挂在他背上。
“爹爹,一会儿我让他们用术法把这个宅子隐形,在你的法力恢复之前,我们暂时住在这里。还得让天雷他们注意着阴郁的动作。”
“这些事,他们会安排,现在只管坐好,爹爹给你擦背。”星月沧澜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示意他转过身。
不惊喔了一声,老老实实地趴在池沿,昏昏欲睡。
星月沧澜为他洗完才将他叫起。
不惊睁开眼,盯着星月沧澜看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爹爹?”
“不然你以为是谁?”星月沧澜看着他迷糊的模样又爱又怜,只觉得那一扇一扇的眼睫毛像是挠在自己的心上痒痒的。
他让不惊坐在床沿,为他穿衣:“困的话,先填饱肚子再睡。”
不惊嗯了一声,接过衣服自己穿,大脑还有些沉闷,就像是受了风寒一样沉甸甸的。
“小家伙?”
“嗯?”不惊这才发现自己穿衣的动作停了下来,连忙快速将腰带系好。
到了膳厅,饭菜早已摆好,辛烈与牧勉二人在等他们父子。
不惊莫名地盯着辛烈和牧勉二人看了良久才反应过来,暗骂自己怎的才睡了一会儿就变得这么迟钝。
“小家伙,怎么呆呆的?”星月沧澜搂着他坐下,抬起他的下巴仔细审视他的脸色,未觉出异样才放心。
不惊挪开他的手,随口道:“没什么。对了,爹爹,以我的修为,什么时候才能和你一样不食五谷?”
星月沧澜为他夹了一些菜,一笑道:“怎么?懒成这般?连吃饭的功夫都想省了?”
“当然不是,”不惊轻轻晃了晃脑袋,张口咬住他送到嘴边的鱼丸,“只是好奇而已。”
卷八 第440章 你是何人
星月沧澜道:“若小家伙勤快些修炼,再过三四年即可。”
不惊无所谓地耸耸肩。吃过晚膳,他闲坐片刻,又撑不住地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星月沧澜坐在床沿,看着他的睡颜,静思许久,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悄声出门。
“天雷。”
“公子。”天雷立即从暗处现身。
星月沧澜道:“即刻返回清宫,寸步不离地监视容邵。”
“是。”
星月沧澜这才回房,换了睡衣上床,将小家伙抱在怀里。
不惊做了一个很古怪的梦。在梦中,他爱上了一个男人!他们从相看两相厌到相知相许,有幸福,也有失落,但奇怪的是,他始终无法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在梦的最后,那个男人不知为何突然头也不回地走开,他想要解释,却无法开口;想要挽留,却无法动弹。心中撕扯般的疼痛让他无法呼吸,猛然从噩梦中醒来,惊喘不已。
“小家伙,怎么了?”
不惊愣了一下。床边有人?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头一看,一个俊美无比的男人几乎与他贴在一起,深邃的双眸饱含担忧。
他低呼一声,一跃而起,防备地瞪着他:“你是何人?”
星月沧澜单臂支着上半身,盯着他半响,不紧不慢地道:“小家伙,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谁跟你开玩笑?”不惊皱眉看着他,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警惕地张望四周,发现此时尚是夜晚。既然是夜晚,他为何会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他飞快地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物,脸唰的白了。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睡衣不说,而且衣带散乱,露出白皙的胸膛。他连忙后退几步,一边防备着男人,一边快速将腰带系上。
星月沧澜将他不停变幻的表情尽收眼底,一张俊脸突然变得漆黑如碳,低咒了一句“该死”。
他坐起身,闪电般出手将不惊拉回怀里。
“混蛋,放开我!”不惊猝不及防,竟被他得手,使劲挣扎。
“嘘,让爹爹为你把脉。”星月沧澜皱眉道。
“‘爹爹’?你是我爹?”不惊惊疑。好年轻的爹,看上去不过比自己大十岁左右而已!
