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方肖溪仍带着妙雪姐弟和秋阳去网鱼,有了经验,收入颇丰,几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远远便看到个人影立在前方。
“五哥,你怎么在这?四哥呢?”沈妙江蹦蹦跳跳上前,拉往儒宁的衣服仰头问。
“四哥在练字呢,”儒宁看了看方肖溪,不自在地说:“我有话给你说。”
方肖溪用脚划了下地面,没出声,秋阳和沈妙雪对方肖溪道:“那我们先走一步。”方肖溪点头,两人走上前又拉了沈妙江。丫头们也知趣的跟着走了,路上静悄悄的,儒宁走过来,声音有些紧张:“我们我们走走。”
方肖溪转过身,两人并肩走在一起。
“我等你及笄了,我我便上门求亲。”儒宁结结巴巴的。
方肖溪停下步子,讶异的看着他,儒宁吓的往后跳了一大步:“别别打,我没开玩笑。”
方肖溪无辜的眨眨眼,没想打他呀,我看起来很暴力吗?
叹了口气,开口道:“抱歉,我不想嫁你。”
儒宁震惊的看她:“为什么?”
为什么?方肖溪总算知道电视里为啥都爱这么演了,事实呀,男的或女的一旦求爱求婚被拒,百分之一百都是这句话。你为什么拒绝,你为什么不爱我,你为什么不娶(嫁)我,你为什么
呼~~方肖溪长出一口气,这家伙一准是初恋,进行毁灭性打击有点惨无人道,怎么说人家也是未成年人,来点温和的吧。
方肖溪清了清嗓子:“我配不上你。”
儒宁似乎松了口气,方肖溪有些后悔,这有点太温和了。
“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
“我我只娶你一个,将来不纳妾。”
尼玛,到底是孩子,这么艰难的工程居然这么容易就能说出来,方肖溪懒得磨叽了:“说实话,我看不上你”
儒竹练完字,出了书房,伸了个懒腰,却看到儒宁坐在凉亭里,石桌上摆了一堆石头,儒宁眼神直直的,毫无光彩,手无意识的拿起石头朝亭外的花丛中乱扔。
儒竹看了半晌,走上前去:“怎么啦?”
冬至上前道:“回二公子,今天今天爷去找了方五姑娘”
儒竹吸了口气,坐到儒宁对面:“儒宁,儒宁。”
儒宁的眼珠半晌才动了动,失神的看了看儒竹,又接着做原来的动作。
儒竹叹了口气:“你可想过她为何拒绝你?”
儒宁的眼睛终于转了过来,儒竹又道:“就算她同意,你父王同意吗?”
儒宁的表情起了变化:“我去求父王,大不了离府。”
儒竹摇摇头:“离了府你们又何处立足?”
儒宁张张嘴,又沉默下来。
儒竹喝了口茶,慢条斯理道:“去年,方家嫡次女嫁入高家,而今庶女又和王贵妃的娘家结亲,这说明方府已站到王贵妃那一队,如今再和你俞王府结亲,就算你父王同意,皇上也不会同意。”
叹了口气,不去看儒宁的表情,继续道:“中宫无子,无嫡立长,大皇子立太子是早晚的事,只是如今王家势大,皇上忧心费神,已开始着手打压王氏一派,为将来的新皇铺路。”摇了摇头:“方家,怕是将来会被放到火上烤。”
儒宁的心提了起来,情不自禁道:“那她她会不会受牵连?”
儒竹眼内神采一闪而过,却不理儒宁:“我劝你还是先将心思放到王府和朝堂上,左右她现在还小,时事多变;世事多迁,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儒宁默然,半晌喃喃道:“那你说,是不是因为她现在还小,不懂我一片心意,所以才不愿意呢?”
儒竹斜眼看他,见他面上又渐渐放出光采:“那我再等上两年,左右她现在才十二,过两年说不定就允了。”
儒竹气结,敢情刚才那通话白说了,原地复活也不带这么快的吧!
又过了几天, 方肖溪约了儒竹到镜湖苑,抚琴将儒竹请到偏厅,方肖溪已等在那,起身福了福:“二公子来了,坐。”
儒竹入了座,方肖溪亲手斟上茶,笑道:“今日还是有事想麻烦你。”
儒竹点头:“五姑娘尽管说。”
方肖溪拿出张银票,推了过去:“去年姨娘的事让二公子多有费心,这是肖溪的历来积蓄,望二公子莫要嫌弃。”
儒竹愣了愣,随即掩饰不住的笑:“五姑娘太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再说,朋友之间不是本应互助的吗?”
方肖溪不好意思的笑笑:“哪好意思老是请你费心。”
儒竹越想越有意思,这家伙,敢情是又想让自己帮忙,又脸皮子薄,不好意思开口。于是道:“前几日儒宁来找你了?”
