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这个肯定是不好招惹的,家里那个也只是拿秀才做幌子的,虽然她不愿去想,但总是清楚他们拦路劫财的匪类也都是手起刀落的莽汉,割个脑袋像切个瓜若这么两人对上,动武倒是不怕,毕竟他们人多力量大,但对方是个使毒的。
毒这东西她研究不多,也少点天赋,更下不了狠心。
廖净似是在犹豫,用防备的目光盯住洛宁,似乎不放心就这么丢下师父与这三人相处。不过,他是唯命是从的徒弟,师父开口自然不得不走。
“我要伤她你拦不了。”
洛宁忽地很淡然地开口,只这一句让廖净狠狠瞪了他一眼,施展轻功朝着村里奔去。见他一走洛宁才继续说道,“我查过你们,临安城外的一群山贼,专劫富却不济贫,躲在此处定然也不是为什么光明磊落的事。”
“什么?”
杜凌双眼一亮闪过一丝惊诧,他能查到她的名号背后有临安城外的一群人很正常,毕竟她从未想过彻底隐瞒,毕竟是为了让秦沐斐更方便循迹找她,但山贼这词用得不贴切了吧?
“他们或许曾经劫过,但在临安的这几年应该没有吧?而且,像你这种躲在暗处不敢见人的家伙也在意是否光明磊落吗?我们深云寨可不是普通山匪,不过是喜欢群居一处并不做拦路劫财的事。”她虽有疑惑却扔觉得此人消息有误,秦沐斐这头都不在,宋易又配合她派寨中兄弟助她建立和管理产业,最是正经不过,怎会又做回老勾当?
“你看起来并不愚蠢,贼终究是贼。”
洛宁只说了这一句,但语气里已满是嘲讽与鄙夷。他的话意很简单,那群人的贼性难改,有人正被蒙在鼓里。
“呃”
杜凌一时无言,脑中回想宋易在她面前的表现,在她提出让那些人改邪归正时并未发现他有丝毫迟疑与不悦,勾着那淡淡的笑意第一时间就点头应允,怎么又会背着她走了老路?
“凌儿。”
熟悉的嗓音让杜凌回神,抬眼一看才知秦沐斐早已立在前方等候,天色太黑,看不清他的脸色,但她能从这一句称呼里听出他的怒意与担忧。
“夫君,你和贾叔吃好了?”
当着外人的面,杜凌很给面子地叫了一句夫君,甜甜腻腻的,勾着唇角急切地小步上前,勾住他的手臂小鸟依人般贴了上前,一改往日的性格,轻声解释道:“我见你们爷俩喝得正酣,便不轻易扫兴,所以才自己出来等净儿,不过我已让顾大姐带话给你了,她若没说就是你还没发现我已离开。”
“别这么不声不响地消失,你该知道我有多担心!”
秦沐斐仍是僵着一张脸,扣住她的腰身仿若用了全部的力气,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却是扫向站在原地的洛宁,语气冷冷地说道:“洛公子,幸会。”
听他这么一说,杜凌便知道他已遇上廖净或是从老二小十的描述中猜测到对方的来头,得知事情始末。
是是人过坚。“初见盗神真容,甚感荣幸。”
洛宁单手负在背后,身形挺拔地站在那里,轻轻淡淡地吐出一句话。即使身后还抬着一个狼狈女子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形象。
“洛公子秦少爷,我不反对你们来个座谈会慢慢荣幸,等把人送到后随你们怎么折腾,但现在救人要紧。”杜凌翻了个白眼,不打算再看两人压着脾气来这种令她消化不良的假客套。
章节目录 【第101章】 生命流失
更新时间:2013…5…10 9:44:44 本章字数:4486
因为是接生工作,杜凌没让廖净跟随,反而叫了顾大姐在里面帮忙。
女人生孩子的场面对部分男性来说,有些残忍与恐怖,她这徒弟如水般纯净,她不想吓坏了他。何况,这些年她只教了他男科的一些常识,实际临床经验虽有却不多,但关于妇科,她只让他记了几张方子。
对一个处男来说,还是对女性神秘的方面保留一些美好向往比较好。
洛宁坐在院中与秦沐斐对弈,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实则在每句普通对话里你来我往斗得激烈,贾忠与哑仆很尽责地各自立在一旁,观棋不语。只一个廖净,拿了小板凳坐在棋案旁的石桌上吃粽子,一筷子一筷子吃得很慢。
他特意挑外形不好看,打开也会散的粽子,因为那是他师父亲手所包。第一次吃到师父包的粽子时,她笑着说人无完人,她即便能做好生意教好徒弟,包粽子做饺子却委实不在行,只能勉强凑合着做给家人吃。
他便是那个有幸了三年的家人。
屋子里是昏黄的亮光,打在窗纸上透着朦胧的光晕,隐约看见人影在里面闪动,却很少听到他熟悉的嗓音。
廖净知道,这么严肃安静的师父必定是很认真的态度,并且,没有很大的把握。
那女子起初还有细细的申银,此刻却没了动静,也不知是昏厥还是因为不配合被师父扎了针。
“师公,我想进去给师父帮忙,师父此时在紧张。”
