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心中一颤,看着金鹏的眼光一缩,“太子是君,文渊是臣。怎敢妄议!”
“如果太子答应了,你”金鹏意有所指的仔细观察着文渊的脸色。
文渊不禁身体抖了抖,垂下头闭了闭眼,涩涩的开口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呵呵,算了,不逗你了!”金鹏忽然大笑,揽住文渊得手一松。
贴在身上的温热人体突然消失,让文渊为之一愣,神色复杂的看向金鹏。
“金某的府邸已经到了,多谢文大人相送。”金鹏的脸色换上了一种生疏的客气,对着文渊客气的道谢,好象等不及赶他走似的。
“国师大人客气了!既然国师大人府上已经到了,那下官就告退了。”文渊虽然奇怪金鹏态度突然的转变,可是能早些离这个恶魔远些也是好的!文渊一施礼,逃也似的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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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鹏望着文渊渐远的身影,眼神变化不断,不知想些什么,接着微微一笑,转过身对站在身后的秦潞轻叹,“潞儿,你来了!”
秦潞的目光始终痴痴的落在金鹏身上,见金鹏和自己说话,欣喜得脸上如放了光一般,一扫多日的阴郁,双臂一张抱住金鹏的腰,将自己的脸埋进了他的胸膛里,“鹏”心中一酸,泪水像脱了线的珍珠一般洒落,染湿了金鹏的衣襟。
金鹏轻拍着秦潞的背部,任由秦潞在自己怀中痛哭,良久,见怀中的他渐渐平静,便开口柔声说:“待在门外像什么样!先进府再说吧。”说着搂着秦潞走了进去。
待到在厅堂中坐定,秦潞的情绪已经平稳了许多,脸上的眼泪都擦去了,除了红红的眼圈仍露出一丝悲切。
金鹏倚在椅子里,端着管家送上的香茗,浅浅的呡了一口,又放了下来,转过脸看向自始自终都没有将视线离开他身上的秦潞,叹了口气,开口道:“潞儿,”
“鹏,你不要我了吗?”刚开了头便被秦潞截去了话。
“潞儿”金鹏皱起眉头,轻轻地扯开秦潞伸过来的手,“你是当朝驸马。我与你无所谓什么要与不要。”'老六想拿你们秦家出气,你是他定下的第一个目标。我我总不能为你得罪六弟啊。'
秦潞痴痴的看着金鹏,脸上浮出一片悲凉,“是啊,我要做驸马了我抗争过得我绝食我以死相抗可是”秦潞仿佛要用目光将眼前的人仔仔细细的收进心里,“我那么揪心揪肺的爱着那个人不要我了我还抗什么争什么”
“潞儿”金鹏只是无意的叫着他的名字,掩饰着心中泛起的不耐,他讨厌不识趣的人。
“那个人是文家的七子吧!”秦潞看着金鹏的脸,缓缓的吐出一句话,“你是为了他吗”
“不是!”金鹏肯定的回答。他不屑于撒谎!
秦潞深深的凝望着他,良久才说:“鹏,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我真的非常非常爱你!”
不知道是不是太子为他到处宣传的结果,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金国师不单法力高强,而且博学多才,对前人书画也很有研究。顿时,找他赏画论文的人多了起来。接着,彷彿是在印证金鹏那日的假设一样,四周的人有意无意的增加着他和金鹏见面的机会。不管在太子那侍读,还是在翰林院中,甚至回到家里,文渊都可以看见那个恶魔!
看着安适的坐在自家椅子上品茗的金鹏,文渊不禁有点恨的牙根痒痒,脚步不由得重了起来。
“七郎,还不来见过国师大人!”文家老太爷眼尖的看见了文渊,高声叫住他。
“是,爷爷!”文渊无奈的打消偷偷回自己房的打算,不情不愿的踱进厅堂。
“见过国师大人。”文渊冲着金鹏一揖算是见了礼。
“嗯,七公子客气了。”出乎意料的金鹏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文渊想象中的样子,只是客气的回了个礼,便不再注意文渊,转过脸又和文家其他人一起继续评点起案几上的书画。
只见摊在案几上的是一幅奇崛豪放的泼墨山水,文渊细观此画,发觉此画章法出奇,突兀的山岩如铸铁所成,或云或泉,因其形似,犹如水自天而泻,自然天成,不见墨污之迹,磅礴灏翰的画面气势逼人。文渊也被吸引不禁向众人所围的案几靠过去。
这时金鹏轻轻放下茶杯说道:“余纵观此画,由近及远,山石嶙峋有次,造型迥异,可谓鬼斧神工;涓涓细流统贯全画,有来有去,可逐流溯源,淡骨浓色的云霭推着苍郁的松涛,如闻其声,又添几分神秘的色彩,真美也!”
众人一听连连赞同,纷纷用钦羡的目光看着金鹏,唯有文渊在一旁扯了扯嘴角,眼中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在一边冷冷的说了句,“只以章法、笔触、款式论画,可算不上‘雅韵博古’,不知道国师大人还可以说出些什么!”
