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个恨不得有人娶了你们的大嫂让我孤苦伶仃地陪你们到老!”
“大哥,是贾爷不让我们问,说大哥好不容易才回得来,让大家得高高兴兴地喝酒,不能抱头痛哭大伙儿这才说点别的缓和缓和气氛,说姑娘的事就是最高兴的了。”秦十三一脸憋屈地说道,视线瞥过不动声色的杜凌,又立即低下头去。
“少爷,少奶奶说的对,此地不宜久留,有些事等出了城再细说吧。”
贾忠低沉着嗓音劝了一句,虽然表面上他告诫大家别提少爷这些年受的苦,怕坏了气氛惹少奶奶伤心,其实,是他自己不敢听。
从少爷出现的第一刻开始,他已看出少爷的身体有多残破病弱。三年后都是如此孱弱,可想而知当初被宋家追杀时有多凄惨。
“好,该说的我都跟凌儿说过一回,此时也说累了,吃饭吧,吃完早点走。最近城中仍是不安稳,金兵要打进来的事谁都心知肚明,就怕此时退缩会让皇帝砍了脑袋,所以不少官家都在打包细软找借口送妻女离开,这几晚我见过几辆马车,都是伪装成百姓走的,守城将领查得在紧也惧怕疫病,咱们也学他们装出一个疫病病人,光明正大地出城门。”秦沐斐这几日追踪了不少车辆,连宋家都蠢蠢欲动要宋走后院女眷与孩子,一场疫病让大家相信,灾难的确是要来了。
“你有何打算?”11pbg。
宋易抿了一口酒盯着秦沐斐,知道自家这个表弟不是泛泛之辈,看清局势总会大有作为,不像是甘愿屈居一座山头的人。
“目前暂且没有太大打算,只想尽快去临安先把你们口中的姑娘娶回家藏着,以免那些不知死活的惦记着。”秦沐斐淡淡一笑,抬手摸了摸杜凌的发顶,有股说不出的柔情。
廖净神色一暗,继续低头吃饭,这动作跟师父摸他时一样,连神情都没太大区别,他不喜欢。
“他们开我玩笑你还当真了?南方水土多养人,哪家哪户不是养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就我这样一个大龄弃妇谁会惦记?若真有人敢要,我也不会傻傻地等你。”杜凌说着自嘲的话,习惯性地给廖净夹了块瘦肉,脸颊微微泛红。
说起那场婚礼,她自是期待的。
“什么娇小姐能比得上我家凌儿?放眼天下,只得这么一个水灵贤惠又奇特睿智的女子,江山龙椅算什么?与我家凌儿不能相提并论,我倒是恨不得那些男子都是些目光短浅鼠目寸光的,别说是让出去,就是让他们多看一眼我都不舍得。待我们回了临安之后,我要花轿绕着临安成一圈,走过各条小道和每座桥,敲锣打鼓告知天下你杜凌是我秦沐斐的妻子!”秦沐斐顾不上兄弟在场,洋洋洒洒说得气吞山河,逗得大伙儿闷声大笑。
若不是此时此地不宜放纵,他们早已起哄着把自家大哥抬着抛上天,让他今晚就提前洞房!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想丢这个脸我还不奉陪呢。”
杜凌虽觉得这人一时的幼稚心理有些好笑,但总归是掩饰不住心里那抹窃喜。“我短期内不会回临安,此时以后再说,出了城回到根据点,我们好好谈谈计划吧。”
靖康之变临近,她虽没本事领兵打战击退金兵,也进不了朝廷献不了什么拯救江山的妙计,但也总得尽尽薄力见一次赵桓,毕竟他们曾有过一点交集。
章节目录 【第093章】 他的纠结
更新时间:2013…5…5 8:22:11 本章字数:4449
三日后。
秦沐斐在汴京城外一处山头暴走,尽管被勒令在床上养伤,他仍是耐不住性子等在了上山的路口,若不是情绪暴躁没个安分,或许还能成为望妻石。
原因很简单,这几日杜凌每日都下山,身边只带一个廖净,完全不顾忌他这个丈夫的感受,连夜间都不肯同房共处,说是当着兄弟的面不能婚前失贞,毕竟这几年大家都称她为姑娘,一个未嫁的老小姐。
秦沐斐冷嗤一声,恨不得对着杜凌骂一句“去他狗屁的婚前失贞”,他们是夫妻,并且长达六年多时间,只不过聚少离多没洞房而已。
不过,情绪归情绪,死里逃生又苦尽甘来找到还未另行婚配的妻子,他自当万分感激上苍,也珍惜机缘,不敢亵渎夫妻名义,愿意在婚礼之后再行周公之礼。
毕竟,他欠她的太多,不能让她在几千兄弟面前挺不直脊梁骨。
可自家娘子与大龄少年同进同出委实刺眼得很。
秦沐斐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岩石上,看着日落天黑仍未等到他们回归,不免有些心浮气躁,也担心她的安危。
如今是战乱年代,放两个秀色可餐的人去乱闯,焉能安心?15111462
“你若担心别可拦着她,既已放她去就稍安勿躁,这些年她都是这样我行我素,许是习惯了这生活方式,你们又分别已久,慢慢磨合吧。”宋易站在远处看了挺长时间,看不下去了只能过来安抚。
三年不见,这表弟的性子越发急躁了,十几年的韬光养晦都快浪费了。
杜凌这些年跟他们在一起的方式很奇怪,不像一个当家的,因为从不管寨里的事务,借口说不懂男人们的这些事,但也像是一个当家的,毕竟她养活着这几千弟兄。他们虽不介意她插手管他们,并敬重她的为人,但她显然没有兴趣,也不希望有人管束他们。
再则,他们何来的资格去管束她?