方肖溪笑容马上僵硬起来:“是的。”
儒竹用杯盖撇了撇浮沫,漫不经心道:“儒宁性子急躁,对朝中之事不闻不问,并没有五姑娘想的周全,还望五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呃”方肖溪暗道:这说的什么呀,怎么跟朝中的事扯上关系了?
儒竹继续道:“大殿下和二殿下皆由王贵妃所出,中宫无子”声音拖长,望了眼方肖溪,见她睁着迷茫的杏眼,话音一拐:“听说府上四姑娘年内要与王家结亲?”
方肖溪醍糊灌顶,猛然惊醒,是啊,自己一心想离开,却忘了关注朝堂之事,这要是卷了进去,一不小心,便是满门的祸事。
当下诚心诚意的道谢:“多谢二公子提醒,肖溪定谨记在心。”
儒竹微微颌首,端起杯子细细品茶,方肖溪心里打鼓,也顾不上脸皮子了:“不知可否再请二公子帮个忙?”
儒竹心内暗笑,不枉自己拐了个这么大的弯子,面上却平静无波道:“五姑娘请讲。”
送走了儒竹,方肖溪心中暂时放下一块石头,过了些时日,便返程了。
又过了个把月,落霞庵传来信,说四姨娘得了急病,让府上的人接回静养,大夫人当然是不好唬弄的人,派了大夫前去诊治,结果去了后,被主持告知四姨娘得的是麻风病!已将人送到麻风村了,大夫松了口气,急急回府禀了,大夫人也吃了惊,这入了麻风村的人可是有去无回,心下暗喜。想起方肖溪,便派了婆子送信去公主府,白夫人得知后,放了方肖溪三天假,去落霞庵为四姨娘诵经。
四姨娘就这么消失了,方肖溪松了一大口气,但面上却装出难过的神色,让沈妙雪好一会劝,事事让着她。
☆、第 45 章
李景越早在别苑的时候就被王贵妃召了回来,开源伯府的王珠婷被接进宫来,王贵妃特地在开阳殿设了宴,又召了些未出阁的贵女们,让大皇子二皇子前来参宴。
景越在屋内来回走,几个小太监垂首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景越又朝铜镜里瞅瞅,一直骄傲自信的他在听到方肖溪那番话也开始不自信起来,对镜撅撅嘴,叹口气,对一个小太监道:“福庆,你去去请许太医来。”。
福庆忙躬身:“奴才遵命。”一溜烟的出了殿门。
只一刻的功夫,福庆便带着个中年男人进了殿,伏下磕头:“许敬源见过二殿下。”
景越摆摆手:“起来吧。”
许太医立起身,垂手站在一旁等吩咐。半晌没动静,偷眼看去,景越坐在椅上发呆,思量再三上前一步道:“不知殿下召微臣来”
景越回神,眼睛四下转了转,犹豫道:“这个不知许太医有没有有让嘴唇让嘴唇变厚的法子?”
许太医讶然,半晌方回道:“回禀殿下,这个微臣倒没试过。”
景越看了他一眼,他额头见汗,接着说:“这个就算有方子也不是长久的事,只能暂时顶一阵子。”想了想咬牙道:“前朝曾有妃嫔为了容颜,有拿蜜蜂蛰唇,让嘴唇变的丰厚,更加美丽动人。”
景越似在深思,无意识的用指磕了磕桌,“咔咔”几声,许太医腰弯的更低。
“你先退下吧。”景越终于开了口,许太医抹着汗出去了。
“福庆”景越开口,小太监弯着腰立在他面前。
开阳殿内
“二殿下怎么还没来?”王贵妃戚眉。
边上有大宫女忙道:“可能有事耽误了,奴婢再派人去请。”边说边唤了个小太监:“快去,请二殿下。”
景越现在正躺在榻上哼哼,许太医去而复返,忙着诊治,福庆跪在榻前连连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殿下恕罪”
景越嘴肿的高高的,跟两根香肠一样,红通发亮,他艰难的张嘴,声音有些含糊:“你个死奴才,本宫让你找蜜蜂,你居然找马蜂哧~~咝~~”
许太医放下银针:“殿下,毒刺已挑出,再敷些药就可以了,等上两日,便可消肿,若要止痛的话,可再敷些冰块。”
下面的宫女太监顿时忙成一团,有拿药的,有去找冰块的,开阳殿的小太监来时正好见到这兵荒马乱的一幕,疑惑的进了正殿,正好碰上出来的许太医:“许大人,这是”
许太医摇头叹道:“二殿下被马蜂蜇咬了,已无大碍。”
小太监入了内殿,唬了一跳:“殿下”
景越睁开眼,嘴巴勉强张开一条缝,卷着舌头道:“去回了母妃,今儿的宴会本宫不去了。”
小太监忙行礼道:“奴才遵命。”
回到开阳殿,冲大宫女耳语了会,大宫女又急忙回了王贵妃,王贵妃微微变了脸色,只片刻又恢复如初,吩咐大宫女去知会大皇子李景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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