“七郎,放肆!还不向国师大人道歉!”文老太爷眼睛一瞪厉声喝斥文渊。
“无妨!七公子说得有理。”金鹏淡笑的阻止文老太爷,心致盎然的站起来走到文渊身边,注视着他说道:“自古画有六法三品之说,气韵生动,骨法用笔,应扬象形,随类傅彩,经营位置,传移模写是为六法。而气韵生动,出于天成,人莫窥其巧者,渭之神品;笔墨超绝,傅染得宜,意趣有余者,谓之妙品;得其形似,而不失规矩者,谓之能品;此乃三品。”
金鹏滔滔不绝的话语让文渊不禁敛起了轻蔑的神情,望着他出神。只听金鹏接着说:“我曾闻麓末有唐世者,落魄不拘世故,多放遨于江湖间,嗜酒成性,每欲作画,必沉酣之后,用髻取墨抵绢上,泼墨作画,盖能脱去笔墨畦町自成一种意度,尤善以泼墨作出山水松石,世人无不叹其精妙,吾观此画应为唐世之神品也。七公子,以为然否。”
众人簇拥着金鹏去用晚宴,酒宴上众人推杯过盏频频向金鹏敬酒,酒过三巡,金鹏起身告辞。文老太爷见他似乎有些不胜酒力,便极力挽留他留宿一晚。
文渊正暗暗担心,如何应对那恶魔。却听到金鹏出人意料的婉拒了文老太爷的提议,不由得愣了愣,不过也松了口气,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出,却听老爷子发话,让下人们备车,指名让他送金鹏回府。
文渊一惊,拒绝的话还未出口,父亲刀子似的眼神就已经扔了过来,把文渊的话又憋了回去。
其实,文渊心中也明白,文家和太子是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一损具损,一荣具荣,谁离了谁也不行。现在朝中的形式对太子不利,如果能拉拢眼前这个法力高强的国师,对太子是十分有利的!所以就算文渊不乐意,也不得不遵循老太爷的命令办事。
下人们搀扶着脚下有些虚浮的金鹏上了车,文渊又转过头看了一眼送出门的父亲,嘴张了张,最后只吐出一口气,一转身也上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在道上,夜风穿过车窗的缝隙吹在文渊脸上,身后不远处躺着的正是那个恶魔,透过薄薄的衣服还能感到他身上散出的热力。
也许路面不太平整,马车一阵颠簸,文渊没有坐稳倒向一边,落在一个温热的怀抱里,“啊!”敏感的耳垂突然被含进一片湿热中,文渊惊叫出声,手肘本能的往后一撞,身后传来一声闷哼,环住腰的手一松,文渊借机逃到了车厢另一头。
“呵呵,小猫的爪子还真利啊!”金鹏揉着腹部,对瞪着自己的文渊轻笑,神情清明,毫无醉态。
“你!你”文渊瞪视着金鹏又惊又怒,随即脸色一整,“既然国师大人已经酒醒,那就让文渊派人送国师回府吧。文渊有些不适,恕我本能亲自相送大人。”说完,文渊也不管会不会得罪人,扭头就要跨出马车。
“啊!”脚腕一紧,身子一下跌在铺着的垫子上,刚翻过身要爬起来,一片黑影压过来,身上一沉,“国师大人,你想干什么?”
“呵呵,小猫你还不明白吗!”金鹏压在文渊身上,对他的怒目而视完全不在意,用指尖轻轻滑过文渊的脸颊,文渊扭脸动作让金鹏又是一阵轻笑,眼睛里满是怜惜。
“明白!我怎么不明白!堂堂的国师大人只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而已!”金鹏怜惜的眼神让文渊觉得怪怪的,一种莫名的燥热升腾,让他不禁历言喝斥起金鹏。
“恰恰相反,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诺言而已!”金鹏淡笑的在文渊紧皱的眉间落下一个吻,“对你们文家的承诺!”
“什么!”文渊不由得睁大眼睛惊异的望着金鹏。
“你还没明白吗?”金鹏的手掌已经探进了文渊的衣襟内,隔着薄薄的织物揉搓着他的胸膛,小小的突起在掌心下渐渐变大变硬,脸上的怜惜之情更盛,眼中露出了心疼的神情,“我答应了文家帮助太子,而所得的谢礼就是你!”
“不可能!”文渊的脸色一下子惨白如纸,紧咬地下唇颤抖着,睁大地双眼几欲冲出。
“你何不想想看,一般客人酒醉后,只要派些下人送回去,就已经算是很够礼数了。难道,你们文家有让主子代替下人亲自送客人回去地习惯吗?”金鹏柔软地嘴唇吻在他地耳际,传入耳内的话语确如锋利的刀子直插入心。
“这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国师大人的尊贵非一般人可比。”文渊嘴唇抖了抖反驳道。
金鹏大笑着在文渊的鼻尖轻轻咬了一口,压住文渊的胸膛震动,“哈,哈小猫你不相信我的话?”
“一句也不信!”
“那就让我们打个赌吧!”文渊忽觉身上一轻,转眼间金鹏已经慵懒的靠在车厢另一头的垫子上对着他微笑,“我让你走,如果你能离开马车十步而不被送回来,我就发誓再也不接近你。如何?”
“哈!国师大人,天下谁人不知你法力高强,而我文渊手无缚鸡之力,以你的法力有什么事情办不到。”文渊直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冲着金鹏冷冷的一笑,出言讽刺。
“你放心,我不用任何法力,也不出言阻止。”金鹏浅浅的打了个哈欠对仍旧一脸戒备的文渊眯起眼,“赌吗?”
文渊深沉的看着靠在垫子上闭上眼,仿佛睡了去的金鹏,深幽的眼睛里变换着复杂的神色,咬了咬下唇,转身推开车门跨了出去。出门的一瞬间,耳边响起那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