平时她要去做什么会礼貌性通知他,偶尔要几个弟兄相随护卫,有时觉得不存在安全隐患便自行带着徒弟下山。
不过,无论如何,他作为寨中军师与寨主表兄,自是要负责她的安危,每次皆会另行派人跟踪保护。
“我如何能拦她?自从她去了鸿雁楼之后就换了一个人,性子又急又直,嘴皮子也厉害,我说不过她。何况,看这些年她为我做的事我哪敢拦她?我对她的不是冷落三年,而是凭空消失三年,不知死活,她能坚持等我已难能可贵,竟还替我揽下照顾兄弟家人的责任,我又有什么脸面去拦她?”秦沐斐边说边叹气,俊脸上尽是落寞神色。
这几天详细听说了她的丰功伟绩,他不禁有些怪异心理,觉得她的才能令他在她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
“斐儿,你过滤了。”
宋易听闻秦沐斐这段话不禁讶然,随即只能怅然叹息。这个表弟自幼性子倔强,在宋家吃了不少苦,后经那么一劫留在秦家得到秦家二老关爱疼惜才慢慢养好了性子,可骨子里的东西不可能消得干净。
所以,他暗中习武,组建队伍,令自己逐渐强大。还记得当年初见他易容为盗魁时,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与倨傲自负神情他至今难忘,自己会义无反顾跟了他一起谋事,便是为那股气势所折服。
可如今,一次受挫竟令这样血气方刚的男子黯然失色。
“她既是愿意为了你做那些事,便不会要你因此有所负担。杜凌这个女子虽是天下少有的聪慧睿智,她的经商理念新鲜出奇,往往一击就中,又敏感细心,能看透各类百姓所需,是个天生的商家。但她再怎么强也不过是个女子,也是你的妻子,何况,她并不是骄傲自负之人,也不会想要凌驾在你之上,寨中的事务一直由我代管,你既已回来,自然该由你接手。”宋易平静地阐述他的观点,不认为秦沐斐有必要为了杜凌做的事自卑自责。
那个女子不过是独立,并不是孤傲,更不是势利。
“你如何会懂,这本该是我为她所做,到头来,她却在我生死不明时做全了一切。”秦沐斐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抬眼扫向劝慰的宋易:“那次诈死前我向她承诺会为她打造一个家/园,让她过舒心自在的日子,岂料她却许我一个未来因为她只懂些医术,平日又不见有其他喜好,我虽然感动却并未当真,谁知她却比我更懂经商,短短三年已拥有诸多资产,我有时想想,总是怕自己要不起她。”
如她所说,在秦家他是个百无一用的秀才,离了秦家,他也不过是个山贼,这样的他配得上她吗?他能给她的,不及她给他的十分之一,他如何不心慌不内疚?之、梦。囵^坛
“难道你因为比不上妻子的才能一时羞愧就不要她吗?这就能令等你三年为你做了这一切的她开心满意了?斐儿,你素来不是这样懦弱的人,为何这次总是无法走出这个困境?”宋易此时的表情很是严肃,语气也颇为严谨犀利。
这种感觉他能理解,却不能体会。
对某些无能男子来说,娶个能干妻子未必不行,反而乐得轻松,但对自尊心极强的斐儿来说,确实会有些别扭。
他的人生目标是带领弟兄们过上无人欺压并富足自由的生活,他得是那个带头之人,为兄弟奉献一切,必要时还能堵上自己的性命,但此时却发现他的妻子比他更有能力做这些,他要铤而走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才能得来的东西,她轻轻松松开个口就做到了能不打击他的自尊吗?
“斐儿,是不是你的内伤很重?杜凌给你看过吗?她说了什么?”
见秦沐斐不吭声,宋易忽地眸光一沉闪过一丝忧色,莫不是早些年的伤势太重令他的武功受阻,无法恢复?还是身体某些方面的残缺令他不能再过常人生活?
这几日,杜凌对秦沐斐的严格他们都看在眼中,吃喝一律按照她列出的饮食安排,休息与活动时间也硬性规定,甚至在她外出时还嘱咐了几个兄弟与贾叔监督与管束。如此重视莫不是当真严重到成为棘手问题?
那么这几日她的下山为的又是什么?
“倒不是,无需担心,我的身子已大好,不过是弱了些。她对病人的态度本就是如此,当初沐雨病时她连我娘都骂了一通,有爹娘在的饭桌上都能直接劈头盖脸指责沐雨不听话,她的心意我懂,都是为我好。”秦沐斐见宋易真的担心,便勾着唇角解释。
他不怀疑她对他的在意程度,只是不喜欢她在得知他所有事之后还对他有意疏远。
说开了不过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