廖净放下筷子对着下棋的秦沐斐说道,眼里有着哀求和担忧,不是因为那个女子与孩子,而是为了他那个不允许失败的师父。
师父说过,做大夫尽可能地力求完美,因为一次失败便是人命关天,所以手术前必须万事俱备,杜绝安全隐患,手术时必须心无旁骛,集中精力。
秦沐斐放下手中的白子,本就没有兴致,可若对来意未明的洛宁又不能干瞪眼,假装和气又太累,索性在棋局上较量。
但他们两人皆没心思放在棋局上。
“女子分娩最是血腥污秽,你师父不让你进定有她的道理,我即便放你进去她也会赶你出来,乖,安心吃粽子吧,她特意为你包的。”秦沐斐叹息一声,拍了拍浮躁不安的少年,自己却将视线放在了透着灯光的窗子。
洛宁会带这女子前来定有试探之意,他敢肯定此人起初并没打算放过这师徒,毕竟,这么隐秘的私事被外人得知,江湖规矩便是灭口。
可不知为何,他竟是同意杜凌要求将那女子带进村子。
“师公,师父许久未出声了。”
廖净委屈地扁了扁嘴,不敢不听话直接闯进去,可又不甘心就这样坐在外头等。他忽地转头瞪了一眼洛宁,刚巧对上他的视线便又发狠地用眼神发泄情绪。
若不是此人的威胁,或许师父不会有如此大的压力。
“若你师父都束手无策,你进去又能帮什么忙?你放心,不论结果如何,没人敢动你师父。”秦沐斐唇角一扬带着一股子邪气,那种阴冷程度竟不输对面的洛宁,若有胡子的话,只怕是一张极好的面具,与平日的他简直视同两人。
廖净看着这样的师公忽地就安心了。
动起手来未必就是自己人输,即使对方会施毒,但贾爷爷的武艺不弱,而师公似乎在贾爷爷之上,还有他与二叔十叔他们几十号人,一个洛宁怎会斗不过?
但是,那哑仆虽是从未开口,但从他抬木板时的气定神闲也能看得出他功力深厚,定也不是好惹的,似乎得先相好对策如何防范。
“孩子的情况不差,我只要孩子活。”
洛宁这话是对着廖净说的,不知怎么,在一旁听着的秦沐斐多看了对方几眼,觉得有股莫名的古怪,又说不上具体是什么。
棋没下完,粽子还剩了半只,屋子里总算响起孩子的哭声,只是声音十分羸弱,轻轻的,细细的,如出生的猫儿般。
两个捏着棋子的男人不动声色,只是眼神缓了缓,连哑仆的神情都无一丝松动。只一个廖净吁了口气,蹭地一下站起来便奔向了房门口,规规矩矩地等着,不敢出声,也不随意踱步,脸上那股莫名的期盼却令洛宁挑了挑眉。
少顷,吱嘎一声,房门被人拉开,顾大姐包着一个襁褓出来,迅速拉上了房门。
“净儿,你师父让你将孩子抱给洛公子,说是这女娃的心律不齐,怕是有些受药物影响。”她只说了这一句便把襁褓塞到廖净手中,转身叫了贾忠去厨房抬热水。
廖净往怀里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绯色婴儿皱巴巴地一张小脸还没他的巴掌大,因为肤色问题连眉头都看不出,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双眼到处乱转,明明是十分难看的小东西,他却觉得有些不想松手。
师父说,他当初的眼神就像是一个初生婴儿,干净,清透,不含杂质。这个孩子跟神秘诡异的洛宁没有一丝相像。
“给你,洗过了,没有血。师父说孩子是世上最干净的。”
廖净抱着孩子走到棋案前,把襁褓塞入错愕的洛宁怀中,语气虽是强硬,动作却极其轻柔,不过对方显然被这个动作惊得不轻。
洛宁本还沉浸在廖净抱着孩子低头笑的那慕,突然就见他走到跟前放了孩子,令他僵着举棋的手不知如何落下。
哑仆果然是跟随多年,见主人这幅神情便上前准备抱走孩子,哪知手还未靠近便被廖净扣住,只见他瞥了一眼手足无措的洛宁,执拗地说道:“我师父说孩子身体被毒物所影响,她不出手相救定是那女子情况比孩子危急,你不是神医吗?难道不该先看看孩子吗?”
洛宁微微挑眉,放下棋子对哑仆打了个手势令他退下,但想探孩子的脉象却对着襁褓不知如何下手,因为孩子的手脚和身子裹在一起,他只得抬眼望向仍站在他跟前的廖净说道:“我观察过你几次,经验足够丰富,你来看,这是个机会。”
他的语气十分坚定,索性垂下手臂仍由那个小东西横在他的腿上发出细弱的哭声,大有‘你不管我便不管’的架势,就跟这不是他的孩子一样。
“洛宁,进来!”
两人还在僵持时,杜凌的嗓音从屋子里传出来,语气十分严厉,带着一股子不容抗拒的魄力。廖净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第一时间便从那人腿上抱起了孩子,他听得出那个声音里的紧张情绪便催促道:“病人有危险,师父让你进去!”
可也就在杜凌大喊的同时,秦沐斐也是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后又听到廖净的话不