他愣了片刻,突然脸上火辣辣地热。若这人真是他的爹爹,为何他会与他同床?莫非自己心智有问题,竟然这么大还与父亲同床?
星月沧澜一边为他把脉,一边奇怪地看着他突然变红的脸蛋:“在想什么?”
不惊还在发呆中,下意识地道:“在想,莫非我心智有问题?”
星月沧澜一怔,随即忍俊不禁:“呵呵”
“你笑什么?”不惊这才察觉到自己在陌生人面前太过大意,飞快地夺回自己的手,窜到床的那一头。
“为何觉得自己心智有问题?”察觉到不惊的脉象没有危及生命的危险,星月沧澜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惊的脸又是一红,瞪了他一眼,昂着脑袋不语。
星月沧澜不满地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可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当然记得,星月不惊。”他照实回答,不知为何,他潜意识里非常信任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真的是自己的爹?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男人?
“是否知晓我的名?”星月沧澜又问。
他盯着不惊的目光有些殷切,让不惊的脸上又是一热,心中同时腾起一股失落。因为他不记得男人的名字,他张口欲言,却不知为何害怕男人听到答案之后会失望,索性沉默。
果然,男人脸上笑容犹在,眼神却多了一抹冷意。
那冷意让他有些受伤,却倔强地昂着头:“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我又怎会知道?”
星月沧澜默然,既想把他搂在怀里亲一口,又想把他抓起来咬一口。这小东西即使失忆了还是这么蛮不讲理。
“你现在的名字叫陆放。”
“你呢?”
“我是你的爹爹,”星月沧澜说了这句话后,强硬地将他从床的那头,提到自己怀里,两人同时躺倒,“时间尚早,睡觉。”
“啊?放开我。”不惊的四肢使劲挣扎。他知道自己有法力,但奇怪的是,自己并不想伤害这个男人。
星月沧澜并不理会他,大掌轻柔地在他的脊背上上下抚摸,然后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声音温柔如水,如同呢喃:
“记住,小家伙。我是你爹,也是你的爱人。”
爹爹相信,你终会想起。
“哈?”不惊愕然等他终于从震惊中回神,枕边的男人早已睡熟。
他知道自己应该趁机从他的怀抱中离开,但他的身体似乎并不赞成,这怀抱让他心安。脑海里想了许多,却没有半分头绪。他惊异于自己的记忆里竟然只剩下自己,而这个男人是自己能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
等他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那位自称是他的爹爹兼情人的男人坐在床沿,若有所思。
“爹爹,早。”他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熟悉的话语脱口而出。
“小家伙,你想起来了?”
他注意到男人眼中的惊喜,莫名地歉疚,挠了挠头,撇嘴道:“没有,只是”
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拿过他的衣服:“无妨,你且记住,我们是父子也是情人即可。”
我凭什么相信你啊,才见过一面而已。他在心里嘀咕,不知为何没有真的说出口。
跟着男人出了房间,到了膳厅,见到另外三个男人。
“小公子,早。”
“乖徒弟,早。”
不惊对他们没有半分印象,有些不安,但他并未表现出来,只点了点头,皱眉坐下。刚才洗漱完之后,星月沧澜将最近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但他仍然没有半分印象。
“不惊,早。”飞梭扑腾着翅膀飞过来。
不惊盯着黑漆漆的小鸟半响无语。
“不惊,你发什么呆?”
这似乎是只鹰。不惊暗道。
“什么‘似乎’?我本来就是鹰!”飞梭不解地歪着头。
不惊的脑海里突然接受到声音,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鹰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正要说些什么,突然被拽了一把,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放开我。”
枫林、辛烈和牧勉三人同时抬头看向他,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探究。
星月沧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笑着说道:“小家伙害羞了?平时爹爹抱着你用膳的时候可不少。”
不惊不自在地动了动。这怀抱确实让自己熟悉,但自己对这个男人没有半分印象也是事实。想到这里,他更加用力地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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